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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明-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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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怕亏了本你们怪我吗,否则肯定得拉上几个,况且那地方冬天没菜,我也受老罪了”。赚了钱,心情正好,陈好笑吟吟地替自己辩解。
  “去你的,拣着便宜还卖乖,没菜,还没大棚,科学院那大棚什么时候不能出菜”?周大成笑着反驳。
  “那是北平,你们见过辽东的冬天吗,走在路上不带帽子,走着走着,耳朵就没感觉了,你还别拿手去捂,不小心拔拉猛了,耳朵就得掉下来。种蔬菜的玻璃大棚,人家那地方得垒火墙,周围用棉被或者毡子给包上,本钱大得没边。那菜除了官老爷和败家子,谁吃得起啊,价钱是肉的三、四倍。冬天草料不够,所有部落都在秋天杀羊,羊肉便宜得就像不要钱一般。你们知道值为个吃菜的事儿辽阳守备团的那个军官怎么骂手下的士兵吗”?
  “怎么”?
  商人陈好买够了关子,看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站起来,模仿着那个马贼出身的团长样子,指着大伙骂到:“妈巴子的,熊兵,熊兵,老子没见过你们这帮熊兵,你们到关内看看,哪个卫所能天天有肉吃,老子顿顿给你们吃肉,你们还来抱怨说伙食不好,要吃菜,他奶奶的,天寒地冻,老子上哪里给你买菜去!传令兵,去,让伙房想法整点蘑菇腿儿,黄花菜什么的,再这么吃下去,老子也腻歪死了”。
  “哄”,茶馆里一下子开了锅,古往今来,第一次听说当兵的吃肉还有吃腻的时候。有人不信地摇了摇头,反正自己冬天没在辽东呆过,只能随便听陈好在那里吹牛。
  笑了一会,大家各自归座,周大成小声问道:“陈兄,那肉罐头能不能匀我一些,咱们靠近坐坐,你开个价钱”。
  陈好等的就是这句话,笑着点头,“行,你要铁皮罐的还是陶罐的,铁皮的在夏天可以保证六个月不坏,陶罐封口用的是牛油大蜡,人家跟我说只能保三个月,冬天可以存得时间长一点儿,不过陶罐的便宜”。
  “陶罐,现在是冬天”!周大成当机立断。
  二人把手伸到一起,用袖子遮住,同座的人知道交易开始,不再闹腾,默默看着二人,只见陈好摇头,周大成皱皱眉,一会陈好又摇摇头,二人袖子口抖来抖去,终于谈拢价格,都高兴的舒展眉头,各自捧起眼前的茶碗碰了一下,干杯庆贺成交。
  “那个姓陈的为人怎么样,靠得住吗”?有人心动,低声向周围的茶客打听。
  “够精的,不过挺讲信誉,这些外来商人,能像他这样让武侯给写推荐书证明其信用的,不多”!
  武安国这三个字就像定心丸一般,听说武安国给他证明信用,商人们对陈好的印象又好了许多。陆续有商人走过来从陈好手里买货,或者打听具体情况。隔壁房间也有人闻听消息赶到,一会儿陈好就谈成了几笔买卖,收益明显是好于他的预期。默默算了算今天的进帐,陈好抬手扔给伙计个小元宝,高兴地大叫道:“掌柜的,今天上午这间屋子的茶钱都算我的帐,我请大家喝茶”!
  “好噢”!,屋子里一声喝彩。
  “谢陈老板”
  “陈老板发财,大吉大利”,伙计高声唱着,把好消息通知给这屋子的所有茶客。
  “伙计,赶快,把我这壶甩了,换最贵的茶过来”,有人开着善意的玩笑。
  陈好跟着大家笑着,心里别提多舒坦。‘都是赚钱,这种赚法心里最舒服,武侯的话没错,做商人也得讲规则,几千年来商人地位低,不光是别人轻视的问题,商人自己做事方式也有很大原因’。
  “陈老板,陈老板”,一个不太面熟的人凑过来,低低的声音打断了陈好的思考。
  “什么事”?陈好笑脸相迎。
  “和您打听个事,您在辽东,听说过燕王殿下祭祀成吉思汗衣冠冢了吗”?来人小心翼翼的问。
  “听说了,这事谁不知道了,北平的报纸没说吗”?陈好有些奇怪的回答。
  “说了,但是我们不太信”,周大成替来人回答。“陈兄,你和武侯还有北平那些大老板走得近,你给分析分析,这燕王真的是半个鞑子吗”?
  “你管他是不是鞑子呢,反正现在辽东挺太平,草原上震北军把鞑子打得屁滚尿流,安东军把大宁周围的鞑子也击溃了,买卖一路畅通”。
  “主要是我们不希望燕王是鞑子,我们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咱们这些外地生意人里边,就数你消息灵通。你能不能给透露点儿准话”。
  陈好看看周围渴望的眼睛,笑了:“我说兄弟们那,咱们都是买卖人,咱们用买卖人的脑袋想一想还不明白。这燕王如果是半个鞑子的好处对朝廷来的大呢,还是纯汉人对朝廷的好处大,你想收服蒙古人,永远治理草原,至少得有个理由吧”!
  “喔”!众人恍然大悟般呼应。其实很多人心里都这么想,只是谁也不能肯定。今天听陈好这么说,肚子里登时透亮。
  “陈兄,你是说,您是说,燕王这个鞑子身份是假的”。有人试探着说出答案。
  “我没说过”,陈好收起笑容,“我是买卖人,就从买卖人角度讲,一个鞑子身份的燕王换数百万里江山,这生意傻子才不做”。
  众人不住点头,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明白到无法再明白了。虽然北平这地方治政宽松,墙上没贴着少谈国事的标语,大家还是不敢太造次。差开话题谈些辽东掌故,震北军功绩,日本人丑态,时间渐渐的就到了中午,冬天的太阳懒懒地爬上了蓝天正中,没有风,但街道上的行人很少,店铺都挂着厚厚的棉门帘子,房顶上的烟囱中开始冒出做饭时烧蜂窝煤特有的黑烟。
  鸣镝楼那边突然传出了非常大的喧闹声音,紧接着哗地一下,茶馆的底楼也开了锅,人声鼎沸。楼上的客人坐不住了,探头探脑向下张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有人大声地向伙计询问。
  早有负责打听消息的伙计跑了出去,一会拿着张告示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把它贴在墙上。张大嘴巴,半天也重复不出句话来。
  商人们都识得几个字,认得那告示上的官府大印。
  告示上有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北平的财团和江南的几家财团达成协议,大家决定共同重新制订股市规则,新规则起草后,随时公示给大众,所有百姓都可以指正其缺陷,并且提出自己的建议,建议一旦被采纳,即可获得银票一百两作为奖励。两个月后,布政使郭璞将在鸣镝楼举办股东大会,持股票面值百两以上者皆可参与。投票决定新的股票章程,赞成票三分之二以上的规则条款即被作为股市新规则,反对票在三分之二以上的规则条款即被废除。既没达到最低赞成票数亦没达到最低反对票数者,则在修改后在次表决。规则表决后,股市即重新开盘,届时践踏规则者,将以诈骗罪论处。
  第二个消息大伙一眼就能看出是在第一个消息决定公布的瞬间才临时写上去的,估计官府也是刚刚确认,墨迹未干。这消息仅有六个字, “水师前日破倭”!
  相对于北平城内的热闹,鸣镝楼内的气氛倒是平静许多。大明兵临日本京都城下逼迫对手签订城下之盟的消息只让楼内的商人们兴奋了两天,第三天开始,人们就把全部精力放到眼前的股票规则制订上,毕竟眼前这些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白花花的银子。事先武侯和大家约的明白,一旦规则制订,再想推翻它其中任何一条都必须找到足够的理由召集三分之二以上的大股东开会,并且这些股东还得有三分之二明确表示支持修改规则。太高的修改门槛让大家不得不对每一条提议反复推敲,楼内,经常看到意见不和的商人争得面红耳赤,激动时袖子捋起老高,若不是知道郭璞和武安国两位大人就在大户室看着,说不准就得抄家伙打起来。
  武安国和郭璞在鸣镝楼二层专门为股本在十万以上者设定的大户室喝茶看热闹,眼前的情景让人好气又好笑。南方几大财团在汪、谢两家被击溃后本来已经萌生退意,勉强支撑下去不过是为了朝廷上几个大佬的面子。双方把酒言欢时,武安国把开染坊的李老实拉来作陪,张五哥等北平众商人见到锦衣卫的招牌固然吃惊,狄、白两家的代表心内就不止是震惊这么简单了,在他们心目中,大臣代表着皇上,锦衣卫更代表着皇上。谁不知道一个当朝的几大学士见到锦衣卫都得绕着走。关键时刻,大嘴巴的张五哥不小心又在酒桌上透露出北平方面还得到了皇上的资金支持,端着酒杯对着南边连连谢恩,恩没谢完,白家掌柜的脸彻底变成了白色。看看火候差不多,一向忠厚闻名的杨大出面建议双方暂且休市,共同议定新的股市规则,杜绝先前的漏洞,到了这时,座位上谁人还敢说半个不字,当即得到所有人赞成。。
  嘴巴上服软了,制订规则时大家可没保证要一定听北平商团的,就是北平商人之间意见也不能统一,这大大小小的股东们,谁还没有各自的利益在里头,能让规则对自己有利些,自然要对自己有利些。负责起草规则的詹氏兄弟和高胖子表面上摆出一幅公正的样子,字里行间却没少向大股东倾斜,这时候可不能分是不是北平派系,大伙按投入银子的多少自然分为几个同盟。
  “我看,这规则咱们先订下,按几大商团的提议办,对于散股涉及的问题,咱们慢慢再改行不行,要不,我出点儿钱,把你们的股票买下来得了”。詹榛“好心”地对一伙小商人奉劝道。
  “那我们的好处在哪?武侯说过,无论资本大小,只要持股一百两以上者,均有投票参与。不加上我们那几条建议,这前边几条也甭想叫咱们赞成”?南边的几个前两天还暗地里把武安国骂做古今第一大奸贼的小商人立刻搬出武侯当挡箭牌,否决詹臻的提议。
  “我不是想早些结了这事,大家好好赚钱吗,不知好歹”?詹臻碰了一鼻子灰,满脸委屈。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前边这几条都是说股本问题的,股本越大,享受权利越多,凭什么。再说了,当初说让你们三个制订草稿,可是说不准你们三个参加表决的,你现在出来号召大家赶快通过,是不是心操得太多了些”?北平的几个本地商人也不领情。
  “嘿,你还越说越有理了,我们三个制订草稿不假,我们三个也是大家推选的,这么累人的事,我还不想干呢”。
  “您不干,我干,我们也识字,你兄弟这把戏骗不了人。谁不知道你们兄弟外号叫都市之狼啊,见好处就不松口”。
  屋子里乱成一锅粥,谁都觉得自己有理,谁都不肯吃亏。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张五拿着块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不断地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一个一个轮流说话。
  “武兄弟,你看照这样下去到年根上,这新规则能出来么”?郭璞一边喝茶,一边微笑着问武安国。
  “我看,没三五个月是不成了,这帮家伙也满好玩的,有股市时,他们想方设法钻空子,股市宣布无限期休市,他们又如丧考仳,整天盼着开盘。让他们制订规则,他们又不着急开盘了,生怕哪块吃亏上当。这回詹家哥俩儿有苦头吃了,这些小商户联合起来,够他们对付一阵子的”。
  “也是,不让他们说话吧,他们就给你起哄捣蛋,让他们说话了,他们就互相拆台。高胖子这个便宜拣大了,老想着钻空子的人,这次反被人家钻了空子”。郭璞一想起高德勇那焦头烂额的样子就想笑。
  武安国也笑了,这鸣镝楼,怎么看怎么像当年某些地区的选举,就差没扔鞋子和臭鸡蛋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在开会时扔鞋子和臭鸡蛋无疑是对人类政治智慧的亵渎,但放在这个君权社会,却是大大的进步。至少,就像那个小商人那样,他们意识到自己还有个人的权力,而不是一根草,或者户部上的一个数字。
  正沉思间,只听隔壁“乒”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扔到地上,然后就听见一个人愤怒的喊到:“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华夏古国揖让之风,全让你们给毁了,还好意思叫我来看,看这些人在这里出丑”!
  谁这么大火气,难道是有大笔资金被占用了吗?武安国探询地看向郭璞。郭璞无奈地笑了笑,面红过耳。这嗓门这语气,不用问就知道,是他师兄白正白德馨来了,也不知是谁这么多事,把这老先生请来看稀罕景。
  “我看这样挺好,把一切都拿到台面上来,大家这么吵,虽然慢,终究会有个结果,比嘴巴上仁义道德,背地里下黑手强得多”。有一个柔和的男声答应着,给白老先生火上浇油。是伯辰,也就是他能想出让白正实地考察这办法。
  武安国和郭璞相视笑了笑,开门踱了过去。白正的大名现在于北平可谓家喻户晓。老先生来了北平不到五天就给自己找到了事情做,在北平书院开课授孔孟之学。书院里为了让学子们毕业后有更多的选择,论语、孟子、诗经、大学等一向是课程重头,以白正在江南儒界的名头,当一个小小的教授的确有些屈才,所以校长穆罕默德非常愉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开始慕其名而选其课的学生也很多。可是开课不到半月,学生走了大半,纷纷到别处听课。白正到穆罕默德处抱怨此地学生不尊师重道,穆罕默德向他解释,北平这地方有学问的人少,商家不容易雇到读书人,所以学生通常在平时出去做事情补贴家用的。学校为了方便学生,特地一门功课有几个老师在一天的不同时间段开,只要学生愿意选,学校就由他。反正考试阅卷时要把名字封起来,师生之间无法沟通,无论师承于谁,通不通过完全凭个人实力。白正开课时间在上午,正是学生忙着给各商户或者工厂干活时间,当然不会留住太多的人。白老先生听后无奈折节下士,和伯辰掉换把课开到了晚上,结果不到三天,晚上上课的同学又逃走大半。气得老先生暴跳如雷,几欲用绳子把学生捆了来。若是在江南,大的书院上门相邀,白正还要考虑有没有时间和心情,没想到在这蛮荒之地明珠暗投,着实郁闷。
  这白老先生也不是浪得虚名,自从来了北平后,很多行业弊端,种种不公之处,被老先生一双慧眼一一挖出,每天写了文章在《北平春秋》上痛斥。又着实花了些功夫把伯辰收藏的西方苏子(苏格拉底)、柏子(柏拉图)、亚子(亚里士多德)的名著狂啃一遍,对比孔、孟、荀三圣之学进行批驳,种种观点倒颇有见地,吸引了不少闲人眼球。《北平春秋》的掌门人看好白正的文章,专门开设了版面让白正和伯辰来论战,二人俱是博学之士,彼此唇枪舌剑倒成了《北平春秋》一个特有的卖点,不到两个月时间,报纸销量大增。
  随着《北平春秋》盗版发行到江南,一些江南才子也纷纷参与,千里迢迢写了文章来发表。北平众儒者当然不肯让伯辰孤军奋战,也写了些文章针锋相对的辩驳。前些日子北平股市上武安国和众商团斗得热闹,学界中伯辰和白正亦辩得激烈。俨然儒界已分为两大学派,北派以伯辰为首,南派唯白正马首是瞻。大家都认为自己所掌握的是儒家真义,北平众儒者认为自己把握的是圣人之魄而不是圣人之皮。南方众儒以为自己所引用俱是儒家经典名言或做事先例,彼此谁也不能说服谁。论战归论战,这白正倒的颇有古代君子之风,和伯辰两个平素互相甚为敬重,不把学术上的冲突带到生活中。
  “就这样下去,人必多争竞,而后必然多讼。若天下皆如北平,必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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