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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凤鸣宫阙+番外 作者:顾婉音(云起书院vip2014-11-10正文完结)-第3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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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出了姜玉莲的院子,李邺便是召来了太医问话。
太医回话道:“看样子像是鸩毒,不过却也不敢断定。”
鸩毒这东西,素来是只有宫中才有的。可以说是见血封喉,最是来得快。可蒋玉莲却没死,还折腾了这么久,怎么会是鸩毒?
陶君兰和李邺都是这般想着,面上就带出了疑惑来。
太医看出了二人的疑惑,便是忙低声道:“鸩毒这个服用得少了,见效自然就慢。姜良娣应该是没服多少,所以才会如此。”
“那鸩毒是宫里的?”陶君兰沉下脸来:“我记得鸩毒都在太医院保管罢?”
牵扯到太医院,太医自然也是十分紧张和在意:“的确是如此。不过这种药一般都是没有存货的,几乎都是需要时候再调配。所以……”
“那可真奇了。”陶君兰蹙眉看向李邺:“既然是这样,那鸩毒是哪里来的?”
李邺看了一眼天色,却是没再继续讨论下去,只催陶君兰;“你先回去歇着,这事儿我去查就行了。”虽说这事严格说来该陶君兰去查明的,不过陶君兰现在怀着孕,自然不适宜操劳。所以李邺自然而然就将此事儿揽过来。
陶君兰知道李邺的心思,当下心中微微一暖,也就没有反对,只是应了一声,便是回去歇着了。
只是躺在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姜玉莲的情形她是没看见,可是她一闭上眼,心里就忍不住去想象。再加上当时闻到的味道和看见的血迹,她自己倒是有点儿被吓到了。
心浮气躁的,她便是叫了红螺进来陪自己说话。
“你说,我们是不是说得太过了些。”陶君兰叹了一口气,又有些犯愁:“这下可好,端本宫的主子又要少一个。原本就已是不多了,如今更不知要被人说嘴成什么样。”
幸而如今皇后没功夫插手端本宫的事儿,不然的话,这可不是一个往端本宫塞人的好时机?
别说皇后,就是宫里其他人,少不得也要议论此事的。到时候皇帝万一动了心思,直接塞人过来,她倒是还真不能拒绝了。

第一卷 第686章 烫手

皇帝倒是没往端本宫塞人,而是直接过问了这件事情。
甚至,还是在朝堂上直接问起了李邺这个事情:“听说太子的一个良娣中毒了?太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因了昨儿熬夜,李邺的面上还可看见倦容,眼睛底下也是有些发青。此时皇帝这么一问,众人顿时露出了几分了然来:原来太子的神色不好,是这个缘故啊。
李邺也是微微有些讶然。他没想到皇帝会过问起此事儿,毕竟皇帝最近连朝政上的事儿都不怎么过问了,更别说后宫的事情了。
不过,既然皇帝问起,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了当就承认了:“姜良娣服毒自尽了。”
“自尽?为何?”皇帝似乎对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又这么追问了一句,还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李邺纵然不太想回答,可为了避免旁人误会,还是仔细解释道:“太后生前便是安排好了慎儿要养在太子妃陶氏的名下,如今姜氏知道此事,便是不同意。我训斥了她几句,兴许是想不开罢。”
大臣们此时都有点儿面面相觑各自茫然的意思:这说着朝廷大事呢,怎么好好的又说起皇家自己的家事了?而且,还是太子的。这让他们如何自处?插话不好,不插话似乎气氛更诡异?
于是,众人便是一直在插话和不插话之中犹豫。而他们犹豫的这个功夫,皇帝便是已经皱了眉头训斥李邺了:“这夺人子嗣之事怎可做?纵然是太后吩咐,也该多思量一番。闹出这种事情来,岂不是叫人笑话?太子你连家事都处置不好,以后还怎么处理家国大事?!”
皇帝这般一训斥,李邺皱了皱眉头,却也强忍着没去分辨什么。只顺着皇帝的话认错:“是,以后我必好好处理这些事情,不会再这般了。”
他是懒得分辨了,而且,他觉得自己是心慈手软了。姜氏这般会折腾,就该按照太后一开始的吩咐来才对,而不是想着她毕竟服侍了他一场,又生了慎儿就心慈手软。以至于无端端的生出这般多的事端来。
“不过,朕怎么听说姜氏并非是自尽?而是被投毒?”皇帝忽然又这么说了一句,顿时便是惹得大臣们窃窃私语起来。
这听些八卦也就罢了,关键是怎么这会子八卦有更加凶猛的架势?这投毒,可是就严重多了!
李邺同样是一惊:“父皇是听谁说的?儿臣怎么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儿?谁会去害姜氏?这恐怕是无稽之谈。”
皇帝淡淡的一抬手,吩咐宝船太监:“去将人带上来。”
宝船太监看了一眼蹙眉不言的李邺,退下去不多时就带了一个丫头上来了。那丫头李邺倒是也认识,正是姜玉莲身边服侍的桑枝。
因了昨儿还见过,李邺当然不会就忘记了。当下便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定定的看住了桑枝,想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幺蛾子。
桑枝倒是根本没敢看李邺,瑟瑟缩缩的跪下了,伏在地上移动不敢动,请安也磕磕巴巴的。显然是有点儿吓坏了。
“是你说姜氏是被人投毒?”皇帝出声问道,声音威严;桑枝微微一颤。随后才颤声答话道:“是,是奴婢说的。奴婢的主子,的确是被人投毒的!”
“那你昨夜里为何又与我说是自尽?”李邺缓缓出声,虽说声音平和淡然,可是却也不难看出他是有些恼怒的:“你此时又这般说,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桑枝被质问得越发颤抖得厉害,抖索着几乎说不出话来。李邺看着,心里登时就莫名一阵烦躁。
皇帝缓和了语气,苛责李邺道:“太子,你平和些才是。好好问她,这般吓唬她作甚?”
皇帝的声音里隐隐有一丝警告的味道,更似乎有点儿笑意。不过李邺仔细分辨了一下,却又捕捉不到了。而对于皇帝的“提醒”,他则是干脆不说话了。反正桑枝既然来了,断然没有不将话说清楚的。
果不其然,很快皇帝又问了一遍。
这次桑枝倒是顺畅的答了:“当时太子和太子妃都在,我怕说了之后起不到效果,反而被灭口。太子一贯宠爱太子妃,若此事儿真的是太子妃做的,那必然太子是向着太子妃的”
李邺微微眯了眯眼睛,明白了桑枝的意思:桑枝这是觉得陶君兰谋害了姜玉莲。而她隐瞒,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不过,桑枝还真有一点说对了。若是他发现是陶君兰做的,他却是必然会将这事儿压下来,护着陶君兰的。
但是,这事儿真的是陶君兰做的?李邺不相信。要说陶君兰毒死了皇帝或者皇后,他相信。可陶君兰会去给姜玉莲下毒?凭什么?姜玉莲还没那么大的脸面罢?
于是,李邺冷笑了一下出了声:“你觉得是太子妃做的?可有证据?”
桑枝嗫嚅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一个理由出来:“太子妃想要养着慎儿,而良娣她却是慎儿的亲娘”
这个理由倒是也说得过去,毕竟有史以来,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想要夺人子嗣,去母留子是最好的做法。这样一来,若不曾事发便是不会被人诟病。而且,也很好的杜绝了孩子和亲娘亲近的这个顾虑。毕竟血脉亲缘,这个是最不容易割断的东西。
“太子妃已有孩子,她犯不着为了一个孩子冒险。”李邺是神色缓和,语气甚至带着微微的笑意,这般的替陶君兰辩解了一句。当然,这也是大实话,且最能说服人。
桑枝一怔,却是只咬定了:“可太子妃想养着慎儿。”反正只要陶君兰想养着慎儿,那姜玉莲就是个绊脚石。这个理由,听着很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顿了顿,桑枝又道:“而且太子妃一贯不喜我们良娣。”
桑枝这么一说,陶君兰要谋害姜玉莲的理由似乎就更加充足了。
“仅仅凭着这个,却也不能说明问题,证据呢?”李邺倒是毫不避嫌的站在了陶君兰那一边。
此时倒是也没人觉得李邺偏心还是怎么的,反正注意力都在桑枝身上呢:毕竟真凭着这个猜测也不可能就这么断定了事实,还是得讲究一个证据二字;桑枝倒是也没慌乱,镇定的道:“昨儿是宫女绿时服侍良娣吃的晚膳。因昨儿良娣心情不好,所以晚膳用得很晚,用完了晚膳没多久,良娣就出事儿了。而后良娣再没吃过东西,直接就睡下了。我亲自服侍良娣睡下的。”
“所以你觉得是绿时下的毒?不过,你又怎么断定不是姜氏自己起来服毒的?”李邺好笑的看住桑枝:“你不是说你昨儿是在外间守夜,并未在里头服侍?那姜氏做了什么,你又如何知道?”
皇帝用袖掩唇打了个哈欠,随后疲惫的问:“那绿时何在?带上来问话。”显然,他这是要亲自过问这桩案子了。
李邺看了一眼皇帝,倒是也没反对。不过看着皇帝那般疲倦的样子,他便是问道:“父皇似乎累了?可要歇一歇?”
皇帝晃了晃头,似乎这样可以清醒一些。随后他才迟缓道;“不必。”
宝船太监担心的看了皇帝一眼,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递过去一只提神醒脑的特制香囊,让皇帝闻着提神。
然而作用似乎也并不太大。
自然,在场的大臣们看着这一幕,虽说都喝茶的喝茶,议论的议论,都是尽量假装没看见一般,不过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想:到底是老了啊。不服老不行啊!
这般想着,众人又都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李邺。
李邺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儿,面容温和俊美,气度无双。一时之间,就让人心一面倒了。老皇和新君,自然谁都会忍不住更倾向年轻一些的君主。而且,更别说现在皇帝行事也是的确有些昏聩之嫌疑。
一时之间众人更是忍不住心想,若是一会儿真需要站队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站到李邺那边去罢。
自然,大臣们的心思李邺和皇帝谁也不知道。此时李邺心里其实在想对策:因为他觉得很不对劲。桑枝突然指控陶君兰不说,更是还牵出来一个绿时。仿佛这些都是事先安排好了一样。
若是绿时到时候真承认了是陶君兰指使她的,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至少,陶君兰就有点儿百口莫辩了。
一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烦躁。若早知道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来,那他当时就该别提出这个提议来。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给了陶君兰捧着。
如今陶君兰怀着身孕,本就该好好休养。可中秋的时候发生了那样一件事情,接下来更是又为太后的丧仪操劳,如今又摊上这么一件事情……
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愧疚和难受的。不过,眼下他也没有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是心里就难免的有些焦躁起来。
等到绿时被带上来的时候,李邺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事情马上就要明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总归是有法子的。所以,倒是比之前的煎熬好多了。

第一卷 第687章 禁闭

陶君兰在端本宫里正在处理宫务的时候,宝船太监就忽然来传旨了。皇帝的意思很明了,直接是禁了她的足,而且也没说什么时候解除。
自然,这一禁足就是真禁足了,别说出门,就是处理宫中事务这事儿也是被夺了;。甚至就是李邺也是不许再过来了。
宝船太监宣读完了旨意,一脸为难的看着陶君兰;“太子妃您看”
陶君兰自然知道这事儿宝船太监也没法子,便是点点头:“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了,我当然也不会叫公公您为难。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得请公公告知一二才好。”
宝船太监微微松了一口气,当即便是将皇帝如何过问此事儿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竟是一开始完全不知情,不然的话,必定还是会想法子知会一二的。”
陶君兰点点头,笑了笑;“我当然也不是怪公公您。您有这份心意,已经是叫我们感激不尽了。”
“我估摸着这事儿是和庄妃娘娘多少有些关系的。”宝船太监压低声音言道:“昨儿皇上就在庄妃娘娘宫中歇的。今儿一大早我也没见皇上见过什么人。”
顾惜吗?陶君兰在心头咂摸了一回,随后便是点点头:“此事儿还得劳烦公公告诉太子一声,另外请公公帮我给太子带个话。就说我半点不着急,清者自清,横竖也不过是好好在屋子里休养一些时日罢了。正好我也调养身子。”
宝船太监听陶君兰这样说,登时倒是忍不住笑了笑:“太子妃有这样的心态,那是再好不过了。”
陶君兰微微一笑,“不然还能怎么样?反正没做过那样的事儿,我也不怕什么。”
宝船太监点点头,又压低声音:“其实本来绿时也并不承认有此事的。不过她屋里翻出了您的金簪子,所以这事儿便是说不清了。最后绿时挨不住刑,这才招认了。”
陶君兰明白这是宝船太监提醒自己,当下点点头:“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金簪子若真是我的,那这来历却是要好好查一查。”
她赏赐人,从来不会用金簪子,都是给的银子。就算偶尔赏赐首饰这些,也不过是给红螺她们几个,而且也都不带纹样的。带着宫里纹样的,她都好好收着。
所以,真要查起来,倒是也容易。
陶君兰当着宝船太监的面儿进了屋子,又让宝船太监将门锁了带走了钥匙。这样的禁闭也是皇帝的意思,是为了防止李邺宠爱她,假公济私做个样子罢了。
当然,门虽然锁住了,窗户是没锁的。毕竟传膳用水这些,都还是正常的。只是以后要麻烦些,从窗户这里传递了。
陪着陶君兰一起被禁闭的还有春卉红螺和碧蕉水纹这四个。这四个也是她从王府里带进宫的,是最能让她信任和安心的。
宝船太监那头一走,陶君兰这头就让几个丫头清点妆奁和库房:“金簪子说是我的,你们立刻查查,看到底是不是真是少了。”
红螺知道这事儿关乎陶君兰的清白,当即便是也不敢耽搁,留了水纹在陶君兰跟前服侍,其他人便是两个去查库房,一个去查梳妆盒子里的。
梳妆盒子里头的簪子都是平日里要用的,而平日负责这个的是碧蕉,所以自然就是碧蕉在外头;陶君兰也没别的事儿,便是也在一旁看着。
即便是日常用簪子却也是不少,几个妆奁都是满满当当。赤金的,嵌宝的,各色各样,看着都叫人觉得眼睛花了。
碧蕉拿出一个小册子来,一样样的清点,虽说繁琐却也是没了更好的法子。
陶君兰又让水纹也上去帮忙。
不过饶是如此,碧蕉这头也清点了足足小半日。最后碧蕉的脸色很是难看,低声回道:“一只赤金的蝴蝶扭花簪不见了。是宫里匠作司送过来的,八月十五那日还用过。”
陶君兰心中微微一动:“八月十五用过?那是不是当时丢了?”她和李邺摔下去,那么高发髻散乱也是正常的,而且当时她发髻上钗环众多,掉一两个也不奇怪。反正当时她再醒来的时候,发髻上的簪子都被除去了,倒是也不曾在意过这些小细节。
碧蕉被陶君兰这么一说,登时也是迟疑起来,仔细的想了一阵子之后,却也是不敢确定:“当时慌乱得很,而且也不是我替太子妃您卸的头面,不过,似乎从八月十五那日之后,那簪子倒是再也没见过了。”
陶君兰的簪子众多,而且每日尽量都是不同的花样,所以一个不怎么打眼的普通金钗,碧蕉记不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平日里妆奁都是锁着的,只有梳妆的时候才打开。钥匙一直都在我这里保管着,要说偷只怕也不容易。”碧蕉低声言道,又有些自责:“不过就算是被人偷了去,此时也找不到证据了。”
不多时,红螺和春卉也是回来了。看见碧蕉这样,登时就明白了:“找到了?”
碧蕉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嗯,不见了一根赤金蝴蝶扭花簪。只是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八月十五那日戴过之后,就似乎没再见过了。”
红螺闻言,便是断定道:“那肯定是八月十五那日不见了。我当时没看见什么蝴蝶扭花簪。许是落在祭台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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