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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六铢香 作者:壁上尘(晋江2013.12.31正文完结)-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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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西邶朝的燕妃娘娘,若是男色也可诱遍天下。”我忍不住取笑。
燕歆又羞又恼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也不觉莞尔起来:“说起这个,我幼时真心恨过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然可以同哥哥那般少年肆走江湖,大了担起家族的期望。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丢了自己的心不说,还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她的眸间隐隐泛起水色。
我忙拉了她的手,“可不能这么想,若你有了自己的骨肉,情形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愣了愣,复又似满足般轻声叹息道:“妹妹说得对,待我有了自己的孩儿,”她微微羞然:“你,便来取个名字好不好?”


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这大约就是我们两姐妹能留下的,最最温情和欢愉轻松的一日光阴。万劫不复的深渊,有时,不过就是近在咫尺。


黄昏时分,华灯初上。
我径直叫了卫府的马车,将燕歆送回宫外的偏门处。临时犹豫再三,遂咬牙从怀中掏出一物,“这个给你罢,你好生照着上面做便是。”燕歆展开一看,满脸讶然:“你从何处得到方子的?”
其实,老爹刚来都城的时候,我便急急找他要了。
我自然也知道宫内的药方,向来是由太医署的人给开得,这民间的方子不一定会比宫里的灵验几分。可老爹说了这是祖上穿下来的,效果极好。
我便抄录了下来,希望多少能帮燕歆一些。

待回去时,却远远见李颏正呆呆站在府前的大红灯笼下。
我好奇上前:“你在这里作甚?”他怔怔看了我一眼,半响才迟疑回答:“敢问夫人,这都城中,可还有我熟识之人?我愣了愣,“自然,是没有的。你打小便卖身进了卫府,都城也是初次来。”“可是,”李颏复又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就在方才之前,我见到您身后远远尾随着一名白衣女子,心里觉得熟悉极了,却怎么也想不出她是谁?”

什么白衣女子?
我有些悚然,竭力摆出一派平静的神色:““那,你还记得这女子的模样吗?”李颏摇摇头,“没看分明,只觉得十分熟悉,不过,见了面说不定能认出来。”

第 52 章

燕府此刻面临一场不小的风波。

而风波的源头,居然是来自燕畟他爹那四房所出之子。
他的本名叫燕煦,之前给卫子玄弄出了个西焕姑娘,后来被燕畟送到岈州去看管燕家的一处物业了。那里有一个大马场,平日也需要花人力来打理。偏偏就是这个人,默然无声一长段时间后,突然跳出来作证说,燕府确实同那宗悬而未决的私盐走私案子有极大关系。
朝野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燕府内有人作乱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自己嫡亲的兄弟。
故以,燕畟在朝堂上听闻那道来自岈州的奏折时,脸色自然不是一般的难堪。
而递交这奏折的岈州刺史,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相传那年他的长子在外为了一个卖唱的小女子与人争风吃醋,一番吵斗下竟将对方生生打死,这位刺史在审判之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挥手便大义灭了亲。
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人,如今也将矛头指向了燕家。
如今别说群臣那里议论纷纷,就连一向对燕氏极是亲厚的皇帝陛下,脸上也多些了心思莫测的表情。

贩运私盐,向来是受到西邶朝严厉打击。
如同那些兵器不允许民间私造一般,做为百姓不可缺乏的物质之一食盐,历来也是由官营负责煮制。若有民间商家想要从事此行业,需要得到官府的特许及缴纳一笔重税,不过即便是这样,能得到此等资格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于是,在盐价日趋高涨的情形下,有不少人纷纷铤而走险,干起了私自制作和贩卖私盐的营生。

日子一久,暗里那些逐渐在地方做大了的商家,便愈加肆无忌惮。
常借着朝廷运粮之机,买通漕运官员,搭载私货;或者官商勾结;一起贩卖私盐更是成了常有的事情。早段时日朝廷着手调查的那起私盐案子,原本一直是毫无进展的,可就在前几天,负责暗查此事的官员突然得了急病暴毙,还死在了自家府上的浴盆里,教人十分觉着蹊跷。

燕家这次,不仅被自家人弄了个措手不及,关键是摆放在皇帝案头上的公文里,不仅有同不法盐商来往的确凿证据,连钱财账本也被人搜了出来。如果这是一场人为安排好的计谋,简直堪称是完美。燕老太爷得老友邀请去了山里清修,路难行,恐怕还没有得到消息。

我急急赶去燕家的时候,却并未发觉府上有任何慌张的迹象。
就连一个最普通的扫地老仆,脸上也是挂满安宁的笑容,见我便恭敬鞠身:“小姐回来了。”老实说这情景,着实让我意外了不少。待寻到燕畟时,他正在院子里剪弄着那株篆桐十分喜爱的醉红。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伺弄花草的心思?
难道说,他对此事的处理已经胸有成竹了不成?

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这般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燕家对下一任主事的要求严苛,燕畟能有今天,决然不是因为他嫡长孙身份的缘故。他打小便文武皆通,九岁那年随自己老爹出去游历,沿途还顺手解破了当地好几个疑难大案,震惊了西邶朝上上下下。而至今仍让人津津乐道的那场殿前笔试,他在短短时辰内以一篇洒洒脱脱上万字的策国论,被皇帝拍案大赞为奇才,亲自携手同赏御花园。此后,金殿之上无人再可越过他当年的风采。
一直以来,我对燕畟只有死心踏地的崇拜。

我欢喜上前:“是不是派去岈州的人回来报了好消息?”
他却不甚在意地伸手帮我理了理额前的乱发,“一个姑娘家出门这般不讲究,以后可如何是好?”我有些无力:“你倒还关心上这些,对了,这回到底是谁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燕家,可已经有些眉目?”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哪个同你说,那些证据是假的?”
什么?我犹如吃了一记闷棍,半晌才磕磕巴巴回他,“难道,都是真的?”
燕畟用手指轻柔抚摸过一片牡丹花瓣,微微笑道,“姎儿还是如此天真,可真是叫人担心。”

这是什么话?我不免一时气急。

燕畟定定地看着我,却突然话题一转:“燕家百年,一共辅助过三位帝王。代代皆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自然,也不敢说全是功劳而无半过。可是,若真有什么错处,”他苦笑一下:“也不过是因为一些难言的苦衷罢了。总之,姎儿你要记住,若是将来燕家有个万一,你也只需要明白这一点便是。”
我越听越心惊胆颤,整个人顿时慌乱起来。
惶惶然道:“到底还有什么事,皇帝陛下再也不能信燕家么?
“皇帝陛下以前或许会相信,现在,怕是要不信了……”燕畟淡淡道:“我同你说这些,不过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罢了。府里已经交代下去了,那些人跟燕家多年,没有人愿意离开。”

燕畟为何要将事情说得这般决裂?
皇帝不是历来就十分倚重燕家的么?怎么一下子便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听燕畟方才的意思,似乎连为燕家辩解的打算都放弃了。我还待说些什么,燕畟却挥挥手,“回去罢,太爷那边我已经差人去禀报过了,他老人家也说,该来的总会来。”他临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姎儿,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会比较好些。”

燕畟命人径直将我送回了卫府。
卫子玄此刻居然坐在花厅里等着我,方才路上的一腔凄苦才稍稍好受了些。他关心道:“如今情形如何了?那边可有什么对策?”我不由又想起了燕畟说的那番话,心里顿时酸涩不堪。可这些却是无法对卫子玄言明的,只得摇了摇头,将自己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卫子玄许是从未见我这般主动过,好一阵手足无措之后,才轻轻用手环住了我的腰。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淡淡兰草香,这些年来,他似乎也只独独爱这个味道。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在没有投入这个怀抱之前,我从来不曾觉得自己又多么脆落。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暗杀,死里逃生,坠崖,包括如今燕家面临的危机,样样都让我觉得人世间变化莫测,只觉疲惫不堪。

是的,我觉得累了。
累到突然发现我同方芷澜的那场赌局其实毫无意义,我长久以来的坚持也只是荒诞可笑而已。
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哪里?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这些答案,其实通通都不那么重要了。
我若是想知道他的心,自己去问便可以了。我一直以来这般长久沉默着,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自己害怕罢了,害怕对方会冰冷地说出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卫子玄温柔地看着我,轻声细语:“怎么,累了么,不然我先送你回房休息。”我用力摇摇头,努力鼓起勇气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张了张嘴,“其实,我就是那个……”
就在此时,李颏忽地急急从外面走了进来,“夫人,陵公子来访了。”

嗳,这个家伙!
我平日让他不必拘礼死活都不听,这节骨眼上倒开始忘记礼数了。
他这一出现倒好,我那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顿时吓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也罢,我长叹一声,待向燕畟问清了那件事情之后,再同卫子玄告白身份也不迟。话说,近来这个陵公子与我大约是八字相冲了些,但凡遇见他便会诸事不顺,虎头蛇尾。

被再三催促之下,只得无奈去了前厅。
那厮高高兴兴地坐在那里,逗着府里新进的几个丫头,惹得那些怀春年纪的少女个个面如桃花,两眼皆含上了一汪荡漾,果真是到哪里都改变不了花蝴蝶的本质。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敢问公子,今日来此有何贵干?您不是说了吗,”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同他见面时的情景,遂挖苦道“您府上的舞姬也是比我好看上几分。”“嗳,姎儿好生喜欢记仇,我那不是怕你嫌唐突不愿坐我的马匹么?再说,我今日来,可是为了燕家的事情。”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摇头晃脑,“放心,我昨日去探过皇帝陛下的口风了,他是绝对不相信,向来忠心耿耿的燕氏家族会去参与私盐的事情。”
“此话当真?”我不由喜出望外。
“骗你作甚,不然,你可以去问问宫里的燕妃娘娘,皇帝昨晚可是歇在她宫里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怕是假不了了。
心情一好,面前一身湖绿色衣裳的陵公子也连带看着顺眼起来。
嗯,虽说今日这装扮着实让人费解了些,可仔细看来也颇是出彩,越发衬得陵公子唇红齿白,玉树临风。我自然毫不吝啬连连赞叹了一番,陵公子很是激动了起来,说我如今连这都城的最新款式都能读懂,越发有名门闺秀的风范了云云。

他这话,顿时惹得随后尾随进来的卫子玄大大地不满了。
黑着脸道:“我夫人如今不是待字闺中,公子这话似乎欠妥当。”陵公子则不甚在意地扬声道:“哎呀,都还没有圆房呢,自然还算是闺中女子。”卫子玄被他一下子击中软肋,只得瞠目结舌,甚是可怜地朝我看了一眼。我倒是竭力忍住了,可上前斟茶的丫头到底没有忍住,一个扑哧笑了出来。卫子玄的脸色,遂一下子完完全全黑得彻底了。

当然,这消息也不用我亲自去告知燕畟。
听说第二日上朝,皇帝陛下便对众臣朗朗宣称,说是燕氏家族对西邶朝劳苦功高,其清誉不容他人诋毁。至于那岈州刺史也是没有过错,不过是受了旁人蒙蔽罢了。而这旁人,便是指那燕煦。有人说他因为自己资质平平,向来在燕家不受待见,而自己的亲娘去世之后牌位也不让进燕家祠堂,故而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弄出了一本假账,来诬陷燕家同私盐的案子有关。

皇帝还在朝上感叹许久没有见到燕家老太爷,该是哪天得去去探望一二才是。又说先帝在时便常常提及燕氏对西邶朝忠心耿耿,时常对他耳提命令要善待老臣。皇帝这么一表态,之前在朝上缄默的大臣也纷纷开始抚今追昔,就连燕氏一族原就是祖皇帝府里给赐姓的家臣,这等老掉牙的事情也重新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场面极是好笑。

总之,一切算是风平浪静了下来。

我按捺了几日,仍不见燕畟上卫府来寻我,只好复又巴巴找他去了。
自然,此回我没有忘记带上李颏。
上次那个什么白衣女子至今想想心里还有些发毛,带他在身边也能提防一二。李颏的脑袋是坏了,可武功还是在的,天天留在府中被韩菹文遣去劈柴,真真是浪费了些。再者,他对那白衣女子怀有熟悉感,我私以为,同上次在南恒国行刺我们的人或许有些瓜葛,那些穷凶恶极的人说不定哪天就会寻上门来,还是尽早查明的好。


马车刚行驶到临燕府的街口,那李颏却沉声道:“夫人,前方的路堵了,不如下车行走。”
我好奇探头一望,顿时被眼前黑压压的人头给惊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这许多的人围在燕府门前作甚?看样子完全不似朝中之人前来串门子,一眼扫去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倒全像是些普通的老百姓。

第 53 章



我满腹疑窦地踏下马车,并嘱咐车夫在原地等候。
不知为何聚集在此处的人着实是太多,李颏挤在前面负责开路,一路推推扯扯,比赶庙会时还艰难上几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紧紧跟在他后面,到最后,却不得不伸出手去扯住他的衣裳,才能保证不被冲散。

眼看快要到燕府大门的时候,忽地一个尖细的嗓子拨高响起。
不远处有人指着我喊道:“她,是燕府的人。”我莫名其妙地闻声望去,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却只见周围的人群突然像是涨潮的水般朝我汹涌而来。仲怔间,手猛然被李颏一把紧紧抓住,“夫人快走!”
他的身段高我许多,几乎是直接用身子将我护在下面。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李颏身上便挨了一个棍子,接着是额头,胳膊,重物敲击在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我心神俱裂。
这些百姓手中居然有人携了棍棒,可方才我们在外围观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人群中被李颏拽进燕府大门的。
只知道恍惚中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不由自主教人心颤。当燕畟白着脸用颤抖的手胡乱替我检查伤口时,我才从刚才的惊吓中清醒了过来,颤着声音对他说:“不,我没事,这些都不是我的血。”
我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李颏,几乎是苦笑:“你为何要这般拼了命救我?”他却不甚在意地抹去脸上的血汗,一脸憨然:“夫人没事便好。”

那一刻我几乎觉得自己有些卑劣。
我对他说了谎,还私心指望他能成为一个很好的诱饵,引出南恒那些黑衣杀手的蛛丝马迹。可不管他原本的身份是什么,即便他曾经奉命来刺杀我,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各为其主罢了。他如今这般舍命待我,让我心底有些狼狈了。
燕畟想是明白了几分,叹了口气拍拍李颏的肩膀:“我让府里的大夫给你看看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的那些老百姓究竟为什么要围堵在燕府之外?”待李颏下去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朝燕畟问道。
他沉默了片刻,“还能为什么,如今是皇恩浩荡,可民愤难平。”
我震惊地看着他,这话是从何说起?
燕氏在西邶朝声名显赫,靠得从来便不是计谋手段。从祖皇帝开始,从到刀光凛冽的边疆战场到繁缛的朝政案头,燕氏家族的人无一不是殚精竭虑,为国为民。世人向来便是敬重有加,美誉不绝,才有了百年屹立不动的根基。
到如今却为何成了什么,民愤?

燕畟却说,这些年来燕家在朝的势力确实逐渐壮大,三省六部之中皆有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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