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迪奥兴亡录之帝国朝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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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侍卫长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把早以飞向远方的愁思化作了最坚定的力量,这是她一个人的宣誓仪式。
对于整个晚上都要负责看守庭院的卫兵们来说,在巡逻过程中感到尿意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擅离职守是一名士兵绝对不应该出现的行为,但生理需求的迫切,却也并非任何时候都可以用意志力来解决问题的。
一名卫兵急匆匆的离开了自己的岗位,跑到了院墙边一颗大树的后面,把长矛倚在墙上。接着,就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如释重负般的吐气声。
当卫兵仰起头享受那一刻的舒适感时,却看到树上闪下一条黑影,她的手中握着坚硬的石块,借着从树上落下的作用力,用石块狠击卫兵的头部。可怜的卫兵就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来,就直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皎洁的月色下,晨曦一般的红发显出特别的亮色光彩,玛丽安贝尔那端正清丽如同美少年一般的脸上稍稍显出厌恶的神情:
“真是一群没有教养的士兵!”
她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卫兵的感受,但是却没有办法容忍在别人的庭院里随地便溺的粗鲁行为。本来玛丽安贝尔只是想躲在树上想观察清楚驿馆目前的戒备情况,看看从什么地方比较容易突入到里面。她知道驿馆的庭院里一般每晚会保持五名巡逻卫士,而且都是诺维尔使者自己带来的士兵。这让女侍卫长安心了不少,因为如果负责守备的是图什凯底亚军,随便的杀死他们一定会对后面的事情产生不良的影响。
正准备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偏偏就有士兵自己跑过来做那种事,只好顺手打晕了这名士兵。
玛丽安贝尔弯下腰,想要把他拖到更隐蔽的地方。但她的手突然像被烫着了一样缩了回来,因为她看到那名卫兵的身体正好压在了一滩水迹上面。
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玛丽安贝尔皱着眉头从他的身体上跨了过去,她决定就把他留在原地。
经过了刚才的重新确认,现在庭院里只剩下四名卫兵,其中两名守在驿馆的门口,而另两名则在两侧来回巡视。
玛丽安贝尔不禁后悔没有带劲弩出来,否则现在就可以无声无息的轻易解决他们。这些卫兵应该还没有成为帕拉迪奥皇帝女侍卫长对手的资格,但是如果仅凭着剑想要同时打倒他们,而且不能惊动其他人,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红发的女侍卫长把身体向后缩,隐藏在低矮的树丛中间,针一般的枝叶刺痛了她的皮肤。但她现在却一点也不想为此抱怨,因为如果不是院子里种植的都是这些常绿的针叶灌木,在这样一个阔叶树已经落叶的季节里,她还真是不容易找到这么合适的藏身场所。玛丽安贝尔用力的摇动周围的灌木,让它们发出一阵声响。两个守门的士兵听到了这些异响,相互对视了一阵之后。其中一个拔出了剑,战战兢兢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有人过来了,玛丽安贝尔迅速的从树丛里退出,两只手吊住旁边树木的枝桠,敏捷的翻身,尽量的将身体隐藏在光秃秃的树冠里。
“谁!出来!”
从那名士兵微微发颤的声音里可以感觉得出他害怕到了极点的情绪,他并不敢探头钻进树丛里去确认那里面有什么,而是把手中的剑伸进去来回的拨打。搅和了一阵子,也没有发现动静。大概刚才的声音是风或者野猫之类小动物发出来的吧。他安心似的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准备回到门口去。
这样的机会玛丽安贝尔岂会放过,和刚才打倒第一名卫兵的手法如出一辙,马上令这名士兵也趴到了地上。
同伴去查看情况,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留在门口的另一名士兵的心里,恐惧的感觉也愈发的加重起来。但如果现在就叫出其他正在驿馆内熟睡的士兵,而之后又确定没事的话,那么他不但会遭到嘲笑,甚至大概还会因为无故的制造紧张气氛而受到处罚。所以现在只能由他自己去确认情况,不得已的,他也双手紧握着剑,用非常僵硬的动作一步一步的向树丛接近。
当他的视线落到横卧在地上同伴身上的时候,他终于确定是出事了。张开嘴想要大喊以召来其他的卫兵,但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他却只觉得颈部传来一丝冰凉的感觉,自己的呼叫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出手如风一般迅捷的玛丽安贝尔在他喊叫之前的一瞬间,用短剑割断了他的声带。那名卫兵虽然并没有马上失去意识,却当即丧失了发出叫声的能力。
因为会发出红光,在黑暗中容易暴露位置,所以玛丽安贝尔现在并没有带着罗琳妲嫡送给她的宝剑贝瑞克鲁特。但是,对她来说,普通的短剑已经足以切断卫兵的喉咙了。
从士兵迷惘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他到死也没有明白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
玛丽安贝尔弯下腰,将他的尸体拖到灌木丛的后面。就在这时,她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危险从背后接近的声响,她没有转过身,短剑从另一边腋下刺出,命中的触感紧跟着透过右臂传回到大脑。
“为……什么!”
第四名卫兵也只剩下了呻吟的气力,他的胸口被刺穿,没有挣扎多久就死去了。其实他本来是有机会彻底阻止玛丽安贝尔的,但是在他发现了危险的刺杀者,作出正确行动前的一刹那,他却忽然产生了一个人击毙刺客,独占全部功劳的贪婪念头。这使他没有大喊召集同伴,而是自己悄悄的接近了玛丽安贝尔的背后。可是,虽然他具备了勇气和野心,但却没有让它们实现价值所必需的力量。
就在这名士兵倒下来的同时,最后一名卫兵也遭受了同样的命运。他是被同伴的呻吟声惊动,从驿馆的另一侧绕过来的过程中被亚伊潘伏击,红瞳的青年总算是在最后有了斩获。
两名刺客彼此用目光确认了对方的情况,玛丽安贝尔用手向上指了指,亚伊潘点点头,然后一个人从大门冲进了驿馆。
诺维尔的正使罗伯兹被一阵喊杀声从睡梦中惊醒,他的寝室在这座三层驿馆最上面一层,而下面的两层则是其他使节团成员的住所。罗伯兹已经担任诺维尔的外交官有二十多年了,是一位非常富有经验的官僚。现在的异动并没有使他惊慌失措,他从床上爬起来,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剑。
他想出门到楼下去确认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突然有人从房门的对面破窗而入,到处飞溅的玻璃碎片反射着月亮的银光,在黑暗中发散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自闯进这里来!”
颇具气势的怒吼化作了无形的波浪,袭向了矗立在黑暗中的人形。但是,这样的魄力却不足以对刺客产生影响。
“你并没有罪,但是我必须要杀死你,有什么遗言吗?”
玛丽安贝尔并没有嘲讽对方的意思,这样问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别得意忘形了,小丫头!”
可能是从对方的声音中听出了她是一位年轻女子的缘故,使罗伯兹产生击败对手的信心。就一名文官而言,他的剑术应该算是相当不错的程度,但和对手比起来,却简直不值得一提。除了率先发动的一次斩击以外,他能做到的事情,就是抵挡住了对手的头两剑,而她第三次攻击,则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承受了。
短剑的切口从肋骨一直深入到腹部,不只是血,连折断的骨骼也从伤口刺出到体外。罗伯兹倒在满是玻璃碎片的的地上,暗红的血液在他身下形成了小小的池塘。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生还的机会了,但还是想在弥留的最后时间里确定一件事情。
“你……你是帕拉迪奥的使者……”
“是的!”对他隐瞒已经没有必要,玛丽安贝尔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是这样啊……看来,诺维尔是要毁在那个人的手里啊……”
沉重含混的声音连成了持续的哼鸣,当它止歇的时候,罗伯兹的生命也同时结束了。
诺维尔使者所说的“那个人”究竟是指帕拉迪奥的皇帝诺伊曼还是另有其人,玛丽安贝尔已经来不及考证了。现在要她马上做的事情,就是要到楼下去。因为自己的搭档,那个叫做亚伊潘的青年依然在那里和数十名诺维尔的士兵们战斗着。
诺维尔人虽然在数量上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在他们当中,却没有任何一名出色的剑手。差别过大的实力使他们在玛丽安贝尔和亚伊潘的眼中,不过是只能承受剑击的活靶而已。虽然将诺维尔使节团中数十名成员全部杀死是有些残忍,但这些人里面,既没有女人也没有儿童,全部都是帕拉迪奥帝国的敌人。况且,在两个多月前,诺维尔对帕拉迪奥的使者们也是采取同样斩尽杀绝的态度。现在,当时侥幸幸存的两个人只是在他们身上讨还血债罢了。
无论是气势还是实力,诺维尔人都处在绝对的下风,他们可以仰仗的,唯有数量上的优势而已。但当这点优势也开始逐渐丧失的时候,诺维尔人的抵抗意志完全崩溃了,他们开始丢下武器,为的是逃跑的时候能减轻一些负担。但在帕拉迪奥的年轻刺客搭档面前,他们就连逃跑的能力也显得不足。其中最远的一个,也仅仅是逃到了庭院的中央,就被亚伊潘的长剑斩去了首级。
“看起来,我们是成功一半了!”
亚伊潘用衣袖拭去了剑上的血迹。对他来说,这次的战斗谈不上辛苦,但是因为斩杀的敌人太多,衣服上也已经是血迹斑斑了。既然已经是这样,他就索性以保持剑的清洁为优先考虑。
“剩下的一半就不是我们努力的范畴了。”
“对了,现在要怎么办,逃走吗?”
“即使想要逃走也没有机会了!”玛丽安贝尔向着驿馆外面的街道望去,无数只火把正在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驿馆中发生的流血事件惊动了图什凯底亚的治安军,有至少超过五百名的弓箭手已经将驿馆团团的包围,如果玛丽安贝尔和亚伊潘想要强行突围的话,一瞬间就会被他们射成刺猬。
“图什凯底亚兵来的也真是时候啊,刚好没有救到诺维尔人,也没放跑了我们!”亚伊潘的泰然自若的批评着,会被抓到也是早在他估计之中的事情,所以一点也不会为此而惊慌。
“恐怕不是恰巧,而是有人在背后掌握着他们出现的时机吧。”
如果这个时候出现的人是肖特的话,那玛丽安贝尔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这些日子“鬼魅将军”的举动,根本就像是在刻意挑唆两国使者火并一样。但是,从由图什凯底亚的士兵组成的通道中出现的带兵将领却是“朱雀将军”坎波斯。
“玛丽安贝尔小姐,请不要进行无畏的抵抗。”
没有任何威胁的态度混杂在里面,坎波斯完全是一种恳求的态度。如果玛丽安贝尔硬要以武力抗拒被捕的话,坎波斯将不得不下达射杀她的命令。或许,这对“朱雀将军”来说,是最不愿面对的情况。
玛丽安贝尔试图从坎波斯的表情中探寻出他现在的心理活动,但“朱雀将军”的脸却像是雕像一般的凝固着,没有任何情绪潜藏在其中。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他掩饰的太好了,令玛丽安贝尔完全无法察觉出来。不过,虽然从他的目光中察觉不到善意的存在,但同样没有夹杂一丝一毫的恶意。
“给您添麻烦了。”
并不是自嘲或是挖苦对方,玛丽安贝尔是真诚的说出这句话的。接下来,她把手里的短剑抛出,而亚伊潘也跟着把长剑仍在了地上。
“带走吧!”
坎波斯转过身,几名士兵过来押住了红发女刺客和她的搭档。不知道为什么,从“朱雀将军”的背影里,玛丽安贝尔忽然隐约的感到了一种可以信赖的力量。
姑且抛开“鬼魅将军”肖特,或许还包括“朱雀将军”坎波斯不论。在图什凯底亚的大多数朝臣看来,昨天晚上帕拉迪奥和诺维尔两国之间发生的流血冲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突发事件,对“太阳王”卡欧赞迪斯十八世贝肯隆国王来说也是这样。从两国使者先后到达太阳城以后,贝肯隆国王一直尽量的避免表现出对某一方特别亲近的态度。在他的心里面,一直是不想卷入帕拉迪奥和诺维尔这场战争的。
就连玛丽安贝尔他们在来太阳城途中,遭到了混入图什凯底亚军的诺维尔奸细格拉萨诺将军的袭击这件事,贝肯隆也以“事情还没有定论”为理由一直拖延着。但是,现在发生了两国使者直接火并的事情,他就非得要表态不可了。
从事情的最后结果看,诺维尔是受害者。如果不对帕拉迪奥的凶手作出处置,诺维尔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但如果处置了帕拉迪奥的使者,则意味着必定要与帕拉迪奥开战。现在摆在图什凯底亚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将玛丽安贝尔和亚伊潘送给诺维尔,与帕拉迪奥表示决裂。要么就把诛杀诺维尔使者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索性攻打诺维尔。至于置身事外的可能性,已经随着这次玛丽安贝尔和亚伊潘的行动而不存在了。
现在站在“太阳宫”正殿那高台的下面,以仰视的角度和贝肯隆国王面对面的,是昨天晚上在现场处理事件的“朱雀将军”坎波斯。贝肯隆的不悦视线有如利剑一般刺向他的这位爱将:
“坎波斯,朕实在无法理解你昨夜的举动。统领王都警备军的,应该是金吾将军。虽然你有命令他行动的权限,但是你昨天居然在事件发生后,那么迅速的就出现在事情的现场,实在让朕难以相信你是事后才作出行动的。如果你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件,为什么不事先作出防范,避免令我国陷入如此被动局面的事情发生!”
“陛下息怒,臣昨夜得知事情发生以后,唯恐金吾将军处理不当而造成事态进一步扩大,就立即赶往现场。没有阻止事件的发生,实在是由于措手不及,事先决没有得知这件事情,请陛下明察。”
贝肯隆决不是一位缺乏才智的国王,近年来图什凯底亚无论是生产还是军力,都得到了稳步顺利的发展,这就是他能力的最好明证。他之所以没有像诺伊曼那样走上试图征服大陆的道路,所缺乏的,不是实力而是野心。说到这一点,大概和图什凯底亚君王一贯秉承的“大陆均势”思想有关系。
“太阳王”的目光多次袭向了“朱雀将军”,倘若坎波斯稍微的露出心虚的表情,贝肯隆立刻就会把他拿下审讯。但是,坎波斯却一直保持着坚如磐石的神态。
“明白了,是朕错怪卿了。”
事实上,在国王说出这句话时,在正殿里确实有一个人露出了些微的释然表情。但不是坎波斯,而是肖特。只是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朱雀将军”一个人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微妙神情变化。
“对于昨夜帕拉迪奥使者击杀诺维尔使者的事件,卿等有何意见?”
贝肯隆向着群臣询问看法,但由于这件事情的关系实在是太大,没有人愿意主动首先进言。于是,国王不得不指定出人选。
“肖特,你的意见如何?”
第一个被点到名的就是“鬼魅将军”,因为国王亦看出了他早有主张。
“臣以为,事情的关键不是两国使者谁对谁错,而是支持哪一国才对图什凯底亚有利。帕拉迪奥和诺维尔之中,如果图什凯底亚支持诺维尔,则帕拉迪奥必定会倾国力与我国决战,届时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支持帕拉迪奥,那么诺维尔则只可能与我国求和。届时,必将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