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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君同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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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绿竹缭乐该已见过他了。”看来在孟阎司未就逮之前,还是严禁无忧、无愁出云流阁较安全。“二个小姐有吵闹吗?”

  “主子……”晏平飞面色错愕,少见的慌道:“此人非属下在绿竹缭乐见到的宋子绍,而且少夫人……也不在了。”

  朱毓回首,眼前只见宋子绍和身边下人,不只苏少初,连柳恬儿和一班姊妹也都不在了。

  “少初?”

  朱毓一惊,失态冲过去,四目环望,直接抓过一脸吃惊的宋子绍!

  “三、三皇子?!”

  “人呢?刚才和你说话的姑娘呢?”被他抓紧衣襟的宋子绍差点讲不出话。

  “那、那群姑娘在三皇子才转、转身离开时,就说夜深了,匆忙告辞,从后侧门离开了。”

  “柳恬儿难道不是你的继妹?”

  宋子绍慌忙摇头。“家母逝世后,家父至今未有续弦之心。”

  “那群姑娘与你有说有笑,岂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三皇子切莫误会,在下与那位柳姑娘曾在一个长辈的寿宴上有过乐音切磋,谈不上深交。”

  震撼攫住朱毓,他放开宋子绍。

  “少初——出来——”他扬声叱吼,愈吼愈狂,老庙前的人全吓得跑开!“别再玩游戏——少初——”

  心中明知这一次完全不比早先的情况,不是玩笑,她真的不见了,今夜她所做的一切、所展现的一颦一笑,都是再一次为从他身边离开的计谋。

  他早该在街上被撕裂的心,原来只是延迟了时间……

  “少初……”他痛苦的闭眸,戏玩、欺骗一再的耍着他!

  从来不曾见主子失去冷静的疯狂模样,一旁人也全吓住!

  “三皇子,要擒下这位宋子绍盘问吗?”

  朱毓冷凝眸光,再度看向宋子绍,对方赶忙依宫廷之仪跪下。

  “三皇子,小民真的不知发生何事,如果能有小民施得上力的地方,小民倾力配合。”

  “绿竹缭乐你可熟悉?”

  “仅闻其名,不曾涉足;唯有家父招待过几位江湖朋友去过。”

  “江湖朋友?!”朱毓指掌紧握成拳,“平飞,说出你所见到的宋子绍是何模样?”

  “模样英俊,身形是练武者的精实高挺,开口虽有些像公子哥儿一样的趾高气昂,但神态带点忧愁气息,和外在的言行颇不相衬。”现在想来,那派公子哥儿模样是硬撑出来的。

  “敢、敢问晏总管,这个人……看起来是否有点苍白模样?”宋子绍听完,神色大惊!

  “是的,末公子。”

  “你知道是谁了?”朱毓沉声问。

  “不敢隐瞒三皇子,那是曾救过家父的一位江湖侠客:流星快剑,李书方。”宋子绍抱拳坦言。

  “李书方!”

  往事中的记忆便是苏少初在潼家庄的溪岸边,与小金猴玩时提过此人。

  “三皇子是否要派人往那群姑娘离开的方向追?”晏平飞抱拳问:“既知苏公子往小门离开,现在追去应有行踪。”

  “追到任何人都只是幌子,也来不及。别说柳恬儿一行人今晚全穿着黄衣裳,来这有多少穿黄衣裳的男女,此举已摆明是为着混淆而做,而且她们一出寺庙,早就各自分散。”就算抓到也没用,少初要去的地方绝对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三皇子,小民熟悉靖卉城各地,愿贡献一点心力。”宋子绍也忙道。

  朱毓沉思的闭上眼,抬手要他们都别说话,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在右耳旁紧握再松开,连续着几回,像在平静自己,找回冷静思绪。

  这件事绝对有蹊跷可循,就算少初与柳恬儿取得默契的互动,也只在绿竹缭乐,来到今晚的市集上,接下来呢?如何传递这一切的讯息,最后来到求缘泉……少初一定有最后的目的地。

  “木簪子……剑……求缘泉……剑!”朱毓忽睁开眼。“剑身轻薄,迎风无阻!冰莹虹剑!”他终于想起在哪听过这把剑的特征印象。

  记得派人往南源调查时便说过,在南源的“苏少初”身上有一把明宗剑师所赠的冰莹虹剑,多年后便见他改带其他佩剑,不曾再见此剑的踪影,当时朱毓便猜想是苏雪初送给了要往帝都的苏少初,以特性而论,此剑适合苏少初。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设计好!”

  “夫人也可将这把宝剑放入泉水中,保证找到你心中迷惑的答案。”

  卖剑老书生的话忽窜出脑海。

  “冰莹求缘……莹缘……”朱毓双瞳精光一凛。“城西的盈圆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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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永远是为恶者的喜爱。

  “大、大爷,求你们高抬贵手,那些钱是要给爹治病的,没有这些钱,爹会死的——求求你们!”

  城西林径上,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扶着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的老汉,见三名大汉抢了钱袋就要走,哭着爬过去跪在壮汉脚边拚命苦求。

  “啰唆!”

  “莲儿!”

  见女儿被踹开,老汉急得过去扶起女儿。

  “爹……”

  父女俩相拥痛哭。

  其中一名小个头,满脸猥琐的汉子看着女孩,忽朝身旁的人诡笑的交头接耳。

  “你、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三名汉子朝这对父女一脸不怀好意的走来。

  “老头,你的女儿有几分姿色,我这小兄弟还未成家,便宜你了,就让你女儿嫁给他。”

  一脸猥琐的小汉子淫笑的被推出来。

  “你们别,别开玩笑了!”老汉恐慌的挡在女儿身前。

  “既然是我们小老弟要成家,让我们三人先验验货也应该呀!”

  “救命呀——救命呀——”

  三名汉子围住想跑的父女,耍猎物般的围着欺玩。

  “大爷求求你们——她是个清白姑娘呀——以后还怎么嫁人——”

  “所以说便宜你了,验完货,我这小老弟就要她了。”享受完还得到一个做牛做马的女人,真是赚到了。

  “爹——”

  “莲儿——”

  父女两人被抓开,女孩被硬拉到一边大树下,色心大起的汉子已伸手要撕女孩的衣服。

  “为什么只要是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定要上演一样的戏码?”黑夜中,林木传来一道幽幽凉凉的声。“少女扶着重病的亲人,还会带着全身的家当,三更半夜经过暗林,在月黑风高中遇上劫财劫色的恶人,这么千古不变的桥段,身为江湖出类拔萃的侠士,也只好主持千古不变的正义。”

  “谁?谁在那?”

  三人同时一怔!四处环目找声音来源。

  月色下,一道英挺的身形从林中缓缓步出,来人一身黑袍镶红边,衣饰看来贵雅不俗,却又背着紫色系绳所缚的剑,增添一股浪荡的游侠气。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他充满感叹的抬手拂拂夜风中飘荡的发丝,继而指向眼前的三名汉子。“贪婪、嗜色,求不得便造孽,罪乎。”

  “臭小子,胡说什么!”

  “背个剑就当自己很了不起吗?”

  “想当个英雄看看自己够分量吗?”

  三名大汉好事被打断,面色狰狞的定要给这长得一脸郁结的小子好看!

  来人英俊的面容上,面色略白,最为独特的是那道总微锁的双眉,仿佛凝着一股幽幽沉沉的愁,姿态仪表也净是浓浓的……愁郁气质,一股矛盾神态净在此人身上层露无遗。

  “尘世总有这么多造苦的人,断离刃专断尘世苦者的罪孽。”

  身上的紫绳一动,背后长剑凌空飞起,落在三人眼前!

  “在你们求饶时,断离刃的历史会替你们送终。”说到这,来人抬头看看天上月色,忧愁的双眉又像锁成双球,一脸很郁、很闷的模样。

  “断离刃?!”

  其中一名大汉对这名字似有听闻,却见身旁的同伴在发抖。

  “流、流星剑手,李书方!”另一名大汉骇道。

  “就是那、那个出了名的双绝剑客,剑法一绝外,还有杂念一绝。”猥琐小汉子畏惧的说:“在北方黑寨岗上,用剑法让人求饶,接着给人一条生路就是……听他说话。”

  一知道来人身分,三人全吓到发寒!

  多年前的黑寨岗是出了名凶狠山贼窝,大寨主和三名副寨主最爱以杀人来炫耀,且一定要砍下头颅堆放在自家门前,看谁先砌出一面人头墙,让当地百姓惧骇不已,再加上这一窝土匪的为首者武功高强,连地方官都头痛。

  直到有一天,一个看来忧郁,背着剑的少年剑侠来到黑寨岗,以惊人的剑法技压众人,少年只开出一个条件,不跟官府自首就是听他说话。

  “听、听说,那一次,最短的听了三天后干脆自尽,最长的听了七天,自己跳崖求解脱。”

  “而且做了选择就不能改变。”

  “我、我们要怎么办?”

  就在三人惊恐不已时,匆见眼前的李书方伸手要再拉动紫绳——

  “大侠——李大侠——”

  “我们知错了——求你饶我们一命——”

  “下次不敢了——饶命呀!”

  以为对方要动手的三人,吓得腿软跪下磕头。

  “在你们求饶时,断离刀的历史会替你们送终。”

  开始了、开始了!三人心中满足惶恐,不知道要不要选择听他说话求一线生机!

  “可惜……”

  可惜?是连选择都没机会,要直接杀了他们吗?三人顿时只有一个死字飘过脑海……

  “今天断离刃没时间替你们送终。”紫绳一动,地上的长剑已回到背上。

  三名大汉来不及听完他的话,已因过度惊骇当场翻白眼,李书方走过他们身边时,三人只感气劲扫过腰腹,霎时,口吐白沫倒下。

  “这三人到天亮都不会醒来,拿回被抢的钱快走吧!”

  一旁的父女两惊喜不已的向他磕头道谢。

  “小姑娘,以后少在半夜扶着老爹出来给恶人演老桥段的机会。”

  望着往山上古寺走去的背影,随着夜风送来的,依然是那幽幽凉凉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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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下的古寺充满沉静的光辉,望着「盈圆禅寺”这古老的区额,一双如星的眼眸,深幽中有着烁光,初秋的风不停拂来,四周环境随着夜深已渐有入秋的萧瑟。

  万籁寂静的夜,星子幽微,当深夜的秋风再拂来,送来更深寒凉,也送来另一种不属于萧瑟的讯息,候在佛寺前的人,锐利的眯起眼——

  “哈啾!”用力打了个喷嚏,深夜秋风最容易受寒,这风真是凉得充满警告,擤擤鼻子,他再抬头看看月色。“事情不会生变了吧!”

  发红的鼻头,锁成双球的双眉,再加上一张偏白的脸色,令他这张天生忧郁派的俊脸一直很受妇人与少女们的喜爱,但他却怕得退避三舍,因为她们争风吃醋吵起的泼辣模样,完全不同于平时轻声细语的温柔可人。

  因此,对当年置身其中如鱼得水的某人,他大感佩服,直至无意中得知对方不得已以男装相示的性别,他开始对那无论内外皆透出的出尘感到倾心,谁知……竟是大挫他男性尊严的噩梦!

  当他又打了一个喷嚏时,轻微的足音终于从石道另一头传来时,面对彷似乘月而至的逸雅身形,久违的故人令他双目瞠了瞠。

  他向来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但从以前至今,未曾见过她的女装,以致见到月夜中走来的清丽佳人时,他有点怔忡。

  “书方。”苏少初笑唤出,不待他做出任何回应神态,飘逸的身姿已来到他眼前,伸臂环住他。“多少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呃!”对她的出现、她的举动,李书方犹处恍怔中。

  “在绿竹缭乐看见你时,我还不敢相信,珊珊果真找到你了。”

  “你、你没事吧!”他终于找到舌头,开口关问。

  久违的再见与她紧紧相拥的言行,也让李书方动容抱住她。

  “乖儿子,你终于来救为娘了!”

  一句乖儿子,当下让再见的感人气氛碎成一地现实悲壮!

  “你敢推开娘,世界上更惨的人生一定有你的例子当见证。”

  对下意识就要推开她的李书方,苏少初轻悦的笑语在他耳畔。

  “苏少初,你到底想怎么样?”李书方咬牙。

  “感人的母子重逢,你怎么这么冷淡呢!”苏少初捧着他的面庞,瞧得满脸心疼。“是不是这几年在外边被人欺负了?喔!也不可能,以你的剑法和个性,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你、你——”天生忧郁小生的脸庞在苏少初搓挤中纠结。

  “乖,叫声娘。”

  “为什么高手如我、俊帅如我、温柔如我,无可匹敌的忧郁气质更如我,一个出类拔萃的江湖少侠,非得要认一个没大我几岁的女人叫娘——”

  “那就是不叫了?”她自若不改的等着他的答案。

  “当真……得要?”对这个苏家鬼精,李书方抱着一点稀微残望,看在他的援手、看在往日情谊,不如将这个赌注当成一场玩笑。

  “算了!”苏少初大方摊手,“毁约的代价,就把你那窝绒丝小金猴,大妞、小妞、毛妞还有其他小小妞都送我啰!”

  李书方倒吸一口气,每一只妞都是他的热爱,真献一窝出去,会要他半条命,再哀三年,双唇嗫嚅片刻,终于开口缓吐,‘……娘。”

  “乖儿子。”苏少初蓦绽灿美笑颜,在他眼中已如魔鬼一笑。“好好展现久别重逢的母子亲情,激动的拥抱、大喊的泪水。”

  “这种非常时候,就别……”

  见她悠笑起的唇轻轻逸出一哼,李书方就像被雷打到般,吓退了一步,马上伸臂抱住她,用力大喊,“娘!我、我终于见到你了,虽然不见也可以,但是见到就算了——呜——”老天呀!为什么这么整我!

  他的双眼真的淌下英雄泪,因为很丢人;还有,流星快剑、双绝剑侠,今夜蒙尘。

  这个苏家鬼精想要一件事完成时,有的是叫人哭天喊地的方法,当年他领教到夜夜噩梦,现在还摆脱不掉。

  “当年……当年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才用如此断然的手段吗?”这是他一直很想问的,毕竟以母子名义订下,说明了他永远别想有机会。

  “不是。”苏少初拍着他的背,温声笑道。

  “到如今你又何必否认,明明就是不喜欢我对你的感情,才会用这种方式。”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我真想将你带在身边。”苏少初认真的叹息道:“可惜你是个人,还是个大男人,又不能将你当成绒丝小金猴一样的宠物,正好你来倾吐感情,嗯,一切就很自然的发生了。”

  最要紧的是,哪一种名分可以将他搓圆搓扁,显然是母子了。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人真是可爱到太好玩了,长得忧郁小生的脸,性格却是阳光过盛的少年,两相矛盾的内外,自认孤傲,却经常一点着就歇斯底里的乱跳,让她一看就觉得这是一种人形的绒丝小金猴,要想办法弄到手。

  “这叫喜欢吗?”他在她心中是……宠物地位。“这么自然的发生,可曾想过我的大侠尊严也会自然受创。”

  “久了自然就好了。”她笑笑一摊手,要他像个男子汉,别这么计较。“就像你在绿竹缭乐出现一样,瞧你和恬儿一搭一唱,演得多么合宜自然,连那份公子哥儿的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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