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 (2)-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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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儿,你受委屈了……”楚凤箫满眼疼惜地望着我,“你放心,我爹娘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乃嫌贫爱富之人,只不过大哥身为知府,他们为了家族颜面和大哥的身份才不得不为他选个门当户对的结亲,而我就不同了,我非长子又非官员,想娶谁就娶谁,二老不会对我有什么限制,时间一长他们就会对你打消偏见的,情儿你既美丽又善良,没有人会不喜欢你,要相信自己,好么?”
“这话听来还真是让人好笑。”我仍旧冷冷而笑,“我宁可让人堂堂正正地恨也不愿被人如此卑鄙地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卑微到骨子里的,情儿。”楚凤箫温柔地望着我,“一切会令你感到生气、怨怼、伤心的行为在我看来都是最无耻最下贱最不可饶恕的事,可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为了你抛弃所有尊严去做一个卑微卑劣卑鄙到极点的十恶不赦之人,我甘愿遭世人唾骂,也情愿日夜承受自己良心的谴责,情儿,我已经把自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就没打算超生解脱,我只想在自己魂飞魄散之前好好的爱你一回——情儿,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什么都可以放弃,我已卑微至此,你此后不必再对我冷嘲热讽,因为你没有办法能使我显得更卑微了,这已经到底了。”
我没有再说话,他说的没错,他已经处于地狱最底层,我怎样说怎样做也不可能再把他往深处推了,因为任何刺激对他都已无用,他……没救了。
他同我静静地坐了一阵,良久起身,柔声道:“时候不早了,洗洗睡下罢。”而后开门将子衿叫进来收拾了食盒等物,又令他去打热水进来,见我坐着未动,楚凤箫便过来轻轻拉我:“来,我帮你擦脸……”
“不必了,我有手。”我起身过去,就着热水洗了脸,仍要坐回椅上去,却见他又笑向我道:“脚呢?大冷天的,睡前泡泡脚既解乏又活血,来,我帮你洗脚……”
“不必,我自己来。”我不看他,只管坐到椅上。
他便就着我洗过脸的水也洗了把脸,然后让子衿再打一盆热水进来,他伸手接过,直接放到了我的脚边,蹲下身去就要给我脱鞋,我倏地起身走开,冷声向他道:“我说了我自己来,要么你让我走,要么你就滚出去,让我一个人待着!”
楚凤箫挠了挠头,温温地冲着我笑:“情儿,你我已有夫妻之实,理当共睡一房,且炭盆也只有这屋和子衿那屋有,你却要让我去哪里待着呢?”
恶魔污迹
“楚凤箫——莫以为你对我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就可以要挟我就范!”想起那噩梦般的经历我就气得浑身发抖,狠狠地瞪着他,“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房间,我不想看见你!”
“也罢,刚一开始不习惯与人同睡也是正常的,我这就到别间凑合一宿好了,”楚凤箫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好笑地看着我,“情儿洗洗就睡罢,夜里冷,盖好被子。……顺便告诉你一声,这间屋子的窗户是向里开的,外面用铁条拦住了,只能通风,不能通人,还有,这门你也看到了,里面没有能上闩的地方,那是因为闩门木被装在了外面,只能从外面上闩,不能从里面上,你若想出门需提声叫我或是子衿,我们从外面给你开门。……好了,歇下罢。”
说着他便冲我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听得他在外面将门上了闩,我直气得几乎站立不稳——他将我所有能逃脱的路径都堵死了,还这么明打明的一一告诉我,他——可恨!
我颓然坐回椅上,从昨天到现在的一切都如一场噩梦般让人不敢相信。我从不曾想过有一天被我视为挚友知己的楚凤箫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这比欺骗、背叛和侮辱更让人难以接受。我不知道从今往后我该怎么办,我还怎么面对楚龙吟,我还怎么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的一切,都被楚凤箫摧毁了。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梦里楚龙吟的笑脸仍残留着几抹光影,同此刻正坐在床边的这一张脸重合起来,以至于令还未清醒的我又忍不住叫出了那个名字:“楚龙吟……”
床边的这一张脸骤然间收了笑,将整个身子压下来,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瞪住我:“你梦到他了是么?你还在对他保有幻想是么?情儿!他已经是有妇之夫了!他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怎么——你怎么还不知醒悟?!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才是你的男人!我才能跟你过一辈子!”
我用手推他,却被他反钳了双手摁在床上,眼底掀起狂澜般的怒意,一如前晚在我那间租住的房里……他又一次失控了,咬牙切齿地低吼:“你可知——昨晚我整整一宿未睡,生怕你冻着,一直守在你的房外,每隔盏茶功夫便进来替你掩被!而你却在梦着他!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笑?!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在这里痴心妄想,你能轻易便得到的东西却视如敝履!”
“什么该属于我?什么该属于你?楚凤箫!你现在就在强占着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滚开!滚!”我嘶声吼回去,拼命地挣扎撕扯,可他的力气太大了,几乎扭断了我的手腕。
“你还不明白么情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已经没有立场再去想别的男人了!——是不是那初夜不够令你感到深刻?那我就让你好好的记清楚、深深地刻在骨子里!”楚凤箫疯了似的来撕扯我的衣服,我狠命地抓他打他咬他,扭打中我看到子衿站在门口满脸的怨毒,便冲着他嘶喊:“你!你不是喜欢他么?!为什么不阻止他?!你来阻止他啊!”
子衿皱起眉头,抬眼看着楚凤箫,然而楚凤箫根本顾不得他,仍旧疯狂地揪扯我的衣衫,我看到子衿咬了咬嘴唇,终于迈腿进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行至床边,却没有去阻拦楚凤箫,而是拿过我那被楚凤箫解去的绶带,将我的双手牢牢绑在了床栏上。
“你这个变态——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嘶声叫着,看到他恶毒万分地盯了我一眼,转身出得门去,并将门严严地关了上。
楚凤箫再一次将我撕裂,每一次愤怒的撞击便会咬牙问我一声“你可记住这感觉了?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我无法说出我有多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亲口撕扯他的肉,喝他的血,嚼碎他的骨头。我停止挣扎,冷冷地看着他在身上起伏,冷冷地告诉他:“楚凤箫,你这个孬种,你连你大哥的脚趾头都比不上,你连我梦中的他所能给我的满足都给不了,你真是可怜。”
楚凤箫不说话,只是红着恶魔一般的双眼狠狠刺入我的最深处,直疼到我的小腹开始抽搐,他才终于宣泄尽了他的疯狂。
“情儿……对不起……”他俯在我的身上,埋首在我的肩窝,“弄疼你了,对不起,我,我一时冲动,没有掌握好分寸……情儿,你受委屈了……”边说边去解绑着我双手的绶带,而后轻轻揉着我手腕上被勒得深陷下去的红痕。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他这张与楚龙吟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我已开始怀疑——明明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像,怎么会是双胞胎呢?不像,一点都不像,楚凤箫,他是恶魔。
楚凤箫满是心疼地将我全身吻遍,我一动未动任他动作,动也阻止不了他,况我已不再将他当成个人看,甚至连畜生都算不上,他就是一块污迹,一块甩不掉的污迹。
楚凤箫扯过被子来将我盖住,却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部收起,而后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般,抚着我的额头温声道:“情儿,好生歇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几身衣服,这男装已不必再穿,明儿就是三十了,都要穿新衣呢。”
见我不理他,他便在我颊上吻了一吻,而后起身出去了。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止住了因过于愤怒而难以自控的颤抖,勉强坐起身,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疼得让人直冒冷汗,身体才一离床,双腿就软得向地上坐去。
好容易能慢慢走动,我扯下床帐子裹在身上,而后将地上黄铜制的炭盆里的炭倒出来,端着盆等在房门口。
过了一阵子听得外面脚步响,我将炭盆高高举起,一时门开,楚凤箫从外面迈进来,我便狠狠用盆子向他的后脑勺砸去,可由于有发髻挡着,他只被我砸得向前踉跄了一下,当他转过身来时我的第二盆再度砸到,正中他的额角,顿时鲜血飞迸。
当我紧接着还要砸出第三盆时,却被人从身后箍住了脖子,重心不由得向后倒去,呼吸一阵困难,见楚凤箫捂着伤处冲着我身后大吼:“住手,子衿!”
子衿闻令松了手,一把夺去我手上的炭盆,不声不响地走到屋中去将地上的炭重新往盆里放,楚凤箫过来扶住重重喘息的我,急切地问道:“情儿,没事罢?能呼吸得上来么?没箍疼你罢?”
我抡起胳膊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只偏了偏头,仍旧扶着我,道:“你也不怕冻着,身上裹个帐子能抵得了冷?赶紧回床上先把被子裹上,衣服我给你买回来了,等下就换上罢。”而后又向子衿道:“子衿,你去取药箱。”
我用力推开他,趁着子衿去别的屋子拿药箱、门没有从外面插上的机会,不管不顾地夺门向外跑去,然而腿软无力,才刚跑进院子就被楚凤箫从后面追上,一把拦腰抱住,我嘶声喊了句“救命——”被他硬扳过脸去以口堵住,我狠狠地咬他的嘴,鲜血沾上舌尖,他不闪不避,只管用力地搂着我,将我牢牢摁在他的怀里。
挣扎了许久,终于耗得我筋疲力尽,他连拖带抱地把我弄回屋里去摁坐在床上,伸手扯过被子将我严严裹住,蹲身在床前,带着满脸满嘴的血仰脸看着我:“情儿,方才弄疼你了么?外面这么冷,你身上只裹着这帐子怎么成!你且缓缓,我给你倒些热水来,喝了会好些。”
说着起身去窗边倒水,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过来递给我,我伸手接过,转而一抖腕子全都泼在他的脸上,烫水混着血水从他脸上流下来,他用袖子抹了抹,从我手中把杯子拿过去,摇着头道:“还是喝些罢,伤了风可怎么好。”说着又重新倒了一杯来递给我,我再一次泼在了他的脸上。
“情儿,你气我,骂我,打我,都可以,只是别委屈着自己,好么?”楚凤箫平静地望着我,第三次倒了水给我。我把杯子摔在地上,看也不看他。
子衿拎了药箱进来,楚凤箫便让他把碎了的杯子收了,自己则坐到镜前去处理伤口。包扎过后方取过替我买来的衣服,坐到床边一件件抻开了给我看:“我看情儿你平日穿的多是浅色的衣服,因此也只挑了这类的女装给你,只不过今儿就是除夕了,好歹也得加些喜庆的颜色不是?所以自作主张替你多挑了件红绫面儿的棉襦,穿起来也暖和。你且穿上罢,我去放药箱。”说着起身出得门去,不忘在外面将门插了上。
我本想把他买的这几件衣服全都丢到炭盆里烧了,然而转念一忖:他其实说得也对,我已经被他害得够惨了,自己不能再让自己委屈。于是随意拿了一套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将长发编了根辫子垂在脑后,好歹洗了把脸,才刚擦干水渍,楚凤箫便又开门进来了,手里托着只扁扁的瓷罐儿,走到我面前柔声道:“这是润肤用的香膏,天气又干又冷,洗完脸后把它抹在脸上感觉会好些。”大概是怕我又扔到地上摔碎了,他直接把那罐儿放在了桌上,而后望着我上下一阵打量:“情儿,你好美。”
我转身揭开那罐子上的盖子,剜了些香膏在脸上抹匀,镜子里看见他站在我的身边,眸子里带着欣喜——大约是见我肯用他拿回来的东西以为我渐渐回心转意了。
我转头欲往床边走,被他一伸胳膊轻轻抱住,我没有挣扎,因为知道不可能会摆脱他,他想拥抱的时候就一定要拥抱到,他想占有的时候就一定要占有,他是天生的控制狂,是隐性的精神病!
他很意外也很高兴我的温驯,从背后轻轻搂着我的腰,用下巴温柔地摩梭着我的头发,低声道:“情儿,莫生气了,今天都是我的错,你想打我骂我只说一声就好,别把气都窝在心里,憋出病来可怎么好?给我些时间,我会慢慢让你看到我的心。情儿……我真的好爱你。”
见我不动也不说话,他便偏头吻了吻我的脸颊:“今儿是年三十,我原该在家陪你的,可是你知道,爹和娘都还在府里,所以今晚我必须去陪二老过除夕,明天还要应酬那些来拜年的人,只怕要到初二才能抽空回来看你了……实在是对不住,情儿,这两天你要受些委屈了,自己在家好生歇着,我让子衿留下来伺候你,可好?”
见我仍是不理不动,楚凤箫便只轻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尖:“就这样罢,我这就要回去了……情儿,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嗯?”他这话中一语双关,无非是怕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楚凤箫又叮嘱了我一番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而后便回楚府去了,子衿从外面将门插上,我就这么被锁在这牢笼里难见天日。
要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办才好?突然间发觉自己失去了一切,自由,恋人,贞操,甚至赖以生存的钱物,全都没有了,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希望在哪里?
从穿越到现在,所有发生过的事一件一件浮上眼来,似乎我从来就没有幸运过,永远噩运缠身,永远没有得到过想要的东西。像我这样的倒霉鬼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趣儿呢?也许我根本就不该活着,穿越本来就是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所以我才遭了报应,所以我的重生才这么倒霉。
如此辛苦又痛苦地活着干什么呢?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伤心难过,再也不用愤怒怨恨……这真的,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产生了厌世的念头,第一次想要放弃,第一次……认输了。
囚禁难逃
——不!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不能低头!最坏也不过从零开始,失去了钱物有什么?当初不也是从一文钱开始挣起的么?!失去了恋人有什么?世界这么大,我还愁找不到一个爱我的人么?失去了贞操有什么?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人——女人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么?!万一能遇见一个不嫌弃我的古代男人呢?失去了自由有什么?那不过是暂时的,只要我想办法,一定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楚龙吟,你等着我,你欠我一个解释,我必须要听到!我只要听你一个解释,从此后你我路归路桥归桥,各自生活,各自洒脱!
楚凤箫,你这个疯子,我恨不得你去死,可我知道死并不是对一个人最狠的报复方式,你摧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让你好过,我已一无所有,就不怕付出任何代价!
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好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既然此时我的处境已经是坏到不能再坏,那么只要有一丝的好转就能算是有所进步,不是么?
眼下我最需要得到的就是自由,逃出这个地方是当务之事。我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推了推窗子,这才发现这窗户是经过特别加工的,不能向外推,只能向内拉。拉开之后呈现于眼前的便是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条,栅栏般钉在窗框上,使得这屋子更像是一间牢笼了。
铁条与铁条之间的距离只够我伸出一根胳膊去的,想钻出去是万万不能了,我试着用力扳它,可每一根铁条都钉得结结实实,饶是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撼动分毫。忽地想起电影里常常看到的桥段:把布用水濡湿,然后缠在两根铁条上用力绞,这样铁条就会被绞得变形,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