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遇上婚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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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婚姻与爱情不再具有令人满意的解忧功能,不再让你一想起来就幸福地傻笑,难分难舍的聚散两依依就变成“聚也依依,聚也不依;散也依依,散也不依”。若是决定继续聚在一个婚姻中,可能发生身依、心不依,咬着牙决定为了吃饭(经济)、睡觉(性生活)、孝顺父母(亲族的评价与耳语)的问题,继续还跟这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或是说为了孩子的幸福而牺牲自己,继续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你的心是肉做的,不甘愿的心,每天喷出哀怨的泉水,灌溉着甜蜜的家。
假使你含着眼泪断然地宣判爱情已死,下定决心要分开了,也可能出现身心不相依的局面。往日的回忆、无尽的不甘愿、金钱纠葛、对未来的恐惧,这林林总总所拉扯出的情绪,在聚散之海中浮浮沉沉,都让依与不依之间出现像比萨边上越拉越长的起司条,想断也断不了,想复合却也黏不回去。总之,爱情与婚姻在聚散中的一字诀就是“依”,在你的依与他的依之间。这个“依”字,可造就无障碍婚姻,也可能是婚姻中的垃圾制造中心。
依字诀可从两个方面来谈,第一个方面造就了“聚”,第二个方面则造就了“散”。第一种依的功夫,是沟通的功夫,也是经营婚姻与看待配偶的心态,是一种互为主体的观看与对待。在互动中,依着他,同时也依着你自己,依爱人的原貌给出你的爱,也依你的本性接受他的爱,依着配偶原有的本质去期待,也依着你的意愿在不扭曲自我之下去付出。这种依的美好结局是,谁都不必在婚姻与爱情中为谁放弃自我,谁也不必为谁过度牺牲自己的完整性,谁也不必为求婚姻中的“全”,而成为幸福家庭中那位最哀怨的尸骨不全者。
导致“散”的第二种依,却总非得是全部依你或是依他,坚持依你自己主观的想像去对待他,毫不怀疑地依你的价值观去批评要求他改过;或是反过来,总是以他的需求为生命的第一优先,老是压抑自己去依循他的方便与要求,在经常自我否定之下,去付出你的种种,扭曲自己以便迎合对方所设定要求的种种条件。第二种依是完全以自我为中心,或是完全以他人为中心,就像是一个圆当中,只能有一个圆心,而且只容许一个人可以端坐圆心,其他人只能绕着圆心打转,听候圆心国王或是皇太后的指令。
在这种婚姻中,时日稍久,总是有人的自我价值感,成为另一个人肚子里甜美的甘蔗汁。
此种永远以某人为中心的依,在以前男恒尊女恒卑的时代,是没有人敢稍加怀疑的,总是在女人终生依从男人的岁月中,造就无数白头到老的好姻缘;然而,在当今的时代,不管男女,如果有人坚持执行这种依,大概在聚散之间,就开始有人三心两意地思考着这个相依是不是值得持续下去?
第四部分在双圆心中相依相偎
让相爱的人一辈子甘愿紧紧地聚在一起的“依”,是一个圆有两个心的“依”,两个圆心轮流做主,甚至一起做主。双圆心的“依”,产生的优良产品是全然的相互理解与真正的心连心。
事实上,哪个婚姻不是有两个圆心呢?不都是一夫一妻组成的吗?为什么老是有人认为,其中一定有某一个圆心,得为另一个圆心自动捐躯呢?
如果我们总是要配偶“依”我,总是以我的“依”做为家庭中的最高指导原则,那位端坐王位的圆心,表面上得到了高高在上的快感,其实他正一点一滴输掉他的爱情与婚姻。更甚者,有的婚姻中硬是有第三个圆心窜入,像是有公婆、岳父母这一类的人,大剌剌挤进爱情图中,并且坚持成为惟一的圆心,这个圆中原本有的爱情,逐渐因为这个圆心的入侵而魂飞魄散缘尽情了!湘芷在伟方难得的怒目相对之后,稍稍克制了自己,不太敢像以前一样自由进出儿子与媳妇的卧房。但是她却不是对儿子与媳妇的隐私权有了什么了不起的体会,而是怕激怒了伟方!毕竟女人出嫁从夫,她没夫可以从,就非得要从子,女人越老越忌讳得罪儿子,怕临老被儿子弃养,这不只可悲,还会被亲戚朋友笑话。湘芷修正自己的结果是,让自由进出变成像忍者一样地躲在门外偷听。她通常晚餐时先在餐桌叨念着,白天带喜翔有多么辛苦,细数着一天的辛劳与功劳之后,就先假装累得受不了早早去睡,待儿子媳妇陆续进入卧室后,就等着在门外偷听房内的各种动静。
有天夜里,竟然听到弄芹要求伟方买房子搬出去,伟方不肯,弄芹语带哽咽说:“不搬出去,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这种生活我再也受不了,不知还能撑多久?搬出去不是要你再也不管妈妈,只是分开住,我们婚姻才有救,我的忧郁症才可能会好……”湘芷勉强地按住性子,如果是以前早就冲进去骂人了!“自己没有用,得什么忧郁症,还怪到我头上!”
现在的她则是委屈地强忍着,只为了要赢得这场儿子争夺战。在整夜反复失眠之后,她决定要进行更进一步保护家产的行动,明天一早就潜入房间将订婚送给弄芹的金饰全都夺回,免得这个女人背叛我家时,顺便带走了我家的财产。
弄芹母亲留下的一组白玉首饰,也在其中一同被卷走。这套首饰是妈妈生前最爱的,小时候总是爱窝在妈妈的怀里,把玩着她颈上温温的白玉。快二十年了,她一直戴着它,直到生了喜翔,婆婆说项链会刮到孩子,叫她不要戴,白玉才被取下。不过每隔几天弄芹还是要取出来摸摸戴戴,借着抚触母亲的首饰而得到慰藉。这天晚上伟方还没回来,孩子睡了之后,弄芹想取出玉饰,却遍寻不着,整个首饰盒都不翼而飞,一时心慌意乱以为是遭了小偷,却又不像遭外头的小偷,她突然想到:一定是婆婆进房间来拿走的!此时几乎全身的血液胡乱冲向脑袋,仿佛蓄意将脑壳冲破涌向天际,弄芹已经顾不得礼貌,也忘了平常对婆婆的忌讳与惧怕,直冲湘芷房间猛力敲门,大声地问:“你拿了我的首饰盒吗?”
湘芷先是支吾其词,后来就硬起一张老脸说:“是我拿了又怎么样?这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
“那里面有我妈给我的遗物,就算其他首饰是你们家给我的,也不能自己说拿就拿走啊!你这样太过分了……”话没说完,弄芹已经无法克制地崩溃了,整个人跪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好似要把这一年多在这个家受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是夜,伟方不知是不是心有感应,恰巧整夜未归。夜深了,还是等不到伟方回家,原本似火的情绪也因等待而死寂。
弄芹真的是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了,动手收拾起行李,真想在当夜就带着喜翔离开。在收拾东西之时,弄芹逐渐冷静下来,“如果现在离开,她一定会大闹,甚至是寻死寻活,一切又变成是我如何忤逆她;如果是现在离开了,事情也会闹大,也一定被说成是我的错!我这辈子任性惯了,现在已经做妈了!如果决定要离开,决不可以冲动行事,一定要计划清楚了再做。”
于是,她把东西都放回去,拿出笔记本,开始记下自己的思维,想理出些头绪。回忆在回首中不断地涌出,眼泪也无法遏止。
如果不离婚,眼前每天上演的景象,将会是复制未来数十年生活的原稿,除非没有婆婆的负面干扰,否则状况不可能改善,只会更加恶劣,才五十岁出头的湘芷有可能会平白消失吗?
弄芹自忖:“如果继续住在这里,我大概活不过她,我一定会抑郁而不断生病,不是早早病死,就是忧郁而死!喜翔就没有妈妈了!况且这个婚姻值得让我花费三十年来等待吗?就算没有了婆婆的介入,伟方能让我等到什么?”
才一年多,她对伟方的信任已经稀疏到无法为爱情保暖了!
隔天夜里伟方终于回家了,弄芹还是说了昨夜的事给伟方听,他依旧是老样子,光听而没有任何具体表示,弄芹不再追问,也不再要求他处理什么,再怎么听都是“她没有恶意,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拿这种事情来烦我……”
如果伟方不表达立场也不处理,她就要有自己的行动了。弄芹打电话给爸爸,说请了年假,想搬回去住一阵子。事实上,她是请了育婴假,如果带走了喜翔,婆婆一定会去学校吵闹,不如请假不去学校,所有的来龙去脉也都禀明主管。
可是婆婆每天都在家,孩子是带不出去的。倒是每个月有一个星期天婆婆会去拜忏,说是去忏悔业障兼消灾祈福。
不过,婆婆去拜忏的那天,倒一直是她很期待的,也只有那天她可以自在地在家,自在地带孩子出去逛逛不需要报请准许。
婆婆也不喜欢她回高雄娘家,以前弄芹会乖乖请示,后来都是决定了才说,虽知道事后一定会被冷言冷语,但她也差不多麻木了!每次回高雄也都是自己回去,婆婆说孩子太小不能长途奔波,外公要看,就自己来台北看。
现在就只能利用那天回高雄了,她把东西简单打包好,告诉在大陆出差的伟方,说爸爸要她带喜翔回高雄,伟方却只问:“我妈知不知道?!”弄芹谎称知道!
接下来几天,冲突倏然从桌底下翻转而上桌面,他们的婚姻问题从默默闷烧转而成为热火油锅上翻腾的火焰,距离新婚之日刚好是一年半,湘芷依旧扮演助燃剂的角色。
高雄娘家也为了此事起了些许纷争,继母千玉自认不是不疼爱弄芹,但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她用的是比较理智的角度,认为弄芹确实是任性了一点,况且千玉还担心如果搞到离婚,实在是很不光彩。父亲却心疼女儿,对亲家母与女婿的行为怒不可抑,差一点就当场打电话请律师去处理。
第四部分孝顺,作为回避婚姻困境的挡箭牌
一个星期之后伟方才从大陆回来,打电话要求弄芹回家,被拒之后南下高雄。伟方依旧无法答应搬离妈妈房子的要求,他说:“我是独子,不能做这种事,让妈妈一个人住。但是我有机会去中国大陆发展我们可以一起去大陆……”他住了一夜就赶着回台北,要求弄芹多替孩子想想,不要让喜翔没爸爸。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婚姻转机,似乎是伟方为解决这个僵局做了什么努力,最后的话语更好似都是弄芹自己不安于做人妻子媳妇,更没安于做妈妈的责任而故意无理取闹,故意剥夺孩子跟父亲在一起的机会。弄芹抱着熟睡的喜翔,心想宝宝已经快十个月,他又做过几个小时的爸爸?去大陆不也是让婆婆一个人住吗?这是什么逻辑?又在唬我了!去大陆就可以名正言顺做不孝顺儿子,为婚姻幸福与太太的健康而搬出来住,就是罪大恶极!这是哪门子逻辑?更何况搬去大陆不就更照顾不到婆婆了吗?难道伟方口口声声说要在乎妈妈、孝顺妈妈都是假的?
弄芹心好乱,所有的一切都是极其难解。两年前的弄芹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生命中的一切是那么简单,而现在,因为谈了恋爱,怀了孕,结了婚,一切都变色了!她知道娘家也不是可久住之地,如果做了独自带孩子生活的决定,就必须搬出娘家,也必须独立工作养活自己与孩子。虽说爸爸会帮忙,弄芹不想在家当寄生虫给亲戚看笑话。思考往后种种之时,她就积极上网查看调职高雄的缺额,恰好中学好友慧沁任教的大学有个适合的行政缺额。慧沁听完整个故事,摇摇头说:“假若伟方没有积极解决婚姻问题的企图,就算去大陆也会有其他的问题发生。他依旧会用那副模样对待你,到时候你没工作,经济无法自主,在那里又没深交的朋友,又没家人支持你,一吵起架,你连娘家都没得回,原有的忧郁症与身心症一定会更加严重,然后他可能也是常常出差,你就像蹲活监牢一样……”弄芹听着听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
“我不是鼓励你离婚,你还年轻,又刚结婚,也不应该随便放弃,但是也不能只是顺着伟方走。现在的困境看起来就是你总是顺从他们的指示,结果却又不是你满意的……你们应该去找婚姻咨询做些努力,再决定怎么继续……”
慧沁介绍一个咨询师给弄芹,当场就打电话约了时间。
在依与不依之间
这桩三角习题也是发生在依与不依之间。
弄芹自始都强迫自己依着伟方与湘芷,但是她的“依”却是心不甘情不愿;换个角度说,对于婚前一向都是全然依着己心的弄芹,在婚姻中却是几乎完全无法依从自己的心,也没人愿意依她的心,在结果方面,她也无法强迫自己满足于婚姻的现状,更无法像有些女人对种种不满意都逆来顺受,所以造就了弄芹不可言喻的痛苦。
湘芷呢?她好像是硬挤进来做圆心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惟一圆心,其他人一直都是绕着她跑的,一下要她不做圆心,也太难为她了!她应该还可以是这个三代家庭的圆心,却不应该挤进儿子的婚姻中抢着做圆心。
而且湘芷总是要求人家都依她,有人不全然依她,就即刻恼怒,进而想尽方法达到目的,连教孙女都是如此;但是她却从未依从过自己的心,活到五十岁了,大概连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因为这些内外在因素,湘芷就很难跟别人真正甜蜜相依。这个家的惟一男人伟方对于“依”这件事情,更有说不出的无力感。自小依着妈妈这难依又不得不依的大刺猬,让他一踏进家庭领域,早就失去声张自我意识的意愿,依附大刺猬的诀窍,就是尽量不去挑战触怒她,该说附和的话就大声说,该隐形的时候即刻隐形,虽说真正内心的感觉也不算好,但也是有吃有喝有人庇护,反正时日久了,也习惯成自然了。
因此,他总是习惯依着妈妈的期望与命令,在家里用的胆子早就给湘芷拿去进补了。大概是因为补偿心理吧,在爱情关系里面,他却是强力依从自己的心意,也要求弄芹全然依他。
要弄芹依他也不难,因为有爱情,其实都是有商议更动的空间,伟方也不是永远不接受弄芹的意见。难就难在,只要是与家庭有关,而非个人的事情,弄芹如果依着伟方,其实就是依着湘芷,只要是依着湘芷,就没有商量的余地,更没有弄芹斟酌的空间。他们三者之间传递的“依”,不只没有确实的沟通,更没有相互了解的企图,所以很难产生真正的理解与心悦诚服的相依。
湘芷与伟方坚持只从他们家庭的惯例来看事情(这是典型从夫居文化的思维,夫家不需适应娶进门的媳妇,但媳妇要主动适应并依循夫家),只要弄芹够乖够顺从我们家的规则,一切就太平无事,他们从未试着站在弄芹的立场,从弄芹的圆心来体会她心中的“依”。就伟方而言,他在妈妈的叨念中也渐渐被洗脑,认为自己太过依从弄芹,才会让她这么麻烦,如此难以“管教”!
第五部分甘愿与不甘愿之间的婚姻操作
就在娘家吵得热闹滚滚的时候,敏方的婚姻生活却如同深山大湖一样冷冽平静,她谨慎执行好妻子与好媳妇的角色,小心地维护她的“美满”婚姻。
相较于过去在湘芷领地的生活,敏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平静安适的日子,更不同的是家庭中的一切几乎都是敏方完全掌控,不再必须听命于湘芷(她有时也会跑来指挥,不过毕竟这不是她的地盘),维新的爱情是不是热烈激情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