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杂事儿 (2)-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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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起身拍拍土,实际上伤口确实被扯到了,火辣辣的一阵疼。
楚龙吟转头瞪向倚在他肩头的楚凤箫,火大地道:“再穷折腾老子把你踹河里去!”
楚凤箫压根儿没听进耳里去,只是盯着楚龙吟的脸“咦”了一声,而后伸手去捏他尖挺的鼻子,道:“几时……多了面镜子?”
楚龙吟偏头挣脱他的手,骂着道:“偏开你那臭嘴,熏死人了!”
楚凤箫“哈”地张嘴喷出一大口气在楚龙吟的脸上,而后坏笑着道:“这、这是酒香!你、你要喝不?我、我嘴里还有……”
楚龙吟不由笑着狠狠敲了楚凤箫脑袋一下,道:“敢调戏老子!真是酒壮怂人胆哈?!”
“别、别敲我头!”楚凤箫瞪他,拍拍自己胸口,“敲、敲这里,砰砰的,是、是心呢。”
楚龙吟懒得再理他,架上他继续往回走,总算是到了楚府,楚龙吟扶楚凤箫坐到床上给他宽衣,让子衿去伙房弄醒酒汤,我便打了水来给他擦脸,楚凤箫胡乱伸着手将我的手捉住,呢喃着道:“小钟儿……情儿……情儿……”我因要再去洗一洗手上巾子给他擦脸,便挣脱了他走开身,他的手一阵乱挥,又一把抓住了一旁的楚龙吟,眼神迷离地道:“我……我喜欢……喜欢你……”
楚龙吟不耐烦地扒开他的手,道:“滚一边儿去,老子不缺你喜欢!”
楚凤箫很是难过地道:“为……为什么?”
“快滚。”楚龙吟推他躺下。
楚凤箫忽地扯过他的肩,在脸上“啵”地亲了一口,然后嘻嘻地坏笑:“叫我好哥哥!”
楚龙吟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既好气又好笑地用手背擦自己的脸:“混小子!蹭我一脸口水!——爷爷的!谁叫谁哥哥?!”
子衿正端了醒酒汤进来,还没等喂楚凤箫,他就已经歪在枕上睡死过去,楚龙吟脱下一只鞋子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只换来两声含混不清的呓语,便将鞋子重新穿好,向子衿道:“今儿晚上你省事了,这小子一觉准到明儿个正午。明早不必叫醒他了,让他睡罢。”
子衿应了是,楚龙吟便带着我从这屋里出来回到了他的房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随手拿过桌上茶杯喝了口冷茶,伸了个懒腰道:“累死老爷我了,那混小子。”之后瞟了瞟我,坏笑着道:“小情儿,老爷我怎么感觉楚老二这一醉是同你有关呢?”
有点嫉妒
“老爷你的意思是?”我不答反问地看着他。
楚龙吟瞟着我的脸想了一阵,好像有所顿悟般地,一挑眉毛道:“不如,从今后你同子衿换换,再不必伺候老爷我了,如何呢?”
心里突如其来地咯噔了一下子。
楚龙吟盯着我的脸,慢慢展开一记坏笑,低着声儿道:“舍不得老爷我?”这声音因为低且慢而显得十分暧昧勾人,以至于我根本顾不得思考方才胸腔中那一道失了心般的空响究竟所为何来,只偏开目光淡淡地道:“但凭老爷安排。”
楚龙吟笑着起身,负着手踱了几步,至我身边时低下头来,在耳边轻笑着道:“放心,小情儿是老爷我的宝,绝不会拱手让人。”
……是么?即使对方是你最疼爱的弟弟?
——嗳!我失心疯了吗?莫名其妙的乱想啥呢!
楚龙吟笑嘻嘻地伸手在我没受伤的另一半脸蛋上拍了拍,打了个呵欠道:“晚了,睡觉。今儿你也累着了,明儿继续歇着罢,等你脸上那伤愈合了再来伺候老爷我,免得因劳累而破了相,将来找不着媳妇儿还得赖老爷我一辈子。”
难得他大方一回又准了我一天假,我也大方地赏给他正正经经的一句:“老爷好睡。”
由于腹痛难耐,这一整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天明时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时已近中午,起床洗漱,然后直接去了楚凤箫的房间。
子衿人没在,想来是去伙房用午饭了,楚凤箫仍在里间床上睡得像头小猪崽儿,一时半会儿没有要醒的迹象。我便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翘起二郎腿来等他醒转。
过了好半晌才见这家伙在床上翻了个身,被子被他掀在了一边,四仰八叉地仰面躺着,上衣卷起来,露出了一小片结实的小腹。
下意识地在那沟壑隐现的腹肌上瞟了两眼,脸上有点热,偏头看向窗外,耳后听得楚凤箫“嗯”了一声,大约是醒了,便扭过头去看他,见他正捂着头慢慢坐起身来,缺魂少魄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垂下眼皮儿,紧接着突然睁大眼睛望向我,哑着声道:“小钟儿?!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围观醉鬼。”我眨着眼道。
楚凤箫干笑两声,道:“失误、失误罢了,一不小心喝多了,有什么可围观的!臭小子你笑话我!”
“喝水么?”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给他。
楚凤箫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干,然后递还给我,手背一揩嘴角,道:“是谁把我弄回来的?”
“你不记得了?”我边走回窗边放杯子边问。
“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坐在桃谷酒家里喝酒来着。”楚凤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哥哥把你弄回来的。”我重又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支在桌上托着下巴看他。
“哦。”他歪身靠在床柱上缓神儿,待了一会儿才又道:“从小到大,只要我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就从来没有不被他找着过。”
“你们是双胞胎么,心心相印。”我托着下巴慢悠悠道。
“噗,心心相印?别恶心我了,我才不同他心心相印呢!”楚凤箫好笑地挥手。
“哦,那就唇唇相印好了,”我淡淡地说道,“昨儿在这床上你还拥吻他来着,不记得了?”
“噗——咳咳咳!”楚凤箫一下子呛着了,“你就捣乱罢!没有的事儿!”
“不信你问他。”我面不改色从容自然地道。
楚凤箫被我的样子骗到了,狐疑地盯了我半天,道:“我昨儿都干什么了?”
“嗯……你拉着你哥哥的手说喜欢他,然后就强行吻了他,还逼他叫你好哥哥。”我慢条斯理地道。
楚凤箫的一张俊脸抹布一般地抽成了一坨,哀嚎了一声翻身倒在床上,边捶床板边叫着道:“上天啊,您让我就这么去了罢!为何当时在身边的不是个女孩子,为何会是楚老大那个恶心的家伙……”
正觉好笑,却见他突地从床板上抬起头扭过来盯向我,低着声道:“我昨儿个……没有乱说什么罢?”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算是‘乱说’的?”我平静自然地道。
“我……我都说了什么?”楚凤箫有点紧张地盯着我问。
因相亲的事儿本就觉得对不住他,所以我也不忍心再吓他,只好笑道:“啥也没说,逗你的。现在你没事儿了吧?没事儿的话我就走——喂喂喂,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楚凤箫又是气又是笑地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长臂一伸,一把勾住正欲开溜的我的脖颈,连搂带扯地推倒在床上,一双大手直入腋下呵起痒来,口中怒笑着道:“你这臭小子!你这臭小子!居然敢骗我,哈?!什么拥吻楚老大了,什么有的没的都说了的——今儿不狠狠教训你一番我跟楚老大姓!”
“你……你本来就……就跟他姓……”我被他呵痒呵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一时间眼泪飞迸,求饶不迭地道:“楚二爷……饶了我吧……我脸上还有伤呢……笑裂了伤口就破相了……”
楚凤箫连忙住了手,捧起我的脸仔细看了看伤口,后悔万分地道:“怪我怪我,一时脑热竟忘了你脸上还有伤——疼么?我带你去看郎中!”
说着便要下床,我忙将他扯住,擦了擦眼泪,道:“不妨事,没有裂开,只是禁不起你那魔掌了,饶了我吧。”
楚凤箫好笑又好气地拍开我的手,却伸了他自己的大手替我小心翼翼地揩着眼角泪花,道:“谁让你笑来着?!干了坏事还敢笑?!真是越学越坏了,果然是近墨者黑!”
“我也没说啥啊,值当你吓成这样的么?近墨者黑,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没等我偏头避开他的手,就听得门响处一个声音悠悠然地飘进来:“两个臭小子,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见是楚龙吟抬脚迈入,一眼瞅见我和楚凤箫坐在床上,两道修眉便扬了起来,哼笑了一声,道:“啧啧,做什么呢就混到床上去了?敢情儿我来的不是时候?”
“我同小钟儿关系好,你嫉妒怎地?”楚凤箫一伸胳膊搭在我的肩上,用眼瞥他。
“唔,我还真是有些嫉妒呢。”楚龙吟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句,而后坐到窗前椅上翘起二郎腿来看着我和楚凤箫,“说说罢,昨儿喝成死狗似的所为哪般?”
察觉到楚凤箫的胳膊僵了一下,而后从我的肩头拿开,嘴上却爱搭不理地道:“喝个酒也要图个缘故么?你成日吃饭睡觉又所为哪般?”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小子那点子心思什么时候能瞒得过你哥我去?”楚龙吟盯着他淡淡地道,“说罢,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你若不好意思去同人家开口,我便代你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磨磨叽叽地还像个男人么?!”
“我的事你别管。”楚凤箫下床去穿衣服,而我早从床上下来了,见这兄弟俩要谈“家务事”,便轻手轻脚地掩上门出了房间。
午饭时兄弟两个倒是都到前厅来了,只是谁也不理谁,也不知上午在房内谈成了什么结果,下午也都去了前宅衙门办公,后宅这才算安静了下来。
接连几天兄弟两个都处于冷战中,那些邀楚凤箫赴宴的帖子依旧没断,有的楚凤箫推拒了,有的却因对方与朝廷中某些高官有些牵扯,得罪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去参加,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鹜,我也只好避而远之,不敢自撞枪口。
那太医给的药果然是圣品,不到一周的时间脸上的伤口就愈合结痂了,只差脱痂修复就可还原光滑无暇的皮肤,再加上讨厌的大姨妈巍巍而去,总算可以在又一次的一周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里外出谋求新的挣钱路子。
夏去秋来,在伞上写字的法子已不适用,那伞店的老板也已提前通知了我,一周后就要终止合作,如果今天再找不到新的途径和合作伙伴,下周起我就没有分文入帐了。
下午的时候从楚府里出来,沿着街边走边看行情,眼见一个时辰的时间将过,仍是没有半点头绪,只好转头往回走。路过一家酒楼时,却正看见一伙人簇拥着一名年轻男子从门里出来,男子穿件月白的衫子,身姿秀挺,气度不凡,竟是楚凤箫。
我看见他的同时他也瞅见了我,冲着我眨了眨眼,而后回身同那伙人拱手道别,见那些人中有员外打扮的、有公子打扮的,还有小姐打扮的,想来又是一家请他吃相亲饭的。
楚凤箫作辞众人后径直向着我走了过来,眼一眯,笑道:“你小子在街上乱窜什么呢?”
“找赚钱的门路呢,”我向着那伙人中的那位小姐打扮的女子张望了张望,见她也正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向着这边看,便用胳膊肘轻轻撞撞楚凤箫的胸膛,道:“那小姐怎么样呢?看你的样子好像挺满意的,不像之前那样每次赴宴回来都臭着张脸了。”
楚凤箫用一种古怪的状似好笑的表情看了我一阵,方坏笑着道:“那小姐确实不错。——‘臭着张脸’?唔,很贴切。”
看样子他的心情还当真不坏,否则也不会附和着我这么说他。
“那么说,我很快就能喝到咱们楚二爷的喜酒了?”由衷地感到高兴,我拍着楚凤箫的肩头,“那小姐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楚凤箫又用那种古怪的笑意瞟了瞟我拍在他肩上的手,慢悠悠地道:“那小姐确实不错,只可惜……不是你们楚二爷的那道菜。”
“啧,那您老慢慢挑。”我耸耸肩,“回府么?我的时间到了。”
他笑嘻嘻地点了下头,迈开步子边走边道:“你那赚钱的门路可找好了?”
我同他并行,摇头道:“没有。我又不能跑出来当写字先生,又没有时间卖字画,扇子雨伞过了季,对联儿门匾的需求又太少,挣不了几个钱。”
“那就干脆别找了,依我看楚老大不会拘你太长时间的,说不定哪天一犯混就给你销了奴籍呢。”楚凤箫别有深意地偏头冲着我笑道。
我哼笑了一声:“求人不如求己,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放心。”
“说得好。”楚凤箫眼中带着欣赏地点头,“看样子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自己攒够赎身费喽?”
“赎身费也许这辈子都攒不够,但我会凭自己的努力让他最终销去我的奴籍的!”我笃定地道。
“有志气。”他弯起眼睛笑,然后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倒有个挣钱的主意。”
“哦?说来听听。”我感觉今天的楚凤箫有点不同于往常,至于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上来。
不同以往
“小情……咳,小钟儿你呢,一直在利用自己的一手好字来赚钱,若按照这个思路,在除去扇子和雨伞之外还可以试一试在衣服上写字,你觉得如何呢?”楚凤箫停下步子,眼睛亮亮地望着我。
“可是写在衣服上的话也只能穿一次,一洗它墨不就全掉了么?”我道。
“傻小子,谁让你直接往衣服上写了,”他轻轻敲了我脑瓜一下,“你知道女孩子们在闺中绣花的绣样儿是怎么来的么?那都是照着画儿描好样子,再依样子绣在布上的。只是这些绣品也只能用给女子或是给小男娃儿做肚兜,男人们当然不可能用绣花帕子、穿绣花衣服、绣花鞋。然而‘字’就不一样了,懂得书法的多半都是男人,若将书法按绣花的法子绣在袍子上,既素淡又风雅,更是男女皆宜,比之平常绣品的销路广了数倍。而你只需将你的字写在纸上提供给绣坊,从利润中提取分成,既简单又方便。怎样呢?”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的创意竟是与现代人不谋而合了,放在现代世界当然不算什么,可贵的是这在古代世界却是头一个想出来的——创意,贵就贵在“第一个”,想别人没想到的,想别人想不到的。
忽然发现也许我一直都是欣赏楚凤箫的,只不过直到今天才察觉罢了。他让我见识到了他的另一种聪明,那是一种可以玩转俗世的机敏通透,上可入云,下可伏泥,这样的能耐才是通天地、掌全局的霸气,一味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所谓高人,能征服的也只不过是那一小部分的高等人群罢了。
收回神思,我挑起半边唇角冲他笑:“没有比这再好的主意了,我该请你吃饭才是。”
他盯着我的唇角,口中笑道:“吃饭就不必了,你若请我喝酒的话我倒是可以领你这情。”
“你若再醉了我可扛不动你。”我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他这副体格。
“醉了怕什么,何处醉便在何处睡,天庐地铺,处处都是咱的炕头。”他笑。
……咦?今天的楚凤箫还真是不同于以往呢,倍儿洒脱。
“那好,”我一拍手,“七日之后待我又可以出来时就去找个绣纺谈!”
“择日不如撞日,还等什么七日后?!就现在罢!”楚凤箫道。
“可是我已经出府有一个时辰了……”我道。
“无妨,有我呢。”楚凤箫坏笑。
“你?”我用深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他便将一张笑脸凑到我的眼前来,鼻尖几乎要贴上了我的鼻尖,我伸手糊在他的脸上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