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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狄夫人生活手札 作者:杀猪刀的温柔(晋江金牌vip2014-04-18正文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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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又是小辈的身份,最后受到的反噬可能要比萧家还要重。
  他来京城是带着全族的希望而来的,万不可冲动坏事。
  “让我亲眼看着你受欺负?”狄禹祥扬了下眉,嘴角冷冷地翘起,“我还不至于让你受这份委屈,你躺着罢,我去去就来……”
  “大郎……”萧玉珠飞快扯住了他的袖子,看着他道,“我的法子不是我受委屈,你就让我去罢,老太君很快就会带人离开京城的,相信我。”
  狄禹祥停下了起身的身势,那深遂看不到底的黑眼在萧玉珠脸上审视着……
  最终,他重坐回了她身边,手指摸上她浅粉的嘴唇,“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多少想法,我不急,总有一天我能全弄明白,但有一点你必须给我记清楚了,我是你丈夫,是你终生的依靠,有些事我暂时让你受着委屈,但这不表示,我能真的见得了别人欺负你,知道吗?”
  “知道。”萧玉珠挪了挪身子,把他的手比她的嘴上又抓了下来。
  这不是在他们的家中,不是在他们的屋子里,她实在有点不自在。
  她就势扶着他的手坐了起来,起身穿了鞋,伸手去整理头发的时候,他伸过了手……
  萧玉珠把抬起的手缩了下来,让他以手代梳替她梳着发。
  他只要不起早去办事,隔三差五总会替她梳梳发,现下已能替她梳几个简单的发髻出来了。
  哪怕是再平常的日子,他还是会为她做一些她总想不到的事情,如若不是他只比她年长几岁,她有时候都有错觉他是在把她当小女儿疼,出门在外见着好的了总要带回来给她,在家读完书写完信,就会到处找她,哪怕她在厨房忙着,他隔着门也要与她说几句话才走。
  “也不知道长南在家念着爹娘了没有?”想着他的好,萧玉珠笑了起来,那些悲凄冰冷已全然在她身上消失,全换回成了平日的温婉端庄。
  只是这时她笑起来,还是与平常不一样,温婉里还透着几许温暖。
  “他想你得紧,来之前还差我去屋子里寻你。”说到儿子,狄禹祥的眼也柔和了起来。
  “说完事,就赶紧回家罢。”
  “嗯。”狄禹祥拿好银簪子替她定好发,又走到她前面替她别好鬓发,“我送你过去,在门外等着你。”
  萧玉珠犹豫地看着他。
  狄禹祥一动不动地回视着她……
  最终,萧玉珠认了输,笑着摇了下头,再次顺了他的意。
  **
  萧玉珠进门后,萧老太君闭着眼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
  她走到了床边,柳三跟看毒蛇一样地看了她一眼,一脸嫌弃。
  老主子心太黑,奴婢不像奴婢,萧玉珠想就算二叔起复了又如何,这不过是让他又有权势把府里美貌的丫环睡个遍,谁的脸色都不用看。
  府中的公子哥从来都是有样学样,不是眼高于顶,就是沉迷花柳,就连墨守陈规,那些堂弟们也无一人能做到。
  不过经过两代,曾祖父在世那时的风光就已不见了。
  他们这次要挟了吕府起复,如大郎所说不过是与虎谋皮,以为送去美貌的庶女生儿子,就能保全两家的关系,可是,吕家岂是这么好要胁的,他比你势大,你以胁迫之态出现在他面前,一等他在京中站稳了脚跟,不怕威胁了,他今日为你所忍的,必有一天会讨回去。
  越大的家族,越不能容忍自下而上的要胁,他给你你想要的,那是他心甘情愿给的,你伸手去要,那叫乞讨,你强要,那是无仇都有三分仇。
  萧府曾大旺过,在淮安几代下来,哪怕风光不再,在淮南也还算得上高门,可在这早已没有淮安萧家有大官的京中,萧家是谁,都已没人记得了,老太太却还记着以往的风光不放手,以为谁都要忌惮她几分,给她三分脸。
  她不等吕府开口,就先行上门谈条件,这点时间都等不起,得罪吕家而不自知,萧家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年,可能等不到这床上的老太太咽下最后一口气,就要彻底落败了。
  可这些,萧玉珠是不会告诉她的,她能告诉老太太的,只是她从京中离开,以后最好别出现在她的眼前。
  “老太君,我想跟您说点事,你还记得‘您’当年与我外祖母替我爹娘指腹为婚的时候,我外祖母赠与您的兰花玉佩吗?”萧玉珠轻轻地道。
  萧老太君缓缓地睁开了眼,朝柳婆子挥了下手。
  柳三犹豫了一下,看了他们一眼,无声地退了下去。
  “那老东西,还是说出来了?”萧老太君的眼阴毒地眯起,“这不信守承诺的老鼻夫,死那么早还是……”
  “您别这么说,”萧玉珠打断了她的话,淡淡地道,“还是多想想您想瞒的事,如有一天被人知道后,您还能不能进萧家祖坟。”
  “你……”
  “老太君,”见她又要大怒,萧玉珠冷眼看着她,“你要是现在被我气死了,我就更有法子让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信不信?”
  “就你……”萧老太君荒谬地笑了起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子,你以为就凭你这张嘴胡口说几句,就有人信你?”
  “是没人信,不过,二叔明年就要起复了罢?不知是去哪上任?”萧玉珠漫不经心地道,“这时候要是多点闲言碎语,说他亲母不是……”
  “你敢!”萧老太君在床上张牙舞爪了起来,说着就要来拍萧玉珠的脸,脸孔狰狞,“你到底从哪知道的?”
  萧玉珠站起身来躲过她的抓打,此时她退后了两步,冷静地看着萧老太君,“老太君,带着你打算卖的孙女儿离开这罢,记着以后有事别来找我,我外祖他们确是死了,但当年的人还没死绝,您要是不在乎鱼死网破,我也不怕随您走一遭。”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老太君死盯着她的背影,那陡然狰狞起来的脸越发地难看……
  “没死绝?”等看不到人了,她喃喃地道,“还有人没死绝?是谁?到底是谁?”
  **
  盛夏的阳光下,他站在园子门口,背手向她看了过来……
  只一眼,萧玉珠出门时的沉重就扫清了大半,她加快了步子,无视那些婆子丫环向她觑来的眼神,朝他走去。
  “回家了。”她还没靠近,他就自自然然地朝她伸出了手。
  萧玉珠不由微微一笑,把手递给了他。
  刚出得这园门,就见到了萧二婶站在门口,一脸探究地看着他们。
  “侄女婿,玉珠啊……”萧二婶开了口,“老太君是不是醒了?”
  “玉珠出来的时候,是醒着的。”萧玉珠淡淡在回了话。
  “哦,你们这是要回去?”萧二婶看着他们相握的手。
  “是,长南在家等着我们。”萧玉珠浅浅一笑,笑容稍纵即逝。
  “可是,谁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吵嘴了?”见他们作势要走,怕来不及,萧二婶忙试探地开了口。
  下人说是大小姐杀人了,可她没听说老太婆要拿她怎么样,所以,这中间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让那一向容不得人的老太婆拿这位大侄女没办法。
  她也是没想到,这嫁出去堂侄女,不再像以前那样装假了,小白兔变成了有爪子的猫,可真生是了得。
  不像她女儿,读了那么多的诗识了那么多的道理,最后却成了只一心认死理的人,落了那么个下场。
  “吵嘴?”萧玉珠讶异,“何来的事?二婶是从哪听说的?”
  “许是小人乱开的口,”狄禹祥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萧二婶道,“二婶,我看府中的下人爱嚼舌根得很,我刚在站园门口等珠珠回去,就那么一会就听了不少闲话了,有空你就跟老太君说说,治治这些奴婢们的嘴,省得外人听去了,还道萧府没规没矩,就是个奴婢也还能说主子们的不是,这天色也不早了,长南还在家等着我们,我们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说罢,他一拱手道礼,走了两步回头对着朝萧二婶福礼的萧玉珠喝道,“还不快跟上?”
  萧玉珠朝萧二婶歉意一笑,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见此,萧二婶也不好拦他们,等他们一走,她冷脸走进了园子,见到那柳婆子,见她板着脸对着她,萧二婶笑了,她高高地扬起了眉,讥俏地道,“这可真是好,萧府下人端着主子架势的名声,可算是传出去了,柳婆子,改日别忘了让二老爷给您上块匾,把你供进祠堂!”


☆、第56章
  这时八月;萧长南满了周岁;抓周那天,他先是抓了书;尔后抓了算盘,其父狄禹祥对他妻子萧氏道;“此子像你;也像我。”
  萧玉珠当时心想着儿子还是别像了他,也别像了她才好。
  说来,要是像了他们的叔父那般懂事贴心,那才是再好不过。
  这边萧老太君说是要去温北祭祖,但接连半月都没有走的迹象。
  有一天,狄禹祥回来跟萧玉珠说,萧家的一个庶女萧香娘被抬进了刑部一个韦姓主事的家中当妾。
  此刑部主事年逾五十;比萧玉珠的父亲萧远通还要年长几岁。
  萧家带出来的三个庶女,送出了两个,还剩一个萧洛娘。
  萧洛娘是姿色最漂亮的那个,也是在萧府的时候,在庶女中与萧玉珠最说得上话的那个,也是在他们那开离开萧府的时候,出来与他们见了礼,跟萧玉珠说了几句话的那一位。
  萧洛娘的眼睛是怎么看狄禹祥的,心思几何,萧玉珠几眼就看了个明白,心知肚明得很,想来怀春少女的心萧府里的那位老太君也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有数,但萧玉珠知道这事在她家这里掀不起什么风浪,因为老太君就算想膈应她,也万不会把最漂亮的那一个送到她这里来,只为出口恶气。
  萧洛娘能攀上比狄禹祥更有用的人。
  果不其然,半月后,萧洛娘被送进了一位翰林院侍讲学士,四品官员的家中当填房,这位翰林学士的原配已过世三年,说是见到萧洛娘就惊为天人,当天就叫了媒人上府提亲,不出半月就抬进了府中拜了天地。
  至于什么惊为天人,个中之人都知道这是有人见色起了意,一个急着娶,一个急着嫁,两方一拍即合,说出来就成美谈了。
  狄禹祥跟萧玉珠说出这番传到他耳边的话后还笑了好几声,见萧玉珠白了他一眼,他才稍稍敛了笑。
  萧老太君进京三月不到,已把三个庶女都送了出去,因萧洛娘嫁得好,她志得意满地带着萧玉芬要去温北祭祖。
  临走时,萧玉芬来见了萧玉珠,因萧洛娘嫁得好,她说出来的话不乏酸意,说到后头,怨怪起了萧玉珠不疼她这个妹妹,连点忙都不帮。
  萧玉珠笑着没回话,任她说,也任她哭。
  萧玉芬见哭都没有用,临走的时候,故作了玄虚,透露出了萧洛娘对她的夫君狄禹祥有意的话。
  她说要走,但坐着不动,道,“先前与洛娘说知心话的时候,洛娘还说她觉着若不是姐姐是家中的嫡大小姐,想来……”
  等到萧玉珠微笑看她,毫无追问之意,她一咬牙,干脆挑明了话道,“洛娘那天见客都问及了大姐夫在外的清名,似是对大姐夫甚是倾心啊……”
  但无论她说得再怎么明白,萧玉珠还是那副纹风不动的微笑样子,温婉端庄地只回了云淡风轻的一句,“是吗?”
  萧玉芬暗地咬疼了牙,见她不搭话,最后只得做了西子捧心状,伤心不已地上了门外等着她的轿子。
  不过,萧玉芬还是认为萧玉珠装得再淡定,她也不信这个如老祖宗所言的心机阴险的大姐不恨上萧洛娘。
  如此,也算是稍稍减了她一点那前途无量的四品翰林没看上她,却看上那个低贱的庶女的心头之恨。
  **
  萧老太太带人去温北,走的那天萧玉珠去送人,送到城外的时候,萧老太太把萧玉珠叫到了马车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萧玉珠说了半会的话。
  叫说到站在烈阳底下的萧玉珠后背都湿了,这位老太太才慢吞吞地下令让马车走路。
  临走,老太太还是暗着教训了萧玉珠一顿。
  萧玉珠是坐着家中借来的马车来送人的,没想临了还有这么一出,但也只得受了。
  马车是狄丁在赶,桂花跟在了身边,先前少夫人晒了一阵后,她本鼓起了勇气要去跟老太太告罪,但狄丁拦了她。
  “别去,你去了也管不了用,只会让少夫人站得时辰更长。”
  “可……”
  “等一会就好。”
  桂花当时听狄丁这么一说,以为这事只能是少夫人忍着,不过,等那老太君走后,少夫人上马车的时候,狄丁跟少夫人说了一句,“小的刚算了算,前面此去温北,按时辰和马的走程算,萧家一行人入夜只能歇着野外。”
  萧玉珠“哦”了一声,略挑了挑眉,心下也领意了过来。
  老太太跟她多耗了这大半个时辰,也就要少走大半个时辰的路,到时误了打尖,歇在野外,少不得吃些苦头。
  她这时还不知,她家那位大郎早料有此事,他又从来不像其父般刚正不阿,早已令了小七提前去在路上挖坑,等萧家一行人走到那近不靠水,前后不见人家的地方,那扮作猎坑的大坑应也恰好挖好。
  萧家这一去,少不得要受些罪。
  **
  萧老太君人是走了,但也给萧玉珠留了不少事。
  萧洛娘是嫁着好人家了,但也因嫁得好,许是受宠,竟派了家中管家持了拜贴来,说她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在家孤单,往日在家中也与大姐姐交好,要请萧玉珠这位大姐姐去府中看看她。
  送拜贴的管家来的时候,狄禹祥恰好在家,他看过拜贴,听过管家的话后,客客气气地送了管家出门。
  关上门回了堂屋后,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变成了冷笑。
  “你不用去。”狄禹祥一扬手,把桌上的拜贴扔到屋外,对外扬声道,“喜婆,当柴烧了。”
  “唔,唔。”抱着长南在外玩耍的喜婆婆在外粗粗地应了一声,弯腰捡起了贴子。
  长南见到婆婆手里有东西,张开嘴就要去咬……
  喜婆婆慌忙扯了,把洗得妥妥的小木棒塞到了小公子的嘴里。
  小公子要长牙,见什么都啃,见他咬着小木棒还要往贴子瞅,喜婆真是怕他闹着要咬,当下就拿了贴子就进了厨房,塞进了还留着炭火的灶里。
  “唔,唔,啊啊……”喜婆婆用着哑语跟小公子说这个吃不得,吃不得,长南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咧开长了一点小牙冒的嘴,双手欢喜地舞了起来。
  就是隔得有一点远,萧玉珠也能听到儿子那欢喜的咿咿呀呀,她闻着声微笑如花,失笑摇头。
  见她只注意着听儿子玩闹的声音,狄禹祥嘴边也有了点笑。
  刚刚那林翰林家的管家说着他们夫人在家如何想念姐姐,连血燕都吃不下的话,她坐在首座一声不响,庶妹比她过得都好,他当她再是怎么宽心之人,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见着她此时此态,他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狄禹祥松一口气的声音有些大,萧玉珠闻声转过头来,见他皱着眉,她心下好笑,故意道,“大郎后悔了?莫不是还要我去不成?”
  见妻子笑靥如花,笑得微弯的桃花眼中水波流动,只一下,她整个人就生动得像迎风摇曳的鲜花,狄禹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直等她朝他生恼地看来,他才收回了眼,轻咳了一声,当刚才的失神没发生,淡然自若道,“我刚在外头跟林家那管家说了,家里忙,长南也离不得你半刻,就不去上门叨扰了。”
  “嗯。”萧玉珠轻颔了颔首,心想这事怕是还没完。
  果然,过不了几天,萧洛娘又派来了人过来,这次不再是管家,而是一个怯生生的丫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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