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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穿越杂事儿 (2)-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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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时候病糊涂了,自己干了什么事当然不记得。”楚龙吟坏笑不已,“早便看出你小子天生就是个色胚,那么点儿年纪,病成了那样还不老实,还把舌头伸到我……”
  “喂!”楚凤箫一脚踢在他的腿上,“你住嘴罢!有的没的在这里乱说!多大的人了?!”
  趁着这哥俩儿“促进”情感时,我已经将自己那张卜辞泡到楚龙吟递过来的杯子里喝了,入喉微涩。
  那厢兄弟两个聊一阵笑一阵,打一阵恼一阵,月赏了半晚,酒干了三壶;这厢我和子衿则各自赏月赏花想心事,子衿本就不是个话多之人,且自从看了那卜辞之后更是没了声响,端坐在那马扎上一动不动。而我也在想着我的那四句卜辞,难得糊涂和难得清闲我明白,只是难得心定和难得意坚又是指的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沉,楚凤箫早已醺然而醉,正扯着楚龙吟的耳朵逼问他毁去的卜辞内容,楚龙吟被他问得烦了,招手令子衿将他送回房去睡觉,楚凤箫却七扭八歪地冲着我走过来,口中含混地道:“小、小钟儿……我、我有话要同你说……”

  不想后悔

  我起身看着他,他摇晃着走到跟前,压低了声音道:“走、走!我们去那、那边,这话……不给他们听!”
  我扶他站稳,看了眼楚龙吟,见他笑骂道:“什么体己话明儿再说,赶紧滚回房睡觉去!”
  楚凤箫不理他,只管连搂带扯地把我箍到远处那道花架子后面,双手握住我的肩,低下头来直直地盯住我的眼睛,道:“情儿,我、我虽醉了,可心里清楚得很,有些话早便想同你说来着,只是时机不对,便一直忍、忍着。如今我当真忍不住了,你、你讨厌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罢,我只求你一件事……我要说的皆是真心话,绝、绝无半点玩笑或轻辱,因而……请你听过之后,怎样对我都行,只、只是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楚府……可、可好?”
  我叹口气,轻声道:“既然你知道这话有可能会让我讨厌你瞧不起你,为何还一定要说出来不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如朋友般知心,如兄弟般亲密,何必非要用一句不知结果如何的话来毁了这些呢?”
  楚凤箫定定地看着我,半晌才轻声地道:“我怕我不说出来的话,将、将来会后悔一辈子。我宁可说出来后被你厌弃,也、也不愿再受这份儿折磨了!情儿、情儿,你可知,为了这个我有多痛苦……我真恨我自己,不仅恨,而且鄙视,我觉得自己很、很下流,很无耻,很肮脏……我不想再这么垂死挣扎了,所、所以,求你给我个痛快,要么让我活,要么让我死,我只要你一句话……情儿,我,我喜欢……”
  “什么活啊死的,还不赶紧回房去?!”楚龙吟不知何时来至楚凤箫身后,一把拎住他脖领儿从我身边拽开,丢给子衿,“扶你家少爷回去,若他不肯睡就照脑袋狠狠敲一棍子!”
  楚凤箫踉跄了几步被子衿扶住,瞪向楚龙吟道:“你……你又来捣乱!我有正事跟情儿说呢!你走开!”
  楚龙吟哈哈一笑,道:“你们俩小子凑一起能有个屁的正事!不是唧咕老子的坏话就是研究那些香艳小书,再或者就是商量着到哪儿去作耍,当我不知道呢!有屁明儿再放!赶紧回房睡觉去!”说着给子衿使了个眼色,子衿便硬是搀着楚凤箫走了。
  楚龙吟转过头来看我,嘴一咧,才要说话,突然就被什么东西打在了后脑勺上,定睛往地上那东西看去,却原来是楚凤箫的一只鞋,扭回头去看时见楚凤箫远远地冲着这边挥拳头,嘴里也不知正吼着什么,便拍了拍后脑勺,冲着我笑道:“那臭小子还当真同你亲,敢情儿你们两个才是兄弟不成?”
  我抬眼看着他,这个家伙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没看出自个儿弟弟的真正心思,还当楚凤箫同我只是相见恨晚的知己。
  园子里便只剩了我和楚龙吟,他弯腰捡起楚凤箫的鞋,仍坐回桌边自斟自饮,跷起二郎腿来赏月亮,我则慢慢踱至一株桂树下,倚着树干低头看地上的花影月影和人影出神。方才楚凤箫的话来回在心头萦绕,不由得既矛盾又烦乱。我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尽管这是个天大的乌龙,可、可万一明天、后天或者哪一天,他当真面对面的说出了口,我要如何面对?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这答案一出,有些事情就不能再做、有些人就无法再面对,我还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因为我……有了件心事,这心事尚未明了,我不想就这么半途错过或是放弃,否则,也许我也会因此而后悔一辈子。
  抬起眼来望向那边的楚龙吟,见他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盯着月亮出神,似乎也正在心中思虑着什么,像是感应到了我的目光一般,他偏了头看向我,我原想垂眸避过他的目光,然而方才的念头还未散去,便忍不住低声嘟哝了一句:“我不要将来后悔!”于是一咬牙直直迎上他的目光,他映着月华的眸子闪了一闪,便更深更重地望进我的眼睛里来。
  我看不出此时此刻的他正想着什么,我只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和我一样不能平静,他就着那酒坛子大口地喝着酒,仿佛是想借着酒让自己的心绪也能一并痛快些。
  心念万千中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四周静得只有风吹花叶动的声响,月光愈发皎洁,银晖洒在楚龙吟的脸上和身上,有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清冷遥远。桌旁的那只大大酒坛被他倒去了最后一滴酒,抿了抿唇,他慢慢起身,踏着流银般的月光缓缓向着花荫下的我走过来。
  我靠在树上,动也不动地盯着他长袍下的脚,一步一步从来不见犹豫。他并非圣人,犹豫也是会的,只不过犹豫过后拿定了主意,就再也不会迟疑地迈开步子直冲目标而去。
  他走过来,一手支在我背后的树干上,垂下眸子看我。我始终未动,就这么盯着我和他的影子,鼻中嗅到的是他身上的酒香,身畔的桂香,由天至地的月香。
  香,香得令人魂软。
  良久,一阵幽凉的风吹起,月波翻滚,落花无声,一滴晚露由枝头堕入尘埃,他突地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双唇。
  犹如磁石般,两个人的唇吸在一起,我本低着头,被他吸着仰起脸来承接,他移开唇,然后再度覆下,温暖,轻柔,果决。
  风吹得顶上花枝婆娑乱舞,花影印在他的肩头,印在我的脸上,耳中听得一声夜鸟呢喃,远远的有露滴回廊,满城的风声,水声,静静的,细细的,切切的,浸透着月光在身畔流转。
  他直起身,手仍撑在树干上,微斜着肩歪头看我。我也仍倚着树,仰起脸回看他,看他那对黑沉沉的眸子。
  他抖了抖镶满了月光的睫毛,我伸出手兜在他的脑后,摁下他的脸,吮住他的唇。他收了撑在树上的手,双臂环上我的腰将我抱起,而后推靠在树干上。
  风渐大了,花枝“咯吱吱”地响,披头盖脸洒下花瓣来,一只野猫由墙头上“喵呜”地一声跑过去,轻云遮了月亮,露水滴呖。
  轻轻推开他的脸,有些微喘,有些后悔,更有些心跳。知道自己今儿是彻底冲动了一回,被明月、桂花、酒,和眼前这个妖孽男人迷惑了,心中那道堤坝早就在每一日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的侵蚀下脆弱不堪,而就在今天这美仑美奂的秋月夜里,他只用了一低头的凝视,就完全将我击溃。
  他将我放下地,大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晚了,回房罢。”
  抖落身上花瓣,他负起手,踏着月光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后,望着这月光花影下轻衫飘逸的男子,只觉得身在梦中,一切都那般的不真实。
  我不是一向最讨厌这个人的么?就在那公堂之上,他谈笑间便给了我十大板,夺去了我的自由,消磨了我的自尊,就算我可以理智客观到不去恨他,但也不该……不该对他动心啊。
  为什么会动心呢?是因他的不羁,他的聪明?他不似其它古人的迂腐?他从不分高低贵贱?他秉公廉洁?他圆滑世故?他从未疲惫?他从不埋怨?他永远都精力充沛?他一直都豁达通透?还是因为在与他一起破案推理时那默契的思维配合?那若即若离半真半假的挑逗调笑?那一笔我所见过的最为潇洒俊逸的毛笔字写下的“癫”字?那菊海蓝天下真性情真自我的尽情流露?那烟花孔桥灯河中星亮的眸子?
  若不细想,竟未发现……他竟也有这么多的优点,而我和他之间居然也能留下如许多的深刻回忆。
  许就是如此,这个男人,早已用他自己特有的方式一丝丝一缕缕地渗透到了我的生命之中,而当我发觉之时却已是来不及防范,就这么溃之千里。
  跟了他穿过后花园,经由曲折回廊回到内院房中,各自睡下。
  一宿的风露月华,只字也无。
  八月十六,衙门休沐。
  楚龙吟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抱着被子倚着床栏打呵欠。我端了洗脸盆进门,才放到脸盆架上,就听他在床上懒懒道:“过来扶我一把……昨晚上没盖好被子,后背着了凉,今儿整个背都生疼,动都动不得了。”
  我依言过去搀了他胳膊正要用力,却被他一把搂住腰,身子一翻便将我带得仰到了床内,紧接着山一般地压下来,一手扯过被子将我和他整个儿地罩住,黑暗里贴过嘴来,狠狠一番唇舌纠缠。
  “唔……闷死了……我喘不过来了……起来……”我推他。
  他略微支起些上身,却不掀开被子,脑门抵着我的脑门,低声发笑:“人家要渡气给你,你又推人家。”
  “你嘴里都是酒臭气,熏死了!”我伸手捂他的嘴。
  “嗳,忘了告诉你,我才刚在被子里放了放腹中之气呢,闻到了没?”他愈发笑得邪恶,嘴唇贴上我的鼻尖。
  “我有话想问你。”我动了动身子,他在我腰畔捏了一把,轻笑:“不许乱动。”
  “我想知道,你现在……”我顿了顿,“把我当成什么人?”
  楚龙吟一时没吱声也没有动,就这么与我面贴面地待着,半晌才悠悠开口,道:“你想要我将你当成什么人呢?”
  “别把问题推给我,是我在问你。”心头有些沉,我冷冷地道。
  “唔……还真不好说。”他偏开身躺到我的旁边,被子仍蒙在头上,“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跟我在一起开心么?”
  “开心。”我如实道。
  “第二,财、物、食、宿,这几样中哪一种是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他接着问。
  “哪一样都不是。”我道。
  “第三,人为什么要成婚?”
  “……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老有所依?大约是这样罢。”我按着古人的思路答道。
  “那么,现在我来回答你方才的问题。”楚龙吟一掀被子,让我和他的脸暴露在外,他重新翻身覆到我的身上,直直盯住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我还能把你当成什么人呢?妻子?不可能。你是男人,既不能嫁我,又不必为我生儿育女,还不图我任何东西,单纯的只是在一起相互依赖、只是很开心,这样的情况与现在你我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区别么?或者你想要个名分?譬如销去奴籍做我的一个幕宾?或是师爷?再或是我手下的一员正式下属?然而我并不认为那样会使你我如现在这般亲近。除了贴身长随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名分可以令你觉得有保障。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不如说出来给我些启发,可好呢?”
  沉默了一阵,我轻声开口:“那么,你是打算一辈子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了?你家里那边呢?老太爷总会要你娶妻的,难不成娶了妻之后还要同我暗通款曲?别说什么一辈子不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孝的罪名你担不起,楚大人。”
  “唔,无后是为不孝,的确的确,”楚龙吟点点头,而后坏笑,“那就让楚老二多生几个,替我补上这个缺好了,想来我是老爷子的亲儿子,老爷子也没那么狠心把我交宗族里受罚去的。再不成……你就男扮女装嫁给我,反正你小子细皮儿嫩肉的,扮成女装也露不出破绽。将来楚老二成了亲,咱们同他商量商量,从他那儿过继个孩子给我们,如此宗族那里也能打发了。怎样呢?”
  一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亏他能想出这么歪的点子,若我当真是个男人,那以后岂不是要一辈子穿女装过活了吗?两个大男人抚养一个孩子,将来怎么跟孩子交待呢?他还真是百无禁忌什么都无所谓呢!
  不过……听了他这番话,方才渐沉的心已是轻飘飘地浮了起来,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告诉他我其实是个女人,便听见外间门响,却是有人迈了进来!
  由于我刚才从外面打了洗脸水进来,外间的门就没有从内部上闩,更何况都这个时辰了,大白天的平时也都不上门闩的,除了楚凤箫可以随意进出外,其它人又有谁敢擅闯主子房间呢?再加上近些日子楚龙吟又不让我关里间门,所以现在里间这扇门也是开着的!
  一时间我是又慌又急,正要推开楚龙吟从床上窜下地去,却被他一把按住,飞快地扯过被子将我从头到脚蒙上,而后一根胳膊一根大腿就压在了我的身上,随意地抱住,就像抱着一床被子,口鼻里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得了,装什么装,刚才还听到你在屋里头说话呢!”来人果然是楚凤箫,声音就响在床边,直把我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嗳,想装睡躲你唠叨都不成了,”楚龙吟笑着,紧接着翻了个身,将胳膊和腿从我身上移开,“咦?我们家小情儿呢?没同你在一起么?”
  楚龙吟这是先声夺人反咬一口,如此一来楚凤箫也疑不到他身上去,便听楚凤箫声音向着窗边移动,想是坐到了窗前的椅上,道:“没有啊,外间也没他,还道在你这屋里呢。他既不在,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屋里头又念叨什么呢?”
  “吟诗不可以么?”楚龙吟用屁股故意拱了拱我,一只脚丫子伸进被子里在我的腿上轻轻摩梭。
  我一动也不敢动,只好任这家伙胡作非为。
  楚凤箫并未注意到床上这卷被子有何不妥,只是在那里说道:“今儿你不是还要去王爷那里么?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赶紧准备着。”
  楚龙吟笑道:“什么也不必准备,带着嘴去就成了,王爷府里什么没有?咱们的东西还能好过他去?”
  楚凤箫道:“你别癫了,那是王爷,又非平民,稍有不慎落你个不敬之罪,看你吃不了兜着走呢。”
  “嗳,凤儿,我听说前些天番邦进贡给朝廷几十个美女,圣上赏了王爷十二个,今儿去了你好生注意注意,若是喜欢呢,我就替你……”
  不等楚龙吟说完,楚凤箫又好气又好笑地打断他道:“你少拿我做幌子!是你自个儿想要那番邦美女罢?!我可告诉你,少给我乱掺和,你想要你自己要,别打我的主意!”
  “啧,小凤儿你近来修仙儿了么?连美色都戒了?”楚龙吟坏笑。
  “你少管我。”楚凤箫的声音向着屋外移动,“我出去走走,中午不在府里吃了。”
  “约了女孩子么?”楚龙吟提高了声音笑问。
  “约你个头!”楚凤箫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我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头来大口喘气,楚龙吟翻了个身儿,一手支头侧身看着我笑,半晌忽道:“我方才所说的那番邦美女是真的,而且……咱们这位王爷一向出手大方,最爱拿了自己的东西胡乱赏人。万一今儿个他一高兴,将那番邦美女赏了我,我却是万不能推辞的。到时小情儿你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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