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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走过地狱之沉沦-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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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介怔了怔,突然笑起来:“用一大笔钱建一个自己的天地与世隔绝,就守著一大堆动物和一个奴隶。阿忍,你叫我怎麽相信你对那个奴隶没有感情?又怎麽相信你愿意让他一直只做个奴隶?”

  忍沈默片刻,冷冷地道:“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过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都没有关系。总之,我人也要,钱也要,而且,要定了!你最好接受这个现实。”

  他显然已经不准备再谈下去,这时一个手下空著手走来,忍抬眼道:“事情办完了?”

  那手下道:“那奴隶太脏太臭,我们怕脏了车子,先在这儿清洗一下。”

  忍微微颔首,示意那手下带路。

  还是原来那个公厕,他们找了根水管,正对著那奴隶猛冲。那奴隶抱著头蜷缩成一团,全身给冲得白中泛青。已经结疤的伤口有些给弄破了,淡淡的血水流下来,瞬即被水流冲走。

  忍叹了口气,叫他们停手。

  那奴隶浑身颤抖,不住哆嗦,听到忍的脚步声,下意识地一缩。

  忍蹲下来,脱掉外套,裹住他冰冷赤裸的身体,柔声道:“现在好些了麽?”

  那奴隶在他手碰触到身体时,条件反射似的拼命挣扎,但在他的拥抱下终於平静下来,呜咽了一声,好像被冷雨淋湿的生病的小狗。

  他紧紧地拥抱著那奴隶,一字字地道:“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那奴隶慢慢停止了颤抖,反身抱著他,喉咙里格格作响。忍看见他手背上有一条淡蓝色的血管,神经质地微微抽动。

  隔了一会儿,他艰涩地开口,语音里满是感激、臣服和依赖:“主人……”

  “主人……”耳旁传来一声怯怯的呼唤,将忍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安抚地抚摸了一下那奴隶的头。

  自从那天把他从龙介那里带回来,足足两个星期那奴隶完全不能接受忍之外的人碰他。只要忍一离开,他就会抱著头把身体蜷缩成球状,瑟瑟发抖。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他的恐惧感逐步消除,慢慢打开身体,重新接受外界。但他始终无法摆脱那三天给他造成的阴影,脸上总是一副讨好的、瑟缩的神情,对忍更是千依百顺,唯恐有丝毫不周。带他到诹访湖来玩,是忍的意思,很清楚这会给那奴隶造成什麽样的冲击,原以为一定会有一番挣扎,没想到他只迟疑片刻便同意了,还是带著这样柔顺的、怯怯的笑。

  深秋的诹访湖寒意已深,暮云四合,水寒山重。寥廓空旷的湖面上人影绝踪,只有他们这一条小船孤零零地荡漾著,仿佛行驶在太空之中。那奴隶蜷伏在忍的身旁,穿著厚厚的高领毛衣和宽松的休闲裤,像个畏寒的小动物依偎在主人的身边。外人看上去也就是一对发了疯的年轻人在这个天气出来游湖,没有人知道那样保守的衣著下是怎样诱人的躯体。但忍却是知道的,只因那套sm服装就是他亲手给那奴隶穿上的。那是一套全黑的紧身皮装,紧紧地包裹著那奴隶的身体,只露出胸前的两颗红樱,雪白的臀瓣和前面的性器。他还记得给那奴隶装上时的模样,即使见惯了各种妖豔肉体的他,亦感觉惊豔。他心里这样想著,忍不住恶意地捏了捏那奴隶的乳尖。那奴隶显然有些疼痛,咬住了唇,但还是温顺地挺起了胸任他玩弄,漆黑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蒙蒙水雾,带著些乞怜和讨好的意味,让人想起在晚风中颤动的白莲。那种脆弱无助的美一时竟让他屏住了呼吸。

  “你在害怕?”

  过了片刻,那奴隶低声道:“是的,主人。”

  忍凝望著肃杀阴冷的湖面,十二年前那女子就在这里葬身,这段旅程对这奴隶来说会是很难承受的折磨吧。

  然而那奴隶接下去的回答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奴隶……很怕主人生气。”

  忍转过脸来看著他。那奴隶低著头:“主人说到这里来,奴隶迟迟没有反应,主人很生气吧?”

  忍静了一下,展颜一笑:“就怕这个?我没有生气。这里是在外面,不用自称奴隶了。”

  然而那奴隶似乎更加不安,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主人……主人……下次奴隶一定不敢了,求主人不要……不要……”

  忍皱了皱眉,捧起那奴隶的头,温言道:“你在担心什麽?我只是说现在是外面,不用守家里的规矩。你想到了什麽?”

  那奴隶狐疑地看著他,像是衡量他话里的诚意似的,慢慢平静下来,小声道:“奴隶,啊,我,我是担心主人不要我了。上一次……上一次主人带奴隶外出,就是,就是……”

  忍只觉心里一阵抽痛,索性把那奴隶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他那麽轻,轻得好像一片羽毛,抬头看忍的眼睛里依然写满惶恐。

  忍用力搂紧了他,清晰地道:“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你是我的奴隶,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那奴隶沈默了,垂下了眼帘。他的睫毛很长,在苍白的面庞上微微颤动,柔静如垂死的蝴蝶。“可是主人迟早会厌倦奴隶,当这具身体不能再给您提供快乐的时候。那时候,您还要我麽?”

  忍看著他,脑海里闪现出第一次在调教台看到这奴隶的情形。那时他还在昏迷中,同样闭著眼睛,但分明能感觉到那具躯体里奔腾的活力。那种向日葵般的、沾著泥土味的粗野的美丽,和现在瓷器般晶莹脆弱的人影重叠起来,桀骜与温顺、坚强与脆弱、冷笑和泪水……在忍的眼前交错出现。

  最後他肯定地说:“是的,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我都不会不要你。永远不会。”

  那奴隶似乎怔了一怔,面上慢慢浮现出一缕苍白的微笑,低声道:“这世界上有永远麽?十年後,二十年後,您的奴隶已经又老又丑,您还会要他麽?他只是一个累赘而已,不会对您有任何用处。”

  忍屏住了呼吸。他沿著那奴隶的目光望过去,眺望著冰冷苍凉的诹访湖,慢慢地道:“你在想她,是麽?你的母亲,羽千代。”

  怀中人的身体一僵,他似无所觉,自顾自地说下去:“你的母亲,毫无疑问是爱你的。否则她不会冒著被丈夫发现的危险把你生下来,她大可以把你当做一个多余的肉块处理掉。这很容易。但她没有。”

  “可是十年以後,她还是独自走了,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世上。这种做法,比杀了你更残忍。十年前的宝贝,十年後成了累赘,以至於她把你和这世界一起抛弃。这就是被誉为最神圣最伟大的母爱,也不过如此。”

  “世人总是这样,他们反复无常,善变而又善忘,总是贪婪地追逐著索求著更新的,最新的,不理会他们已拥有的东西。他们总是向前跑,从来不肯停下来。在这样一个世界,怎麽可能有永恒呢……”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恍惚,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沈而虚弱,他察觉到了,於是笑了笑,盯著自己白皙修长的手:“但凡事都有例外……这个变数就是死亡。死亡的提前到来可以改变一切,让不可能成为可能,让善变的人类再也没有後悔的机会。因为死亡,所有的爱恨都在那一刻终结,凝固成永恒。”

  “你的母亲,也是这样。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她并没有舍弃一切,只是舍弃了你。通过死亡,她让一段轻浮可笑的感情变成了永恒。”

  “所以世上是有永恒这回事的。只是,她的永恒里,没有你。”

  他慢慢地叙述著,似乎在告诉那奴隶,又似乎只是对自己倾诉。长夜将至,轻烟笼罩著整个湖面。依稀有人在喃喃低语:“你总是在追寻你得不到的东西……”

  那声叹息,低回婉转,在荡漾的水波中一圈一圈地扩散开去。

  悲伤的眼,低垂的眉,在烟波深处隐隐浮现。

  “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有个孩子在哭泣,稚嫩的童音在凄凉的晚风中飘散。

  “我只是希望你爱我。”

  爱我,别走。

  有一瞬间他似乎惊跳起来,过去的伤口追过来,纠缠著他,让他不能摆脱。细看才发现自己仍停留在船上,是那奴隶在拉著自己的衣角,惊疑不定地道:“是的,是这样的。可是她投湖的细节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主人是怎麽知道的?”

  “我知道是因为我……”声音戛然而止,他调匀了呼吸,从容地微笑道,“是因为我是你的主人。”

  他温柔地抚摸著那奴隶的头,静静地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你。”

  那奴隶看著他,眼中的疑云渐渐散去,代之以信赖和依恋:“那一天,妈妈从这里跳下去,她推开了我,不让我跟她同行,但她并没有放弃所有。”

  “她的怀中,在她贴心的地方,始终保留著一个青铜面具,刻著武田家徽的青铜面具,跟著她一起沈入湖中。那面具是浅见平一郎给她的。”

  “她仍然爱他。尽管他玩弄她,抛弃她,侮辱她,她仍然不能舍弃这段感情。她对他的爱,至死不渝。”

  “是的,您说得对。世上是有永恒这回事的。只是,她的永恒里,没有我。”

  诹访湖,在战国时代归属於信浓诹访神社所有。欲进军信浓,必先收复诹访。战国雄藩武田信玄於是挥师征讨,杀大神官诹访赖重,毁其家而灭其国,却不顾众多家臣的反对,娶了赖重的的女儿为侧室,在新田次郎脍炙人口的小说中,她被称为湖衣姬。

  传说,信玄冷酷而纵欲,却对国破家亡的孤女湖衣宠爱备至,让他们的儿子取名为诹访胜赖,延续了诹访家的血脉。

  传说,湖衣美貌盖世,最终也被信玄的真情所动,爱上了这个强悍的仇人,但仍然难忘家国之仇,郁郁早逝。据说湖衣姬去世的那一天,诹访湖的水狂啸了一夜。

  传说,信玄对湖衣念念不忘,武田家世世代代家中都要有紫阳花,以纪念湖衣姬。而他们的儿子胜赖,在信玄死後成为武田家的实际掌控人,却难敌织田信长,武田家最终在这位诹访神族的继承人手中覆灭,成就了一段宿命般的悲剧。

  在大量以战国为背景的影视文学作品的不断诠释下,这段爱情被渲染得几近神话。──乱世姻缘、家国情仇,从来就是吸引眼球的不二法门。

  二十多年前,少女羽千代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上风流倜傥年少多金的浅见家主浅见平一郎。娴熟攻心技巧的花花公子,在浸满了湖光水色的浪漫气息下诉说情话,想必分外吸引人吧,於是一个廉价的青铜面具就轻易夺走了少女的全部身心。

  有多少平民女子不梦想著自己的是魔法点化下的灰姑娘,一夜之间便麻雀变凤凰?

  又有多少怀春少女,不期待著能象湖衣姬那样得到一个强势男人的心,权倾天下却独独倾心於自己一人?

  然而神话之所以是神话,就在於它的稀少和珍贵。不管电视上故事书上演绎了多少富家公子贫家女的动人传奇,现实多是始乱终弃的老套剧情。

  时过境迁之後,当发现所谓的海誓山盟不过是一个笑话,曾经视若珍宝的爱情结晶也就变成了一个极为尴尬的存在。

  “小羽,你为什麽不是吉野茂的儿子?”这句话也许还有另一重含义。这孩子的存在堵死了她最後一条出路,死亡因此成为唯一的选择。

  “其实妈妈不知道,吉野先生一直明白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奴隶幽幽的语音,冷凄凄地回荡在诹访湖上,“他待我好,待妈妈好,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尽快忘记那个男人。浅见平一郎来信州的消息登上了报纸,他其实是有预感的,所以才会带我和妈妈去看歌舞伎樱之吹雪,希望她能够以家庭为重,但妈妈还是去见了那个男人,还带著我。”

  “所以他那麽愤怒也是有理由的吧。”那奴隶淡淡地说著,曾经很伤心很伤心的往事,现在说起来也只剩下平淡了,“当他骂我,打我,说我在那里就是为了提醒他有多失败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麽。本来也是,又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凭什麽养我?就算被他操了几次,那皮肉钱能有多贵?”

  他抬起头,看著满天迷蒙的星光,慢慢地道:“有时候会自我安慰,妈妈把我抛上船,大概是因为爱我吧,她想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有什麽意义,有谁会在乎?这些年,我一直很努力,想证明我对别人有用一点,对社会有用一点,可是……好像确实没有谁需要我。”

  “没有我,吉野先生显然活得更好,他又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好父亲,而不是一个猥亵男童的中年刑事犯。而我继母对其他人是很慈爱的,别人都这麽说。也许,是我的存在,引发了他们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吧。真的,我想不出,除了灾难和不快,我还给别人带来了什麽?”

  忍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插进那奴隶的头发里,慢慢地梳理著,一遍又一遍,传达著无言的安慰。

  那奴隶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笑容有些恍惚:“这麽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回来看呢。”他把手伸进湖里,无意识地搅著水玩。“以前我一直很怕溺水,现在想起来,妈妈搂著我让湖水逐渐淹没我们的时候,并不很糟糕,心里很平静,倒是她把我扔回船上的时候,那感觉,糟透了。”

  他静静地凝视著从指缝间流泻的湖水,梦呓般的道:“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她想杀我,让我难过的是,她为什麽最後不带我走?”

  忍叹了口气,道:“我问你在怕什麽的时候,我以为你会说,你怕旧地重游,怕看到吞噬了你母亲的湖水,但你却说,你怕我生气。”

  他似乎笑了一下,眼底却流动著难以言喻的哀伤,轻轻地道:“所以你怕这湖,怕溺水,并不是怕溺水带来的窒息感,而是这之後带来的分离与孤独。”

  并不意外主人对自己的了解,那奴隶挪动了一下身体,向忍偎依得更紧一些,闭上了眼睛,道:“谢谢主人,谢谢您还肯要我。就算不是永远,也已经很好了。得一刻是一刻吧。”

  忍用力搂紧了他,感觉他的心跳,沈默了很久,缓缓道:“你放心,我永远不会不要你。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你,我会杀了你,也不会抛弃你。”

  那奴隶看著他,眼睛慢慢湿润了,低声道:“谢谢。好希望我能向您证明,我也可以对您有一点点用处。”

  他的身体在夜风中微微颤抖,苍白的面庞在幽深的夜色中仿佛一缕随时都会随风消逝的幻影。忍禁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抹过他淡如水色的唇,柔软而微凉。四围寂寂,船飘荡在静谧平和的湖面上,有规律地摇晃著,泛起的轻响抚慰人心。他们静静地坐在船首,看著水波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在星光下闪动著细碎的光亮。

  良久,忍打了个响指。那奴隶应声而起,脱去了衣裤,趴跪在船舱里,低声道:“请主人使用奴隶的身体吧!”

  他的语音低沈而性感,动作优雅而流畅,带著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他不是在卑贱而淫荡地求欢,而是翩跹的舞者。黑色的皮衣紧紧地包裹著他的身体,却暴露出雪白的双丘和引人遐思的密处,是拒绝更是诱惑。

  忍看著那奴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那就是他一手调教出的成果,他最好也是最坏的作品。他微笑著,却分不清心中是悲是喜,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著那奴隶的身体,背脊、腰线、臀部……然後,停下来。

  那奴隶的臀部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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