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然封神-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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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报声:「北伯侯崇侯虎前来交旨。」
纣王无视比干直接宣崇侯虎入内,他一进楼行完礼就道:「臣奉旨督造鹿台,历时二年四个月终告完工。」
「爱卿着实了得,姜尚那老匹夫当日还说要三十五年,果是虚话。」纣王说完才想到,「汜水关韩荣有本说是姜尚相周,野心不小需得提防,爱卿有何方法除此大患?」
「周不过是井底之蛙能有多大本事?陛下不必过度关心,若轻言兴兵讨伐反惹得天下嘲笑,依臣愚见,他们不久自会灭亡。」
「爱卿说得有理。」纣王点点头看向比干,「姜尚之事不必再提,皇叔请随朕到鹿台走走。」
接着,纣王与妲己上了七香车,命比干、崇侯虎随驾到了鹿台。
一上楼台,阳光照射下七彩光谱闪闪发亮,白石砌就的四壁,玛瑙粧成的栏杆,绝美高耸的楼阁重重、亭台叠叠,远望向外一览无遗。
纣王拥着妲己东看西看犹自讚叹,比干却叹息此楼不知耗掉多少民脂民膏,台下更填了多少冤魂屈鬼。
看罢一圈,纣王欢喜非常宣旨排宴,更赐比干与崇侯虎筵席,二人饮罢数杯各自谢酒下台,独留纣王与妲己二人。
酒到酣处,纣王问妲己,「御妻曾说此台建成,将有神仙驾临,如今台成神仙能来吗?」
妲己被问的酒意全消,当日献图建设此台,不过是为了陷害姜尚,如今纣王假戏真作,一时间她茫无头绪。
「御妻?」
「陛下。」妲己一惊,含糊应话,「神仙需到月色圆满光华皎洁之日,方肯驾临。」
「月圆?今日初十,到十五月亮必圆,那时让朕会会神仙如何?」
「好的,陛下。」事到如今,妲己只能答应。
直到夜深,纣王醉得不醒人事,妲己方驾起清风回到城南三十五里的轩辕坟,喜媚感应到她要回来,早与一群狐狸在外等候。
「姊姊慌张什么?」喜媚迎向前,妲己亲热执起她的手,「纣王建鹿台要会神仙,我想请妹妹与孩儿们,有会变的就前往参加天子的九龙席,十五日晚上请妹妹领孩儿们来。」
妲己道行高深,轩辕坟内的狐狸全是她的子孙辈,因此称为孩儿们。
喜媚听此要求蹙眉,「我十五日有事,孩儿们倒有三十九名会变。」
「也罢,那十五日时,妹妹记得提醒孩儿们。」妲己早知伯邑考一事后,喜媚对许多事不再那么热心,如今听她说有事也不强求。
二人约好相会地点,妲己再化清风回宫,喜媚亦带着狐群回到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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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戍时时分,日刚要下山头,一片半昏暗中。
「到磻溪了没?」南宫适叫嚷着,前头姜尚依旧扬声答着,「再等等。」
已经是第二十一次的再等等,南宫适明明记得磻溪没这么远,可是他们一群将军却足足走了半时辰,到底姜尚的陷阱是做到哪去了?
一行人继续跟在姜尚身后前进,在日光完全隐没后,人人手上持着一根火把,就在重重灯火中,姜尚停步,「到了。」
二个字完,他的身影跟着消失,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个头。」南宫适瞧着样子就不爽,辛甲、辛免却总觉这片树林似乎像活得一般,茂林深处竟传来喘息声?
仔细打量四周,除却来时与前方道路外,树林彷彿密不通风,一片黑暗什么也瞧不清楚,再仔细一听,森林里有太多诡异声音。
「姜尚,你的陷阱呢?」南宫适才不理辛甲与辛免的四处勘察,脚步一迈向前走去,武吉一声趴下,南宫适刚好被石子绊倒,人才倒地,头上就扫过一根木桩!
众人眼睁睁看着木桩在空中飘来荡去,那粗宽程度有双人合抱般大的木桩,一被撞上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
「搞什么,想杀人吗?」南宫适站起身,稳下木桩大嚷。
「这样就杀得死你,那你也太逊了。」姜尚的声音隐隐传来,引得南宫适举步就向声音发出点冲过去,武吉来不及阻挡,所有人就在片刻后听见一声惨叫。
「啊——」冗长一声哀嚎后,砰!传来了落地声。
武吉制止了想探头去看的姬旦,「放心,听这声音绝对不深,摔不死人。」
「你怎知道?」辛甲抢先发问,武吉一脸哀怨,「因为我曾经摔过。」
有那种师父就有这种下场,武吉长年被整,早知道磻溪里没有能整死人的机关,不过真挨下一二样,大概也会失去动弹的能力。
人人望着他的哀怨,全忘了该去闯关,姜尚趁机开口,「我知道各位将军不好意思,所以我特别奉送——」
话声未完,武吉一脸铁青拉着最近的姬旦往一旁茂林冲入,身后的将军们还一脸无知,这次不用一会儿,每个人一听背后某种声音就开始狂奔。
「吼——」西岐常年少见虎,而今晚不知为何老虎特别多。
就在众人深入林中之后,一声声惨叫开始了闯关活动,姜尚在看得清一切的位置,也就是在纪云晓的座骑乘黄上头。
「唷,武吉不愧被整惯了,逃跑效率颇高,目前还没被陷阱堵上。」
纪云晓的电脑萤幕里正显示每个人狼狈的惨况,而他苦笑着,「你这样整下去,他们能学到什么?」
「当然是学到「有勇无谋是必死」的道理。」姜尚搜寻着南宫适,「啧!真不愧是号称西岐最火爆的将军,竟然一路上每个陷阱都中?」
「他挂掉的机率有一半左右。」纪云晓和姜尚混久了,二人说话越来越像对方,姜尚附和,「仙人要不要猜猜他还能撑多久?」
「半刻钟。」纪云晓敲了下键盘,南宫适行经的路上又多了几样陷阱,姜尚错愕瞪着下手狠毒的他,呆了很久才再看向武吉,此时在武吉前方……
「哪吒也等很久了。」纪云晓特别将画面放大,其余闯关者的部份除却南宫适外几近乏善可陈。
最快通过密林,当眼前出现康庄大道,武吉连忙止步。
「看起来像没有危险了。」姬旦还以为安全了,谁知武吉神情紧张的猛瞧着四周,像是一样最恐怖的生物即将出现。
「你——」姬旦才发问,武吉已经将他扑到在地,刹那间离二人不远处已经传来撞击声,尘沙飞扬里,二人怯怯抬首。
轰出的土坑里,风火轮上,哪吒持着火尖鎗邪笑,「总算轮到我上场。」
「他是谁?」姬旦问着武吉,武吉苦涩一笑,「我武术的授业师父。」
「是吗?」姬旦站起拍完身上尘沙,一摸长剑出鞘。
「好,不愧让众人称你为周公旦。」哪吒一笑舞起火尖鎗向前一刺,脚下风火轮配合前进,姬旦灵活闪躲鎗影,手上长剑不忘时时递出。
一旁武吉呆瞧二人,像是忘了该有所反应。
「你发什么呆?」姬旦扔来一话,武吉回过神拿起武器亦攻上前。
被二人合攻,哪吒依旧行有余力,火尖鎗影移动里,火光渐渐夺去二人视线,彷彿闭眼仍看得见那刺眼的红火,二人被迫一步步向后退着。
哪吒打得兴起忘了注意,结果二人脚步退着退着就退出了自己把守的关卡,直到二人猛消失眼前,哪吒吐舌大叹不妙。
果然天空中传来怒吼,「哪吒,给我专心点,混啊!」
「知道了。」哪吒扬声喊了回去,此刻眼前又冲进二人,赫然是辛苦排开万难到这的辛甲与辛免,哪吒指着自己,「打赢我才能过。」
眼见拦路的他,二人视线上下打量良久,突然脚一软二人已经不醒人事。
而这个夜里,除了通过的武吉、姬旦与二人之外,哪吒再无其他敌手。
误打误撞出了关卡,武吉与姬旦才歇口气,武吉已瞪大眼,「不要。」
听着武吉的哀嚎,姬旦跟着抬首,前方是一个诡异的池塘,池塘上方是一座只有一半的桥,桥的末端有个圆桌,圆桌上摆着五个盒子,每个盒子前各有一颗小球。
「那是什么?」姬旦前行,武吉哀怨的跟在身后,「五行相生相剋。」
二人走到桥的终端,在圆桌上有五个盒子,盒子里各写着金、木、水、火、土,以圆行状排列,前方小球也是金木水火土五颗,却随意散着。
「这要怎么过?」姬旦拿起小球一脸疑惑,武吉跟着拿起一球,「以盒子的摆设方式该是五行相生,接着该是以小球投入盒中取其相剋。」
武吉选他最有把握的,一开始先将水球投入火盒中,当球嵌入盒底,桥突然往前延升一尺,离池塘另一边的岸上,还有四尺的距离。
「你选对了,该我。」姬旦望了望手上的火球,直觉放入金盒,嘎嘎声之后,二人又向前移了一尺,武吉十分崇拜的看着他,「你还真行。」
竟简简单单就猜得出五行相剋,武吉开始觉得今晚有救,姬旦在他崇拜的眼神里,拿起了金球紧接着放入土盒之中,就在刹那间,武吉像是感觉到某种熟悉的能量……
「地雷。」那恐怖的嗓音响起,武吉与姬旦同声尖号,由桥面窜起的电能将二人电得全身无力瘫跪在地,而今晚的训练就终止在二人的失去意识上。
经过一整晚的狠电,隔日当众人再次醒来,姜尚正准备好一个巨大看板。
「都醒来了吧?」他拿着木棍敲着看版,所有人都愣愣点头。
「很好。」姜尚开始解说,「勇而轻死、急而心速、信而喜信人、智而心缓、刚愎而自用共五点,是你们最大缺失,要知道勇往直前并不代表绝对能打胜仗,一味逞凶斗狠轻易受激,等若随时都会走上死亡之路。」
姜尚的眼扫过南宫适、辛甲与辛免,三人的表情瞬间黯然。
「急而心速,性情急躁忙於建功,一旦遭困失去先机就会阵脚大乱;信而喜信人,西岐的治安与教化太好,将军太常相信自己手下,要知不是探子欺骗你们,而是敌军欺骗了探子,所以别相信他人或自己,战场上以疑字最佳。」
姜尚说这话时,眼睛看着昨晚被电的二人,相信他们都很有感触,果然二人脸上就是一抹悔不当初。
「智而心缓指得是虽有智慧与判断力,却对局势反应迟钝,这样的人容易重蹈覆辙也就是缺乏学习力;刚愎而自用,一个极有能力的人会过於自信,而不愿将权力外放,累死自己同时也会拖慢军队事务。」
解说完这项,姜尚看着他们,「从今天开始,陷阱会一天比一天难,如果你连学会逃避熟悉的陷阱都办不到,证明你是智而心缓也有可能是信而喜信人,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望各位将军自重。」
在姜尚的话后,姬旦率先站起行礼,一个晚上的奔波比受什么训练都累,可是经过这样的折磨,所学会的其实更多,不管是逃跑又或是观察四周,一晚的训练抵得上几年的苦练。
跟在姬旦身后行礼,人人已经臣服在姜尚的恐怖军事教育下,而由这一天起,距离第一场大战也越来越近。
第二十九回
九月十四日傍晚时分,比干与黄飞虎正站在鹿台前方,举头仰望,二人不约而同低头一叹。
「二位爱卿叹些什么?」纣王突然出声,吓到各有所思的二人,比干连忙回头,「此楼太过华美,因此为之讚叹。」
为了不惹事上身,比干也只能昧着良心发言,当纣王视线移到黄飞虎时,也听他道:「臣与丞相同感。」
「是吗?说的也是。」纣王抬首望着高耸近云霄的鹿台,不自觉道:「听御妻说明日十五圆夜,将有仙人降临鹿台。」
纣王喃喃自语但声量不小,让听话的黄飞虎与比干面面相觑,「陛下,您刚说了什么?」二人都听见的,绝不是错觉。
「朕说了什么?」纣王看了二人,这才懊恼道:「朕居然说溜了嘴。」
「陛下似乎说有仙人要降临鹿台?」黄飞虎直截了当的发问,纣王愣了好一会儿,「是没错。」
「鹿台真有仙人会来?」比干想起妲己就怕来的不是仙人,而是妖精。
「御妻该不会骗朕,对了,群仙共三十九名,人数众多得选位大臣陪宴,朕才撑得住敬酒,皇叔酒量当属百官之首,皇叔愿否陪群仙宴席?」
「臣自当领旨。」比干躬身行礼,纣王开心伸手一扶,三人又闲话了会儿,他便转身带人回了摘星楼,一直到纣王身影消失,「武成王,你怎看呢?」
以鹿台这豪奢之所,真有会仙人降临吗?此话又出自妲己……
「以我看,明天来的可能真是妖精。」
「如此正好。」比干怒拍双掌,拉过武成王细声道了几句,只见黄飞虎头颅上下点动,像是十分赞同,不过,「丞相的酒量撑得住吗?」
「我有百斗之量当不成问题,倒是你那边?」
「黄明、周纪、龙环与吴谦共四名忠心家将,一人率精兵二十各守住四门,绝不会跟丢。」
「此计就此定下。」比干举掌向前,黄飞虎与他击掌,约好细节后各自回府。
隔日一早,纣王早已迫不及待,忙命宫人在鹿台上打点筵席,三十九席俱朝上摆列,十三席一层共摆列三层,再命将布列停妥,恨不得日头快下西山,月色早出东土。
待到暮色扬天,比干已恭立鹿台之下,再过半个时辰日已西沉,皎月腾空,纣王携妲己上台,看见九龙筵席上各式佳餚盘盘堆叠,每份席位上更摆了时鲜蔬果,席已备罢。
纣王兴奋在主位一坐,前方隔着妲己吩咐的绣帘,他拉开绣帘一看,「御妻,何时仙人才到?隔这绣帘岂不是看不清了吗?」
「群仙至此,陛下不可出见,如泄天机,以后怕再不会来了。」妲己话罢,纣王连声答应。
方过了一更时分,风响雷鸣妖云盘空,明月遭掩天色渐昏。
一阵强风上了鹿台,刹那间狐貍群们已驾风来到,当雾飘去,一个个仙风道骨的道者或道姑已然伫立,三十九人各自行礼道:「众位道兄,稽首了。」
礼行罢,其中一名道者开口介绍:「今日天子邀约,宴吾辈於鹿台诚为厚赐,但愿国祚千秋。」
得知来此原因,三十多人向绣帘处再稽首,此礼行完已各自入席落坐。
妲己同时传旨,「宣陪宴官上台。」
比干由鹿台下走上,一时间前方各个看似仙辈,却又隐有一股怪味。
虽觉怪异,他仍是向道者们行礼,一道人起身回礼道:「先生何人?」
「卑职亚相比干奉旨陪宴。」
道者轻笑回位,「既有缘来此,赐寿一千秋。」
比干一听内心怀疑却不作声,听得妲己下旨敬酒,他接过宫人递来的金壶,一一斟上三十九位来访仙人,酒方敬罢,妲己传令陪酒,比干每一席陪饮一盃,才奉完一回酒,妲己再令陪酒,第二回酒方陪完,月光之下,不少席位旁都现出了黄澄澄的狐狸长尾。
原来诸妖没喝过皇封御酒,量大的还撑得住,量小的连模样都快变回狐貍,比干抱壶站於一旁,细细确定那群「仙人」的真面目,却仍强装无事,待妲己再命陪酒,他一一陪完后,狐狸精的尾巴几乎全数现出。
「酒过三巡,陪宴官暂下台去。」妲己一见狐狸差不多都醉了,深怕当场现出原形难看,忙命比干下楼。
比干领旨下楼,气得暗暗切齿,一离开午门,黄飞虎已等在前方,见他就问:「不知情况如何,「他们」可都醉了?」
「幸不辱命,倒是你的家将们?」
「已全守在四门等候,丞相请跟我回府等待最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