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转生曲-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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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的上班族，心中骂着上司与同事。　
　　学生诅咒着自己的老师、没钱的人痛骂著有钱的人、没伴侣的人批评著有伴侣的人……　
　　一句句负面的话语，传入了莲声的脑中。　
　　莲声崩溃般的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口中发出了求救的声音，然而，却只换来了无数冷酷的语言。　
　　“这女孩疯了吗？”　
　　“离她远一点吧。”　
　　“看起来挺可爱的，搞不好三千元可以来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有三名黑衣男子，来到了莲声的前方，试图打算把他带走。　
　　然而，莲声并没有乖乖跟他们离去，她跑入了人群之中，而后，就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悉业等人。　
　　“总而言之，你现在能听到别人内心中想的事情对吧？”　
　　听完了莲声对于之前事情所做的叙述之后，黑色回忆如此问着，而只见莲声用着不甚确定的态度，微微点了点头。　
　　“是听得到……但并非是每个人。”莲声说完，不禁抬起头来，朝着悉业这边微微望去。　
　　“试试看好了，你听得到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把我想的事情讲出来看看。”似乎觉得相当有趣的葛叶，对莲声如此说着。　
　　“呃……‘悉业是个浑蛋，总是不管人家的死活，是笨蛋、低能、智障，嘿嘿……这样讲出来，悉业也不能打我……啊！’”　
　　最后一句“啊”，是莲声与葛叶几乎在同时叫出的，因为这瞬间，葛叶被悉业用枪托给狠狠敲了一下。　
　　“呜……痛死了啦……那些骂你的话又不是我说的。”　
　　葛叶摸着自己的脑袋，委屈忍痛地说着，但显然没有人去理会她。　
　　“看样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听到别人心中的声音。”黑色回忆说道。　
　　“嗯……其他人好像都可以……不过我没法听到他的声音。”　
　　莲声说着，朝着悉业的方向看了过去。　
　　“嗯嗯，这个我能理解，平常很少人能够理解这家伙在想什么的。”黑色回忆说道。　
　　“说起让人搞不清楚的能力，你应该比我不遑多让吧。”悉业平静地说着，随即接着问道：“你晓得在你被人袭击而昏迷时，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这……我并不清楚……我只觉得醒来后头有点痛……身体有些难平衡……”　
　　莲声说着，微微摇了摇头，并且下意识地用双手按着自己的耳朵。　
　　就在莲声一面回忆，一面想继续说下去时，悉业与圣音，却同时伸手示意，要大家别再说话。　
　　“好像有人在外头。”　
　　“大概是我妈妈吧，她今天可能提早些下班。”　
　　“你妈妈的工作跟杀人有关吗？”　
　　“呃……这怎么可能？我妈妈只是个普通的编辑……虽然他们那本杂志有时候用词比刀还犀利，但是应该不至于……”　
　　“如果是这样，外面的人就不可能是你母亲，血腥味太重了。”　
　　悉业说完，站起身的同时，拿出了“幻觉概念”来。　
　　就在这同时，门铃声传了过来。　
　　“按门铃？还真是有礼貌啊。”　
　　葛叶调侃似地说着，就在这同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请开门吧，我这趟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战斗。”　
　　听到这句话，众人不禁互相望了一眼。　
　　“要相信她吗？”　
　　“说是那么说，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不是知道？”　
　　悉业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使得众人将视线集中在莲声的身上。　
　　“呃……应该是真的，我……没听到她有什么其他的意图。”　
　　大概是因为还很难以信任自己的力量之故吧，莲声的语气并不坚定。　
　　经过了数秒钟的考虑，悉业等人决定姑且相信对方，于是，站在门边的悉业缓缓开启了门来。　
　　只见得一个身穿黑色服装的女性，这时站在门的后方。　
　　她年约二十六、七，皮肤白皙，脸上近乎毫无表情，给人的感觉十分的冰冷。　
　　“你跟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吗？”　
　　“没错，不过我们之间，似乎是有了些许的误会。”　
　　“哪有什么误会啊？你们突然要抓人，又到处攻击！”　
　　葛叶不服气地说着，但女性却毫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在行为表现上，我们确实是要抓莲声小姐，不过这只是为了帮助她。而之所以攻击，是因为你们妨碍了我们的行动。”　
　　“帮助我？难道你们知道，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莲声小姐……你应该已经可以听到，那些平常不该听到的事情了吧？”　
　　无视于其他人的惊讶，女性依旧用着平淡的语调问着。　
　　“你果然晓得……你们到底是谁？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并非是时候……他们要来了。”　
　　真实世界　
　　女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要求着莲声与悉业等人，跟她一同离开。　
　　原本莲声有些犹豫，但就在这时，房间之中出现了奇怪的人影！　
　　那些东西，就好像只有影子般，慢慢的进入了房间之中，而当悉业等人发现时，影子之中慢慢出现了人的形体。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啊？”　
　　“这是‘演员’的‘影子剧场’，这些影子可以攻击我们，但我们却无法对它有效攻击。”　
　　女性如此解释完，举起手来，示意要大家赶快离开。　
　　然而，被称为“影子剧场”的东西却快了一步，一下子就把门口包围了起来。　
　　“……没办法，只有强制突破了，你们跟在我后头。”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性便要往前冲去，但在这瞬间，悉业却用远远超过她的速度冲上前去！　
　　只见瞬间拿出了“村正”的他，拔剑、回身，无实体的影子，竟然硬是被他给斩断！　
　　“了不起，无实体的事物，竟然可以斩杀。”　
　　见到了悉业的能力，女性不由自主的赞叹着，只是语气依旧还是十分的平淡。　
　　其实像“影子剧场”这类的能力，都是由人的思想来控制着的。尽管本身并无实体，但却是基于使用者对于实体的印象来运作的。　
　　而刚刚悉业那一剑，其力量之强，让受攻击者承受了一个强烈的印象，使得他的能力连带的被破解。　
　　终于杀出了一条路来，众人立即往前冲出。　
　　“别往下走！他们应该已经守在那儿了。”　
　　“不往下走，难道往上吗？难道用飞的吗？”　
　　“没错。”　
　　点头简短回答完葛叶的话，女性立即带着众人，往顶楼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这同时，只见又有许多道诡异的黑影，正从楼下的方向，迅速的蔓延了过来。　
　　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顶楼，却见顶楼这时，竟然停了一台类似战斗机般的飞机。　
　　“快点上去，‘演员’就快追来了。”　
　　无视于葛叶与莲声等人的讶异，女性在后方催促着。　
　　而在此同时，追逐着众人的黑影，也渐渐聚集到了通往顶楼的大门前来。　
　　尽管这时，众人心中有着诸多疑问，但现在确实不是个追问的好时机，无可奈何之下，只有坐上了飞机，离开了此地。　
　　飞机起飞之后，莲声不禁往底下望去，却见在顶楼的黑影渐渐汇集，变化成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性。　
　　当莲声低头看着他的同时，男性也刚好抬起头来看着莲声。　
　　只见男性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是微笑，但却让莲声看得有些恐惧。　
　　随着飞机的离去，男子的身形渐渐模糊，莲声这时才稍稍觉得松了一口气。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实情了吧？”　
　　当确定已经暂时不用担心追兵的问题后，悉业如此问着女性。　
　　只见她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像是身分证明的卡片来。　
　　卡片上头有着女性的相片，并且写着“心灵机关行动组长─亥”这几个字。　
　　“亥？这是个名字吗？听起来好奇怪喔。”　
　　“这只是代号，不过也等于是我的名字，你们就这样称呼我吧。”　
　　“那么，亥小姐，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还有……那些人又是谁呢？”　
　　听到莲声这么问着，自称为“亥”的女性于是点了点头，接着开始解释了起来。　
　　“我们的组织叫做‘心灵机关’，是由政府资助成立，名义上为民间个人的单位。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应付像刚刚那些不受限制者。”　
　　“不受限制者？你是说刚刚那个奇怪的影子？”　
　　“没错，正确说来，是影子之后的操控者，‘真实世界’的‘演员’。”　
　　“那……那些又是什么啊，真是的，总觉得越来越糊涂了。”　
　　接连听到许多令人陌生的字眼，葛叶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只听得亥继续解释着。　
　　“你们应该都晓得，我们每个人一出生下来，政府就规定必须佩戴‘听觉限制器’吧？”　
　　听到亥这么说，莲声微微点了点头，而悉业等人虽然不是那么清楚，但也没有特别多说什么，任凭亥继续把话说下去。　
　　“其实那不单纯是保护大脑的‘听觉限制器’，还是一种精神限制器。”　
　　说罢，亥指了指自己的后脑部分。　
　　“我们每个人，其实一出生就拥有强大的心灵力量，除了可以听到别人心中的想法外，还可以使用一些天生的特别的能力。就像刚刚那位‘演员’，和现在的莲声小姐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体的‘限制器’被人给拆下来了？”　
　　“正确说来应该是破坏。‘真实世界’用一种特殊的电磁仪器，由外部破坏限制器，让它完全故障。”　
　　亥说到此，莲声忽然想起，自己之所以昏迷，正是因为被人用类似电击棒的事物攻击，那或许就是所谓的电磁仪器吧。　
　　“你的意思是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那种力量？”　
　　“正确说来，是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有。”　
　　“那这样的话……为什么要限制住呢？”　
　　“因为多余的力量只会造成世界的混乱。”　
　　“这是什么意思啊？”　
　　“能听到彼此内心的想法，反而使人跟人之间的关系疏远，拥有着特殊的超心灵能力，会使犯罪率更加提高，而且不易解决。因此，每当一个人成年后，我们会告诉他们事实，让他们选择。”　
　　正如亥所说的，当一群人拥有力量，但却没有匹配得上那力量的心灵时，就好像小孩耍大刀般，只会害死自己。　
　　“选择？什么样的选择啊？”　
　　“停下限制器，成为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为‘心灵机关’效命，或者继续当一个平凡的人。如果选择要进入‘心灵机关’，我们就会给予训练，训练自己控制力量，还有训练自己舍弃多余的感情，因为只有那样，才可以在听到其他人的想法时，却不会崩溃。”　
　　“原来如此啊……这也就是这世界的真相啊。”　
　　听到了亥的话，悉业不禁有些感慨。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这世界上的每个成人都晓得，这世界有一群人可能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于是渐渐地跟人保持起了距离来，彼此各退一步时，中间的隔阂就有如高山那般的大。　
　　“那‘真实世界’呢？他们又是什么人？”　
　　“他们的领导者，曾经是‘心灵机关’的一员，不过他们认为，每个人都不该限制自己的天赋，要毫不限制才是正确的路。也因此，他们会不断选择一些被他们看中的对象，强制他们解除限制器，成为他们的一分子。”　
　　“可是……就算解除了限制器，也不见得会加入吧？”　
　　“一旦限制器解除，第一个必须面对的问题，是将会听到每个人心中真正的想法，一般人不需要太久，就会因此对人性产生了绝望，认为这世界很虚伪，也因此，会希望世界变成真实且残酷的。”　
　　听到了亥这么说，莲声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她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亥现在所说的，因为这世界已经如此冷漠了，一旦每个人都能听到别人心中的想法，那么只怕人跟人之间会起更多的纠纷，到时候，只怕这世界不只是冷漠，而是完全的敌对。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会偶尔对彼此小有不满，就算是关系亲匿的情人，也会有短暂的心结。原本只需要时间就可释怀的部分，如果彼此听到了，只怕裂痕会越来越大。”　
　　圣音不禁如此感叹地说着，随即又如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亥。　
　　“你刚刚说‘真实世界’会选择人，那他们又怎么会看中莲声呢？”　
　　“这点我们正在查，以往他们选择的对象，都是有其目的，例如拥有科学家、政治家等资质的孩子，会选择莲声小姐的详细原因我们还不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世界变得更‘真实’。”　
　　“‘真实’啊……总觉得听起来很讽刺呢。”　
　　悉业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而在这个时候，载着一行人的飞机也缓缓来到了某大楼的顶端。　
　　心灵机关Ｉ　
　　根据亥所说，那栋大楼是他们“心灵机关”的分支大楼之一，名义上是民间机构，但其实是政府出资建立的。　
　　“这里头的所有人员都是我们的人，也都拥有与‘真实世界’成员相抗衡的力量，请安心在此休息。”　
　　带领着悉业等人，来到了一个像是招待来宾的客房后，亥如此说着。　
　　尽管严格说来，悉业等人并不算是当事者，但由于亥见到了悉业的能力，因此决定要让他参与其中，或许会有所帮助。　
　　这里的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流旅馆的总统套房般，进入了警卫把守着的一扇巨大合金门之后，紧接着而来的是大厅。　
　　大厅里头有电视、沙发、桌椅、冰箱与各种可以想到的生活日用品。　
　　连接着大厅的，有许多扇门，每扇门之后都是一个房间，就是安排给悉业等人住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们暂时居住的地方，生活日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有需要也欢迎随时跟我说，我会尽可能的为你们备妥……对了，莲声小姐，你父母那边我也已经派人处理好了，他们现在也正被我们暗中保护当中，请毋须担心。”　
　　“亥小姐谢谢你。”　
　　莲声诚恳地道谢着，而亥则是轻轻摇了摇头。　
　　就在她要走出大门之际，莲声却又小声地唤住了她。　
　　“我还有个问题……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只要你问了，就算我不说，你不是一样会知道的吗？”　
　　对于亥来说，她可以听到莲声心中的问题，但相对的，莲声也可以听到她的。　
　　然而也正因如此，亥知道莲声想要问的，将是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　
　　“……对不起，我还是想问。”　
　　尽管听到了亥的心中仿佛祈祷般的要她别问的声音，但莲声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来。　
　　“……答案是，没办法。”　
　　用着异于往常那般沉重的声音，亥回答了莲声在心中所说出来的问题。　
　　“果然……真的是这样啊，没法恢复了啊……”　
　　莲声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的情绪，试图露出笑容来，但尽管如此，眼泪却还是不停的流下。　
　　刚刚莲声在心中所问的问题是：“限制器被解除后，还能装回去吗？”　
　　那句话即使只是说在心中，亥依旧可以听出那是充满了多少的期待。　
　　希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希望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明知如此，亥终究得说出那残酷的答案来。　
　　“限制器是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