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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明-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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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然后估计就不是你我这个时代的事了,后人,他们自然有后人的办法。或忍耐,或寻找别的机会,反正日本的出路在陆地上,而不是海岛!”足利义满轻轻说了一句,捧起佛经,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
  后院的诵经声已然开始。木鱼,梵唱,香烟,衬托出一派祥和景象。几缕晨风从门口吹进来。将香灰顺着义满的脚下吹起,飘飘的僧袍,飞舞的胡须,仿佛空界和尚已经凌空飞渡。
  “师兄让我代他送客,诸位大人请。”小和尚周健双手合十,对着今川贞世等人深施一礼。
  “走吧,我们今天打扰大师太多。”今川贞世从蒲团上站起来。带领着心腹走出禅房,来到大门口,临别。转身看了看小和尚,笑着问道:“小施主,你俗家的名字叫什么?”
  几个心腹武士的目光轻轻的落在门口的刀剑上,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眼睛中却杀机咋现。
  小和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没有俗家名字。空界师兄说我自幼就在寺院里长大,天生是个和尚。”
  “喔”今川贞世点点头,转身走下台阶。刚刚扫过的石径上,数瓣落花被他的脚步带起,借着风力飞向空中。
  “欲从色界返空界,姑且短暂做一休,暴雨倾盆任它下,狂风卷地任他吹。”一个游历高僧跟在小和尚周健的身后,拍拍他的小脑袋。爱怜的说道。
  今川贞世听到了这几句偈诗,脚步停了停,摇摇头,快速走向了战马。
  “大师,这几句偈很高深啊!”小和尚笑着抬头称赞。
  “是啊,你与佛有缘,但安国寺非你修行之所,你愿意随我去修行,以成正果吗?”老和尚笑着询问。
  “我乐修行,不再乎成正果。”小和尚周健一脸天真的回答。
  老和尚如遭棒喝,楞于当场。至于今川贞世等人远去的马蹄声,反而不闻了。过了好久,笑了笑,整顿衣衫,对着小和尚周健躬身施礼,“多谢和尚指点!”
  “我,指点过你什么?”小和尚挠着光头问,无邪的笑容和墙壁上彩绘的罗汉相映成趣。
  寺内寺外,是两个世界,有人不在乎成正果,却行若佛子。有人一手持经,一手托钵,双眼却盯着万丈红尘。
  木鱼声声,声声催人老。
  姚广孝在蒲团上如坐针毡。手中的木鱼好几次敲到了自己的腿上,疼得他嘴牙咧嘴。营帐外站岗的士兵不敢理睬这个疯和尚,自从今天早上开始,这老家伙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般,一有风吹草动就跳起来,弄得大伙跟着神经紧张。
  约定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了,陈亨的信鸽还没飞回来,一同举事的将军们不知道各自准备得如何。走了后就再无回音。
  “这帮目中无人的家伙。以后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姚广孝肚子里诋毁着诸位将军,隐隐感觉到大事不妙。
  陈亨并不是他的唯一寄托,前前后后,他一共布置了三道陷阱,随便哪一道陷阱成功,都可以让武安国断送性命。但至今为止,没有一路杀手前来报捷,武安国和各路杀手们的身影,就像草尖露珠一般,在路上消失了。
  姚广孝和武安国没有任何私仇,甚至,武安国在北平推行的政策曾经使年少时的姚广孝从中受益。但在姚广孝眼中,武安国必须死,否则就是阻挡在他名利路上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武安国如果想当皇帝,姚广孝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追随。凭借自己的才智。姚广孝认为在武安国麾下,他照样能博得不世功名。但武安国不想当皇帝,并且阻挡在他人迈向皇权路上,所以武安国必须让路。因为他挡住的不仅仅是燕王的帝王之位,还挡住了无数伸向功名富贵的手。
  至于燕王朱棣那里,姚广孝倒不怕没有交待。杀了武安国后,无论朱棣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他与刺杀行动无关。他的唯一选择就是接受即成的事实,带领军官们去用武力统一天下。
  从几次试探中得出的结论,姚广孝甚至认为燕王朱棣默认了自己的行动。之所以没有亲自出面,是由于要得到一个明君形象。就像当年的赵匡胤,在陈桥按兵不动,其实送皇袍的和被披上皇袍的人彼此都心照不宣。要不然,为什么没见他把穿到身上的皇袍脱下来。
  姚广孝也不怕燕王杀自己灭口,那样做,会寒了拥戴者的心。况且他只是幕后策划。不是具体实施者。牺牲品肯定有的。但不是姚大师。念了这么多年佛经,姚广孝知道,自己更了解的是帝王之术。
  所谓帝王之术,关键是厚黑二字。对于政治上的敌手,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消灭,不给自己留下麻烦。自汉高祖之后,无论流氓当上了皇帝,还是皇帝本身就是流氓,反正拿别人和自己都不当人看。是成功者的不二法门。至于为达到目的所做出的承诺,能骗一时是一时,反正掌握了权力后,顶多再将追随者当中记忆太好的人杀一批。
  这是数千年的惯性,武安国妄图推翻这些历史铁律。不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么?
  郭璞的疏忽,武安国的大度,让姚广孝对自己的行动把握十足。也许,上天要借他姚广孝的手完成这个使命,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自始至终,姚广孝都没怀疑过这个使命的正确性。但是,长时间的等待,让他开始怀疑计划的可靠性。这几个行动会不会出现纰漏?到底哪里出了纰漏?一边敲打着木鱼,姚广孝快速的想。
  虽然自从入了佛门他就没真正信过一天佛,但如果冥冥中真的有神明的话,姚广孝希望所有神明都来保护自己。一个个重塑金身的承诺被他送了出去。希望能收到丰厚的回报。
  “大,大,大师,不,不,不好了!”一个陈亨的亲兵跌跌撞撞的跑进帐篷。气喘吁吁的汇报。敞开的帐篷门外射进耀眼的日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帐篷。
  “什么事这么惊慌?”姚广孝遮住被日光晃花的眼睛。不满的问。脚下动了动。将放在身边的一个小包裹勾到咫尺。
  “李尧将军,带,带着人马将咱,咱们的驻地,包围,包围了!”亲兵焦急的说道。话语中带着恐惧。
  耳畔嗡的一声,姚广孝的身体晃了晃。头晕目眩。抓起脚下的包裹,推开报信的士兵,他快步走出了帐篷。
  骑兵师长李尧是姚广孝的天生克星。在北方六省的时候,那钵盂大的拳头就是花和尚的噩梦。营寨里,朵颜士兵已经乱成了一团,主将陈亨不在。几个朵颜将领都不知道如何应付突如其来的攻击。透过纷乱的人群,姚广孝看见一队队骑兵疾驰而来,在五百步之外列开了阵势。马背上,将士们战刀高举。随时准备将朵颜营夷为平地。
  “别慌,别慌,大伙稳住,稳住,没有燕王的将令,他们不敢胡来。”一个朵颜将军大声招呼道。尽力整顿住一支队伍。
  “大伙不要乱,燕王和大伙约为兄弟。不会任由咱们被人宰割!”其他将领也跟着呐喊。几个胆子大的将领甚至跑出门去,伸开双臂,挡在了骑兵的战马前。
  李尧的骑兵师果然没有杀进来。但马背的骑手们一个个怒容满面,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内颜武士早已被屠戮殆尽。
  毕竟经受过战火的洗礼。乱了一会儿,以几支队伍为核心,朵颜士兵们慢慢聚拢。一些身手较好的武士拉出了上战马,在营寨各口排出突击阵型。
  “哪位将军来此叙旧?请出来一见,”留守在营帐中的最高武将,朵颜人毕亦勒分开人群,走到了营寨大门前,双手张开,用汉语和蒙古语交替喊了几遍。
  身后和面前的嘈杂声渐渐降低,骑兵师战旗微分,一个身高背阔的老将打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马背上右手按胸,行了个标准的震北军军礼。
  “见过李尧将军。”毕亦勒按胸还礼。眼前这个人他认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年朵颜武士在他的骑兵师手下吃过大亏。好在今天他还行震北军军礼,这说明他暂时还没打算和朵颜武士翻脸。把大家当作一个战壕里的弟兄。
  “我来贵营中请几个人,望毕将军成全!”客套结束,大将李尧黑着脸直奔主题。话音一落,身后的骑兵们同时带起马缰绳,只要轻轻一抖,便可以万骑齐发。毕亦勒胯下战马本非庸品。被这千军万马一气势一迫,竟然向后轻轻的退了两步,不安的发出一阵吁吁的咆哮。
  “不知谁,为什么事得罪了将军。是否看在燕王殿下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紧急关头,毕亦勒不再乎李尧弄错了他的姓氏,答话不卑不亢。但留下了足够的回旋余地。
  “你自己看,自己去将他们给我送出来。别让他们连累大伙。”骑兵师长李尧冷哼一声,抓起一卷绸布,扔进了毕亦勒怀里。
  “第十七骑兵团团长尼玛、第二十三骑兵团团长哈森、第五十四突击营营长桑布……”,毕亦勒看到一串蒙古族姓名,都是朵颜独立师的中高级军官。
  “这是什么意思?”毕亦勒吃惊的问道。在匆匆一瞥间,他已经看到了燕王朱棣的亲笔签名和大印。
  “什么意思,你再仔细看看那个名单里的人。”李尧冷笑道,胯下的战马不耐烦的来回盘旋。
  毕亦勒接着向下看去,最后。他找到姚广孝的名字。这是名单里唯一的一个汉人,想到军营里的传言,毕亦勒的脸刷的一下,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弟兄们,他们劫持了燕王,要缴大家的械,大伙别上当,挡家伙拼命啊。”姚广孝见李尧和毕亦勒在前边嘀嘀咕咕,知道事情不妙。用蒙古语大声喊道。一些士兵受到迷惑。抓起马刀。跃上了马背。
  心中有鬼的陈亨亲信借机生事,协裹着朵颜武士就向外冲。一些老成持重的武将镇不住场面,眼看着武士们就要冲出大营。
  “乒、乒、乒。”密集对空射击声在不远处响起。几匹骏马迅速冲来,马背上,燕王朱棣手持火铳,大声呐喊。
  骑兵们闪出一条道路,让燕王朱棣的战马冲进两军之间。正准备发起亡命冲锋的朵颜武士们都楞住了,心怀叵测的人亦不敢在朱棣面前造次。当日靖远军举义,朵颜三卫划归燕王。为了安抚诸位武士,朱棣不带一个侍卫,夜宿朵颜大营。蒙古人重英雄,这样的英雄他们不敢伤害。
  “我点到名字的人,出来!”燕王朱棣带住坐骑,伫立在朵颜大营口,身躯如铁塔般,让人望而生畏。
  “姚广孝、尼玛、哈森、桑布、革力博、呼吉雅。”朱棣的声音在大营门前炸响,两军将士鸦雀无声,看着被点到姓名的人垂头丧气,放下武器,走出了营门,站在燕王朱棣马前。
  “谁叫你们派人谋杀定辽公武安国的。”朱棣用蒙古语大声问道。紧接着,又用汉语重复了一遍。
  如热油锅里放入了几滴开水,一阵嘈杂从朵颜大营中响起。几个朵颜将领面面相觑,有人知道上了姚广孝的当。有人则茫然的看着,内心里纳闷的想:“难道不是你的主意么,否则姚大师怎么蹦得这么欢?”
  “原来他们去害武公,这帮没良心的。”几个朵颜士兵轻蔑的向地上吐了口吐沫,对几个被叫出营门的人表示不屑。
  “好在我表现不热情,陈将军看不上我。”几个小军官后怕的想。
  “属下知道错了,请燕王殿下责罚。”几个朵颜将领同时跪倒在地上,将头低了下去。姚广孝吧唧一下嘴唇,想说什么,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奇寒,跟在众人身后跪倒。
  “将他们带下去,仔细审问。毕亦勒,朵颜师暂时由你带领,你收拢人马,安抚队伍,具体安排明天再说。”燕王朱棣拨转马头。对着众人吩咐。几个军法官带着属下纵马过来。将跪在地上的人架起。
  “只追主谋,被蒙蔽的盲从者让他们退役回家吧。”燕王朱棣又叮嘱了一句,带住战马,冲大伙喊道:“弟兄们,跟我去迎接武公归队!”
  “万岁。”骑兵们高兴的大喊,收拢队形,整齐的跟在燕王朱棣身后。朵颜武士见到此景,情绪也受到了感染,试探着用目光向临时首领毕勒咨询。毕亦勒持重的低下头,对着营外陌生的军法官问道。“请问将军,陈亨将军呢,他在哪?”
  “砍了,脑袋在连营中央的旗杆上挂着。”军法官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被捆得如粽子般的姚广孝闻言,身子一抖,屁股上湿湿的润了一大片。
  酒徒注:这段中历史并非真正的日本历史,请大家不要混淆。此外,那个小和尚是谁,大家可以猜猜。
  建文三年夏,定辽公北归,姚广孝与陈亨欲图之,事发,燕王遣李尧击杀陈亨,亲往朵颜营擒姚广孝。诛之。尼玛、哈森等十四将连坐,除爵,勒令退役……。
  这场北六省自卫军中间未遂的政变影响极其深远。历史学家以为,正是因为这场政变。奠定了后来中国近百年的君主立宪格局。也有人不同意这种意见,他们认为,中国数千年的家天下政治,导致了在她成为一个现代国家之前,不可避免的经经历一番周折,历史的巨大惯性和当时的现实情况决定了当时的历史走向。而这场政变。只是矛盾激化的反映,成功与否,都左右不了后来的政局发展。
  当时还没有设立国家档案馆。对于这段历史的记载。正史显得太空。野史又失之太假。以至于后来很多小说和戏剧,都采用这段时期为背景,文人们凭借各自的想象力,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无论是铁血悲情,还是风花雪月,那段历史过去了。永不会重演。至于卷进历史潮流中的人,他们或者明白,或者糊涂,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每每被人问及此事,往往顾左右而言它。
  几十年后的一个冬天,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坐在一块儿饮酒。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退役上将王正浩,捧着酒杯不胜唏嘘。事发当日,他被陈亨扣在朵颜营中,未能阻止阴谋的进行。过后又错误的保持中立。没能及时发动反击。这个错误,导致他退役之前没有像其他几个北伐元勋那样,得到大元帅军衔。从此也与大明帝国军人最高荣誉,烈焰凤凰勋章绝缘。
  “杀人王,你说说,你小子当时怎么就那么聪明。知道去把陈亨砍了!”四星上将王正浩一手捧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老朋友李尧的肩膀上。作为当年随燕王参加过怀柔保卫战的老战友。王正浩和帝国七大元帅之一,杀人王李尧关系密切。说话也没遮拦。“你说,你小子打仗,做事,哪点儿比老哥强。最后,你是元帅,我是将军。比你整整矮了两级,你是得了凤凰勋章的英雄,我才得了个狮子勋章。告诉你,老子,不服!”
  “你,你还别不服气,论打仗,你没的说,论脑子灵,你王正浩照我李尧,差远了。”杀人王李尧明显也喝多了,舌头在嘴里边直吐噜,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你,你以为英雄那么容易当,你,你弄明白没有。什么是英雄。”
  王正浩被李尧的问话弄得有些摸不到头脑。眯缝着醉眼问道:“英雄,什么是英雄,反正。在我眼里,你杀人王不像个英雄?”
  “我今天就让你醉个明白。老王啊,咱们换大碗喝。你喝一口气闷一大碗,我就告诉你。”李尧搔搔稀稀落落的白头发。眼神里充满狡诈。“来人,给你王叔叔换咱们的翡翠大碗。”
  几个年青的后生答应一声,跑到厨房端了个钵盂大的翡翠碗来。血色葡萄酒被翡翠碗的绿色一映。更显娇艳。坐在王正浩身边的老将张玉当仁不让。将大碗接了过去。“我来喝。李帅,你给咱说个清楚。什么是英雄。”说完,一饮而尽,碗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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