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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天擎-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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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有一个蝙蝠组的人走过来报告道:“桑切斯先生,已经有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被我们查出来了,他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地特工。”
“美国中央情报局?”足利赖光目瞪口呆地问道。
“呃……是的,足利先生。”很显然,这个蝙蝠组的人也很晕。
“这关中情局什么事?”足利赖光不解地问桑切斯。“美国人也想插手这件事?”
“不,这不大可能。”桑切斯本能地摇头。
“但是现在这八个人里已经确定有一个中情局的特工,搞不好另外七个也是,他们全都一样训练有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桑切斯很想回答足利赖光地话,但是他完全回答不上来,因为一切都已经彻底乱套了。他简直有些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为什么会有中情局的人出现在哪里?他们绝对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但是他们就是出现在那里了,而且还跟蝙蝠组的人发生了激烈枪战。
这……这……这***到底什么跟什么?难道现在是在玩七国乱战吗?
就在足利赖光和桑切斯都快要被搞得头大的时候,现场突然又传回来一个报告,“汤姆逊遭到人伏击。好像还被逼服过某种精神类地药物,目前神智不清。”
这一次,桑切斯和足利赖光马上反应过来,他们记起了同一件事——“天啊,那个狙击手也参加了二十一号晚的伏击。”
很显然。从一开始,普希金的目标就不是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人,而是趴在楼顶地那个人。
正如段天狼所说,陷阱确实是陷阱,但是究竟这个陷阱是为谁而设,就看双方谁更笨了。
从目前来看,踩入这个陷阱的人。似乎是桑切斯和足利赖光。
然而,游戏还没完全结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足利赖光现在应该是吃惊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初来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的目标,竟然会是那个狙击手。”
在前往郊区厂房的路上,普希金笑着对段天狼说道。
段天狼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运气好,刚好我们认出来,那个狙击手也是参加伏击地人之一,不然的话,事情不会这么轻松。”
“嗯,你再从卫星图片上看一下,那些家伙在海洋大厦的布置究竟如何。”
“我正在找,效果不是那么理想,因为他们将织田绑过来的时候,是深夜,那地方又是郊区,没有路灯,也没有其他的光,图片上一片漆黑,只能看到汽车的灯光。经过这条路的汽车一共有几十辆,根本就分不出哪辆是他们地。”
“厂房那边也没有任何灯光吗?”
“对。自始至终都没有亮起过灯光,也许是因为是废弃厂房,所以电源被关掉了吧。”刚说到这里,段天狼又感到奇怪地说道:“呓,你等一下,好像并不是因为晚上才看不清楚,白天的时候,好像也是一片漆黑,这是怎么回事?”
普希金马上跟着说道:“什么?白天也一片漆黑?”
段天狼答道:“对,美国卫星似乎无法拍摄这一地区的卫星图片。这块地方拥有反卫星的装置。”
“怎么可能?难不成日本人在这个地方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
“好像不是。”段天狼摇了摇头。
“你怎么知道不是?”普希金问道。
段天狼答道:“因为在二十号的时候,这片地区还是完全可以看清楚的,只是从二十一号晚开始才开始变得无法拍摄。”
“你的意思是说,反卫星装置是蝙蝠组放的。”
“很有这个可能。”段天狼点点头,说道,“看来,足利赖光和桑切斯做了最坏的打算。”
段天狼所说的最坏的打算,自然是指普希金得到克格勃的全力支持。在天上有间谍卫星的可不止是中情局,克格勃同样有。
所以,拍摄他国领土卫星图片这种事,美国中情局可以做到,俄罗斯克格勃同样可以。
听到段天狼这么说。普希金多年特工生涯形成的本能直觉,又开始不断地给予他无比强烈的不祥警告。
但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再放弃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接受地。
看着普希金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严肃,段天狼问道:“怎么?你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吗?”
“应该没问题。”普希金摇了摇头,说道,“毕竟我们的计划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足利赖光他们不可能猜得到的。”
段天狼地心里其实也略微有些忐忑,不过他的心理跟普希金一样,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将织田有信就出来了。现在放弃,实在是太愚蠢了。
另外,段天狼也对自己充满信心,他认为就像普希金所说的那样,自己的计划完美无暇。足利赖光不可能找出破绽。
就是这样,在急于救人与对自己充满自信的双重心理下,段天狼附和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这是段天狼有生以来,第一次大意。
二十五分钟之后,普希金将车开到离那个厂房还有几百米远的地方地时候,他把车停了下来。走下车去。
就在段天狼要跟着下车的时候,普希金将他拦住,“还是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两个人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段天狼此时并没有意识到普希金这么说,其实就是因为内心有了不祥的语感,不想让段天狼跟自己一起去冒险。
在出发之前,普希金突然对段天狼说道:“如果我被乱枪打死,千万不要冲动,马上开车逃走,然后离开日本,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忘掉,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普希金说完,不等段天狼反问,就离开了。
足利赖光家中。
此时地足利赖光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张,他笑着坐在塌塌米上对桑切斯说道:“桑切斯先生,事前为什么不把这些安排都告诉我呢。”
“因为这些安排在我原本预料中,应该是不会出现的。只是出于万全的想法,才会如此布置,因此没有向足利先生禀报,还请见谅。”桑切斯低下头说道。
足利赖光此时心情似乎很好,他摇了摇手,说道:“没关系,没有谁有权力指责得胜的将军。这次你能够把事情安排得如此周详,帮我引得普希金这个老奸巨猾地老特工上钩,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为什么会怪你呢。”
说到这里,足利赖光顿了顿,问桑切斯道:“按照原先的计划,在医院里的那名蝙蝠组成员事前已经接受了心理师的暗示,即使服用了克格勃的精神药物,也会本能说谎。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普希金侥幸逃过十二人组的监视,将那名蝙蝠组成员绑架,他也将因为获得错误的信息,而前往伏击地自投罗网。按说,这已经是谨慎得不能再谨慎地计划了。但是……桑切斯先生你为什么居然还会让所有参与那次伏击行动的人都接受心理师的暗示呢?”
足利赖光抱着腿,看着桑切斯,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你事先就预想到,普希金很可能会不绑架医院里的那个人,而绑架那个狙击手吗?”
“坦白说,我从未想过普希金竟然会绑架那名狙击手,就算是做梦也没有想过。”桑切斯如实说道,“正如足利先生所说的,用诱人的诱饵来勾引普希金,迫使普希金主动动手,用最强的阵容应战他,并且做好失手的准备,给予人质心理暗示,让人质的口供将他引向死亡之地。这样的计划,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极限。”
“但是……你还是让所有参与那次伏击行动的人都接受了心理暗示。如果说你完全没有预想到会出现今天的情况,那你又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行动呢?”
桑切斯稍微顿了顿,答道:“因为恐惧。”
  第十五节 我很同情你
“恐惧?”足利赖光眨了眨眼睛,“因为对普希金和克格勃的实力的恐惧吗?”
“不,并不是如此。普希金和克格勃虽然强大,但是尚不值得我恐惧。”桑切斯摇了摇头。
“那你在恐惧什么?”
“冥冥中的上苍!”
“上苍?”
“对!”桑切斯点点头,“无论是计算得多么精准的计划,无论是执行得多么滴水不漏的计划,也无论是多么熟练而又胸有成竹的计划,然而我们始终无法将一切都百分之百的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因为无论怎样,事情总有一部分掌握在那冥冥中的上苍的手中。它超越了我们人类的智慧,也超越了我们的计算。所以,我们必须随时随刻冥冥中的上苍保持敬畏和恐惧。”
“而这种恐惧和敬畏,促使你们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都全力以赴,注重每一个细节。只要是能够做到的事情,不管到最后会不会真正起到作用,全都会用心去把他做好。”
“足利先生,正是如此。”桑切斯点头道,“无论是多么有把握的事,最多只能自信到九十九分,另外这一分,要留给对上苍的恐惧,然后,用这畏惧驱使自己不厌其烦地去做各种琐碎的准备。通常,所有的这些准备都是徒劳的。但是总有一天,这些看似无用的琐碎准备,却很可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这些话是桑切斯先生自己说地吗?”
“足利先生高抬我了,我可说不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这句话是我们罗斯切尔德家的家长所说的。”
“家长?罗斯切尔德家族不是理事会掌控一切吗?”
“地确如此,不过罗斯切尔德家族还是有家长的。家长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个荣誉职位,除非家族遇到生死存亡的危机,否则没有实权。这个职位是单一继承制。通常是由上一任家长指定继承,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足利赖光问道:“现任家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知道家长是一个极有智慧的人,至于他地真实身份,只有理事会成员才可以得知。足利先生已经是理事会成员,东京的事情了结之后,在瑞士会有一个理事会会议。到时候您去参加的时候,就可以知道了。”
“是吗?这么说起来,我开始有点期待那一天了。”足利赖光高兴地点点头,说道。
两人正说笑间。有人进来报告,“报告足利先生,桑切斯先生,普希金已经确定被击毙。不过,他似乎还有一名同行者。已经驱车逃窜,追赶不及。”
“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了吗?”
“因为夜色太黑,没有办法辨认。”
“算了,应该也是克格勃的人,反正他也没参与我父亲地刺杀案,还是不要过度刺激他们了。”足利赖光说着,高兴地站了起来。“走,该是去见见我的好弟弟的时候了。”
丰田汽车在黑夜里疯狂地往前疾驰着,车窗没有关。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来,冷风不断地往里面灌,将段天狼那金黄色的假发吹得凌乱不堪。
自从出生以来,段天狼还从来没有流过哭过。
然而,此时此刻,在汽车疯狂疾驰的时候,仿佛得了一种奇怪地眼病一般,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往脸颊上划去。
事实上,段天狼这时候也算不上在哭,因为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哀伤或者难过的表情,而是一片呆滞。
是的,就是呆滞,就好像一台电脑因为系统崩溃,而在刹那间定格,无法再实行任何任务一般。
而在段天狼的脑海里,始终都只有一个画面在反反复复的播放——普希金走出去不到两百米,突然一阵枪声大作,最起码从六个角落里射出子弹来。普希金甚至于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已经倒了下去。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专门为笨蛋而准备地陷阱,而自己就是那个笨蛋,是自己一手策划了普希金的死亡。
一连串的毫无阻碍的成功,让段天狼本就庞大的自信开始变得有些过度,这过度的自信,使他难得地产生了大意,而这大意最终葬送了一个曾经与他生死与共的朋友的性命。
或者,更准确的说,不是一个朋友的性命,而是两个。
普希金一旦死亡,织田有信失去了诱饵的价值,自然不会有生存的道理。
在段天狼的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两个人的死,自己都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这种亲手葬送自己好友性命的负疚,将永远地埋藏在段天狼的心中,使他一生都难以释怀。
而在眼下,这种负疚给段天狼带来的痛苦,甚至于在某一个时间段内,超越了段天狼的精神负荷,以至于他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段天狼的大脑,在这个时间段里,有生以来第一次停止了运转。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呈现出现在这种奇怪的状况——只知道流眼泪,却并不发出哭声,表情麻木,脑中除了普希金被枪杀的一幕之外,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也不知道开了多远,总之是身后不再有人之后,段天狼终于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子停了下来。
段天狼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的路面,像极了一个魂魄已经被勾走的空壳一般。
一向思维能力强悍到近乎超人的段天狼,在这个时候,用尽全力。竟然都无法将自己地思维收拾起来,去思考任何一件小事,他甚至无法给自己的双眼找到一个焦点。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骑自行车的日本警察经过来。他见到段天狼把车子停在路边,于是骑了过来,结果看到车子里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清瘦西方青年,只见他目光迷离,满脸泪水。
根据自己地经验,这名警察判断这名西方青年一定是失恋了。
“先生。你没什么事吧?”
这名警察一共用他蹩脚的英文问了整整三遍之后,段天狼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侧过脸,看了看这名警察。然后用英语答道:“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就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段天狼一度停止运转的大脑终于又重新恢复运转。
“哦。”警察听完段天狼的解释,点了点头,骑车走开了。
段天狼将汽车的挡风玻璃关上。然后抿着嘴巴静了一阵,约莫三秒钟之后,他终于咬着牙齿小声地哭出声来。
段天狼一边哭,一边用力地锤打着车台,嘴里不断地骂着,“操!操!操!操……”
当段天狼在为自己所造成地不可挽回的错误而痛苦万分的时候,春风得意的足利赖光正在跟他地亲弟弟织田有信说话。“你的搭档真是太了不起了,他做到了我们所有人都难以想象的事。”
听到这里,织田有信就心悸地闭上眼睛,足利赖光得意的表情,已经让他知道了结局。
不过,这种心悸只是一刹那,不一会之后,织田有信的心情就重回平静。
无论是他,还是普希金,其实对死都看得很透,不然他们当初怎么敢去刺杀足利赖光地父亲?
更何况,织田有信自己马上也要死了,所以,也实在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好朋友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吗?”足利赖光说着,笑着在织田有信的对面坐了下来,也不等织田有信回话,就自顾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详尽地讲述了起来。
讲到精彩处,足利赖光甚至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当他将到最后的时候,他微微扬了扬右手,“但是,最后他还是死在我们的手里了。”
足利赖光所说地结果,是早在织田有信的预料之中的,所以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足利赖光所说的那些经过。
一听到这些经过,织田有信马上就知道,段天狼一定插手这件事了。
而从织田有信的叙述中,可以得知段天狼还活着。
当在心里想到这点,织田有信再抬头看着足利赖光手舞足蹈的得意模样,竟然也不觉得那么面目可憎了,“可怜的家伙,你人生里真正的灾难才要开始了,而你竟然还不自知。”
“好了,我宽容你多活了这么多天,又给你讲了一个这么精彩的故事,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该是你上路的时候了。”
足利赖光说着,从手下手里接过一把枪,指着织田有信的脑袋。
在临开枪前,他问道:“你有什么遗言留下吗?”
织田有信咧开嘴,笑了笑,说道:“我很同情你。”
两千零六年二月二十八日凌晨两点零三分,在流失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公升泪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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