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地狱之沉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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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感觉疲惫不堪,昏迷时间太长,正常健康的睡眠总是不足,这严重妨碍了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他在一处荒岛上,似乎不必期待任何人来救援了。在他不算太长的前半生里,无论多麽艰难委屈,一直都是他自己独自承受,本来也没有什麽救星和恩人。
除了……山下老师。
想起那个和蔼可亲、不遗余力帮助自己的长者,羽的心里不禁一暖。
然而山下已经死了。死於癌症,只得四十多岁、男人正当壮年的时候。
羽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灾星,母亲、山下老师,每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都会死得很早。
他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一段温暖,只能让他在今後的人生更觉寒冷。
因为得而复失的那一段温情。
因为一个人在红尘中辗转漂流的孤独无助。
“我该怎麽做?”在黑暗中,他独自喃喃地道。
“你不能放弃。”有个声音在他耳旁低语。“如果你失去斗志,那真的什麽都没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本钱。没有工具,没有任何人帮助。”他沮丧地说,泪水不觉盈满了眼眶。
“我在这里。”那个声音静静地说,安静、却不可动摇。
他抬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但黑暗中,他分明感觉到有种力量存在,令人心安。
他记起了在他遭受最难忍受的强暴时,在他耳畔鼓励他的温柔语音。
“是你吗?山下老师?”他轻轻问道。
没有回答。
“我知道是你。这麽多年,你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从未离开。”羽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干裂的唇角,第一次漾起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的,无论多麽绝望,他也不能放弃。
失无可失,令他不能再失。
他需要食物和水,保证在机会到来的时候,能够有充足的体能逃出去。
他需要保持头脑清醒,观察力敏锐,这就必须尽量避免身体再受伤害。
他还需要尽快见到清孝,确知清孝的处境和身体状况,看看是否能帮清孝脱身,或从那里得到帮助。
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必须获得这些,才能改变现有的不利局面。
哪怕这意味著他必须忍受非人的屈辱和凌虐。
哪怕这意味著他必须和魔鬼打交道。
他可以做到。
必须做到。
他不是舞台上那个任人鞭打的、被缚的羔羊。
他这样对自己说,对著虚空,对著黑暗中无声鼓励他的山下老师,默默地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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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背景介绍:日本国粹歌舞伎,比较类似於中国的京剧,演员需要浓妆涂抹。女角全部由男人饰演,称为“女形”,类似京剧中的男旦。年轻美貌的女形往往会被达官贵人包养,生活糜烂,类似旧社会的养戏子,有时表演也有一定的情色味道。
松姬和信忠的故事取材於真实的战国历史,是个很感人的爱情故事。武田家後来全族覆灭,松姬逃亡,信忠得知後准备迎娶她为正室,临行前发生震惊全日本的本能寺之变,信忠战死,年仅二十六岁。松姬获悉後当即出家,法号信松尼。信松,就是信忠和松姬的意思。不过“樱之吹雪”这出戏是我瞎编的^_^
第八章 灵魂的食粮
到底年轻体健,经过一昼夜的输液,高烧完全退了下去。只是三天没有吃东西,头饿得发晕,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清晨时有人来给他戴上手铐和脚镣,然後粗暴地把他从调教台上解下,用冷水例行冲洗。因为这次风间忍没有射在他体内,精液在脸上、身上干涸成白色的污迹,负责清理的人用毛刷刷得很大力,羽的全身都被刷得通红发热,多少减少了一些冷水带来的寒意。或者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这种水温了?羽苦笑,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
清洗之後,他被戴上眼罩,跌跌撞撞地拖进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掉了眼罩。羽眨了眨眼,发觉自己在呆在一间类似刑房或者地牢之类的房间里,身下是坚硬粗糙的水泥地。这房间比调教室大很多,但摆满了刑具,反而有些拥挤。墙上挂著各式镣铐、鞭子,和一大堆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天花板上垂挂著吊索和铁链,地板上摆放著铁笼、木马、刑架等,左边一堵墙上镶嵌著一整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见屋内的一切,包括疲惫的自己。自己正背靠著铁笼的栅栏半倚半躺,斜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具木马,木马背上的凸起已经磨得很光滑,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仿佛积年的鲜血一层层地浸染进去,显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然而房屋中间的几层阶梯上去,俨然是另一个天地,静谧、安详、一尘不染。复古样式的家具,米兰色飞鸟水藻纹的墙纸,柔软豪华的手工制羊毛地毯,烘托出一片温馨安宁的气氛。风间忍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进来,旁边的小茶几上,摆放一套茶具和一个漆器食盒,茶烟嫋嫋,随风散入窗外。一株高大的法国梧桐,正巧横斜在窗外,日光照射在婆娑的枝叶上,翩然反弹进来,正投射在小茶几上,光影绰绰,极是动人。
羽盯著那嫋嫋上升的茶烟,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了在假日的午後,自己一人呆在舒适的公寓里喝下午茶的情景。阳光正好,茶也正香,喝一杯清茶,看几页报纸或杂志,在悠闲的时光中消磨掉一个下午……这不过也只是几天前的事情,怎麽看起来遥远得仿佛自己的前世?
天堂与地狱,这一上一下的鲜明对照,就是风间忍刻意给他留下的印象吧?他吃力地抬手想捂住脸,遮住这来自阳世的诱惑,镣铐的响动终於让忍放下了报纸,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
“三天了。”
“嗯?”
“你已经到这里三天了,感觉如何?”
“……”
“也浪费了我们三天的时间。”忍打开食盒,里面有些水果和零食。他拿了个桔子,漫不经心地剥著,放了一瓣在嘴里,清甜甘美的桔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起码在羽的感觉中,那香味浓郁得可以让人窒息。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空空如也的胃里已经有三天没有任何东西。
“让我们受挫,自己也受苦,你觉得这样下去很有趣吗?”
“……”羽只是贪婪地盯著忍手中的桔子,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一样东西。记忆中的桔子真是很美味。啊,又吃下去一瓣!
“你想折磨自己到什麽时候呢?”
“……”羽咽下一口唾沫,啊,为什麽吃得那麽快?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忍似乎这才发现他的异样,手里的桔子已经只剩下几瓣了。“你想吃桔子?”
羽怔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很饿。”
“哦,你很饿。”忍挖苦道,“但这是你自找的。”
桔子……桔子……他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补充体能。羽咬咬牙,道:“说吧,你想我怎麽做?我想吃桔子。”
忍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挑眉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麽。我要你乖乖地做我的奴隶。”两支手指夹著一瓣桔子,微微一笑。他的手白皙修长,阳光下煞是好看。但在羽的眼里,只有那金黄的桔瓣,透明的果肉……
感觉口水都快流出来,羽拼命忍住,冷笑道:“有什麽区别麽?就算我不愿意,你还是可以任意鞭打我,强奸我。”
忍笑道:“但我要的是你自己双手把屁股扳开,邀请我进入。”
羽冷笑道:“难道这样你的阴茎会多长出半寸?”
忍大笑道:“不会,但这样的感觉比较爽。而你也可以少吃些苦头。”含笑把手里的桔瓣放入口中,悠闲地道:“比如,你可以吃这个桔子。”
沈默。
半晌,听到羽沈沈的语音:“我不信你会饿死我。”
“的确不会。我只会把你饿个半死。”忍微笑,注视著羽微微变色的脸,补充道:“一般来说,饥饿中的奴隶比较好调教,他们会更听话也更柔顺,意志力也更薄弱。”
他慢慢地道:“也更容易打破。”
羽垂下眼皮,看著自己双手间的铁镣,没有说话。
“为了一瓣桔子,就把自己出卖了,很不划算吧?天才商人。甚至不是一个桔子。”忍微笑,又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瓣,现在他的手里只剩下两三瓣了。
“如果为了一瓣桔子就把自己贱卖,那麽以前受的苦又算什麽?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忍闲闲地道。
“其实你完全不必现在做决定。昨天给你输液的时候有生理盐水、葡萄糖,和营养液。所以你还可以撑几天。远远没有到生理极限。”忍微笑,现在他的手里只有两瓣了。
羽绝望地闭上了眼。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屈服,不是今天,也是明天,後天。他会为了一瓣桔子,一口水,而做出让自己都厌恶的肮脏下贱的事情,因为他需要。
他需要体力,需要清醒的头脑,他不要再这样软弱无力地躺在地上,连稍微动一下都觉得困难。
“你想我怎麽做?”他听到自己空洞的语音,“我想吃桔子。”
“既然决定了,就表现出一点诚意来。”忍秀美的面上,带著恶意的微笑。“象一个真正的奴隶那样,爬过来,跪到我身边。”
羽默然半晌,凄然一笑:“就算你让我走过来,我也没这个力气了。”
他俯趴下来,四肢著地,慢慢地爬了过去。
***************
距离并不远,但手脚上的镣铐真的好沈。羽感觉自己像一头负重而衰老的病牛,已经精疲力尽还是不能不勉强挪动。他慢慢爬过木马、刑架、阶梯,当灿烂的阳光映入他的眼帘时,他几乎因刺痛而睁不开眼睛。忍不住回头一望,阶梯下是刑室,黑暗、阴森、遍布只能带来疼痛的刑具,阶梯上是光明、温暖、充满家的气息。自己正跪在阶梯口,只要风间忍抬腿一踢,就会滚落下面痛苦的深渊。如果这就是忍刻意营造想传递给他的心理暗示,那无疑是成功的。
风间忍就坐在窗下,全身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手里拈著金黄的桔瓣。羽深吸了一口气,颤抖著伸出手。
忍一抬手,让他落了个空,淡淡地道:“我准许你用手了麽?”
羽怔住,抬头望著他。
“奴隶未得主人的允许,是不能用手做任何事的。”忍微笑,笑容温和,却又说不出的残酷,“所以你只能用嘴,像狗一样的从我手里取食。”
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羽愤怒地瞪著他。忍一笑,在羽还未来得及阻止之前,把桔瓣放入了口中,闲闲地道:“看来你并不是饿得很厉害。”
现在只剩下最後一瓣桔子了。夹在忍的食指和中指间,一晃一晃,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羽死死地盯著那瓣桔子,缓缓吐出口气:“我没有说我不饿。”他向前爬了半步,张口去咬。
桔瓣在他面前一晃,又不见了,耳旁是忍带笑的语音:“乖,叫声主人来听听。”
羽沈住气,闭上了眼。
忍也不著急,含笑看著他。
终於,隔了老半天,从颤抖的唇里吐出两个字道:“主人。”
“我听不见。”
既然已经说出口一次,也就没有什麽障碍了。羽张开眼睛,大声道:“主人,我很饿,请你给我那瓣桔子。”
带著芬芳的桔瓣落进他的嘴里,甘甜的汁液瞬即充斥了他的口腔,他从来不知道桔子竟会这麽美味。他贪婪地咀嚼著,尽情享受著柔嫩的果肉,最後连果核也一起吞了下去。
然後他的目光转向了食盒,忍的双手正剥开亮闪闪的糖衣:“巧克力。想吃吗?”
羽忙不迭地点头,瞬也不瞬地盯著那枚散发著美酒和牛奶香味的深褐色球形巧克力。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看上去和饥肠辘辘的小狗盯著肉骨头没有什麽区别。
“那麽你打算用什麽来交换呢?”
羽迷惘地抬起头,那瓣桔子没有起到丝毫治疗饥饿的作用,反而诱发了他的食欲。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那颗巧克力。
“我是说,我为什麽要平白无故给你吃这些额外的东西呢?”忍耐心地道。
羽咽了下唾沫,他感觉胃肠内壁都快给磨穿了,干巴巴地道:“我饿了,我想吃。”
“啊,你想吃。”忍挖苦道,随即叹了口气:“好吧,能够坦率地跟我说出你的想法和需要,也算一种进步。那麽你现在准备用什麽来换取呢?”
用什麽来换取……羽只觉得头脑昏昏沈沈,他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自己,用什麽来换取?
“你看,除了这具下贱的身体,你什麽也没有。而我现在对你屁股上的洞没兴趣。”忍尖刻地道,随即放缓了语气,“不过,如果你爬过来吻我的脚,也许会让我高兴一下。”
羽喃喃地道:“让你高兴一下?”
“是的,这就是游戏规则。”忍温和地道,“把你的想法和需求告诉我,然後尽量取悦我,你仁慈的主人也许会满足你的要求。”
“否则就会滚下楼梯,挨打挨饿?”羽的唇角一勾,“胡萝卜加大棒,对吗?这很老套。”
忍一笑,纠正道:“这很有效。你不想吃了麽?”他作势准备把巧克力吞下肚。
“我想吃,想得要命!”羽吐出一口气,道:“就算知道你在玩什麽把戏,我还是不能不陪你玩下去。”
他黯然一笑:“你说得很对,虽然老套,但很有效。”
他伏下身去,吻了忍的脚。
当他抬头、从忍的指尖衔过巧克力球时,柔软的唇舌正巧碰触到了忍的手指。一霎那间如有电流通过,四目相对,彼此都把对方看得通明透亮:
──我会征服你。
──你一定不会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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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躺在沙发上,半闭著眼睛。羽安静地跪在他脚下,尽情品尝著口中的巧克力。阳光从发梢掠过,时间仿佛已停滞。
真是个美好而慵懒的上午。一卧一跪的两个人,神色都极为平静,没有人会发觉,他们的内心已经激烈到令天地失色。
很久没有这样的渴望了。
很久没有这样强烈的征服欲,渴望去打破一个人,让他倔强高傲的心灵像阳光下的一丝冰那样融化掉,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重新塑造,让他完完全全的属於自己,实现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控制。那种终极征服带来的快乐和成就感,世间没有任何事情可与之相比。
曾几何时,这原本是自己入行的初衷。然而随著岁月流逝,见惯了一个个神情迷惘的奴隶,像玩偶一般躺在他脚下任他予取予求;或者乖巧地抬高臀部,象小学生期待老师体罚那样,等著他用鞭子或藤条帮助纠正不良习惯,他觉得自己也慢慢变得麻木,被异化成了一件器物。面对著那些形形色色的肉体,一个个目光潋滟、扭动著躯体、无声恳请他“把我打到high吧”的奴隶,就像面对超市里的罐头,打开来都散发著同样的防腐剂气味。不管里面装的是水果还是沙丁鱼,都已经不再有原有的生机。
如果奴隶只是一堆嗜痛的死肉,或者等待你训练他排便吞精的小猫小狗,那麽调教师也不过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