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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066-拜月教主沧月新作:镜·双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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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光淡淡照在这个鲛人战士身上,苍白清秀的脸有界于男女之间的奇异的美,然而那样的目光让他过于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毫无柔弱的感觉,宛如出鞘利剑。    
    “我帮你们!”胸口一热,那笙大声回答,“他们不该这样!我帮你们!”    
    炎汐忽然站住,转身看着个子小小的苗人少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似是欣慰,却缓缓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笙不服,用力挥着右手,“别看不起人!你也看 到了,刚才我挥挥手那架风隼就掉下来了!”    
    “那不是你的力量,只是‘皇天’回应了你的愿望。”炎汐看着她的右手,淡然回答,“何况,你能一举获得成功,也是因为对方毫无防备的缘故。”    
    那笙吓了一跳,颇为意外:“你!你也知道‘皇天’?”    
    “云荒大地上没有人不知道吧……虽然没有人见过。”炎汐回答,忽然抬起手握住她右手,低头看着她中指上的戒指,神色复杂莫测,“这是前朝空桑人最高的神物。”    
    那笙点头,得意地说:“你看,我大约可以帮上忙是不是?”炎汐放开了她的手,眼神复杂,忽地苦笑:“不,正是因为    
    这样,注定了我们必然无法成为朋友并肩战斗。”    
    “为什么?”那笙诧异。    
    “复国军中规定:所有空桑人都是鲛人的敌人,遇到一个杀一个!”鲛人战士的眼睛陡然冷锐起来,看着那笙,“我们鲛人如何会求助于‘皇天’的力量?而‘皇天’想必也不会回应你这样的愿望,你必然 和空桑王室有某种联系。所以……”    
     那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所以你要杀我?”    
    “我们鲛人怎么会恩将仇报?但是,非常遗憾,我们终究无法成为朋友。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那笙看着他转过身去,忽然间感到有说不出的难过———不过是认识半日,却几次出生入死。到头来就这样分别。    
    炎汐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那笙身边,撕下衣襟包扎她的手,“你太粗心了,千万莫要让人看见它啊。不然麻烦可大了。”    
    “炎汐……”那笙低头看着他包起自己的戒指,鼻子忽然一酸,“我要跟你去郡城。”    
    “不行,我接着有要事,可不能带着你。”炎汐毫不迟疑地拒绝,“而且跟着一个鲛人结伴进城,你和我都有麻烦!反正郡城就在前头了,你再笨也不会迷路吧?”那笙看到前头的万家灯火,语塞,却只是缠着不想让他走,“万一进城又迷路呢?那不是耽误时间?”    
    “笨蛋,你这样磨蹭难道不是更耽误时间?”炎汐苦笑,“你也有事要办吧?”    
    “呃……糟糕,慕容修!”那笙猛然清醒,大叫。一路的出生入死让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如今已经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惊,“完了,我晚了!糟糕!”    
    顾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背着褡裢向着桃源郡城飞快奔去。    
     * * * *    
     重重叠叠的罗幕低垂,金鼎中瑞脑的香气萦绕着,甜美而腐烂。没有一丝风。    
    带子一勾就解开了,丝绸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脚面,女子的双腿笔直,皮肤光滑细腻如同绸缎。烛火下,女人的眼神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镜前男子的双肩,缓缓褪下他披在肩头的长衣,娇声:“苏摩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    
    罗幕下的烛火黯淡而暧昧,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仍然站立镜前。    
    女人暗自轻笑:明明是看不见东西,偏要装模做样地点着蜡烛照镜子,快要就寝了还一本正经,这回如意夫人安排她服侍的客人也真是奇怪……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凝结了:那完全是令女人销魂的健壮身体———宽肩窄腰,肌肉结实,而宽阔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条龙腾挪而起!这巨大的黑色纹身,覆盖了整个背,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几欲破空而去。    
    “呀———”意娘惊叹,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个纹身,堆起笑,    
    “好神气漂亮的龙……和公子好配呢。”    
    一边说,一边挥手拂灭惟一亮着的蜡烛。    
    “别灭!”不知为何,客人突然阻止,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黑暗笼罩下来。没有一丝风。急促的呼吸,热烈的动作,缠绕的肢体倒向松软的衾枕。女人紧紧抱着男子,贴紧他结实的胸腹,呻吟:“怎么……这么冷啊……”然而愉悦的潮水瞬间吞没了她,她完全不顾上别的,手指痉挛地抓着男子背后的龙图腾。    
    不要熄灯……不要熄灯。没有风,没有光。    
    没有风的黑夜里,他将慢慢地腐烂。慢慢地……完全腐烂。    
    他是不是早就死了?    
    女子在他身体下呻吟,头发湿了,一缕缕紧贴他的胸膛和手臂。她的身体温暖而柔软,那种温暖……那种他毕生渴望,却抓不住得不到的温暖。


第十一部分:分离左权使炎汐

    苏摩抬起头,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慢慢移向女子的咽喉,指间一根透明的丝线若有若无。    
    淡淡的星光照进来,床头上的暗角里,偶人冷冷注视着,嘴巴缓缓咧开。    
    “少主。”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虽然低,却仿佛一根针刺入了神经,让他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    
    “少主,”门外女人轻声道,“左权使炎汐已经到了,有急事禀告。”门打开的时候,苏摩看见了廊下的如意夫人和她身侧的鲛人战士。那名远道前来的复国军领袖单膝下跪迎接他的到来,此刻正抬眼注视着他。    
    门打开的时候,门内的空气腐烂而香甜,隐约还有女人断续的呻吟。黑暗中浮凸出那个人的半面,宛如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像,而深碧色的眼睛却是说不出的黯淡,接近暗夜的黑———那个瞬间,炎汐有种窒息的感觉。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这就是多少年来鲛人们指望着能扭转命运的人?    
    复国军左权使呆住了,一时间忘了直视是多么无礼的举动,茫然看着苏摩。炎汐的眼睛穿过苏摩的肩,看到房内最黑的角落,有什么东西蓦然咧开嘴,无声地笑得正欢。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完全的“恶”……那一瞬,连日来支撑他的力量仿佛突然瓦解。    
     如意夫人连忙扶住骤然昏迷的炎汐,回禀:“少主,左权使来的路上碰到了云焕,被一路追击,好容易才死里逃生。”    
    苏摩走过去,看到炎汐背后那恐怖的伤口,皱眉:“很厉害的毒……但似乎被人解了?用雪罂子解掉的吗?”傀儡师的手指停在炎汐背后,拔出夹在肩胛骨里的断箭箭头。随即又看到那布    
    满全身大大小小、深得见骨的伤口,不禁皱眉:“原来不止受了一次伤……难为他还能赶来。”    
    “少主,左权使他、他还能活吗?”如意夫人看到那样的伤势,也倒抽一口冷气。    
    “有我在,死不了。”苏摩淡淡回答,手指轻弹,右手的戒指忽然全数弹出,打入炎汐血肉模糊的后背伤口,嵌入血肉。一股股黑气沿着透明的引线,从戒指上一分分导出。桌上,小偶人扯着引线的另一端,紧闭着嘴坐在那里,眼色阴沉。    
    “云焕是谁?”让傀儡在一边汲取着毒素,苏摩放开了手,开口问。    
    “是沧流军队里的‘破军少将’,巫真云烛的弟弟。”如意夫人低声回答:“是目下帝国年轻一辈军人中最厉害的一个,据说剑技在帝国内无人可比。巫彭一手提拔他上来,如今二十几岁已经是少将军了。”    
    “哦……那么派他来桃源郡,是为了追查‘皇天’吧。”苏摩喝了一口茶,目光落到一边养伤的炎汐身上,“左权使几岁了?”    
    “比少主年长几十岁,快两百八十了吧。”    
    “不年轻了。”傀儡师垂下眼睛,眼里有诧异的神色,“如何尚未变身?”    
    如意夫人看着炎汐背后的伤口在看不见的力量下一分分平复,叹了口气:“这是左权使自己选择的,他自幼从东市人口贩子那里逃出来,投身军中,发誓为鲛人复国舍弃一切,包括自身的性别。所以百年来历经大小无数战,左权使从未想过要成为任何一类人。”    
    “哦,真是幸福的人。”苏摩嘴角浮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很优秀的战士啊……和我正好相反呢。”    
    “呃?”如意夫人吃了一惊,不解地抬头。    
    就在此时,苏摩猛然站起,将戒指收回手中,空茫的眼里霍然闪出锐气:“怎么回事?‘皇天’在附近!”    
    问过无数个路人之后,那笙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一头冲进了    
    如意赌坊,焦急地四顾寻找那个叫“西京”的人。    
    “那笙姑娘?”忽然头顶有人轻声问,柔和动听。一抬头,看到一位绝色少女从梁上跃下,拉起了她的手,微笑:“我叫汀,我的主人西京先生要我来这里等你。”    
    那笙来不及问,便被她拉走,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    
    “你不用担心,慕容公子已经安全和主人见面了,”汀边走边微笑着解释,“公子他说你落单了,很担心,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所以要我来大堂等着你。”    
    “啊?……”那笙听她不急不缓地说着,张口结舌。原本以为慕容修命在旦夕,不料自己拼命跑来这里,事情已经雨过天晴,不由一阵轻松又一阵沮丧。汀拉着她向后面雅座走去:“慕容公子和我主人都在后面。”    
    看到少女深蓝色的长发,那笙脱口:“你、你也是鲛人?”    
    汀微微一笑,来到了一扇门前,敲了敲门:“主人,慕容公子,那笙姑娘来了!”    
    “那笙?快进来!”慕容修的声音透出惊喜,门吱呀一声打开。    
    看到开门出来的人,那笙一声欢呼,跳过去,不由分说抱住慕容修,大笑:“哎呀!你没被那群强盗杀了?真的吓死我了啊!”    
    “轻一点,轻一点。”被那样迎面拥抱,慕容修有些不好意思,又痛得直皱眉。那笙放开手,才注意到他身上伤痕累累,显然吃了颇多苦头,不由愤怒:“那些强盗欺负你了?太可恶了,    
    我替你出气!你看,我有这个———”她挥着包住的右手,心想再也不能瞒慕容修‘皇天’的事情了。然而慕容修只是苦笑,摇头:“算了,其实说起来是场误会罢了……”    
     “误会?误会还差点害死我们?”那笙不服,继续挥动右手,却没有注意到旁边一个抱着酒壶醉醺醺的中年汉子,猛然睁开了一线眼睛,盯着她的手,眼里冷光闪动。    
    “好了好了……你看,现在我已经找到西京先生了,不会再有事了。”慕容修看她愤愤不平的模样,生怕她不知好歹真去惹事,连忙安抚,“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那笙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人家……人家不认路……”    
    “啊?”慕容修哭笑不得,“天,少交代一句都不行……笨丫头,我留给你那本《异域记》里不写着路径吗,你没有顺手翻翻?”    
    那笙猛然大叫一声:“《异域记》?完了!”    
    “怎么?”慕容修被她吓了一跳,却见她急急把褡裢扔给他,从怀里拿出一本泡得湿淋淋的书来,一挤,水滴滴答答落下来。    
    那笙几乎要哭了:“我、我忘了把它拿出来了……掉到水里了……完了。”    
    “……”慕容修看着她,掂掂褡裢,发现瑶草也已经吃饱了水,泡得发胀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到这一幕,旁边汀捂着嘴偷笑。    
    “好了好了,别哭,一哭我更头痛……”在她扁嘴要哭之前,慕容修及时阻止,“没关系,那本异域记我从小看,都背熟了,有功夫再默写一本就是,你快来见过西京先生吧。”    
    “西京?在哪里?”那笙茫然四顾,慕容修拉着她转身,指点。看着躺在椅子里抱着酒壶酣睡的男子,那笙诧异:“什么?就是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醉鬼一个,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我家主人是剑圣尊渊的第一弟子,”虽然看得有趣,但是听到那笙居然敢藐视西京,汀不能不挺身维护,“一百年来,这片土地上还没有比主人更强的剑客呢!”    
    “哦?真的?”那笙对汀颇有好感,倒不好反驳,只好撇撇嘴。    
    “家母也是这样说的。西京大人是很厉害的剑客。慕容修拍拍她脑袋,安慰:“好了,你也别乱跑了。有西京大人在,我们以后行走云荒不用担心了。”


第十一部分:分离两枚戒指

    那笙还没回答,那个烂醉如泥的人醉醺醺地开口了,斜眼看着慕容修:“小子……我、我可没答应……要带着这个丫头……”    
    慕容修拉过那笙,好声好气,“这位姑娘是我半途认识的,也答应了鬼姬要照顾她,大叔你能不能……”    
    “呵呵……”不等他说完,醉醺醺的西京睁开眼睛看了那笙一眼。那笙猛然只觉得宛如利刃过体,一震。西京把酒壶一放,大笑起来:“小子,你这是哪门子英雄救美?也不看看人家哪里要你保护?”    
    酒壶放落,白光腾起,迅雷不及掩耳绞向那笙右手。那笙一声惊呼。还来不及做出举动,右手包着的布已经片片碎裂。白光一掠即收,银色金属圆筒在醉汉手指间快速转动,落回袖口。房间内的空气凝滞了,所有人都不说话,定定看着苗人少女抬起的右手。    
    那笙的手在收剑后举起,然而举到半空的时候顿住了,完全没有伤及她的肌肤,包扎的布片片落地,她的手凝定在半空。    
    中指上,那一枚银白色的宝石戒指闪烁着无上尊贵的光芒。    
    “‘皇天’?……”汀的呼吸在一瞬间停止,怔怔看着空桑人的至宝,眼神复杂。    
    “‘皇天’!”慕容修也愣住了,他多次猜测过那笙辛苦掩藏的右手上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然而,从未想过居然会是“皇天”!    
    曾统治云荒大陆七千年的空桑人以血统为尊,相信神力。相传星尊帝嫡系后裔靠着血缘代代传承无上力量,被称为“帝王之血”,为统治云荒六合的力量之源。而标志这种嫡系血统身份的、    
    便是这枚据说当年星尊帝和白薇王后亲手打造的指环。    
    指环本来有一对:“皇天”由星尊帝本人佩戴,另外一只“后土”给了他的王后———白族的白薇郡主。这两枚戒指,一枚的力量是“征”,而另一枚的力量则是相反的“护”。    
    戒指不但是空桑历代帝后身份的标志,还能和帝后的力量相互呼应,成为“帝王之血”的“钥匙”,在空桑历史上尊崇地位无以复加,成为上古传说中的神物,见证着空桑历史上最伟大帝王和他的伴侣曾经并肩征服四方、建国守民的历史。    
    那枚戒指闪烁在苗人少女的手指间,光芒仿佛穿越历史,照亮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皇天’……”许久许久,慕容修缓缓叹息了一声,脸上浮起复杂的苦笑,微微摇头,“原来你根本不需要人帮……那么何必装成那样跟着我呢。到底为了什么?”    
    “我……”那笙想解释自己为何隐瞒,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急得跺脚,“那个臭手让我不要跟人说嘛!而且它有时灵光有时不灵,我也不知道它啥时抽风……”    
    听她说着,慕容修倒不反驳,只是微微摇头,不说话。    
    西京喝了一口酒,斜眼看着那笙:“呃……不管你戴着‘皇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只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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