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慕少艾-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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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近视眼吧?”杨爽不以为然。
“近视眼不都眯着眼睛吗?谁看见她眼睛里的烟雾?”
“那就是抽烟的女人。”
“女人抽烟也很妩媚啊,春葱一样的手指,莹白如玉的指甲,修长的女式香烟,不喜欢别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就用烟雾来遮掩,说不出的落寞感觉。要不是怕得肺癌,我也吸烟了。”我发觉我扯远了,赶紧回到原先的话题。“还是说我的烟视媚行。我把我认识的从古到今的女人数了一遍,你知道最符合烟视媚行条件的人是谁吗?”
“武则天?”
“不是,是潘金莲!”我掰着指头,一一数来。“先说‘有点媚’,潘金莲是谁?在书里,绝对是头号美女,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流,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走。还有,这个‘媚’,有的带‘讨好’的意思,不然怎么叫‘奴颜媚骨’呢。她为了讨好西门庆,帮着西门庆偷情都愿意。妩媚、讨好、顺从、媚俗,潘金莲全占了。”
“你看过《金瓶梅》?”
“前段时间看的。”我说:“再说‘有点懒’,你看她怎么做后妈的就知道了,武大郎的女儿简直就是她的小丫头。说到‘敢爱敢恨’,潘金莲敢爱武松,敢恨武大郎。‘心狠手辣’就更绝了,李瓶儿生了一个儿子,她觉得地位动摇,就养了一只猫,每次喂猫的时候,把生肉裹在红色的手帕里逗猫。古代的小孩不都穿红肚兜吗?有一天那小孩在床上蹬腿玩呢,潘金莲的猫一看,这不是我的晚饭吗,一下子扑上去,小孩受了惊吓,很快就死了。这叫杀人于无形,太绝了!”
“武则天也狠呀,连自己的小孩都杀了。”
“武则天的狠,是男人式的狠毒。人家说最毒妇人心,我觉得无毒不丈夫才对,男人狠毒起来,一句话就尸横遍野,手上还不沾血。武则天谋取的是权势,所以她已经不算女人的代表了,古代女人的心狠,主要是为了谋取男人的欢心。潘金莲可以快人快语,武则天就必须偷奸耍滑;潘金莲没心没肺,连自己的亲妈都恶语相向。武则天就不行,她必须扶持自己的娘家来巩固自己的势力。所以说到‘大情大性’,武则天不如潘金莲。”
“我觉得潘金莲要是活在现代,肯定是个女强人。”杨爽说。
“还是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强人。”我叹口气,说:“可惜她命不好,所有的聪明全用在了男人身上。但是,你知道烟视媚行在古代怎么解释吗?”
“不知道。”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么浮想联翩的字眼,就到网上勾了一下。Oh,my god!烟视媚行出自《吕氏春秋》,说的是新娶的妇人,要‘安矜烟视媚行’。安,是从容的意思;矜,是谨慎之意;烟视,就是眼波流动,不直勾勾地看人;媚行,说的是动作缓慢,怯生生的样子,当然还要害羞一点,就是我说的那种‘低头的娇羞’。这是古代做女人的楷模,跟潘金莲简直就是对立面!”我感叹一声,说:“我觉得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做女人的最高境界,想端庄一点,就用古代的解释;想妖娆一点,就用今人的解释。原来潘金莲就是做女人的最高境界!”
“那男人的最高境界呢?”
“西门庆啊!”
“西门庆?”
“对啊,潘驴邓小闲,绝对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所以我说潘金莲和西门庆真是天生一对,地下无双!”
“可是西门庆花心啊!”
“那就比他更花心!所以说潘金莲没心没肺,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跟别人好了,我也不伤心。不过,”我叹气说:“我想我今生做不成那样的极品女人,我还是愿意做孟玉楼。”
“孟玉楼?”
“书上形容她‘行走时香风细细,坐下时淹然百媚’,那种香风细细的感觉,走过去了,才被风送入鼻端,那个男的肯定得猛一回头。感觉上比较云淡风清,不像潘金莲,一根竹竿把人打晕了。”
杨爽笑了一下。
“至于淹然百媚,说实话,我不太明白那个意思。按我的理解,就是静静坐在那里,那种妩媚之态能把人淹死。这肯定是孟玉楼吸引西门庆的地方,她是西门庆几个老婆中最没有是非的,也是结局最好的。”
“我还是做我自己。”
“哎呀,我也没说我要学孟玉楼,只是想找找做女人的感觉。”
“我觉得你不应该学法律,法律是一门理性的学科,你太感性了。”
“就是因为我太风花雪月,才要学习法律,克服我的缺点。我现在就理性了很多。”
“我现在觉得历史基本没什么可信的,那些史书记载得自相矛盾,乱七八糟。”
“我觉得你没必要那么较真,除非你真的要当历史学家。我觉得历史就是在每一个时间段安插一些比较合乎逻辑的故事,我们今天随意抽取自己需要的经验和教训,争取不犯同样的错误就行了。”
我们磕着瓜子,聊着天。春天的风徐徐拂面,友情不一定就得天天插刀,或者大鱼大肉,就这么“清风明月”也挺好的。
五十二、不速之客
今天下午没有课,平时我已经离开学校了。但是下午色教授有个讲座,指定我们班去听,说是要打考勤。一说到考勤,我就屈服了。反正我也没事,干嘛跟老师过不去?我跟周雁来到食堂,有一段时间没在学校吃饭了,一看见这么多人端着汤汤水水的盘子,我就迟疑了。我这白色的外套,被泼一身油污,那可怎么办?
“姐姐,我们肚子好饿,想吃东西。”两个小男孩可怜巴巴地冲我说,看样子,是附近小学的学生。
“你们不会买东西吃?”我一时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我们没有钱!”
原来如此!我慷慨解囊,拿出我的饭卡,先给他们打了饭,又问他们吃什么菜。两人都点了最好的菜。师傅打了两勺给他们,我刚要问他们还想吃什么,两人已经扭身走了,一句谢谢都不说。那得意的样子,就好像我是冤大头。我只有那么无奈了,倒不是心疼那点钱,只是觉得丢脸,我一个大学生,竟然被俩小学生开涮了!
周雁问我怎么还不打饭,我马上打了一份,跟她一起回宿舍。路上,我把这事说给周雁听,她说,这事很常见,这些小学生,把父母的钱拿去打游戏花掉了,就到大学里装可怜,别搭理他们就行了。我只是觉得我的智力被嘲弄了,心情很沮丧。
回到寝室,她们都在吃饭,看见我说很难得。我说下午有个讲座,要点名。
“今天何艳霞跟我们班学习委员吵起来了。”刘月说。
桌子被她们挤满了,我脱鞋坐在床上,问:“她不是不上你们班的课吗?”
“今天牛教授开会,何艳霞代他上,讲得乱七八糟。我们班学习委员就跟她争论,她说我们学习委员学得太死板。张建华气得发火了,他平时很沉稳,经常拍老师马屁,今天生气地说:‘老师,我觉得作为老师应该负责,你没有把这个问题讲清楚,这是不对的。’那个女人就说:‘你们觉得程序那么重要吗?难道办事情一定要按部就班吗?……’”
“天,牛教授经常强调,实体正义是一种理想,程序正义是诉讼的最高价值。”我忍不住说:“她天天跟在牛教授屁股后头,耳朵长哪儿去了?”
周晓敏笑着说:“我们学习委员马上说:‘我们维护作为学生的权益,我不懂就要问,你有义务给我解答。’那个女人竟然说人无完人,书前后矛盾,作者是错的。”
唉,她才喝了几年的墨水,敢这么叫嚣?
杨雨菲说:“她还说,你们的自学能力怎么那么差,不懂不会自己看书啊!我们自己看书,要她来干什么?我们班同学就开始拍手大笑,嘘她。”
刘美娟说:“她后来说你们不想听可以走。”
赵小雅可怜兮兮地说:“然后我一走,她就记名字,说走的同学期末扣5分。唉,管她,我也不在乎。”
“你们班还买她的帐,上次她上课,我们60个同学,只有15个同学到,上到一半,只剩6个。”我说。
“那她还不得找你们班主任。”李苏说。
“找了,我们班主任就对我们说,何老师年轻,学识不怎么样,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你们就将就着听吧,实在不想听,就看看英语什么的也行,你们不是还有好多同学没有过级吗?我们就很听话的‘哦’了一声,至于上不上课,那就是以后的事了。”我叹口气,说:“现在牛教授都对我们绝望了,我们班连他的课都逃。”
牛教授这学期给我们上法律思想概论,他说要强迫我们接近思想,不惜用考勤把我们拴在课堂上。真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真是一当官,立场就不一样了。他自己曾经说过,自由是最美好的,是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任何名义之下,都不能剥夺别人的自由,他怎么能以“为你们好”的名义剥夺我们的自由?考勤就是强买强卖,是向学生兜售伪劣的知识,我们交了钱,却连放弃货物的资格都没有,这叫自由吗?我只能说,在文凭的名义下,任何欺骗都是堂而皇之的。
“我们班也逃课,不过我们班人多,150个,逃了60个,还有90个呢!”刘月说。
“唉,你们班真幸福,逃课也看不出来。”我说:“对了,现在领教郑美竹的魅力了吧?”
周晓敏一撇嘴,说:“我反正一上课就背单词。”
“她在我们班说,谁给她提出问题,加5分,可真正提出来了,她又解释不清楚。”赵小雅说。
“她还说要写一本法律逻辑的书,以后的学生既要上形式逻辑,又要上法律逻辑。”刘月说。
我不禁感慨说:“啊,可怜的师弟师妹们!”
中午两点半,我来到田家炳教学楼的502教室,我只看见班长和周雁。“讲座讲什么?”我问周雁。
“不知道。”周雁说:“我带了一本小说。”
听讲座的还有低年级的学生,他们坐左边,我们坐右边,人家已经坐得比较整齐了。我们班才陆续来了几个,基本是每个寝室派一个代表,做代表的都是孤家寡人,这是在大学不谈恋爱的代价。我单独住,只能自己代表自己。
色教授走进来,一看这局面,马上叫我们班长。“不是通知你们班了,怎么只来了几个?”
我心想我胆子要是大一点我也逃了,看来我也是欺软怕硬的鼠辈,只敢给何艳霞摆脸色。
“赶快把你们同学找齐了,你们班不来齐了,我就不讲。”
色教授居然跟我们较劲了。班长只好打电话,原来准备两点半开讲的,拖到了三点钟,我们班才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当然有少数人估计赶不回来了。色教授这才和颜悦色一点,说:“我知道你们班,听说你们谁的帐都不买,我就不信这个邪,下学期我一定要上你们一门课!”
我们班低着头,不就听一次唠叨吗,无所谓!
“安红,我想你!”
妈呀,我赶紧把电话接了。“喂,什么事?”
“楚楚,我们家来了一个小东西,你快来看看!”
“什么小东西?”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正在听讲座呢。”
“那好,待会再说!”
“拜拜!”
我挂了电话。某某人就站上讲台(我孤陋寡闻,不上我们课的我不认识),隆重介绍江成雄教授,说他是研究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专家,获得过什么什么荣誉,曾经到北京受到某某中央领导人的亲切接见。然后请江教授上台,然后我们就鼓掌。
我和班长坐在最后一排靠门边的位置,不时有迟到的同学溜进来,色教授就很生气,说把后门关上,要进从前门进。我心想别关,关了我怎么逃?
色教授长相斯文,让我想起了斯文败类,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说话装腔作势,整个人道貌岸然,我祈祷他下学期不要上我们的课。他讲什么哲学的基本问题,什么思维与存在何者第一性?我听不懂,他也不需要我们明白,他要的只是高朋满座的感觉。听了一会儿,班长溜了,我瞅了个空,也猫腰溜了出去。呼,外头的空气真自由!
我匆匆跑回家中,咚咚敲门。徐文清给我开了门,我马上问什么小东西?
他一让开,我看见茶几底下有个小东西,脏兮兮的白猫,团成一团,看见我,“喵——”了一声,那声音,就像一个娇弱无力的孩子。“是只猫!是只猫!”我摇着徐文清的手,大喊大叫,把猫吓得往电视柜底下钻。
“你吓坏它!”徐文清说。
“哦!”我静下来,轻轻蹲下,低低唤道:“咪咪,喵!咪咪,咪咪,喵!”
那小猫躲在柜子下面,抬眼看了我一眼,猫着腰与我对峙。我跪在地上,一边唤着猫咪,一边爬过去。“咪咪!”
它好像感觉到我的善意,我靠近它,它没有躲我。我先伸手抚摸它的身体,慢慢把它揪了出来,抱在怀里。“咪咪!咪咪!乖乖,小咪咪!”
徐文清笑着说:“你怎么也不嫌脏?”
我这才想起我的白衣服,管它,洗洗就干净了。“这猫从哪儿来的?”
“我一进门,它哧溜就钻进来了,冲我喵喵叫,赶它它也不走。我越赶,它就越往家里躲。我就给你打电话,你要是喜欢,就养着,不喜欢,我们就把它扔了。”
“别!”我马上说:“你看它多可怜,身上这么脏,一定在外边凄惨了很久。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这得问你啊!”
“我给它做点吃的吧!”我把猫放下,走进厨房。徐文清跟进来,拿下我的书包,替我脱下外套,说:“你先把包放下,这么心急!”
我以前养过猫,知道猫喜欢吃肠子,内脏什么的,可家里都没有。我就把瘦肉切碎了,拌进剩饭里一块儿煮。这猫咪一闻到香味,马上就激动了,喵喵叫个不停,叫得我也急了。我把饭盛出来,呼呼地吹气。谁知道它竟然跳到厨房的操作台上,对着我喵喵大叫,急得不行的样子。我赶紧把碗放到它面前,那么烫,它一边吃,一边甩着前爪,好像被烫的不是舌头,而是它的爪子。它吃了一半多,开始满意地舔自己的小爪子,一边舔,一边往脸上挠,还在台上打滚,就像撒娇一样。我伸手去拿碗,它把小爪子轻轻地放在我手背上,那慵懒的神态,就像一个贵妇人把手伸给一位绅士,然后,我这个年轻的骑士,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敢动一下手腕,深怕惊吓了它纤细的神经。
“你决定养它了?”徐文清在我身后问道。
“我想养!猫很爱干净,可以自己用沙子,便便很好处理,可是没有沙子,怎么办?”我说:“我以前在家养的时候,用的是蜂窝煤的煤渣,现在上哪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