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0138-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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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吗?”
“是的,”姐姐回答,“皮肤。”
“哦,是皮肤,皮肤可贵了,亲爱的。这些日子,人人都想要皮肤,是因为太阳的缘故,这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
“你是想要一、二码大的皮肤,还是全身的皮肤?”
“我想要够一个成人全身的皮肤。”
“哦,哦,成人全身的皮肤。是大个子还是小个子?”
“比我大,但大不了多少。这儿,这儿除外。”姐姐指着她的胸部和臀部比划着。
“我明白了,你需要的是八号尺寸,小姐。这个尺码一般要卖13万5千元,不过,即然你有卖有买,我就优惠你,只收10万元。你觉得怎么样?这么划算的生意哪里去找?”
“是10万元吗?”姐姐重复道。
“这当然不包括手术费。通常,手术费另收4千元,我是指植皮。不过,截除手术免费。当然,信用卡也好,医疗保险金也好,我们都收。”
姐姐仍不相信。“我就是连手脚都卖给你,也不够买全张皮肤,是吗?”
“没错。我说过,这些日子皮肤紧缺,很难收购到。无论是谁,进来卖给我们一个手指,或一颗牙齿,或一只肾,几个小时后就走出去了,没事,皮肤可不同,就和心脏一样,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那么,我全身卖多少钱?”姐姐问道。
“目前的行情是10万5千元。”
“我简直搞不懂,”姐姐叫起来,“我如果卖出全部身体,你才只出10万5千元的价。可是,我只是买皮肤,就要花13万5千元,还外加4千元的手术费。太不公平了!”
“这是做生意,亲爱的,市场有市场的规则。规则又不是我制定的,我只是办事人员。”
姐姐的脸涨得通红,我还以为她会发火,或大哭一场。然而她镇定下来,平静地放下衣袖。“打扰您了。”她说着便从我手中接过夹克大衣,牵起我的手,转身走出门去。
三
以后的几个星期,妈妈已经病入膏肓了。爸爸依然关心着遮阳幕的事。“快完工了,有好几百万平方英里大,再过两三周就完工了。听说,紫外线已经下降了20%。不久,你们就可以白天出门了,再也用不着戴帽子、太阳镜和手套。也不用全身涂得油腻腻的了,就像妈妈和我小时那样自由自在的。树木又会长起来的,还有青草、松鼠、青蛙、鹿子、浣熊,动物都是野生的,不是关在动物园的。人人都会又重新住到地面上来,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你们等着瞧吧,一切都会像过去一样。”
爸爸描绘的前景令我神往,姐姐却勃然大怒。
“你又喝醉了。我知道你在楼下干什么鬼名堂,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酒味。你喝醉了说醉话,吹得天花乱坠,谁又在乎呢?妈妈等不到那一天了,这是你的过错。”
姐姐泣不成声,身子猛烈地颤抖着,我真怕她会倒下去。爸爸默不做声,木然呆立,望着我们,走开了。
“孩子们,”妈妈说,“我想要你们理解爸爸。爸爸和我一样也有病,你们看不出来,但病却是实实在在的,如同高在天空的遮阳幕。他一直在努力恢复健康,但都失败了。他在很久以前,甚至在生你们之前就得病了。我以为我能帮助他康复,可是,光凭爱是治不了病的。知人要知心。你们的父亲是好人,他让我开心的时候多,伤心的时候少。他爱你们是全心全意的,为了你们,为了我,做什么都愿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四
几天后,妈妈去世了。爸爸从火葬场捧回妈妈的骨灰,我们将骨灰盒带到乔治·华盛顿大桥,走到桥的中央。桥下面很低很低的地方,淌着哈得逊河的涓涓细流。
我们不知呆立了多久,一直望着下面的水流。终于,我抬起头来。
“爸爸,那是什么?”
“哦,上帝。”
“那是什么,爸爸?”
爸爸没有吭声。
我们身后,桥上的交通,主要是州与州之间过往的卡车,全都陷于停顿,人们都下车来观看。
从遥远的地平线到头顶上空,从四面八方,天空充满了躁动。在高高的天空,可能在大气层边缘,一条条亮丽的巨大彩带漫卷,飘扬。多么神奇,多么美丽!我兴高采烈,没有注意到周围大人们的表情。没人说话。巨大的遮阳天幕缓缓地降落,愈来愈大,也愈发奇美,五彩缤纷,在外层空间蠕动,犹如一个有生命的庞然大物,笨重而又轻柔地落向大地。不一会儿,连晚霞和高空卷云也给遮蔽了。天幕还在降落,遮天蔽日,笼罩世界,这壮观景象亘古未有。突然,有人叫起来,我一惊,原来是爸爸。
我吓坏了,走到爸爸跟前,脸靠着他。“出什么事了,爸爸?”我问道。
“是遮阳幕,儿子,”他回答道,“遮阳幕落下了。”
这是人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附近一位卡车女司机,走回驾驶室,拧开收音机,让车门开着,以便我们大家都能听见。尽管有干扰声,很快大家还是听清楚了事件的来龙去脉。原来一场太阳能风暴经过百年甚至千年的热能积蓄,突然释放,威力之猛,超过人类的预测,更远远超过遮阳幕的防护装置能力。太阳光的凶猛辐射摧毁了遮阳幕的控制系统,将它扯出其运行轨道,驱使到大气层里,正如我们所目睹的,四分五裂碎成大得不可思议的彩色纸条。部分碎片相互摩擦起火,团团火焰忽燃忽熄。碎片向我们徐徐地降落,裹挟着云团,愈显浩大,乃至遮盖了整个天空。
“完蛋了。”爸爸悄声低语。
“什么,爸爸?”我问,“你说什么?”
“还记得我讲的吧,儿子,遮阳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现在,事情糟了。不久,甚至连空气都要污染,我们将再也不敢在户外呼吸了。因为阳光强烈,万物不生长,空气得不到补充,我也说不准我们的命运将会如何。刀许,你们的母亲是幸运的。”
那天晚上,爸爸喝醉了,星期天他又醉了整整一天。星期一,他有了好消息。
爸爸讲,一家专门替没有留下遗嘱的死者查找其亲属下落的公司联系上了他。原来,他有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姨妈。姨妈死后留下一大块房地产,其中一部分用来付给公司查寻他的费用,剩下的足够我们迁居,并过一段舒服日子。3周后,搬家公司开车来将我们的家具搬到地下城堡。
五
后来,爸爸告诉我们他要出远门,他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南极,”那天晚上他说,“我将在大陆架下面的海底石油钻机上干活。有一个问题,就是不准带家属,不过,我已经作了安排。银行将每月为你们提供充裕的生活费,并且支付你们的水、电、煤气费。至于房子,你们不用担心。另外,我还雇了一位妇女和你们作伴。我签了两年的工作合同,中间没有休假,因此,我要去很久才回家。儿子,你可要听姐姐的话。”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到爸爸。
爸爸关于没有遮阳幕的世界的命运的话不幸言中了。到了我念大学、姐姐读研究生的时候,这个世界变得不适合居住了。地下城的每一入口都设有空气闭锁室,凡未带独立的供氧系统者不得入内。太阳光特别毒辣,哪怕只晒一会儿都有危险。大江小河湖泊都干涸了,海洋也在萎缩,新鲜干净水已成为往日的回忆。千百万人,其中大都是穷人,或死于太阳光辐射,或死于窒息,或死于口渴,或死于暴动骚乱,因为地下城人满为患,容不下那么多人。
我和姐姐总算幸存下来了,居住在地下城。
一天,我在游泳馆游泳。游完了惯性的20圈后,刚刚离池上岸,突然瞧见某种亮光一闪,颜色黑红相间,呈方格状,分外眼熟。
我用毛巾擦干身子,向我注意到的那位男子走去。他五十多岁光景,估计是个商人,但由于他只穿着游泳裤,看不出他的来历。我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说:
“我忍不住瞧你的文身,花纹真奇特。”
“你喜欢吗?”
“那当然。”
“还有人喜欢?!可我自己却受不了。”
“怎么会呢……”
“当时我是迫不得已呀。他们来推销人体全身器官。你要知道,我急需皮肤,而又没有现存的货。多年来,我一直想把这文身弄掉,可就是没有办法。”
我豁然醒悟,原来根本就没有死时没留下遗嘱的神秘、富有的姨妈,至于远在南极的海下工作也纯属子虚乌有。爸爸没有凑到足够的钱救妈妈的命,不过,他卖皮肤和器官所得的15万美元却足够给我们在地下城买一小套住房,并在我们长大成人前给我们提供生活费。
妈妈说对了,爸爸对我们确实是一片爱心。
诺贝尔奖得主、物理学家维格纳以温文尔雅出名。有一天,他到修车站取回汽车,发现帐单上的数目差不多是原来报价的两倍。
维格纳结结巴巴地问修车师傅,帐单是不是弄错了。
师傅破口大骂,说那些呆子教授,都是吝啬鬼。
维格纳照单付款,转身离去,然后再转过身来说:“可是─对不起─请问我可以要你见鬼去吗?”
3@教授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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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5715
Title :正眼看人生
Author :罗兰
Issue : 总第 173期
Provenance :《当代名家随笔精品》
Date :
Nation :台湾
Translator :
在汉堡定居的一个中国人,对我讲了他的一次亲身感受——
他刚到汉堡时,跟几个德国青年驾车到郊外游玩。他在车里吃香蕉,看车窗外没人,就顺手把香蕉皮扔了出去。驾车的德国青年马上“吱”地来个急刹车,下去拾起香蕉皮塞到一个废纸兜里,放进车中。对他说:“这样别人会滑倒的。”
在欧美国家的快餐店里,有个不成文规矩,吃完东西要把用过的纸盘纸杯吸管扔进店内设置的大塑料箱内,以保持环境的整洁。为了使别人舒适,不防碍影响别人,这叫公德。
在美国碰到过两件小事,我记得非常深。
一次是在华盛顿艺术博物馆前的开阔地上,一个穿大衣的男人猫腰在地上拾废纸。当风吹起一块废纸时,他就像捉蝴蝶一样跟着跑,抓住后放在垃圾筒内,直到把地上的乱纸拾净,拍拍手上的土,走了。这人是谁,不知道。
另一次在芝加哥的音乐厅。休息室的一角是可以抽烟的,摆着几个脸盆大小的落地式烟缸,里面全是银色的细砂,为了不叫里边的烟灰显出来难看。但大烟缸里没一个烟蒂。柔和的银耱很柔美。我用手一拂,几个烟蒂被指尖勾起来。原来人们都把烟蒂埋在下面,为了怕看上去杂乱。值行深思的是,没有一个人不这样做。
有人说,美国人的文化很浅,但教育很好。我十分赞同这见解。教育好,可以使文化浅的国家的人很文明;教育不好,却能使文化古老国家的人文明程度很低,素质很差。教育中的“德”,一个重要成分是公德。公德的根本是重视他人的存在。
美好的环境培养着人们的公德,比如清洁的新加坡,有随地吐痰恶习的人也不会张口把一口粘痰唾在光洁如洗的地面上。相反,混乱肮脏的环境败坏人们的公德,比如纽约地铁的墙壁和车厢内外到处胡涂乱抹,污秽不堪,人们的烟头乱纸也就随手抛了。
好的招致好的,坏的传染坏的,善的感染善的,恶的刺激恶的,世上万事皆同此理。 不要希望人类是完美无缺的,不要希望每一个人都像圣人一样是完全舍已为人的,不要这样希望!
我认为,我们这样承认,并没有什么不好。而且唯有这样承认了之后,我们才可以对人间多存几分原谅,少受一点失望的打击。
假如你为人间冷酷而难过,那么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由你自己发出光和热,使人间减少一分冷酷,增加一分温暖。假如人人都停止抱怨别人,而由自己本身去发光生热,这人间就温暖得多了!
不要希望人们一点也不虚伪。你只能希望人们在虚伪之中仍不忘善意,并且希望人们能在该诚恳的时候诚恳,这就够了。
不要对人类失望!我们生就是这个样子的。有好处,也有缺点;有可爱的地方,也有令人失望的地方,能承认这些,我们才可以用宽容的态度来对待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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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er : 5716
Title :野鸭巢
Author :威廉姆·多尔
Issue : 总第 123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蔡恒
夕阳西下,万丈金光洒满罗得岛西边的小山坡。山谷之间,一条满是蹄印的羊肠小径蜿蜒其间,山径的尽头,是山顶一个类似火山口的小谷。山路上,有个小男孩雀跃地往前走,他一会儿走走停停,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离开小路,往小山头直奔。当他跑上山顶时,早已气喘如牛了。上了山之后,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云端透出来的金光,洒遍满天红彩。这景色令他回想起一幅马太福音中基督变容的图画。离他不远的山坡下,有头母牛站在茅草湖边。科曼挥着手上的竹子跑下山来寻找母牛,耳边的风呼呼而过,朝山坡上吹去。一群水鸟在湖畔的草丛里懒洋洋地踱着,乍看之下,仿佛一片片灰色的雪花,飘落在岩壁的四周。
湖水的西边,有一条小溪流过,成为这半圆形的山坡水流的聚集地。由于山谷的另一边开口迎向海风,每到冬天,岩壁上的小水渠,便形成一条条白色的冰柱。男孩捡起石子往湖里扔,水面上立刻出现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接着,他再用较薄的石头打起水漂儿来,石头在水面上跳了又跳,终于越过湖的那岸去。他好兴奋。哦!听了自己在山谷中的回音后,他又跑去找他的母牛。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不情愿地随着他走向泥泞的路上去。他正准备丢出最后一颗石子时,一只鸟飞过他的头顶,在温柔的阳光下,可清楚地看见它松弛的颈子和桔红色的双脚——那是只野鸭。它在湖面上盘旋了两三圈,偶尔用僵硬的翅膀拍打平静的湖面,它的脚掌轻轻撩过水面,激起一连串的水波。最后,它收起翅膀,静静地降落在水里,轻轻地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后,便开始心不在焉地啄着水面的小浮萍。
科曼睁大眼睛,望着它游向湖的另一端去。它在芦苇间游来游去,仿佛水面上一颗黑色的石头漂来漂去。不久,它仿佛潜下水底去,就不见了。男孩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偷偷地沿着湖畔跑去。当他来到湖的对岸时,他停下脚步,朝着野鸭消失的地点搜寻。只见成丛的芦苇在水面上交织着,仿佛一张绿色的密网。就在他面前,有个用草皮盖住的小沙洲,周围尽是茅草,只有一条小水渠将它和岸边隔开,水并不深——他能够涉水而过。
于是,他卷起裤管开始涉水,他平举双手慢慢地踏入水中。当他走近小沙洲时,他的脚突然陷进泥坑里,激起一连串的气泡,于是,他愈发谨慎。再向前走没几步,一双裤管松了,浸在水里,男孩蹲下身去将它卷起来,突然间,他失去平衡,在水里溅起了个大水花,惊动了野鸭,它浮出水面嘎嘎地叫着。这男孩吓了一跳,有一阵子就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后来他慢慢爬向沙洲去,沙洲上到处是水鸟的羽毛,还有一些风吹来的茅草。
他拨开长长的草,仔细地观察每个土丘。终于他找到了面海的巢穴。这个巢夹在两块平平的岩石当中,巢是由一些芦苇、稻草以及羽毛随便纠结而成的,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个蛋。科曼兴奋极了,他看看四周无人,这鸟巢当然归他所有。于是,他拿起平滑而带点绿色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