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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穿越杂事儿 (2)-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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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凤箫!”我狠狠地喝断他的话,“你已经没有别的招术了么?就只会拿孩子当匕首来捅我的心,你真是既无耻又无能!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全天下人都骂我是个无情的母亲、就算孩子将来恨我——我既然已经选择了离开,就绝不会再悔改!你死心罢!”我说罢转头就走,不想再同他多做纠缠,却听得他的脚步声又从后面追了上来,不由警惕地转身瞪着他。
  “情儿……且先等一下,我还有事……”楚凤箫赶上来,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从八年前那桩案子的卷宗里查到了千树的下葬之处,记在了这张纸上,你拿去罢。”
  “谢谢好意,只是我不想领你这情。”我再次掉头就走,楚凤箫倒并未再追上来,听他在后面道:“也罢,这纸我直接给逸王爷去罢,放心,我不会对他说千树被害之事,就只说是曾经悄悄听见你和大哥说起过,所以才特意查来的。情儿……注意身体,我听本地的老人说这边每年立了春之后还有好一阵子冷的时候,比寒冬腊月还……”
  后面的话随着我越走越快越离越远而渐渐模糊下去,小郡主那里是去不成了,我也不敢再一个人在外面行动,于是径直回了王府给我们安排的客房,坐在窗前盯着几案上那炉沉香发呆,满脑子都是我那宝贝孩子的小脸蛋儿,直到与他分别我还没有听他叫过我一声妈妈,也许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了……
  不知不觉间时近中午,听得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似是楚龙吟回来了,连忙起身迎出门去,果见他正同庄秋水并肩走过来,一见我便咧开嘴送上朵灿烂笑容,道:“陈轲已经招了,今年的、八年前的,一件不落,庄伯父得以沉冤昭雪,宁大人也答应了我明日出榜文特做说明以还庄伯父名誉。陈轲定了死罪,今年秋后问斩——楚夫人对这结果可还满意?”
  我边点头边随二人一起进了屋:“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回了辽王爷了么?”
  “我同秋水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已经把经过和结果大略禀过辽王爷了,”楚龙吟伸手先请庄秋水在屋中桌旁落座,早有侍女奉上茶后轻轻退了出去,“只是逸王爷和迅那两个老小子不知去了何处,眼下并未在王府中。”
  我想起早上楚凤箫的事,便对楚龙吟说了,但略去了孩子那一段,楚龙吟听罢沉吟了一下,道:“两个老小子只怕是拿到了他给的千树下葬的地址,已经等不及先去了,之所以没有叫上你,估摸着是怕你猛然间见着了伤心,打算随后和缓些再慢慢告诉你——他们还不知道你比他们了解得更多呢。……也罢,那两人苦思苦念了千树十七年,如今再相见时却已是天人永隔,怕是在坟前还有一番伤情,我们在旁倒也不合适,由得他们去罢。”
  “说到千树,”我看了看庄秋水,再回看向楚龙吟,“八年前我义父究竟是怎样被陈轲陷害的?还有……还有那陈轲可曾说了当时的具体情形?比如千树……我娘是怎么……还有我,我当时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像其它女孩子一样遭凶手残害呢?”
  楚龙吟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暖意透过我的手心直入心里,望住我温声道:“情儿确定要听?那些事说来都已过去,凶手也即将伏法,真相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呢。”
  “龙吟,你还不了解我么?不弄清楚真相,我这心就始终硌着块石头,”我笑着拍拍他的大手,“你放心,就是因为事情早已过去了,所以再怎么难以接受我也能接受,毕竟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告诉我罢。”
  楚龙吟闻言一笑,忽地伸了胳膊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也不管庄秋水还在场,只低声笑道:“那我搂着你说,免得你听了害怕。”
  我连忙推他却未能推开,挣扎了半天也没逃出他的钳制,知道这混蛋是铁了心的不肯放开了,只好红着脸瞟了旁边垂眸端坐的庄秋水一眼,低嗔道:“你又闹什么?!要讲就快讲!”
  楚龙吟用修长手指轻轻挑开贴在我脸颊上的发丝,替我顺到耳后,低声道:“八年前陈轲还是巡回营兵士的时候,由于常常在沙城里巡逻,平时能够见到很多本城的居民。诚如情儿你对陈轲所做的关于他的家庭身世背景和心理状态的推断,他所下手的目标都是相貌有八成以上相似的母女,所以……在某天,他看见了在街边卖针线的千树,和当时年仅八岁的你。
  “陈轲这个人虽然心理上像疯子一样不正常,但是脑子并不傻,事实上还很有些聪明,他在每作一件案子之前都会先将目标家中的情况和作息习惯打探得一清二楚,如果目标家中还有他人,他就把作案地点放在自己家中,先在合适的地方进行绑架,然后带回家中进行侵犯。而如果目标家中没男性和其他成员,他就会借着调查人口的名义进入目标家中直接作案。
  “陈轲将你们母子的情况打探清楚后便择了一日准备入宅作案,却不料那天你正好得了急症,千树跑去庄伯父的药铺请医未果,留下了住址后又匆匆赶回家去,之后陈轲以惯常所用的调查人口的名义骗千树打开家门,施迷药制住千树,进得内室后又对因病昏睡在床的你施了迷药,再之后陈轲便径直寻去侧室沐浴,至此,一切都还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
  “只是令陈轲万万想不到的是,你在昏睡之前曾经服过治病之药,无巧不巧的,这药中有几味配料正是解那迷药的解药!所以虽然陈轲向你施了迷药,你却并未中招,只是因病得太重,年纪又小,昏睡过去后不容易被屋中的动静惊醒。
  “陈轲沐浴之后又去做饭,这个时候庄伯父上门来为你看诊了。也不知是因为敲门声吵醒了你,还是你正好在那时睡醒,总之按照陈轲的供词所说,应该是你去给庄伯父开的门,而陈轲因为在正房后面的伙房里烹油炒菜,根本就没有听见敲门声,你呢,许也以为炒菜的人是千树,所以也没有在意,只管去给来人开了门。
  “庄伯父不愧是秋水的父亲兼师父,医药功底相当深厚,被你请进屋中后竟嗅到了空气中尚残留的迷药的味道,心知情况有异,便问你家中情况,得知你还有位母亲,再一联想到那段日子接连发生的四起残害母女的案件,立时便明白了,于是让你赶紧到外面去求救,找邻居来帮忙抓凶手,并请人去报官。
  “庄伯父古道热肠,虽然目不能视,却也不肯见死不救,便小心地在你家中摸索,希望能够找到被迷倒的千树所在的地方将她救下。这个时候陈轲从伙房出来,正将庄伯父撞见,认出是他平时买迷药配料的那家药铺的郎中,也知道他双目失明,本想不出声地想法子混过去,不料听得外面有官差拿人的声音逼近,于是便一不作二不休,先将千树……害死,而后装作赶在官差前面来捉凶手的样子假意与庄伯父扭打在一起,瞅准官差跨进院中的时机,将庄伯父杀害灭口,再把罪行嫁祸在庄伯父的头上。
  “至于情儿你后来的下落,我在堂审时问了陈轲也问了当时在场的官差和千树的邻居,他们都只记得最后一次看见你就是当时你冲到千树身边扑在她身上哭喊的情形,而邻居们帮着将千树下葬时以及后来的堂审时,都不曾有人看见过你,你就这样……从此失去了踪迹。”

  孤女勇敢

  默默地听毕楚龙吟的叙述,唏嘘难过的同时,一个更大的疑问升上了心头:八年前的“我”,究竟后来去了何处?又是怎样万里迢迢地跑去清城的?那个时候“我”也才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还是个不通人事的小孩子,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活下来的?
  我从楚龙吟怀里抬起头,望着他道:“龙吟,我想见见陈轲,可不可以?”
  楚龙吟抚了抚我的后脑勺:“你想从他口中打听你当时的下落?”
  我点头:“你方才说过,陈轲每次作案前都会把目标的家庭环境和作息习惯打探清楚,我想从他那儿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关于我的线索。虽然这个时候再去追究以前的事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过……他毕竟也是害死母亲的凶手,我怎么也要见他一见才甘心。”
  “唔,那就明日罢,我陪你去衙门,同宁大人说一声就是。”楚龙吟疼惜地紧了紧搂着我的胳膊。
  直到半夜的时候迅和逸王爷才从外面回来,两个人看上去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到底都是大男人,伤与痛都承受得面不改色。
  次日一早我便随楚龙吟去了沙城衙门,得到了宁子佩的许可,一径进了牢房来到关押陈轲的那间死囚牢的铁栅门外。牢房里阴冷晦暗,角落处安安静静地坐着个穿囚衣的人,头发齐整,身形瘦削,看不清脸面。
  “陈轲。”我立在铁栅门外沉声叫他,楚龙吟就在我的身后保护,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牢内沉寂了片刻才听得一道微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女人?知府大人对我倒不薄,还送个女人进来给我解闷儿。”边说边站起身,伴着脚镣上铁链哗啦啦的响声慢慢向着我走过来,从小小的天窗处投下来的微弱的光线终于能够照见他的面孔,却是五官端正线条分明,一双不大却黑得怕人的眸子正盯在我的脸上,双方一照面之下不由齐齐一惊——
  “娘——娘——你怎么了娘?!不要丢下婵儿一个人啊娘——”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从大脑深处迸了开来,瞬间侵入我的每一根神经,这急痛来得毫无前兆,令我猝不及防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就往后倒,楚龙吟手疾眼快一把将我抱住,低声在耳旁急促问道:“情儿,怎样了?我们先回去,过几天再来可好?”
  “没事……”我强自按下心神,揉了揉太阳穴,这哭喊声就和当初在街上看到秀儿时脑中突然出现的那一声一模一样,这已绝不仅仅是幻觉了,尤其是刚才在看到陈轲相貌的第一眼时,那种打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寒意、惧意、恨意,实实在在地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非,这是这具肉身的大脑细胞里还残存着的记忆?!所以在看到陈轲这张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脸后才会事隔多年再度惊醒?
  陈轲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惊讶,几步走到门边,死死地盯着我的脸,古怪地笑起来:“你长大了呢小姑娘,你还记得我么?我可是记得你呢!你跟你娘长得一模一样……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可惜,可惜,当初我怎么就大意让你逃脱了呢!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胆量倒挺大,那时听我的一个同僚说曾看到你孤身一人跟着军队离开沙城去了中原,不成想居然还真能活到现在!对了,你有女儿了么?多大了?长得和你像不像?要不要带她来见见叔叔我?我会对她很温柔的哟!哈哈哈哈哈!”
  我抬脚穿过铁栅门的缝隙狠狠踢中他的□,疼得他一声惨呼捂着小腹跌倒在地,我准备了一肚子的问题已经无需再问这个神经病,从他方才的话中已可推知大概的情形,整件事情至此没了任何疑点——这具肉身的表现完全颠覆了我的想像,原来她才是最坚强的女子,□岁的年纪,身负丧母之痛,换作诸如秀儿、小郡主那样的同龄人早就吓得茫然失措了,而她却勇敢地接受了现实,孤身一人千里赴中原——去做什么呢?我想她一定是去找她的生身父亲的,千树或许曾经对她透露过她的身世,仅凭着那么一丁点儿的线索,她就敢一个人搏命天涯!
  可惜,她的命实在不够好,撑过了八年的寻亲之旅,却没能撑过生存的残酷考验,最终还是饿死在了清城街头,距她殒命之处不远就是逸王府,就是她生身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
  我对这具肉身充满了敬意与愧疚,我没能好好地保护她,让她遭受了玷污,她一个人浪迹天涯八年都能保持完璧不损,交到我的手里却连一年也没能保过去,她给予了我新生,我却回报她以痛苦,我实在是个不称职的继任者。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已过去,从今后我更需带着一份对她的责任心好好的活下去,没有她努力地保护这身子就没有我眼下的幸福,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龙吟,”出了牢房,我抬眼看向正关切地望着我的楚龙吟,“既然我的身世都已经清楚了,我想,从此后我就改回我的本名罢,雷婵。”
  “也好,”楚龙吟挠了挠头,“只不过‘情儿’早就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口来。”
  “‘情儿’可以当做小名,一样能叫啊,”我笑,“在外人面前我是雷婵,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钟情。”
  “意思是只钟情于我一人么?”楚龙吟挤眉弄眼地冲我笑,左右看了看,正要低下头来吻袭,早被我有所察觉地偏身闪了开去。
  回到辽王府的时候,迅和逸王爷正在房里等着我,楚龙吟见此情形立即猜到这两人是要同我说千树的事的,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只剩下我们父女三人在房中密谈。
  迅先是看了逸王爷一眼,似乎这话不大好开口,便让气质上比较温柔的逸王爷来打破沉默,也好让我听了之后稍微减少点冲击——我当然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见这两人都有些为难,索性先开口说道:“爹,父王,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若是觉得过不了这个劲儿呢,做女儿的理当竭尽所能来安慰二老,想让我陪着说话、喝酒或是抱头痛哭都行,再或是你们想在沙城多留上一段时日也没问题,几个月也好,几年也好,甚至一辈子不走了,我也愿留下来陪你们,所以有什么话二老不妨就直说,别眉来眼去的让女儿摸不着头脑。”
  “臭丫头!”迅听了这话先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见我的表现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纠结,他们也放下了一副担子,“我和逸商量过了,想把千树的骨灰迁回清城去。”
  啊,那岂不是要挖坟开棺?
  见我睁大眼睛,逸王爷便接了话道:“虽然说入土为安,但是千树是清城人氏,总不能让她的尸骨永远留在他乡,须知落叶归根,还是迁回故土的好,情儿以为呢?”
  “我没有异议,”我连忙道,“爹和父王准备什么时候破土动坟?”
  “怎么也得过了正月,请人算个日子,”逸王爷他们到底是古人,就是现代人遇到红白喜事还得择个吉问个卜呢,何况在古代?“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也好准备回程所需的物品,顺便休养生息,这一路过来到底伤了些元气,不宜即刻就动身往回返。”
  “这些事父王和爹看着安排就是了,只是切莫伤心伤神,二老还有女儿我尽欢膝下呢!”我故意语气调侃地道。
  迅和逸王爷齐齐笑了笑,面上也都带着轻松,只是究竟心中伤痛几分就只有自己才知晓了。此事议定便没了什么要紧的话说,我便将自己要改回“原名”的事向这两位老爸禀明了,二人自是欣然赞成,遂又商议起此番回去要买些什么土特产,既已寻到千树便不急着赶路,所以可以边走边细细欣赏来时错过的风景,路线必然会有些变化,等等等等,父女三人说了一阵逐渐都放松了心情,脸上也都真正带了笑意,不知不觉间已是中午,这才意犹未尽地起身去了前厅同辽王爷夫妇一起用午饭。
  因这次的案子算是我和楚龙吟破的,辽王爷执意要设宴答谢,顺便也不能落下他的下属宁子佩,怎么说人家也卖力了,最主要的是给王妃和小郡主压惊,沙城里的大小官员都会来,所以这宴是谁也不能推,都得参加,就安排在今晚。
  应酬什么的对我来说是一件十分耗精力的事,所以吃过午饭后我就回房养精蓄锐,免得在宴席上出现疲态或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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