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的岛 作者:[苏联] 阿·卡赞采夫-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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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此了。
罢工被禁止,停止工作要严惩。政府试图用高压手段来维持古老美好的英国的日益崩溃的生活。
“模范地生活到底!”英国非常时期政府的口号就是如此,而且它不惜一切代价来贯彻实行。
侦探感到惊奇的是在苏格兰没有听到神秘的无线电发报。这时接通他家住宅电话的接收机仍然不停地发出“叽——叽——叽……”的声音。侦探从苏格兰接通了他住宅的电话后,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
“就是说,电波是定向的。”侦探断定。
但是发送这毫无意义的电波又能是谁呢?目的又何在呢?
侦探善于把他全部的思想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一件事情上。他全副精神集中在电波上,根本没有考虑呼吸变得更困难的事,他的脉搏已上升到一百零五,头发晕,太阳穴似乎都发胀了。
几十亿人都感觉到了这一切。他们中间的极少一部分人在等待地下城市的救援,心里暗暗地催促这些地下建筑早日完工,新的生活早日开始,而余下的人……余下的人对前途材的胆战心惊,有的茫然不知所措,打的冷言冷语地讥讽挖苦,有的抱着希望……
德米特里·马特罗索夫被链条锁住了,他孤立无援地坐在潮湿而有霉味的很深的地窑里。他心情沉重,苦恼万分。
他不能原谅自己从窗口跳出去这件事。跌倒时,袖珍发报机毁坏了,这位他失去了力量和希望……
插—德耳塔全部储存都在他这儿,他拥有拯救数十亿人生命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现在理在监狱的角落里,可他却坐在这里,没法把自己的情况给外面报信!……
他一生都在培养自己的自制力,可是就在关键时刻……
在地窖里,呼吸特别困难。这里空气只有出去,进不来。空气在漏失,这个情况一小时一小时地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
然而德米特里一面咒骂自己,一面不知疲倦地在干活。周围一片漆黑,他顽强地用手摸着,继续他已开始的工作。
有时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狱中的难友身上去了。两个人的骨骼,其中一个是女人的……这里发生过什么样的悲剧呢?这个骨骼留在此地的女子是个什么模样呢?……大概,她是很美的,也许象玛丽娜或者象约兰达……
德米待里想到这些就笑了。由于一笑,呼吸变得更困难,肋部刺痛起来了。这些人的骨骼与他有什么相干!现在对他来说,骨骼只有一种特性——绝缘能力,再没别的了!因此需要工作、工作……唉,玛莲卡啊!亲爱的玛莲卡!你认为我是从不犯错误的……要是你知道的话!……
马特罗索夫为什么需要人体骨骸的绝缘性能?他想干什么呢?
魏尔特坐在城堡内的一个房间里。
近几天来出现的呼吸困难使他生气,使他难受。他收到报告说,苏维埃国家拟定了一个扑灭空中大火的计划,因而心绪不宁。他丝毫也不想放弃建立新世界的想法。如果布尔什维克制造什么荒诞的射击阿列尼达岛的大炮的话,那么他,魏尔特,世界上各种武器的占有者,会有办法把这些工程彻底消灭掉的。又是这个可恶的克列诺夫搞乱了他的计划。不,布尔什维克先生们!魏尔特决不容许你们让历史倒退。他一定要用自己的飞机向卡拉库姆的心脏深入袭击,有预见的布尔什维克把他们的工程就隐藏在那里。
魏尔特走向无线电发射机,去同科普弗将军交换意见,将军在他这儿工作,担任魏尔特城城防司令的职务。
多么卑鄙的行为啊!谁老是在太空中进行干扰呢?这种令人愤懑的一刻不停的“叽——叽——叽”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魏尔特愤怒得不能自持了。他无法摆脱这些声音的干扰,仿佛有人故意把这令人厌烦的叽叽声送到他的城堡里来的。
叽——叽——叽……
老侦探还继续在为弄明白这些声音而绞尽脑汁。这时他正在船坞附近徘徊。潮湿的透骨的寒风不让雾降落在泰晤士河上。远处不知什么地方透过模糊不清的雾幕露出了伦敦塔的塔楼。亮起了零零落落的灯火。船坞里轮船的轮廓在昏暗中依稀可辨,这些船现在无处可去,也没有必要航行了。
侦探来检查一下他租的快艇。明天他就要驾驶着它,顺着神秘的电波的方向穿越大海。
“现在你多么容易疲劳啊!”侦探想,“头晕耳呜,说明空气稀薄了。”
在一座空寂无人的房屋旁,侦探发现一个孤零零的人影。他听见有人低低地说:“先生……”
侦探走到木板墙跟前留心细看。好象是个小孩子。没有手电筒看不清楚。也许,应当去拿个电筒来!但是浑身无力和冷漠无情使侦探不想动弹。
“先生,我的小弟弟死了……人家不愿意放他进去,尽管我这儿也有他的券……”
“什么券?”侦探疲乏地问道。
小女孩呼吸艰难。
“这样的……金色的,上面有黑色的花纹……”
侦探听不懂,他耸耸肩膀,俯身下去。手碰到了一个什么温暖的东西。
“他死了,我到船坞这儿来,叔叔在这里当看守……因为得把弟弟埋掉……”
“是的。”侦探含糊地表示同意。
“我不能走到家了……而且我也没钱。”
小姑娘吸泣起来,呼吸也更加急促了。
“真的,先生……我喘不过气来……”
侦探动了侧隐之心。
“我把你们带回家去。”他疲惫不堪地说。
小姑娘停止了哭泣。
“我们走吧。”侦探伸出手来。
可是小姑娘站不起来。
侦探不能再等了。他不满意地俯下身去,一下子就抱起了这个轻得出奇的小身体,然而抱着她走却非常艰难。刮着狂风,人都站不住脚。一只又细又小的虚弱的手无力地在空中晃动。
侦探没有发觉,孩子逐渐变得无力的手指放掉了一张不知什么小纸片。风立即将它飘卷而去。侦探把小姑娘放在膝上,汽车就开动了。
小姑娘急促地吁着气,有时虚弱地哆嗦着。
当汽车从斯特伦德大街市法院大楼旁驶过时,小姑娘停止了呼吸。
老侦探在她抽搐地捏紧了的小拳头里摸到了一个不知什么软软的、大概是法兰绒的小钱包。
钱包是空的……
第四章 黑暗中的国家
瓦西里·克里缅季耶维奇·谢尔盖耶夫从莫尔尼亚那里接收了卡拉库姆的超远射程炮垒工程后,只留下最必需的一些专家安装大炮,其余的人全都送走。
娜佳也只得离开。
她在莫斯科又遇到了克谢妮娅。在这儿,在大城市里,有人作伴,使克谢妮娅逃出沙漠时的那种阴郁的悲观失望情绪消失了。她见到女朋友很高兴,扑过去抱住她的颈子,哭了好久。克谢妮娅告诉她,德米特里杳无音信。娜佳也讲了关于莫尔尼亚的全部情况。克谢妮娅准备攻击那个冷酷无情而又不称职的上校了,然而她立刻发现,娜佳主要的还是由于莫尔尼亚的不幸和孤独而感到苦恼,她认为他这个人不管怎样还是很好的……
克谢妮娅明白了,她最好不加干涉。
她俩下定决心,应当在这艰难的日子里用某种东西来积极帮助国家。
城市的夜晚,万家灯火,犹如倒挂的夜空。这里有一颗最后的大星星,一颗最重要的星星在发亮。
克谢妮娅和娜佳急于赶路。行走很费力。风象块石头似的顶着胸口,仿佛梦幻般的耳光,一下接一下地,无休止地抽在脸上,令人难以忍受。虽然它以稀薄的空气充溢肺部,但是不论怎样氧气仍然不足。大风使人不能张口讲话。姑娘们尽力按照“须知”上写的那么做:呼吸均匀、数到三吸一口气,数到三再呼一口气……
人们费力地沿着用探照灯照明的墙走,一面抓住拉着的绳索,就象在海轮上遇到风暴那样。街上行人寥寥无几,静得使人很不舒服。
骤然,响起了警报。声音低沉,似乎来自地下。狂风咆哮地和着警报声,缭绕不绝。警报声不住地升高,越来超刺耳。最后它达到了最高的音调,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声音使人毛骨悚然,耳朵里阵阵作疼,脑部受压,心脏收缩……
娜佳转过身去对女友低声说:“开始了……”
克谢妮娅没听见她说什么,但明白了,于是点了点头。
警报声渐渐减弱,暗哑地在远处消失了。
姑娘们站住了。她们目光呆滞,放大了的瞳仁互相对望着。手指由于握得很紧而感到疼痛。
远处某地又重新响起了警报声。
“往这儿走!”娜佳说,于是她们拐进了一个大门。
前室里灯光明亮。衣架上挂了许多大衣。姑娘们匆匆忙忙脱了外衣,朝镜子里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影。
“这讨厌的风把我们吹得都象蓬头散发的巫婆啦!”娜佳整理了一下头发说。
她们默默地穿过走廊。教室的门虚掩着。
“不,医生还汉来呢。”克谢妮娅说。
她们俩刚走进教室,靠窗坐下,什瓦尔茨曼医生跟在后面也进来了。他异乎寻常地严肃、瘦削。
他走上讲台,一只手支在上面,打量了一下听众。
“空气变得稀薄了。”他开始说,“人们都得了高山病……以往只有少数人参加,只有科学院的学者们才感兴趣的事情现在变成了大家的事情。也许你们认为,医学在这个问题上是无能为力的?没有的事!为此还成立了新的研究所。在过渡到新条件的达一段相当长的时期内将出现一些不良后果。研究所现在号召大家帮助身体虚弱的人同这些不良后果进行斗争。可是同志们,没有你们,我们什么也干不成。共青团员同志们,你们青年人的主动精神在这里是决定一切的。”
接着医生转了话题,开始直接指导大家怎样去帮助病人、身体虚弱的人、窒息得奄奄一息的人。他把面罩和一些装置在桌上摆开。
“你们可以看到……”他用手指着这些东西,开始说。
正在这时灯灭了。
什瓦尔茨曼沉默了。陷入黑暗之中的听众也沉默着。克谢妮娅迅速拉开窗帷,向窗外看了一下。
窗外一分钟之前还可以看见宛如倒挂的星空似的城市的灯火,现在也是一片漆黑。
后面传来了低语声:“克谢妮娅,我现在多么激动啊,要是你知道就好了!大概只有在十月革命前夕人们才会这样激动。”
“照我看,那时根本不激动!”克谢妮娅大声说。她的声音划破了寂静。在黑暗中的听众发出了簌簌的响声。
医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在这儿你们本来可以看见那些简便的装置,应当教会居民中那些身体最弱的人使用这些装置……。
克谢妮娅朝窗外望望。
玻璃上映出灯火的微弱反光。蜡烛拿进来了。巨大的拉长了阴影子在墙壁和天花板上跳跃。由于灯光暗淡,邻座人的脸似乎变成了灰色。只是眼睛里闪烁着摇曳不定的烛光。
第一声警报一响,马格尼托戈尔斯克联合企业轧钢车间的工程师就停止向炉中运送钢锭。他一面从容不迫地下达命令,一面形听警报的狂叫声,全神贯注地看着出现在传送带上的最后一块钢锭。
一股热气向工程师扑来,钢锭紧挨着他脚边窜了过去,消失在转动的轧辊中。它带着啪啪的响声几次跳回去,重新又掉进轧槽里。
一瞬间,圆盘锯向周围迸发出令人目眩的扇形火花,把最后一块钢锭锯成了几段。
好象从来没有停过的轧辊很快停止了转动。车间用的灯一盏盏地关熄了。工人们散开了。工程师走到不久前他同瓦西里·克里缅季耶维奇部长谈话的电视接收亭跟前沉思地站了一会儿,就去检查机器了。
克拉马托尔斯克工厂的老工长一听到警报的号叫声就着忙了,他那颤抖的手指甚至把想卷报纸烟的烟丝都撒掉了。
他伤心地看看这些烟屑,挥了挥手,把额上的眼镜移到鼻子上,然后把桌上的图纸拿起来,不满意地摇摇头说:“唉,没赶上……没赶上,可是我是想完工的啊!还剩下两道工序了!”
他心爱的刨床,就是那台能在上面加工三层楼房高的巨大工作台从他身旁缓慢地来回移动,以极大的力量拖着一条粗粗的钢的刨屑。
老头揿了一下按钮,机床就停住了。
工长顺着铁梯爬到上面去清除刨屑。随后,车间里的机器一部部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的警报号叫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楚了。
为区间联合发电站运煤的电气列车在离目的地只有几公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断电了。
司机看了看表:“还好,比预计多走了五公里,我们只好完全象过去一样等蒸汽机车来拉了。”
司机在黑暗中跳下了车。大风从远处把令人难受的努报声传了过来。司机手里拿着一面旗,沿着列车来回踱起步来。
黑暗中可以看到堆满了煤的站台。煤灰在黑色的空气中旋转。风把撒落在轨道间隔里的碎石刮得沙沙作响。
“是啊,对发电站来说,燃料是多多益善啊!”
传来了拖长的汽笛声。由于讨厌的风,司机只好眯起眼睛,他看到了驶近来的蒸汽机车的灯光。
“好,瞧,这个忙帮得多及时啊!”
阿列尼达工程基本完工后,前综合赛跑冠军济布科在古比雪夫电力系统总调度所当值班员。他揿了一下自动装置的按钮,严格地按照时间表,一个工业区接一个工业区地把电源切断。只需轻轻一动,就可以停掉几千部机器,使几十个城市陷入黑暗之中。
济布科注视着秒针,不断地揿按钮。
扬声器里传来了调度班长的声音:“喂!值班员同志!可以开动所有的备用机组。开足……不留后备!”
“是,开足!是,全部备用机组!”济布科高声应道。
自动装置开始噼啪地响。这是全部备用机器开动了。一盏盏信号灯亮了,表示负荷的数字一个个跳出来,显示几百公里以外机器运转情况的仪器上的指针在跳动。
济布科高兴地望着他面前的一切。自从有了古比雪夫电力系统以来,各电站还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负荷工作过呢!
“喂!政府全权代表同志,我是东部各电站总调度员!向您报告,所有的电站都以最大负荷在运转。”
“好。”瓦西里·克里缅季耶维奇回答,同时接通了另一个
“喂,政府全权代表同志!中部电力总调度员报告。所有电站都开动了备用机组。运转没有中断。一切正常。”
“好。”部长说。
“喂!南部地区电力总调度员报告。最大负荷,电耗在增加。工业用电全部停止。一切正常。”
部长站了起来。
“一切正常!”他对克列诺夫教授说,“我们走吧,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
谢尔盖耶夫和克列诺夫教授将带风帽的斗篷披在身上,戴上眼镜,走出了电视接收亭。
他们身上立刻蒙上了一层沙土。一辆履带式的篷车在等候他们。只有门关上后才可能谈话。
“好吧。嗯,现在我听您说。教授,感谢您,不怕风暴飞来了。那么,您来亲自领导超级电池的安装工作吧!你们已经出色地完成了覆盖超级电池的防护层的任务。我代表政府向您表示感谢。您的工作成果显著。全国都开始为超级电池充电,现在电只用在这上面。大家都已改用蜡烛和煤油,工厂全都停了……”
半小时之前到达阿列尼达工程的教授显得很激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