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遇上婚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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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这些期望,我们在婚前都没给他讲清楚说明白,你能全然怪他让你失望吗?他会大声地说:“我也没答应过你每天回家啊!”、“我本来就是这么有异性缘啊!”、“我妈从不叫我洗碗的!”、“我爸爸也从不帮忙带孩子的!”
如果你们在婚前细细地将对彼此的期望化成具体的契约条文,那么,你们编织起未来的美景将更具体化,讨论起彼此的相异与相同之时也更清楚明白,婚后对枕边人的错愕与失望的机率就相对减低。
但是,婚前契约并非是用来制约与束缚对方的,而是为了未来能更无碍的沟通与互动作准备,并且让我们清楚伴侣的能与不能、愿与不愿,减少错误期待的发生。此契约还可因各种情境的发生在婚后修正,契约的细节,我们将在下一章的实作练习中提出。当一个人决定与某人执手偕老的时候,大多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幸福与更高品质的生活,但是有多少人在结婚之后,不只得不到幸福,生活品质更是一落千丈,过得苦不堪言,最后人格都扭曲不全,成天怨天尤人又怒气冲天,这要怪谁呢?是该指责老天?还是怪自己?如果你真心地愿意一生秉持着诚实与互惠来善待配偶,又何必害怕婚前契约呢?能否执手偕老的秘密就在你与你的恋人的身上,找到了,就幸福了!
第三部分实践 宜家宜室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 其实。子之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汁蓁蓁。子之于归,宜其家人。诗经 国风 桃夭 女人结婚,古时有个文诌诌的说法,叫做“于归”,简单的说就是,她终于回家去了!这透露了一个关于女性的传统逻辑:结婚前,住了二三十年的家,不是真正的家,只是暂时寄住而已。女人们待在亲生父母家的日子,都是在等待那个命定的、真正的家翩然出现,早日将她迎回。
至于迎回去干什么,当然是去煮饭、洗衣、打扫、传子嗣,还要负责在每个月初一、十五,准备丰盛的牲礼祭拜男方的祖先 !
男人结婚的说法就不同于女人,叫做“成家”,成就一个可以让他做主的家。单单一个男人难以成家,需要配合另一个女人的于归,男人的家才得以完成。换句话说,男人想成家,需要寻觅一个宜家宜室的女人替他撑着这个家,才可望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
因此,自古以来,女人结了婚,自然必须要宜其夫的家(要有帮夫运,不能让丈夫带衰),宜其夫的室(勤于洒扫是女人最重要的美德),更重要的是必须宜其夫家的人(替先生孝顺父母,一家老小都要费心讨好),从诗经的时代一直到21世纪的现在,宜家宜室的仪轨就像是已经干掉的水泥块,除非把它敲烂,否则想再变点花样是很难的!家也是这个男人的,男人是不是需要宜家宜室呢?男人对此的发挥空间反而被赋予无限大的可能,一切都在自由心证之下自由发挥!他可以定义自己只负责赚钱,或者再加一条———监督太太如何管家。如果娶一个宜家宜室的太太,他大可天天应酬到天亮,到外面闯天下包二奶,家中老母老父自有贤妻奉养。如果贤妻发生不贤之语,他就会充满权威又委屈地说:“我也是不得已啊,何况我不愁你吃不愁你穿,你还要我怎么样?哪个男人不是这样?”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或是没做什么,有些男人总是很有自信地认为,自己是非常宜室宜家的! 宜家宜室的性别化仪轨不管是男人女人,没结婚之前仍旧与父母同住,在父母羽翼之下生活,即使岁数一把了,仍旧是父母的小孩儿,生活中的日常大小事还是离不了父母的帮助(有人说这就叫做单身寄生虫)。这样的成人,一方面希望自己可以享受不受干涉的独立社交生活,另一方面依旧沉溺于这些依赖关系当中。
在过去的婚配传统上,结婚最基本的意义就是象征你已经变成一个真正成熟的个体;因此,女人需要脱离原生家庭,独自去端别人家的饭碗,男人则必须能够独自顶下一个家,凡事自己做主,好坏都得自己负责。不过,很多女人结婚之后才逐渐发现,婚后并没有机会被当作一个独立的成人来看待,也鲜有机会去实际练习做一个有独立人格的人,反而处处被贬成无知又有待教诲的婴儿,这样的现象通常发生在所谓的二代或是三代同堂的美满家庭中。
特别是刚新婚的女人,更常被贴上无知的标签。一旦进入这个历史悠久的家庭,新嫁娘等同于新生的婴儿,过去的种种都不算数,必须虚心接受种种教诲,她必须是个完全空白的、同时又是学习神速的名之为“媳妇”的一种角色。最好连以前娘家煎蛋做法都必须忘记,重新学“我们家”的做法。新嫁娘以前喜欢吃什么也应该忘记,从头学我们家的口味,并且必须快速又全心全意爱上我们家的喜好。
即使这些负责贴标签的人,实际上是比新嫁娘高明不了多少,新郎倌为了秉持家庭传统美德,以“家和万事兴”为最高指导原则,于是装聋作哑,或是跟着大多数家人敲锣打鼓,所有这些行为当然都是高度的好意喔!是为了帮助新婚妻子更快融入“我们的”家庭中!如此的奇特现象是一些已经在职场上闯荡多年、各种生活决定都独立自主的女性,难以适应婚姻生活的重要因素,像是一个已然成长发育完整的人,突然被塞入那个古代制造的时光机器中,让她活生生硬是被逼着退化到几十年前尚未成熟的光景。
但是呢,如果一个女孩子在尚末尝过自主与成就的甜蜜滋味之前,譬如说,中学刚毕业,工作没一撇,各方面还需要家庭支持的时候就进入婚姻,反而比较容易适应这样的对待,因为婚后所面对的关系,跟婚前与父母关系中那种大人与小孩儿的位阶是差不多的;再者,因为她本来就还没长大,在经济上与其他方面依赖别人的前提之下,自会愿意用自我的独立性来交换。话又说回来,学校毕业之后工作了几年再结婚的女孩儿仍旧是多数,所以结了婚之后,在面临夫家族人时,难免必须被迫穿上这种象征低位阶的婴儿戏服。这样的戏码在新婚生活中不啻是一颗颗不定时炸弹;然而,因为新婚生活还有更多甜蜜新鲜事,所以炸弹的威力不时被甜蜜滋味所冲淡。这些甜蜜新鲜事包括终于规律的性生活、终于结婚的归属感与自信感,以及两人世界特有的私密分享,当然衬衫西裤有专人伺候、早晚有老公接送,可能也是一大乐事。
女人穿上婴儿戏服的不适感,于是就暂时被新婚的甜蜜给冲淡了,同时女人也不希望新婚就强迫自己去面对婚姻中丑陋不堪的那一面,就姑且接受了男人口中种种似是而非的说辞,暂且让自己先过几天好日子。走笔至此,仿佛婚姻所衍生的尽是不美好,其实婚姻原本应该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决定,往后所有的幸福都肇始于此;然而,这一锅好粥,被多事的传统拥护者放入一颗老鼠屎,这颗老鼠屎就是所谓宜家宜室的刻板仪轨。
“宜家宜室”清楚划分了男女在婚姻中需扮演的角色。在角色的操作中,我们却逐渐将“人”的因素给遗忘了,忘了枕头边躺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女人,甚至忘记你当初爱上的是她。他这个人,而不是她。他在婚姻中被冠上的角色。
婚姻的初始,女人很甜蜜地替男人刷洗着泛黑的衣领,大热天里拿着熨斗将白衬衫、西裤烫得笔挺。
因为爱,女人甘愿做这些劳务,这些都是婚前女人从未有过的尝试。男人在领受时,由衷发出结婚真好的赞叹。因为爱这个男人,女人也督促自己爱这家庭的所有人。她努力学习公婆叔姑的口味,记下每个人的生日,每餐饭后忍着一身黏腻,仍旧滴着汗水先切了一大盘水果,泡好一壶好茶,让一家人谈心更愉悦,自己再默默去洗一池子的碗盘。从结婚第一天起,她就要求自己一定要跟先生一样爱他的家人。因为爱,所以她甘愿做。渐渐地,先生不再领受到白衬衫中的爱,很自然地认为这只是太太应该替先生做的劳务之一;渐渐地,水果端到客厅,没有人说谢谢,更没有人邀她同食,只听得到水果不好吃、切得不好看的嫌弃,他们认为这些都是媳妇应该做的,嫌你是给你机会改进,女人家要懂得受教。女人在这个家庭已然被视为一个专服劳役如佣人一般的角色,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只是一个必须行使媳妇与妻子责任的角色。
另一个刚刚成家立业的男子,在职场上特别意气风发,下班回家后,堆积了一天的喜怒哀乐想跟老婆分享;太太无心地听着,心中想着同事的蜜月去欧洲玩了半个月,而自己只去郊外的小旅馆住三天,房子太小,车子也不够新,无心地从嘴里冒出:“你什么时候加薪啊?”、“人家××一个月赚多少!你那点薪水要存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一样在×××买房子?”
某天,男人工作上遇到麻烦忍不住对女人诉苦,女人眼睛盯着电视,心不在焉地听着先生说话,一边擦指甲油一边说:“你千万不可以像××一样失业喔!我们全家都靠你耶!”男人于是黯然无语!
这个太太眼中所见的先生,也只是仅仅存在着典型的男性角色义务,努力赚钱养家,供应女人小孩儿所需,其他如男人的心理需求、心情好坏、工作瓶颈等,女人都不是顶在意的。
然后,你的他。她开始觉得世界不再美好,枕边人的音容不再美妙,郁闷铺下天罗地网罩住你们的婚姻世界———他在你心中似乎越来越不可爱,你在他心中似乎已越来越不值得爱了!
一锅原本香喷喷的粥,就这样莫名其妙给糟蹋掉了!因为我们总是毫不怀疑地套用了男人应该如何、女人又应该如何的刻板仪轨来看待配偶,甚至延伸到你的子女婿媳身上。宜家宜室的仪轨原本是为了成就美满家庭,却因为重仪轨而忽略了行使仪轨的人,让爱在家中一点一滴消逝。
第三部分从夫居是男性的保护伞
成人所需面临的任务之一就是离开家庭的保护。男孩儿长大之后必定被鼓励发展事业,不管工作加班或是创业资金,家中大多全力支持,让他拼事业毫无后顾之忧,需要的时候卖车子卖房子,倾全力支持儿子在所不惜,表面上看起来男人似乎是离家勇敢闯江湖,事实上却仍旧一直停留在家庭的保护伞之下。
反而是在从夫居所衍生出的“嫁出去”逻辑中,让女人才是真正赤裸裸被推离家庭保护的那个人。
在生活中,有一部分男人从没有离开过原生家庭的保护,结婚后不是还跟父母同住,就是每天仍旧回父母家吃饭,生了孩子又交回去给老爸老妈养,购屋创业都免不了老父母帮忙赞助。表面上说是三代同堂孝顺父母,事实上却是在劳务与经济上依旧强烈地依赖着父母。大部分女人的命运却是相反的。在法律与传统都倾向从夫居的社会里,大部分女人必然要脱离原生家庭的保护,遵循从夫居的社会法则,投身到另一个陌生的家庭。这当然不单单意指住所的从夫居,更核心的意义是整个生命归属的从夫居。自古以来,从结婚后,就意味着这个女人从生到死,都由男方所管辖,既然成为这家的媳妇,一生都必须服从男方家族,所有的生命优先序列,被要求应该是以男方之利益为主要考量。
更诡异的,当女人为了爱情或是其他因素,毅然脱离原生家庭,迎向复杂的夫家网络,此时,一方面孤立地在新环境中努力学习新的事物与新的人际关系,在适应新环境的种种友善与敌意的过程中,逐渐体会到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独立自主成人的事实,并从中获得新的自我认同。
然而,在这个时候,女人却同时发现,因为所谓的“嫁入”而必须面对被贬为无能无知婴儿的窘境。
此情境的发生一方面是来自媳妇的功能被局限在劳务上,因此,媳妇过去的教育与职场经验,在传统女人的劳务功能中并不被积极认可(顶多像个装饰品,或是替夫家赚钱的工具),所以一并被婆婆等人所忽略(就算你念到大学、研究生又如何?煮饭、洗衣、生养孩子,才是我娶媳妇的用途)。另一方面,媳妇又是男尊女卑的家族阶级中最低阶的角色,女人跟自己孩子是同阶层的,譬如孩子称呼爸爸的大哥叫“大伯”,过去的家族习惯妈妈也被规定如此称呼,而不能跟着先生叫大哥,虽然现在的社会已经不怎么讲究如此的称谓,其中的阶级序位还是存在的。
在这种性别化逻辑下,从未检查过自己性别意识内容的男女,大多各自大剌剌或是潜在地相信“女人本就应该是弱小的,是无知的,需要保护与教示”这类像是水泥块一般坚固的迷思;然而,在从夫居的制度下,实际上到底是保护了谁?到底是谁,数千年来都躲在从夫居的保护伞下纳凉呢?
在法律与文化对于从夫居之实尚未有松动之前,女人纵使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宜家宜室的紧箍咒。
此紧箍咒可以说是多数青壮年女性忧郁症的主因之一,我们很难去认真指望上一辈的长者愿意去觉察这样的困境。
然而,身为丈夫的,能不能认真端详太太所面临的困境呢?愿不愿意真正去在意太太的快乐?还是依旧高尚地遵循诗经时代的仪轨,闭着眼睛享受女人的伺候,捂耳朵听不到女人的哭泣,以为这样就可以成就幸福美满的家庭?
婚姻的暗礁与地雷
在伟方婚礼的六个月后,敏方与维新在新竹乡间的路旁,举行了一场传统又吵杂的俗称黑松桌婚礼。高分贝的喧哗声及卡拉歌声当中,敏方完成她这一生的第一场婚礼。
但是,她是错愕的,对于有关这一天的种种,非常的错愕!应该说自从订婚后这五个月多,她都在经历错愕。敏方严厉督促自己习惯维新与维新家庭抛出的错愕。所谓的错愕,如果用逆来顺受的心情去接受,错愕有时也像是惊奇,因为跟原生家庭的常态实在太不相同了。但是惊奇如果来得太过频繁,甚至有时候样子太过难看,这些惊奇着实会让人惊吓过度,进而可能严重受伤。敏方告诉自己,这些都不算什么,做人家的媳妇之后,就应该自己勇敢面对,只要努力学努力熬,婆家诸人总是会接受她的。电视不都这样演吗?学校里头的资深老师也常说起这样的往事,她们也都熬成婆了啊!订婚后的某一天夜晚,婆婆细妹当着敏方的面,用客语嫌她没有嫁妆,医生儿子就是要娶个伴随大量嫁妆的富家女,责骂儿子不听话不孝顺。敏方听出一点端倪,为避免尴尬而假装听不懂,维新脸色一阵铁青,与父亲皆埋头吃饭不发一言。
当第一次拜访维新父母,敏方就嗅出这是一个男人做主却不说话表白的家庭。她深深感受到一股男性掌权的权威感,这是敏方家没有的,这其中渗透出压迫的力量,奇怪的是也给了敏方某种安全感,她知道自己似乎很愿意臣服于此掌控之下,但是并不清楚臣服之后必须付出什么代价。男人不说话不表白,让这家女人日复一日仿佛演着独角戏,极力声张着语调肢体,但是日益夸张的独白,却换来更深的沉默与不屑。这个家庭系统已经固着于此三十余年,多年来不被理睬所蕴积的能量,刚好在此时投射到这个系统的新成员———新媳妇身上。所谓的嫁妆或是其他的事端都不过是假借的投射,这家的老妈妈借着这个家庭系统改组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