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医经 作者:三昧水忏(潇湘vip2015-03-21正文完结)-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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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在城隍庙中相见么?当时真是傻兮兮的,真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就害怕我知道你是睿鬼王呢?在意我的看法么?傻瓜!”凤无忧嗔道,紧紧地抱上他精瘦的腰,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想象着他就抱着自己。
凤无忧笑了,看着端木煌笑了,可是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就哭了。端木煌那无力的手从凤无忧的腰间滑下来。凤无忧哭着将他的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腰间,“抱着我,端木煌,你听到吗?抱着我!”
“我命令你抱着我!”凤无忧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不让他的手垂下。
翌日清晨的时候,凤无忧睁开双眸,见得端木煌还是依旧那般的模样。凤无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眼睛总是疼,可是她也不管了,揉了揉眼睛之后,就穿衣洗漱。
伺候着端木煌洗脸之后,然后让银月端来了药,凤无忧一点点地给端木煌喂药。
伺候好他之后,凤无忧才起身去院子里看看。
龙头节之后,依旧会有很多的人在城隍庙中上香。
凤无忧带着银月和弄月一同到了城隍庙中之后,很快就跪下来祈祷。凤无忧眼神盯着那城隍爷金身像,久久失神。
自己仿佛看到端木煌就在那帷幔旁,然后一直都盯着自己。凤无忧起身,“阿六。”凤无忧赶紧进了那帷幔,可是,却没有一个人。
“王妃,您?”银月和弄月都赶紧过来,“王妃……”“没事。”凤无忧道,她看了这里周围的一圈之后,垂眸,然后转身。
银月和弄月都互相看了一眼,心想,大概是因为凤无忧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又是错觉了。
城隍庙中归来之后,凤无忧就一直坐在房间里,端木煌躺在那床榻上,她就在那桌旁,她开始缝制着一件长袍。
那玄色长袍,白色云边纹饰。凤无忧认真地缝着,他肯定会醒来,自己就缝制好衣袍,然后等他醒来的时候穿。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凤无忧都已经缝好了一件长袍子了,但端木煌还是没有醒来。
凤无忧抿嘴,看着手中的这缝好的衣袍。她起身,然后上前,将衣袍披在端木煌的身上,然后比拟,“阿六,你觉得是不是很合适?你看,这袍子我缝好了,你若是起来,就穿上给我看看。若是不合适,我改,很快就会改好了,一点都不费事。”凤无忧看着一直闭目不醒的端木煌,心头似是被什么堵着。
凤无忧扭头,将眼泪咽下。
她转头,继续看向端木煌,再次认真拿着手中缝好的袍子给端木煌比试,“夏天就要来了,我这次做一件比较薄一点的,让你好穿。”
凤无忧笑了一下,将衣袍收好,然后转身。
转身的时候,正看到端木空桓站在那门口。端木空桓一身红衣,红得妖娆,他那元宝嘴一直嘟着,刚刚的那一幕,他都看到了。
凤无忧怔愣了一下之后,上前,“小空,这么有空来看我和阿六。”“嗯。”端木空桓几步就上前,“皇婶的手真巧,皇叔醒来看到,定是欢喜。”
凤无忧听着笑了笑,“嗯。”
“我从宫中带来了一些药材,看看能不能用得上。已经送到药房了,鬼隐正在弄。”端木空桓说道。
“那谢过了。”凤无忧说着指了指他面前的座位,“坐下来说话吧!”“嗯。”端木空桓坐在凤无忧的对面,“皇婶。”
“你说。”凤无忧道,就坐在那凳子上,认真地翻看刚刚做好的袍子的那些针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有修剪好。
“你,你信皇叔……会,会醒来么?”端木空桓不禁,低沉了声音,道,他的目光看向那床榻上的端木煌,“君恪邑曾经说他,胸腔骨已经断裂,地狱之门已经透支了他……”
“够了!”凤无忧打断了端木空桓的话,她眸色紧紧地盯着端木空桓,“够了,不要说了。”凤无忧仰起头,眼泪还是噙在眼眶里,“我跟他命理相连,我都没死,他怎么可能死?我活得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一直睡着?”
“皇叔是没死,可是他……也醒不过来。”端木空桓不禁道,“我听闻,听闻皇婶有时候会看到以前的事情,甚至看到皇叔……”
“你该走了。”凤无忧起身,“端木空桓,你该回你的皇宫里了。”端木空桓怔愣了一下,“皇婶。”
“回去!”凤无忧一手就指着外面,“立即给我回你的皇宫!”
端木空桓看着她眸中的眼泪使劲忍着不让掉下,不由得心中一痛,“我也希望皇叔能够醒来。”他说着转身,然后离开。
凤无忧依旧还是那个姿势,只是当端木空桓离开的时候,凤无忧一下子坐在凳子上,不禁失声哭泣。外面的端木空桓并没有多离开,他听着凤无忧的那哭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离开。
第二天的时候,凤无忧果然开始缝制比较单薄的衣袍。
凤秋旭振作起来了,碍于双腿不便,他便重新修炼内功心法,可是因为心胸曾经受伤的缘故,他比之前付出更多的努力,尚好的云如烟一直都在他身边,照顾着他,即使有时候他放弃,怨恨,但是她却一直在身边鼓励。
他们的儿子凤岱很快就长大,能够叫着爹爹了,凤秋旭更是开心之极。眨眼,已经到了七月。
凤无忧赶着缝制了一件新的衣袍,为的就是给端木煌在他生辰的时候穿。七月十四那日,凤无忧到太庙中给端木煌的生母易初贵妃上香,回府的时候,路过了无忧堂。
无忧堂在自己与端木煌成亲之后,自己就很少去了。没有自己在那里坐堂,也没有凤秋旭在那里帮忙。
无忧堂此时正是虚掩着门,凤无忧在马车里看着失神。而这个时候,无忧堂开门了。
可是没想到,从里面走出好些的小厮,弄月和红烛、秦翎都在那里帮忙,进药材,还有一些百姓正开始排队求诊。
凤无忧怔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不知道无忧堂一直都在经营着?凤无忧转头看着银月,“怎么回事?”
“回禀王妃,王爷曾经吩咐过,一定要照顾好无忧堂。”银月低头应道。
凤无忧怔愣了一下。自己不曾跟他提及过无忧堂,因为那是凤秋旭帮自己开的,自己知道他跟凤秋旭有一些不愉快,所以一直都没有开口,可是没想到,端木煌早就让人说要好好经营无忧堂。
“去看看。”凤无忧说着就踏进了无忧堂中。
此时无忧堂中正有好些人正在忙碌,弄月和红烛看着凤无忧前来,立即惊喜,赶紧行礼,“王妃(小姐)。”
凤无忧摆摆手,进了无忧堂中。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多大的改变,而且还添加了好些东西,捣药的,坐堂大夫也有几个。
凤无忧走进了院子里,她看着那晒满了药材的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该是什么反应。半晌,凤无忧转身,“回府。”
当坐在那马车上的时候,凤无忧已经泣泪涟涟。一路上,有不少人因为今日乃是七月十四而进行祭祀,凤无忧看着那些白色的灯,久久失神。
凤无忧想起就在上一年,自己在这七月十四这日嫁给他,然后成为他的王妃。那时候,十里红妆,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外人是怎么想怎么说,他就只在乎自己的心中所想。
凤无忧放眼看过去,似是看到当时自己踏上了那花轿,然后被他抬着入府。
“银月,银月!”凤无忧喊道。“王妃。”银月赶紧上前。“上一年我跟阿六所穿的喜袍可都还在?”凤无忧喊道。“……在,在玉衣房中放好的。”银月不明白凤无忧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
“速速回府,然后赶紧给我将我跟阿六的喜袍都拿过来。”凤无忧道,“还有,府上,现在赶紧让人弄成当初我跟阿六成亲的那般喜庆,快去!”
“是。”银月听着立即让跑腿的去王府中吩咐下去。
凤无忧重新坐在那马车里,“还有,凤鸾琴,凤栖琴,那一对琴,阿六,我给你唱一曲,就贺我们的新婚纪念,贺你……二十岁寿辰。”凤无忧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怔。
二十岁寿辰。
他当时被判命运的时候,是:天煞孤星,六亲缘薄,求而不得,得而无依。
传言他不能活过二十岁。
凤无忧只感觉那寒气从自己的脚底一直蹿上心头来,挥之不去!“不会的,不会的!”凤无忧咬牙。
回到府上的时候,府上正在弄好些的红色东西。凤无忧看着那些忙上忙下的人,道,“不用挂双喜字,就红色的花就好。”“是。”
凤无忧进了屋里,一一指点过去,极为迅速地就将这王府中挂满了好些的喜红色的花儿和灯笼。
银月带着丫鬟进来了,两个丫鬟的手中都捧着凤无忧和端木煌的喜袍。凤无忧让她们都将喜袍放在一边,然后让她们准备了沐浴的汤水。
不一会儿,凤无忧扶着端木煌进了那浴桶里,跟往常一样给他洗漱,“阿六,今日可是我与你成亲一年纪念日,而且,是你的生辰,我准备得迟,也不多,希望你不要介意。”凤无忧笑道,给他洗洗身子,然后扶着他起身。
将喜袍慢慢地和着他穿好,然后扶着他躺在床榻上,自己也换上了红色嫁衣,认真梳了一个他最后给自己梳的凌云发髻,再将金蛇簪插进发髻当中。
“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别人打扰我们的生活,所以这次,我们两个人就简单过过吧!”凤无忧扶着端木煌坐在书案前,让他靠在背后的屏风上。
凤无忧拿了那凤栖琴来,然后又拿了那凤鸾琴来,凤栖琴放在自己的面前,而凤鸾琴放在他的面前。
自己想起当时自己在御花园中表演的时候,自己作为庶女,却是胆大地邀请了端木煌跟自己一同弹奏一曲……凤无忧苦涩一笑,然后调好了琴弦。
凤无忧抬眸看向此时依旧靠在屏风处的端木煌。
“当时,你在屋顶上教我弹奏《凤求凰》,而今,我还你一首《说爱我》。”
凤无忧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然后低眸,轻轻捻弄了一下琴弦,顿时那轻声宛若行云流水倾泻而出。
那丝竹声,悠扬又宛若,时而大弦嘈嘈,时而小弦切切,时而银瓶乍破声,时而铁骑刀枪鸣。
凤无忧红唇微动,轻轻地唱了出来:
“为你穿上火红嫁衣,
为你绾起万千青丝,
吻上你的唇,你温暖的双唇,
看着你炽热的双眸,辉煌的烟火,
我指尖还残留你的温度,
抚着闭上我的双眼,
仿佛还能够听你说,说你爱我,
说一世相依不忘我;
——
鸳鸯琴声弹不出我的心思寂寞,
我只想你陪我,
才不算将白天当黑日来过,
你是我眼中的灿烂烟火,
追逐的烟火,
你不是我的泡沫,
不会一碰就破;
为你穿上火红嫁衣,
为你绾起我的发髻,
等你睁开双眼看我再次娇艳如花,
听着我说,我爱你,
我在梦中梦见你说爱我,
一次次说爱我;
——
琴弦嘈嘈切切,
弹不出你温暖的语言,
好几次在梦中看你,
好几次梦见你想说却没说,
好几次枕着你的胸膛说睁开眼睛看我,
才不算我之前彷徨迷茫过,
我心底爱随飘花又散落,
我不要一个虚假失落,
我想等你醒来说鸳鸯霍霍,
我不会脆弱,
我只是等你等得快变成海上泡沫,
我想要与你一同生活,
才不算你曾经给我爱我。”
凤无忧唱到最后,眼泪终是止不住,滴落在那琴弦上,一滴,两滴。打在那琴弦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凤无忧哽咽,抬眸看向端木煌,不料到,端木煌的眸中也落下眼泪来。
凤无忧看着惊愕,失声喊道,“阿六!”
“阿六!”凤无忧赶紧起身,拖着身上的这大红嫁衣,扑在端木煌的身边,“阿六,你醒来了是不是?睁开眼睛看着我!”
凤无忧托起他的脸,“阿六!”她摘掉端木煌那黄金面具,然后就吻上他的唇。
凤无忧吻着他,泪水不禁落下,那冰冷的泪打在端木煌的脸上,逐步滚落,滚落在他的脖颈,然后到了他的胸膛。
凤无忧泪流满面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被自己的眼泪鼻涕所弄脏,整个人昏昏沉沉,她捧起端木煌的脸,淡淡一声道,“端木煌,你真是够狠心了!真的,狠心呐你!你竟然如此待我!”
凤无忧伤心得肝肠寸断,抱着他不断地哭。王府上的人都在外面沉默,有的在默默掉眼泪。满金城的人都知道,端木煌一直沉睡不醒,而凤无忧几近奔溃了,经常产生各种错觉,不,是已经奔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凤无忧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似是有只手放了上来,而且那力量正在加大。
凤无忧惊愕,她扭头看向自己的腰间,端木煌的那只手正放在她的腰间,不断收紧!
“阿六!”凤无忧惊呼喊了一声,立即看向端木煌。
端木煌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那蝉翼睫毛动了动,凤无忧看着他脸上被自己的眼泪鼻涕所弄脏,立即用袖子去擦干净。
凤无忧捧着他的脸,“阿六,阿六?!”端木煌皱了皱眉,他喉中闷哼一声,总算是慢慢地睁开了那双异瞳。
凤无忧看着他,立即惊喜一叫,“阿六!”端木煌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之后,才看向凤无忧,见凤无忧泪眼红红,不禁又是皱眉,“怎么哭了?”
凤无忧立即低头,然后将眼泪都擦掉,“没有哭,我没有哭!”凤无忧擦干净之后,又立即看向端木煌,见他真的醒来了,“阿六,阿六,你醒来了,醒来了!”
端木煌看着她,嘴角笑了笑。但是当看到她身上的大红嫁衣的时候,还有自己这身红色喜袍的时候,这房间一片喜红的时候,他怔愣了一下,“这……”
“今日,七月十四,你生辰。”凤无忧哽咽,“也是我们成亲一年的纪念日。”
端木煌瞬间明白过来,自己竟然一下子就睡了这么久!足有半年之多!怪不得凤无忧哭得梨花带雨!
凤无忧撇撇嘴,双眸盯着他。
端木煌不禁将她紧紧抱着,“阿九!”他一声长叹,那双异瞳微微闭上。
凤无忧在他怀中轻轻啜泣,可是心中真的开心,很开心!他醒来了,总算是醒来了!凤无忧抱着他的脖颈,吻上他的唇。
端木煌怔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回应起她的吻来,但是他想起凤无忧不知道心疾如何,遂不敢多吻她,赶紧放开她,“阿九,你身子?”
“好了,好了!”凤无忧有些激动,“我好了,我早就好了,就你一直睡着,一直睡着!”凤无忧说着又哭起来,“你这个坏蛋!”
端木煌一怔,但立即一笑,“好了就好。”
“你这个坏蛋,君恪邑让玉楼都怀上了孩子了,你还睡着!二哥和嫂嫂的儿子都几个月了,你还睡着!端木空桓那小子更加坏了,你还睡着!鬼隐白胡子被我剪光了又长出来了,你还睡着!我都给你缝了两件袍子,就你还睡着!你这猪头,你这混蛋!”凤无忧哭着捶打着他的肩膀,“整天睡睡睡!就知道睡!”
端木煌听着,薄唇微微上扬,“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儿子重生得晚,你不太高兴?”
凤无忧一怔,然后抬头看着他。
“这是你想的,不是我想的!”凤无忧擦着眼泪,然后起身,“我好饿,我要用膳!”他想到哪里去了,凤秋旭君恪邑他们的孩子比自己跟他的孩子大,这个很重要么?
但是,他醒来了就真的好,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