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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关东异志-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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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搂抱、亲密无间的朋友。
    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死死地盯着对方,屋里弥漫着无法形容的紧张气氛。这时躺在角落里的一个日本小兵突然兴奋地大喊“门,门……这里有一扇门”,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所吸引过去:原来在刚才流弹的打击之下,在墙根儿竟然有一块砖活动了,小兵费力推开几块儿砖墙之后,竟然现出一个梯形出口,那出口的尺寸正能容下一个人从中爬过。
    所有人都雀跃了,没错,他们此刻都在感谢着自己的真主、神佛。但经过了刚才的猜忌和战斗,很显然的——每个人都不愿放下枪去当别人的靶子。屋里依然保持着那股不信任的感觉,每个人都显得惶惶自危。经过商量最后联军们终于达成共识:为了保持绝对的公平,每个国家每次只能有一个士兵爬出出口,之后其他国家的跟上,就这样往复循环直到最后。
    我们为此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所有联军终于从那个该死的屋子里全都爬了出去,我们都以为自己得救了——因为我们知道拿破仑在攻占埃及的时候就在金字塔中发现许多这种缺口。稍懂历史的人都知道,那都是工匠们私底下的杰作,是为了防止自己在大墓修成之后被当作陪葬的秘密出口。
    但是这次的情形显然不太顺利:出了秘密小门之外,前面依然是一束又细又窄的通道,我们向四周观看,墙壁两侧全都是奇怪的中文符号,而我们根本看不懂那些奇怪的方块儿字,更不知道究竟要往哪个方向走才好。我知道,如果大家想活着出去,就必须要放下姿态低声下气地求教那些日本人。不过恒平健太郎显然仍对刚才石屋当中的事情耿耿于怀,他根本没有想告诉我们的意思。当然,同样他也不允许自己的手下告诉我们。
    我们只好跟在日本人的屁股后面继续前进,走着走着,在日本队伍的的末尾,我看见一个小兵把自己的袖子挽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把消息用日语传递给其他几个日本人,其余的日本人听后全都非常吃惊,也都挽开袖子看自己的胳臂左看右看,在他们全都看完之后,包括历来沉稳的恒平健太郎在内全都显得十分恐惧惊慌,我听见他们正在用日语轻声嘀咕着什么,而且他们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哗啦……”,随着恒平的一声号令,前面幸存的几个日本军兵一同转身齐刷刷把枪口对准我们。我们全都惊呆了,因为大家刚刚逃过了一劫,虽然此刻没谁有心情去庆祝,但至少不应该是杀戮。日本人则是干净利索,他们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掏枪反抗的机会,在一声声枪响之下,跟得最紧的联军军兵几乎全都被击中要害。在这第二场屠杀中,我又有幸逃过了一劫,只有胳膊被子弹狠狠地擦了一下。
    谢天谢地,这些日本人并没有携带连发的冲锋枪,否则我也不会有机会再记这则日记了。一波攻击过后,趁他们退膛装弹的间隙,我们几乎把他们每个人都打成可筛子,而在场的另外三国联军几乎每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大家经过这次莫名其妙事变全都提高了警觉,谁都不信任谁了。
    在同伴的掩护下,我弯腰去掀开那个日本小兵的袖子,我看见他细瘦暗黄的胳膊上竟向外凸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纹的,又像是从开始就烙在上面的烙印:图案的形状非常奇怪:外面是一个圆环,在圆环里边有一个类似图画一般的字符。在此之后我又掀开了其他几具尸体身上的军服,同样的,每个人的胳膊上面全有这样的奇怪图案。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的想法:这些图案是否会和刚才长廊的中国文字有关?恒平究竟是因为什么会突然对我们进攻呢?最重要的还有:这些图案究竟是怎么印到日本人的身上的?既然日本人毫无知觉地被印上了,那我们身上又有没有?
    想到这儿我急忙将自己的袖子也挽了起来。在身旁微弱的火光之中我看见,自己的左臂上竟也清楚地印着这该死的图案。
    “我们被恶灵诅咒了!”,旁边的英国人一见我胳臂上的图案绝望地大叫着。所有人听罢全都掀开袖子去看自己,不幸的是,此时每个人全都被烙上了这道烙印。
    “解开毒咒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人”,刚才大叫的英国人双眼发愣地喃喃自语着。一听他所说的,在场的每个人全都知道这次恐怕是遇到了大麻烦。
    第七十章…日记(九)
    英国士兵绝望地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沉浸在恐惧的气氛当中。首发一听到‘诅咒’这个单词,我的记忆立刻被带到了遥远的童年时代:在汉堡,我的家乡,老迈的格里菲斯牧师曾经亲口和我讲述过关于诅咒的传说——诅咒是一种能透过物理范畴的伤害,和通常的机械伤害所不同的是:这种隐形伤害虽然不能立刻置人于死地。但它却能让人体验到比死还狠毒的附加作用:恐慌和猜忌。受到诅咒的人除了要忍受自己由生变死的绝望过程,还会饱受猜疑和猜忌别人:因为倘若受到诅咒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体,集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可以靠着残杀了同伴来延长生命。所有人都是你的敌人,同时你也是所有人的敌人。正因为如此,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折磨得既敏感又脆弱,他们不堪一击,再有丝毫的风吹草动都会被逼疯。
    为了避免联军中再次发生类似恒平所部造成的大乱战,三个欧罗巴王国的指挥官被迫坐到了一起去商议,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激烈争论,德英俄的三国最终达成共识:要想保证大家都安全,士兵的枪必须得卸掉,反正这地宫里也没有其他的活人,端着枪只能造成他人的恐慌。而指挥官为了管理本国士兵可以留下一支手枪,除此之外其余的全扔下,如果害怕前面有危险,长枪前面的刺刀可以卸下来带着防身。
    在此之后,三国联军继续沿着隧道一点一点向前摸索着前进。前面的路越来越通顺了,看来我果然没有猜错,那个梯形的豁口应该就是工匠们开凿出来的秘密通道,顺着这个线索走就一定会找到出口。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又出现了久违的长明灯。喧闹的队伍霎时静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因为没人知道在这片光明的背后究竟藏有多少黑暗。
    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开始蹑足潜踪,而三个国家的指挥官也都举着手枪冲在队伍的最前面。远远望去,我们的形态就像在执行一次秘密行动。首发绕过几道漫长的拐弯之后,我们眼前终于闪现出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在大厅正中的棚顶上有一盏长宽都有一米多的长明灯在上面挂着,这盏长明灯的亮度足足相当于同时燃烧一两千根蜡烛。在强光的照射之下,这个四百多平米的大厅几乎可以说亮如白昼。
    所有人全都好奇地向四周东张西望,那模样就像是哥伦布在打量着新发现的大陆。巨灯的下面明晃晃地摆着三口偌大的棺材,而在棺材的西侧摆放着一张大大的供桌,供桌上铺着锦缎,上面摆着几件耀眼夺目的珍宝:一副皇帝所戴的金冠、一副皇后所戴的金冠、还有一颗比牛眼珠大着许多的夜明珠。除此之外,在供桌的后沿儿规规整整放着四五十只半米多长的木箱子,有几只箱子的木头被老鼠啃开了口,从里面不住地向外射着一缕缕诱人的金光。
    “万岁!”,一见到这些财宝,所有人全都激动得用母语高声地欢呼着,也忘记了方才被诅咒的不幸来。随后,三个首领分别拿到了供桌上自己心仪的宝物——俄国人和英国人分别拿走了皇帝和皇后的宝冠,而我则拿走了那颗珍贵的夜明珠。
    其余的士兵们用刺刀撬开了放在地上的箱子,他们肆意地抛洒着箱中的金锭、玛瑙和珍珠项链,把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都揣得鼓鼓囊囊。可怜的普莱斯刚被流弹击中了后背,走这一路都在哀吟着,但自从发现这些金子的存在之后,他竟然也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地行动自如了,这就是金子的魅力。
    沃恩堡和钱宁两人在蹭到我的身后。我知道,他俩是小队里最聪明和积极的人,他们现在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
    果然,当我把头转向他俩时沃恩堡讪笑着和我提议:“威廉斯队长,那个该死的古玩店老板不是说这个陵墓埋着两个皇后么?既然我们都已经成功进入墓室的中心,那为何不把棺材打开看看,顺便一睹皇后的芳容呢?到时候我们回到欧洲以后茶余饭后也有炫耀的谈资呀”
    这种事情在我清醒的时候本不能答应他们,因为这是对魂灵的不惊,无论在亚细亚还是欧罗巴,都是严令禁止的。但此时我们对着无数的金银珠宝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竟然随口的允诺了。
    在今天看来,正是他俩愚蠢的主意和我的轻易许诺才加速了联军的灭亡。
    得意的联军们用刺刀挑开了最中间棺材的钉子,又将棺材盖子掀了起来:只见在最中间的棺材里躺着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男子,他身着皇服,头带朝冠,脸形周正,发髻散落,胡须和头发当中夹着许多花白,他平躺的姿势非常端正,但是身体却仿佛有些残疾——他的腰椎有着严重的畸形,两条腿也是一长一短有着明显的差别。在他紧握的双手之间,夹着三本薄薄的纸书。虽然整个人死了有几百年之久,但面色依旧保持红润,就像是以棺材为床沉沉入睡一样。
    联军们看到这个棺材中的男子失望齐声叹了一口气,甚至有人开始咒骂——我理解他们,无论这个皇帝生前多么盛名,多么威严他们都不关心,他们此刻只想看看躺在棺材中的,皇帝所能拥有的女人。
    在他们又去掀另一座棺材的同时,我伸手从皇帝的棺材里拿出了那三本书。三本书的封面一样,都是四个奇怪的方块字,我想了想,这应该是皇帝的备忘录,抑或是他的治国经验等等吧,因为古玩店老板曾经说过:墓中的万历皇帝在世时中国是很繁盛的。
    在我考虑这些事情的同时,第一座棺材终于被联军撬开了,我远远地看着,只见棺材里尽是火红的一片,我带着满心疑惑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棺材里的内饰全为上等的红色丝绢。在红丝绢的当中躺着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她长着一副瘦长的脸,挺实的翘鼻底下还有一张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嘴。女人的皮肤很好,但脸上依旧被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在丝绢的映衬和长明灯的光照之下,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惨白。
    男人们的赞叹声开始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伸手去摸女尸的脸和大腿,我实在看不下去这种过分的行为,就想上前劝说他们。话刚要开口,我想想还是算了——因为在这种没有法律,没有道德约束的地宫里,劝说对于这些如狼似虎的野兽来说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我轻叹了一口气,继续拿着那三本奇怪的书站在一旁翻看。
    过了大约有七八分钟,我把三本书全都翻遍,但书中依旧没有任何一个我能看得懂的文字。所幸的是每隔几页都附有一张插图,在插图上有一个老者手持木剑像是在举行什么古怪的仪式。我深深被这些插图所吸引住了,于是便一直用双眼紧紧盯着。
    过了不一会儿,第二座棺材也被联军们给打开了,邪笑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沉浸书中奇妙的插图之中也没工夫去理会他们的胡闹。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我终于又把三本书中所有的插图全都看完一遍。当我刚把书合上的一瞬前,眼前却现出了不堪入目的一幕:棺材边上第一位皇后的红袍已然被几个俄国恶汉扯下,几个英国绅士和我手下的弟兄们正把半边身子探进墓内去往外搬仅穿着内衣的女尸。我见状赶紧栏下,并质问他们要干什么。
    我手下的弟兄们回头和我说道:“威廉斯队长,这些中国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可以让几百年前的人如此鲜活。我们正打算把这女尸搬运出去,日后若有机会带回德国将之公诸于众,到时不仅能够出名还有无尽的钱赚”
    “不行!”,我和沃恩堡说了一句。当时我并没有会意,正是这一句不甚起眼的话,竟成了我和沃恩堡最后的诀别。正在我手下的兄弟打算与我讨价还价的时候,两个俄国大汉已经把红衣女尸抬了出来。霎时之间,从棺材底下蹿出一片黑压压的蜜蜂出来。两个俄国大汉躲闪不及,被那堆东西团团围住,片刻之后,他们浑身全都是杏核大小的毒包,两人痛苦地挣扎着、怒吼着咆哮,可依旧是无济于事。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毒包的尖刺破掉,白色和黑色的脓血从里面大滴大滴地外渗出来。
    第七十一章…日记(十)
    “快跑!”,我赶紧朝自己手下大吼了一声,可是他们就在棺材周围左右,再跑也跑不过飞行的蜜蜂。首发沃恩堡和钱宁被蜜蜂群团团围住,两人遭遇并不比那几个俄国大汉好上多少。瞬时之后,两人已经被蛰得浑身白脓,惨叫着抱头鼠窜。
    “托米,马绍尔!快跑!”,我拼命地呼喊着我的同伴们,他们终于从恐惧之中恢复过来,撒腿朝对面的出口跑去,蜜蜂群依然在身后追赶着我们,虽然此后再也没谁被蜂群团团围住,但是每个人的脖子、后背全都被叮了几口——当然也包括我。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在前头狂奔,其余的士兵也都一股脑地跟在我身后疯狂逃窜,除了已经装入衣袋中的金银,那些我们曾肆意抛洒过的宝藏此刻再没人顾及,因为没人想为此丢掉性命。我们尽量跑着曲线,尽量想不被蜜蜂群团团围住,也不知究竟跑了多长时间,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宽阔无比的水潭,我想也没想,纵身一跃就跳入了水潭的里面。
    余下生还的联军们没有选择,不管会水还是彻头彻尾的旱鸭子,此刻全都跳进了水潭里。愤怒的蜜蜂群此刻终于拿我们没了办法,往下冲了几次劳尔无功之后就不再攻击,但是它们并不肯散去,依旧盘旋在水潭上空伺机而动。每每有人想要从水潭里出来,它们就开始集结。
    此时我已经有些绝望了,因为我们已经有八九个小时没有进食,这些蜜蜂群如果再让我们憋在这冰冷刺骨的池水里面三四个小时不散的话,不用它们攻击,我们饿也饿死、冻也冻死。现在唯一的生路就只能在潭底探寻,尽量找出其他出口躲避蜜蜂的追击。想到这里,我连忙把队中最擅潜水的马绍尔叫了过来,命他下潜至潭底去找寻找出口。
    马绍尔顺从地领令潜下水去了,自他下水之后我们所有人的心里全都紧张至极——因为这是最后一点希望了,如果水潭底下的出水口太小,或者根本没有出口,所有人的出路就只有两条,被冻死,或者上岸被蜜蜂群团团围住像沃恩堡和钱宁一样被蛰得浑身流脓。
    我们就在水潭里露着脑袋等着,足等了有七八分钟也不见马绍尔回来,这时军心有些乱了:许多人猜测他是不是因为没有找到出口,氧气不够而在池中呛水窒息了;还有人猜测他可能是找到出口单独一人逃掉。我听了这些泄气的话之后将他们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混蛋们!都闭上你们的臭嘴,如果你们不去移动那具该死的女尸,哪能有这些该死的蜜蜂盘旋在我们头上?”,手下人自知理亏,也不敢与我顶嘴,大家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继续把最后的一丝希望寄于马绍尔身上,
    又等了七八分钟,马绍尔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急了,决定亲自到水潭底下潜水看看,我一个猛子扎到水下之后正遇到向上潜水的马绍尔,我俩急忙用脚蹬水一齐浮出了水面。
    “哦!马绍尔,怎么样?”,旁边的同胞全都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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