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阙+番外 作者:顾婉音(云起书院vip2014-11-10正文完结)-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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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红蕖丧礼的事情,陶君兰又对林嬷嬷嘱咐了一番:“虽说只是个姨娘,毕竟却也是有体面的。如今人虽不在了,可也不能怠慢了。而且,哪怕是为了果姐儿,也该隆重些。不过却也别太逾越了。毕竟凡事还得讲一个规矩。”
林嬷嬷一一应了,又将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都请教了,这才又去忙活了。如今是红蕖刚死的第二日,尸还停在院子里,要忙活的事情也还有不少。
林嬷嬷刚走,陶君兰还没来得及和红螺说两句话呢,就听见外头小丫头扬声禀告:“桃枝姨娘求见!”
陶君兰便是只得道:“请进来吧。”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她这刚一回来,桃枝就来了,消息倒是很灵通。只是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儿?
桃枝进来的时候,陶君兰便是下意识的打量了一番桃枝。数日不见,桃枝倒是憔悴了不少,人瞧着也瘦了一圈儿。衣裳看上去空荡荡的,风一吹人都要飞走了似的。
陶君兰便是微微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
桃枝恭恭敬敬对她行礼请安。
陶君兰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只是闲话家常:“不过是几日没回府,却没想到竟是有了这样大的变故。你和红蕖素日也是交好,如今便是多替她烧些纸,再帮着操办她的丧事,也算是不枉了你们要好一场了。”
这么一说,陶君兰倒是真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说真的,桃枝和红蕖倒是很要好。而且不是一般的要好。平日有什么家宴,两人素来都是同进同出的。而且,红蕖一向也很是听桃枝的建议。两人就是行事上,也颇有点儿差不多的意思。
也不知道,红蕖的事儿,桃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也不知道,红蕖这么没了,桃枝会不会觉得难过?
说起红蕖,桃枝似乎被勾起了伤心事儿,当即便是有些伤感起来,捏着帕子眼圈儿都慢慢红了;。好半晌,才听见桃枝哽咽道:“红蕖糊涂,竟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两日我一想到和她素日相处时候的情形,心里就觉得难受。她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果姐儿还那么小,她怎就舍得了呢?”
陶君兰看着桃枝似是真伤心,便是也叹了一口气,柔了声音劝慰道:“事已至此,伤心也无用。好好送她一程也就罢了。至于果姐儿,我也不会亏待了她。不管怎么说,到底是咱们端王府的大小姐呢。”
话刚说完,陶君兰就瞧见桃枝面色一变,似有些怔忪疑惑。随后又勉强一笑带了几分询问的意思道:“难道,陶侧妃打算养着果姐儿?”
陶君兰笑了笑:“这是太后的意思。先将果姐儿放在我身边养着,待到王爷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之所以这样细细解释了,是因为她着实不想让人觉得她是想要将李邺的子嗣都捏在手里,更不愿意让人觉得,她夺人子嗣占为己有——即便是红蕖已经没了的情况下。
其实她还真不是很愿意将果姐儿放在自己身边养着。说实话,虽说红蕖没了,可果姐儿也毕竟不是她亲生的。要说她能待果姐儿如同待拴儿那样,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不到。如何能一样呢?拴儿是在她肚子里呆了十个月,然后她又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后生下的。拴儿就是从她身上落下来的一块肉。可果姐儿呢?这么干巴巴的抱过来,说让她养着了……她着实生不出那种感情和疼爱来。
她最多也只能做到尽量不亏待果姐儿罢了。要说一碗水端平……她却是着实做不到。当然她也没勉强自己非要做到,所以她只给人灌输一个概念:那就是她不去亏待果姐儿。只是暂时养着罢了。
她想,待到李邺回来,她也和他商量,将果姐儿交给别人养。毕竟,她肚子里如今还有一个,待到出生之后,势必是要将大部分精力和关注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的,到时候肯定会忽视果姐儿。与其这般,倒是不如给旁人,至少果姐儿也觉得幸福些。
桃枝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原来是太后的意思。我就说,侧妃如今怀着孕,怎好养着果姐儿?”
陶君兰笑了笑,没接话。
桃枝却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话语里有几分调侃自己的意思:“本来我过来还想求着陶侧妃,让我来照顾果姐儿呢。却是白操心了。”
陶君兰仍只是笑却并不说话。但是她想,她有点儿明白桃枝今儿来的目的了——怕是为了果姐儿来的。想想也是,果姐儿放在她这里肯定会被忽视,桃枝素来和红蕖交好,担心果姐儿也说得过去。
桃枝又叹了一口气:“我想每日过来瞧瞧果姐儿,不知侧妃可否同意?我的针线活儿还不错,也可以给果姐儿做些衣裳什么的。也是我的心意。”
“自是可以的。”陶君兰点了点头。这点要求,她怎么会拒绝:“今儿你来,就是想说这些的?”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她想下逐客令了,然后好和红螺说说话。离了府里这么些日子,她也是想问问府里情况的。
然而桃枝却是摇摇头,腼腆一笑:“今儿我来,其实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第一卷 第320章 请求〔二合一章 〕
陶君兰便是静待桃枝说出自己的的事儿。谁知桃枝却是道:“流曲院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想求侧妃替我换个院子。而且如今红蕖要停灵在那边,丫头们也多少有些害怕。”
陶君兰微微挑了挑眉。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事情。不过想了想之后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红蕖如今至少停灵七日,桃枝就住在那儿,难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的。而且,红蕖死得还那样惨。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桃枝之前和红蕖那般要好,没想到这个时候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陶君兰并没有犹豫,当下便是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就换个地儿吧。听荷院不错,你就搬到那去吧。”听荷院离流曲院倒是有些距离,而且离古玉芝的住处也很近,算是比邻而居。静灵也住在那边。
端王府着实太大了些,许多院子虽说修得精美,可却是到底少了些人气。考虑到害怕的情绪,所以这一次她便是想着让众人都互相离得近一些。也算是起个安慰作用。当然,也可以有互相监督的意思。
出了红蕖这个事儿之后,陶君兰对府里其他人还真有点儿不放心了。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想什么?
说完了这番话,陶君兰就看向了桃枝:万一人家桃枝不愿意不喜欢听荷院呢?
不过桃枝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满之色,当下还一脸愧色的道谢:“麻烦陶侧妃了。”
陶君兰笑了笑:“也没什么麻烦的,横竖不用我亲自过去给你搬。再说了,府里也就这么几个人,我自是希望人人都能高兴满意的。”再说了,桃枝这么两年了,也就对她提了这么一个请求,她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她欺负人了。毕竟,这么多院子,随便给桃枝住一个就是了,何必逼着人家非要住在流曲院?
“你打算什么时候搬?”陶君兰问了一句。毕竟现在红蕖还停在那儿,大肆的搬走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我让人瞧着不好。
桃枝显然是个知情识趣的,当即便是主动道:“我先人过去住着,至于东西,待到红蕖丧事办完了再搬不迟。横竖也不过是几日功夫,将就一下也就罢了。”
陶君兰点点头;“这样也可;
。”
又说了几句话,桃枝便是识趣的告辞了:“侧妃想必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侧妃休息了。”
待到桃枝走后,陶君兰这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腰,吩咐红螺:“快来帮我按一按,酸得厉害。”这样的腰酸是和怀孕有关系的,当然,也是因为当着人她必须挺直了背脊坐着保持仪态,可这样却是非常累的。尤其是腰。
红螺也不敢太用劲儿,小心翼翼的替陶君兰揉了几下,便道:“要不侧妃躺着罢,我去拿个垫子塞在腰底下?”
陶君兰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便是点了点头,脱了鞋便是歪在了贵妃榻上。如今天热,贵妃榻上镶了玛瑙片,倒是十分凉爽。肌肤贴上去,凉沁沁的舒服得很。又不必怕像是冰盆那样太过冰冷导致寒凉。
红蕖说的枕头是特制的,说起来还是当初怀拴儿的时候做的。那时候肚子明显了,坐着就觉得特别难受,躺着也难受。所以红螺就做了这个垫子,塞在腰下倒是觉得特别舒服。
在垫子塞进去的那一瞬间,陶君兰顿时感觉腰上舒服了许多,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来。
红螺瞧着这幅情形,便是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对了,我离了这么些日子,府里可有什么事儿没有?”人舒服了之后,陶君兰便是重新将注意力投注到了正事上头。“还有,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是红蕖自己做出的那些事儿吧?宝船太监到底是怎么查的?倒不是她怀疑宝船太监的能耐,而是打算学学宝船太监的手段。
红螺这些日子被留在王府,自然也就是这个意思。红螺就等于是她的另一双眼睛,替她关注着端王府发生的一切事情。
“倒也没什么事儿发生,除了红蕖姨娘的这事儿之外。至于查出来,也还是当初林嬷嬷的功劳。红蕖姨娘的药被换了之后,林嬷嬷便是一直在暗中查探。结果刚怀疑上了一个小丫头,结果姜侧妃那边又闹出事儿来。待到宝船太监来了之后,便是仍是从这个小丫头查了起来。”红螺尽量用简单的句子来描述事情的始末,毕竟其中的细节真要一一说的话,那就太费事儿了。
“顺藤摸瓜?”陶君兰有些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这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而且:“那红蕖怎么突然就轻生了?”
红螺点点头笑了笑,“可不是顺藤摸瓜?至于轻生,却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约莫是被吓住了罢。毕竟,宝船太监是皇上的人,随后宝船太监又透出了那么几分这事儿无法善了的意思。”
可陶君兰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红蕖既然都敢做出那样的算计了,又怎么会被宝船太监几句话吓住?再说了,她到底是果姐儿的生母,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将她远远的打发去了庄子罢了。至于要她的性命,却又是不太可能了。毕竟,说来说去,害的都是她自己不是么?
不过她也没太纠结在此事儿上。毕竟红蕖已经死了,这些事儿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其实,若不是红蕖自尽,事情只怕也没这么快水落石出。毕竟问出来的东西,也只是怀疑罢了。许多证据,是红蕖没了之后才又被找出来的。”红螺倒是也有几分佩服红蕖:“说起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她也算是有胆量了;。”不但敢做出这样的算计,更是敢在事情不对的时候结束自己的性命。着实是让人觉得勇气可嘉。
一般人,谁不怕死?
陶君兰也有几分赞同:“可惜了。”若是身份再高些,说不得红蕖也是个人物了。
“对了,红蕖寻短见的时候,怎么身边那么多丫头,竟是没有一个发现异常的?”陶君兰有些纳闷:“怎的竟是那般容易就……”
红螺想了一想,摇摇头:“倒是真没人发现。想来要么是对她不上心,要么就是被骗了罢。”
“红蕖的同党呢?怎么处置的?”红蕖既然能算计这么大,想必同伙也是不少了。尤其是在姜玉莲身边那个,不揪出来可是麻烦。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查清楚是谁做的也就罢了。若查不出来……那不还得她背黑锅?
红螺一怔,随后摇头;“却是没有仔细清查过。按照林嬷嬷的意思,先暂时将人关起来,待到丧事一完,便是将人打了板子赶出去。”
这算是极为狠辣的惩罚下人的法子了。打了板子身上带着伤不说,被赶出府去之后,没有身契,没有户籍,这些人便算是黑户,根本就没人敢雇佣去做工。更别说重新买回去做丫头了。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自生自灭,苟延残喘罢了。
可见林嬷嬷的确是气急了。不然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
陶君兰却是没打算劝说林嬷嬷——她虽然觉得狠辣了一些,可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能铲草除根,杜绝一切后患。
“那姜玉莲院子里可清查过了?”陶君兰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儿。
红螺面上神色僵硬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查过了,不过后头也不知为何又没再有人提起这件事儿了。我猜里头怕是有什么内幕。要知道,本来之前我还和林嬷嬷宝船太监一起查呢,可后头也不知怎么的,宝船太监和我林嬷嬷避开人说了一会话之后,就避着我将此事儿了结了。”
这么说的话,若是没有内情,倒是都说不过去了。陶君兰忍不住沉吟了起来。她在想,林嬷嬷到底是为什么要瞒着红螺?毕竟红螺是她的人,她留红螺在府里的意思,她不相信林嬷嬷不知道。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这样的隐瞒行为才更加的让人觉得奇怪。
到底是为什么?
陶君兰苦思冥想,却是始终得不出一个答案来。最终只得暂时作罢——毕竟刚才见过林嬷嬷,这会子林嬷嬷大约正忙着。她纵然再怎么想知道,也不好在此时去将林嬷嬷请过来问话的。
再说了,问了只怕林嬷嬷也不一定会说。既然当初选择了隐瞒,林嬷嬷心里只怕早知会面对什么局面。所以,她若真想知道,还得想个法子去撬开林嬷嬷的嘴。
一时半会的,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干脆只能先放开了。
待到用过了午膳,又睡了一阵子午觉。倒是又有人来求见了。这一次,却是刘恩。
对于刘恩,陶君兰也是迫切的想要见一面的;。在宫里呆了几日,又因为之前林嬷嬷在缘故,她也是许久不曾见到刘恩了。倒是有很多事儿想去问问,更有些事想去嘱咐嘱咐。
所以,不得不说刘恩来得还是很是时候的。
刘恩进来的时候,悄悄的打量了一回陶君兰,见陶君兰一切安好,便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说真的,知道了府中发生的事儿时,他也是万分担心的。毕竟端王给出的命令是让他照顾好陶君兰。真要有个差池,只怕端王也要责罚与他的。
而且,他对这个陶侧妃,也真有几分欣赏的意思。
刘恩的打量,陶君兰自然是看见了,不过她也没点破,倒是笑着看了一眼刘恩:”怎么外头的情况不好?怎的你倒是有些憔悴?”
刘恩的面上有几分疲态,看上去整个人都是憔悴了一些。倒是挺明显。
刘恩忙答道:“外头情况并无不妥,奴才只是担心侧妃罢了。毕竟府中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怪不得你却是这般着急的就来见我了。”陶君兰仍是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内宅妇人弄出的一些小把戏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却是没什么好值得担心的。”
陶君兰说得坦然,刘恩面上便是也露出了轻松的神色来。
“我在宫里的时候,皇后问过我知道不知道那些传闻。”陶君兰端正了神色,认真的问刘恩:“你要小心,切莫让人抓住蛛丝马迹。”
刘恩闻言神色也是肃穆起来:“奴才知道了。”
“其实王爷也是命苦。好差事儿从来轮不上,这样危险的事儿却是他的。他兄弟那么多,可就属他混得最不好。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都要觉得这一次的事情,是皇上心疼其他儿子,故意抛出了一个弃子来了。”陶君兰忽而一笑,语气古怪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其中的意思,更是有些颠倒是非了。
这话听着,让人觉得要么这是个玩笑,要么就是她在胡言乱语。
不过到底是不是胡言乱语,却是只有她心里才明白了。当然,她还是很希望刘恩能明白她的意思的。所以,她便是笑吟吟的看向了刘恩。
刘恩沉吟了许久,才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随后面带笑意的回道:“的确是如此。王爷十分辛苦。该有人为他说几句公道话。”
一听这话,陶君兰顿时就知道刘恩肯定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当下赞许一笑:“都说做生意的人都生了一颗玲珑心肝,果是如此。若非你还有其他更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