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兵器-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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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我的领域，”挂在XIII号脸上的还是那副没有温度的笑容，“游戏，现在开始┅┅”
～第五乐章游戏～
猫和老鼠的追逐，对猫来说，可能是游戏成分要多上一些，可是对老鼠来说，就是关系到生存与否的逃亡。同一件事，分别从强者和弱者的角度来看，得到的结论会截然不同。
所以当你身为强者的时候，不妨也设想一下当自己是弱者的时候，又将会是怎样的情形┅┅***尽管心里明白这种程度的冲撞对于身为兵器的雅典娜不会有什麽伤害，但是李孝姬还是感觉到恶作剧成功的快感，因为雅典娜的拦阻而带来的不快也随之消散许多。
和当年那个只能无助地抱著爱人尸体的自己已经不同了，现在的李孝姬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也有绝对的自信把爱人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
就在她想跃下断崖的时候，脚下忽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几乎是本能反应，她高高地弹离地面，就在她足尖离开地面的一瞬间，整片断崖在轰然巨响中塌了下去。
刚才那华丽一击不是打败了陈立斌吗？那麽现在又是谁在崖下战斗？疑问在身在半空的李孝姬心中闪过，而知道答案的最好方法当然就是亲自下去察看了。
半空中轻盈地翻转，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雅典娜抱著昏迷的莱格儿从密林中走了出来，李孝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身形急速落往崖下。雅典娜抢前几步，赶到崖边，却只能看见这个“畏罪潜逃”的女人身影消失在崖底黑暗之中。
对崖底情况一无所知，李孝姬自己也不知道在崖下等待她的会是什麽。所以当身形刚刚坠入黑暗之中，她就发动了自己的领域。
和演唱会上用来中和陈立斌领域的那个放射型领域不同，这次她使用的是领域的防御形态——李孝姬的身形在领域发动的瞬间静止在空中，柔和白光迅速覆盖了她曼妙的身躯，温柔却坚决地把不住流动的黑暗排拒在身外不远处。
等等？黑暗在流动？！身处领域之中的李孝姬敏感地注意到周围有若实质的黑暗都在流向一个方向，而且流速越来越快，很快地，她身边的黑暗就已经退去，现出崖底本来的景色。
不过李孝姬可没有心情关心周围景色如何，她的注意力全部被黑暗流向的那个人吸引。虽然那人悬浮在离她甚远的下方，但那熟悉的轮廓让她毫不费力地认出了他——却不是陈立斌是谁！
看到以为已遭遇不测的心上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喜悦象潮水一样冲击著李孝姬的心房，让她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些什麽。直到努力平复了狂喜的情绪，她才注意到崖底的情势——在她的下方，除了陈立斌外还有一个手持巨大银色镰刀的少女，正神色戒备地和他对峙。这情景分明是陈立斌在这场战斗中占了上风，难道自己在崖顶感觉到的只是错觉？！
黑暗并不因为李孝姬陷入自己的思绪而停止流动，潮水般退入陈立斌平伸面前的拳头中，当整个领域被吸尽的时候，从拳头处忽然爆发的巨大能量把李孝姬从迷惑中叫醒。
她抬眼望去，只来得及对上陈立斌停在她脸上的眼神。在眼神接触的一瞬间，李孝姬发现了一件让她无法置信的事实——眼前这个男人也许拥有和她心上人一样的躯壳，但是绝对不会是那个让她倾心的陈立斌。那眼神中的死气沉沉，和自己最喜爱的那双眼楮里时刻存在的温暖相差实在太远，简直完全属于两个人。
可是她却没有再看清楚的机会，迅速涌来的黑暗把她淹没，也把那双眼楮隐藏起来┅┅***就在爱丽丝眼前，刚才被XIII号收入体内的黑色羽翼再次伸展开来，而且比刚才还要巨大。就算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燃烧著黑色火焰的羽翼还是仿佛能把整个世界遮蔽。
而这双羽翼和之前的羽翼还有些不同，在黑色之中还搀杂著点点白色，看上去就象浩瀚夜空中的点点繁星。直到整个羽翼完全张开的时候，爱丽丝才知道那些星辰般的白点到底是什麽。
随著羽翼的变大，上面每一根羽毛也变大了许多，已经大到让离它们有一定距离的爱丽丝都可以看清上面每一根细小绒毛，当然她也不会错过更加诡异的景象——在每根黑羽表面的中心处，都有一个白色的人脸在挣扎呼喊，有表情痛苦的，有面目狰狞的，有眉目幽怨的，也有五官扭曲的┅┅只要你能想像到的负面表情，全都阶uX在这张黑色的画布上，即使是爱丽丝也不由心生寒意。
以死亡力量为能量来源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麽——刚才自己发动的“银河”，其中数以万计的亡灵足可吞噬任何阻挡它们脚步的人或物，可是这些亡灵却被这双黑色羽翼“吞噬”了进去，每根羽毛都成为了最坚固的桎梏，把所有的亡灵禁锢其中。如果说她刚才的华丽一击威力足以媲美流动的银河，那麽能把银河禁锢其中的┅┅岂不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爱丽丝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和这个陌生的XIII号的实力差距如此明显地摆在眼前，再多去想只是减弱自己信心而已。而现在的她，实际上已经没有任何勇气提起手中镰刀来面对这强大的敌人。
伸出双翼的XIII号并没有立刻发动自己的进攻，他把右翼弯到身前，伸出手轻抚其中一根羽毛上的人脸。就在他手指触及人脸的瞬间，人脸上扭曲的表情消失了，大睁的双眼缓缓合上，脸上露出平静幸福的笑容。接著，那根黑羽上的火焰猛地剧烈燃烧，整根黑羽连同上面的人脸一起消失无踪。
XIII号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冰冷的脸上也仿佛有了一些温度。他缓缓开口，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在对爱丽丝诉说：“这个身体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不给爱丽丝深思他话中意味的时间，他把视线从羽翼移回爱丽丝脸上，淡淡开口道：“这是回敬你刚才的‘银河’的┅┅”
话音未落，黑翼上无数亡灵发出的呻吟声骤然拔高，在这黑暗空间中混合成悠长的哀歌，其中包含的悲伤、不安、愤怒、不甘等种种情绪交缠在一起，让闻者无不毛骨悚然。呻吟的余韵尚在回响，一根根羽毛纷纷脱离羽翼，在上面的亡灵指引下飞向它们的目标——爱丽丝，黑白两色在黑暗中划出道道残像，看上去好像流星般的光雨。
虽然知道自己和眼前敌人的实力差距，但是处在生死关头的爱丽丝还是发动了自己的最大能力来保护自己——她手中镰刀忽然爆出前所未有的强光，看上去好像整个镰刀都是由银光构成的一样。爱丽丝以惊人的速度挥动著镰刀，银色残影在面前构成密集的光网，每一个网上的交叉点都恰好迎上飞来的人面黑羽，与之撞击出绚丽火花後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爱丽丝自己心中却很清楚，这势均力敌的场面只是表面而已。看似淡淡挥出的残影中蕴藏的是她全开的能量，即使如此还是需要两道残影叠加起来才能和一根人面黑羽拼成平手。更要命的是，每当有一根黑羽脱离羽翼，就会有另一根新的黑羽从脱离处生长出来，这让起于黑翼终于光网的黑白光雨看上去好像没有穷尽的一刻。
爱丽丝终于明白了XIII号刚才被自己攻击时的心情，这种无力反击的挫败感几乎让她沮丧到放弃抵抗。不同的是，当时的XIII号还可以爆发出剩余能量，组织起让她一时也要手忙脚乱的反击，现在的她真的是毫无还手余地。
就在她紧握镰刀长柄的双手麻木到无法再承受一点力量，哪怕再多一根人面黑羽的撞击也会让镰刀脱手而出的时候，暴风雨一般的攻击如同它的到来一样突然地停止了。
精疲力竭的爱丽丝望向前方气定神闲的敌人，绝望地认识到，这场自己拼尽全力的战斗对于对方来说真的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这种猫戏弄爪下老鼠的游戏，爱丽丝并不陌生，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在往日的游戏中她扮演的是猫，如今却沦为了老鼠的角色。
当猫停止戏弄老鼠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将会是致命的一击！总是身为猫的爱丽丝当然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即使知道，她又哪里有力气去接下敌人的最後一击呢？
象是要让爱丽丝看清他如何发出这一击，XIII号缓慢无比地举起双手，和背後的双翼同步地在空中带起无数残影，看上去好像长出数不清的手和翅膀一样。他的动作最後静止于双手举过头顶呈托负重物的动作，双翼的每根羽毛也都尽力舒展到最大限度，翅尖相对高举而起。随著这个动作的完成，原来禁锢在羽毛上的亡灵开始沿著羽翼的脉络流向翅尖，在黑色翼面上绘出最美丽的白色花纹；它们发出的低吟汇成空灵的乐音，宛如苏格兰风笛一样直达内心最深处┅┅数不清的亡灵从翅尖溢出，在XIII号高举的双手上方汇聚成一个小小的光球，苍白的光芒正是灵魂的颜色。灵魂源源不断地涌入光球之中，光球却还是开始时的大小，只是光芒逐渐淡了下去。灵魂涌入越多，光球颜色越淡，到了最後几乎变成透明，看上去好象里面流动著云雾的水晶球一样。
爱丽丝不是不知道这一招即使是能量充足时的自己也绝对无法匹敌——同样使用死亡力量的她当然知道崖下这些已经沉睡千年的亡灵积累下的能量有多麽强大，若非如此，即使手持神兵，她也不可能让“银河”发挥出刚才那麽强大的威力。现在眼前的敌人把似乎无穷无尽的亡灵压缩进一只手掌也可握住的小球，试问她又如何能挡下如此集中的能量呢？
当然了，打不过还可以逃跑，这个道理爱丽丝还是懂的。
只是对方先是暴风骤雨般一轮狂攻，把她的能量消耗得一干二净，然後才来准备必杀的一击，这情景分明是她刚才对XIII号攻击的翻版嘛！不一样的是，敌人根本不想给她逃走的机会，现在的她不但无法从周围的黑暗中吸收能量补充自己的消耗，还被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压在空中动弹不能，只能满怀恐惧地等待致命一击的来临。
等待死亡，对爱丽丝来说不是一件陌生的事。在没有到A国进行手术，或者说没有成为兵器XVII号之前，她每天都和死亡只有咫尺之遥。那时候，她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被时间冲得淡若无痕，甚至有时候还暗暗期待著死亡的来临，好让自己从病痛之中解脱出来。可是成为兵器的她拥有其他同伴没有的神器，虽然自身实力不是同伴中最高的，但是对付敌人还是轻而易举的。舅舅又特意洛uo量身定制了“死神镰刀”小队，让她能享受到挥舞死神之镰、掌控别人生命的快感，自然已经忘记了曾经对死亡的恐惧。
如今，再次和死亡面对面的时候，她才知道现在有了那麽多让她依恋的人和事，这让她前所未有地害怕起死亡来！她可爱的弟弟埃里斯和忠实的老管家约翰应该正在杰拉斯家族的主宅——杰拉斯古堡里翘首以盼，只是恐怕他们再也等不到她的归来了┅┅就在爱丽丝陷入对死亡的恐惧之时，XIII号的这一招仍在继续完成著。黑翼上的亡灵终于完全流入了光球之中，使得这双硕大羽翼再次恢复了纯粹的黑色。而光球内那层淡淡流转的雾气也已消失不见，整个光球比质地最纯的水晶球还要晶莹剔透。若不是周围黑雾发出的荧光在球体边缘反射勾勒出它的形状，想在这片黑暗中看到透明的它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者叫它灵魂之球会比以光球称呼它更加贴切，因为它本身再没有任何光芒发出——由千万灵魂压缩成的灵魂之球，居然连灵魂本身应有的微弱白光都没有！
XIII号右手食指指尖缓缓沁出一滴血珠，血珠刚刚完全离开皮肤就象被灵魂之球吸引，无比缓慢地向上升去。接触灵魂之球的一霎那，血珠一下子被吸了进去，整颗灵魂之球瞬间变成血红，同时同是血红颜色的光芒从灵魂之球上爆了开来，有如火舌一般吞吐著，刺破周围的黑暗。刺目的红映入XIII号眼中，让那双毫无生气的眸子染上一丝血色。
至此，耗时良久的一招总算是接近完成。冰冷的声音从XIII号口中吐出，一字一字好象敲打在爱丽丝心头：“地狱中最忠实的爱犬，以我血为约，听从我的召唤，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
***
雅典娜带著莱格儿跃落断崖，看到的是李孝姬独自呆立在空无一人的崖底。
要不是地下随处可见崖壁崩塌落下的巨石，还有远处证实著刚才激战的半塌城堡，最重要的是，空气中残留的那份阴郁死气，雅典娜几乎要以洛u灾v在崖顶感觉到的那场交战是自己的错觉了。可是眼楮看到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里确实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那麽，交手双方又到哪里去了呢？
可以告诉她答案的，可能就只剩站在那里发呆的女人了。雅典娜在心底叹了口气，举步向李孝姬走去。
在她身後半空中，仍然昏迷不醒的莱格儿被熟悉的金色光球包围著，跟著雅典娜的动作也向李孝姬方向漂移过去。这也怪不得雅典娜，能够治疗莱格儿所受精神伤害的李孝姬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跳了下来，和莱格儿体型差不了多少的她总不能背著或抱著莱格儿吧！包围著莱格儿的领域，一来是少了她或背或抱的麻烦，二来也可以在不能预知的危险前保护莱格儿不受伤害。
就算处于发呆中，当雅典娜跃入崖底的时候，李孝姬也没可能感觉不到，何况雅典娜的背後还跟著一个充满她能量的领域呢！之所以仍然保持著静立姿势不去理她，当然是因为心中对刚才雅典娜的拦阻还是有点想法——也许刚才少了她的拦阻，自己就能从那华丽的一招下救下陈立斌了，至不济也不会和他失诸交臂。
虽然刚才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但是她的判断绝不会出现错误——那奇异景象分明是空间扭曲造成的，空气分子的爆裂和两人消失在她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和这个世界重叠的空间有无数个，她能做的也只能是尽力去追索陈立斌留下的那点能量残余，如果能够找到，也许就可以建立和那个空间的连接，只是也许┅┅当雅典娜走到她身後的时候，李孝姬轻轻开口道：“我看到他了！”
雅典娜一点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走到李孝姬身侧，却没有看她，只是等待著李孝姬的下文。
李孝姬仍然紧闭双眼，全开的能量在周围空间里搜索著可能存在的陈立斌的能量残余。可是，没有，刚才那次空间扭曲竟然把属于他的全部能量都带了进去，一点也没有留下。她叹口气，停止了无用的努力，转过身来看向雅典娜，声音里带著淡淡无奈：“可是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空间扭曲？”雅典娜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可以不用问，刚才那麽大范围的空间异动她可也有感觉到，只是想不到居然是陈立斌那个家伙制造出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应该对陈立斌的实力重新估计了，也许不用很久，他就可以┅┅李孝姬点了点头，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再去执著对雅典娜的心结：“我想试著找到他的能量，可是一点也没有┅┅”
雅典娜眼珠一转，嘴角轻轻勾起，说出的话却让李孝姬眼楮重新亮了起来：“他的能量残余找不到，试试看他对手的怎麽样？”
***
“┅┅杀死我想杀死的，毁灭我想毁灭的┅┅”随著XIII号的吟诵，黑雾中有团阴影围绕著血红的灵魂之球凝结起来。
灵魂之球外沸腾的血红光芒竟似穿不透这有若实质的阴影，不断被它蠕动吞噬著。而黑雾仿佛被什麽力量吸引一样，渐渐向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