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军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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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三看在眼里着急,带着几个兄弟赶过来增援,端着刺刀扑进战团。近距离下丁三的冲锋枪产生了威力,横着扫过去,倒下去一大片。兄弟咒骂着、呼喊着把鬼子从阵地正面撵了下去。
这时有人在喊丁三,拽着他就往阵地后面走,等走近了一看,连长刘旭进身上两处刺刀扎伤,一处枪伤。其中一处刺刀的伤在胸口,估计肺部被扎伤了,嘴角挂着血沫。而枪伤在大腿上,整个大腿被贯穿,肉被翻了出来,血跟泉水一样汩汩地流。
丁三一看这伤就知道肯定没得救了,因为他听说过,人身上有血脉,一旦血脉被打断了,血流得根本止不住。
这时远处的鬼子哇哇叫着又开始冲锋,丁三看阵地估计是守不住了,就招呼兄弟们抬着伤员赶紧撤退,自己把枪挎在胸前,矮下身子想把刘旭进背起来。结果被刘旭进拿手一推,笑着示意他不必了。刘旭进命令把走不了的伤员集中起来,结果有七个,都站不起来,瘫在地上。
孙子兵法(3)
雪夜追杀
差不多喝到小半夜的时候,王卫华不让大伙喝了,主要是担心喝多了出事,几个营长回自己营,团部的人仍旧留在团部。王卫华和陈锋干脆就铺了条毯子,睡在团部火盆边上。觉得睡了没一会儿,听见有响动,两个人都醒了过来,相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听出来了,是日军的榴弹炮的声音。他奶奶的,大年三十也不让人消停,两个人心里都在骂。
由于在战区,一般睡觉都是和衣而眠,所以两个人起身扎上武装带就出了团部。陈锋几步走到警卫连的岗哨边上,让他去把警卫连连长楚建明叫来,陈锋计划让楚建明去侦察一下,到底是什么地方遭到了日军炮火轰击。
等楚建明进了团部,他已经装备整齐了,背着冲锋枪,胸前的横排子弹袋里塞了四个满弹匣。陈锋把他叫到地图边上,根据炮火的位置,跟他布置了一下侦察的任务。两个人看着地图,估计炮火是打在了距离团里不远处兄弟部队的防区,从地图上判定,应该距离团里的防区七八里地。陈锋拿圆规比画了一下,叫来勤务兵,让他赶紧嘱咐前沿的三营加紧戒备,同时团属炮兵队做好准备,一方面防日军的轰炸和炮击,另一方面随时提供炮火支援。
布置完了这些,楚建明又在地图上把他计划要侦察的区域大体上说了一下,陈锋听完了也说了几点注意事项。楚建明听明白之后就要走,结果王卫华进来了,把他拦了下来。刚才他去机要通讯室和兄弟团及师部取得了联系,原来丁字形防区的中心位置有大约日军两个大队并伪军一部在进攻,同时还有混编的几辆鬼子的坦克。
陈锋明白过来,这是鬼子一贯的打法,重点突破两翼包抄。他把自己的判断和王卫华一说,两个人都同意这个判定。王卫华接着说,师部要求团里严守防区,必要的时候支援兄弟部队。在日军进攻防区之前,不得主动进攻,一定要保证整个防区的侧翼安全。
这时各个营也都动起来了,特别是前沿的三营,布置了前沿观察哨,其他各连都进了防炮坑,随时防范日军的炮火急袭。
三营长武鸣前段时间负了伤,也是一个多月前刚刚返回部队的,三营现在战斗力一般,主要是前段时间老兵伤亡比较严重,而营里一多半都是新补充过来的新兵。阵地上面主要还是依托地形在正面放上了两个连,营部并直属排作为预备队,另外一个连在阵地后面作为反冲锋的机动。
此外营属迫击炮排也配属好了,进行了火力校射,万事俱备就等着鬼子过来受死。
但整整一个上午,阵地上面都没什么动静。陈锋觉得事情很蹊跷,一面赶紧安排警卫连组织三个方向分别进行侦察,另一面和兄弟部队联系。
十几分钟后,机要把其他兄弟部队的回电拿来了,不仅陈锋所在团没有遭到进攻,其他兄弟部队除了防区正面的那个团,也都没有鬼子的进攻动向。
陈锋拿着电文和王卫华一起琢磨起来,看来上午两个人的判断都有失误。陈锋觉得,很可能是鬼子的兵力不够,所以没办法实现中心强攻两翼包抄的老打法。现在鬼子可能想集中优势兵力和炮火主攻防区正面,然后逐次吃掉防区上的这几个团。想到这里,王卫华叫来通信兵,把自己和陈锋的担心拟了电文向师部报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师长闻天海回了命令,强调不许擅自行动,要主要保存团里的实力,一旦防区中心阵地失守,则迅速回撤到师里的防线。
王卫华和陈锋拿着电文哭笑不得,看来师里压根就没打算好好坚守住自己的防区。两个人匆忙吃了点东西,陈锋喝了碗大■子粥,就着咸菜吃了两个杂面馒头,手上拿了一个,背上冲锋枪和王卫华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勤务兵去三营的阵地上察看布防情况。
陈锋在三营营部没找到营长武鸣,就带着营部的几个人都去了武鸣蹲点的三连。原来三连在阵地的东北侧,最容易受到日军炮火的突袭,而且地形相对平坦,武鸣看了之后就赶紧拨出三连一个排,自己领着在雪地里挖反坦克壕沟。
下了雪泥土冻得生硬,兄弟们好多手上都打了水疱,身上一身汗,棉裤筒子里面全湿了,衬衣冰凉地贴着后心,风一刮过来汗沁得人直哆嗦。
陈锋过去一看,干脆也顺手抄起铁镐跟着兄弟们刨坑,武鸣过了好半天才见到陈锋,赶紧过去敬礼,把阵地的情况说了一下。
两个人掏了烟休息一会儿,刚把烟点着了,营部就过来人找,说是团部要陈锋赶紧回去。
陈锋把他看到该注意的地形又和武鸣交代了一下,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团部赶。等到了团部,见到几个警卫连派出去侦察的兄弟,王卫华就把他们几个刚才侦察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根据侦察的结果来看,防区正面为日军一个联队并一个重炮大队约一个半团,同时集中了伪军一个团及县大队,分别掩护日军的南北两个侧翼。进攻是从上午开始的,估计日军想速战速决,迅速吃掉防区正面的国军防守的一个团。
陈锋对这个打法很奇怪,为什么鬼子对打掉国军一个团这么感兴趣,他和王卫华在地图上面又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王卫华看出点门道来,原来鬼子并不是想吃掉国军的哪个部队,关键估计鬼子认为他只要突破了防区中心,国军这边就会不战自溃。事实上也是如此,师里的命令就是一旦防区正面被突破了,为了防止被分割包抄,团里就要火速后撤。这样一来鬼子就能逼退防区里头其他的国军部队。
而且鬼子一直在对八路军扫荡,而国军的防区正好在扫荡的南边,八路军的侧翼是安全的,所以可以很机动地和鬼子周旋,所以这次鬼子一定要肃清八路军的侧翼,以便保证八路军不能利用地形优势进行机动作战来威胁鬼子的交通线。
王卫华琢磨了半天,把自己的判断和陈锋一说,两个人都觉得真还就是这么回事。陈锋看着地图发呆,他觉得这是个主动出击的好机会。因为已经到下午了,从各个团的情况上看,鬼子尚未突破防区正面的那个团。而且下着雪,天黑得也快,只要天一黑下去鬼子的进攻就会停止。
而从地形上看,可以支撑他们机动化作战的地形并不多,只有一条很窄小的乡间公路,而鬼子的重炮和预备队一定都部署在这条公路上。
这边警卫连侦察的兄弟也都陆续回来了,两路侦察的结果大体上证实了王卫华和陈锋的判断。在日军进攻前出阵地的后面,有伪军的一个连守卫着后勤物资囤积点,还有日军的重炮阵地后面有几十辆卡车,来来回回的好多人都从车上卸炮弹,去侦察的兄弟还和他们发生了小规模的战斗,看起来日军的守备非常严密。
陈锋想了想,日军的重炮阵地一定很难打,但咱们可以把他阵地后面炮弹囤积的地方给端掉,大炮一旦没了炮弹,看他还怎么玩。
当下命令一营做好夜袭准备,负责将日军重炮阵地的炮车炸掉,此外警卫连并教导队一部跟随侦察的兄弟去把伪军看守的后勤物资囤积点给端掉。
团里上上下下的都没想到大年三十晚上还要打仗,但军令如山,各个部队都忙着做准备。等天黑透了,一营和警卫连在阵地前沿列队准备出发。这次一营带上了前段时间新配发的步话机,这玩意儿好,能在二十公里范围内和团部取得联系。此外营里面每个兄弟都带足了子弹和手榴弹,块头大的兄弟还帮着迫击炮排和各个连的迫击炮班背了好多迫击炮炮弹。
因为大年三十晚上,大伙都有点想家,有的新兵还偷偷哭了,惹得老兵一阵嘲笑。其实大家都一样,没有不想自己爹娘的,还有成了家的就特别想媳妇和家里的娃儿。
营长杨棋站在队列前面,他想讲上几句,但又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看着兄弟们戎装整齐威风凛凛的样子,他感觉浑身的血往脸上涌,雪花飘在脸上都不觉得冷。
“兄弟们,我杨棋先给大家拜个年,别的不说,新年了,我希望兄弟们都能活着,留条命回去伺候爹妈。”
队列里安静下来,漫天的雪花飘着,兄弟们都仰着头看着杨棋。
“我给兄弟们讲个故事,以前汉朝的时候,有帮匈奴人杀了我们中国人,结果被一个汉朝的将军带着人追在后面全给宰了,后来他跟皇帝解释,只要是敢杀我们中国人的,就算是跑到天边上,也要把他宰了。从此以后,敢跟我们中国人牛的,都知道了一句话:‘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兄弟们,鬼子大年三十都不让咱们消停,既然他不让咱们中国人过好年,那咱们也不能轻饶了他们这帮狗操的。八年了,年年咱们死了多少兄弟,咱中国人死了多少,大好河山就被这帮狗日的给占了,兄弟们,跟着我上,宰了那帮狗日的。”
“宰了那帮狗日的。”队列里齐声喊着。
杨棋从土堆子上跳下来,朝团部来送行的敬了礼。
队伍在漫天的雪花中出发了,警卫连侦察的兄弟们带路,一营呈进攻队形,警卫连和教导队的兄弟们在队列的后面,几百个兄弟冒着严寒朝鬼子的后防行军。
刀劈狗头(1)
下了雪之后地面的地形地标就不容易分辨,在前面带路的兄弟也是走得跌跌撞撞的,队伍走走停停,兄弟们都把手拢在袖子里面,棉帽紧紧裹着脑袋。
雪地里行军体力消耗比平时大很多,每个人走得都好像腿上灌铅一样,尤其是背迫击炮弹和迫击炮的兄弟,一边走一边呼哧呼哧喘气。严寒冻得人脑袋发木,杨棋和向导走不了几里地就要拿雨布蒙着脑袋对照地图看。可周围一片白雪茫茫的,谁知道这路要通到哪儿去。
一直走到快到半夜了,前面搜索的兄弟说是前方发现了一大片营地,但好像车辆不多,不知道是不是要找的地方。杨棋带着人悄悄摸过去看,奇怪的是真没什么车辆,但有几辆坦克,从望远镜里借助营地模糊的灯光看过去,营地中心有个特大的帐篷灯火通明的,好像还拉了很多电话线。
杨棋在想可能是天冷,车辆都集中在其他地方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个地方打掉再说。当下命令两个连在左翼包抄,到达包抄位置后用绿色信号弹发信号。教导队并警卫连从右侧包抄,而自己带营部直属和剩下的一个连主攻正面,等待营部红色信号弹,几路同时分割包围,争取一口气结束战斗。
各个连分别悄悄地进入战位,杨棋让通信兵打开步话机,向团部通报了情况。步话机里杂音很多,吱吱啦啦的,团部那边陈锋接过话筒说尽快结束战斗,如果打不动,就趁夜色掩护迅速脱离战斗。
杨棋有点不服气,还没打呢怎么就知道打不动。这边营部直属的迫击炮都已经做好了火力支援的准备,同时各连的迫击炮也都集中到营部统一使用。杨棋自己带着一个连,还有营部直属的几十号人前出到了进攻阵地上。
这时雪越下越大,鹅毛一样迷糊眼睛,杨棋一边看着这漫天大雪,一边在想明年麦子一定好收成。雪夜中一道绿色火球从远处地面上缓缓升向了空中,杨棋明白是鬼子左翼退路已经被切断了,他立刻命令打红色信号弹。
顿时枪炮声大作,营里的迫击炮不分鼻子眼睛地朝鬼子的营地打,同时机枪也嗒嗒地响起来,子弹在雪夜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弹痕,整个冬夜异常地壮观。
警卫连和教导队从右翼包抄了过去,楚建明一马当先端着大八粒冲在最前头,杨棋也带着一个连往里头打。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上去不大的营地虽然受到突然袭击但战斗力尚未丧失,迅速依托地形和工事组织起防御,而且也不朝左翼后撤,完全摆出了一副坚守的样子。杨棋觉得很奇怪,这时通信兵告诉他,步话机里面能监听到鬼子电台的喊话。杨棋拿起听筒,里面鬼子叽里呱啦也不知道在吆喝啥鸟话。突然杨棋一激灵,他摊开地图对照了周围的地标,他明白过来,自己可能带着兄弟们走错了方向,误打误撞的这个营地没准儿是鬼子的一个指挥机关。
杨棋立刻用步话机把这个情况向团部作了汇报,陈锋让杨棋等着,可能是和团部其他的人在商量。没过一会儿,陈锋告诉杨棋,立刻想办法判定两个事情,一是他们现在的准确位置,二是被他们包围住的是鬼子还是伪军,是个什么番号的部队。
这边激战正酣,营地的鬼子异常凶狠,警卫连和教导队连续组织了三次强攻但都被鬼子反冲锋给打了回来。杨棋也是听着上火,当下命令警卫连想办法判明被围鬼子的兵力规模以及番号。
杨棋刚刚打发走通讯员,就见着营部有个脑袋被熏得黑糊糊的兄弟来报告,原来他是通信兵,他发现鬼子左翼架设了很多野战电话线,所以就全拿刀给割断了,但问题是野战电话线特别多,所以特地过来报告。
杨棋一听,就让他带着自己过去看。走了几百米到了一处枪声大作的地方,就看见一大群鬼子朝这边强攻,估计是想重新接通这些野战电话。杨棋借助炮火看了看,粗略地估计,从这间被炸塌了的屋子里面接了不下五十路野战电话。杨棋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地跑回营部的临时指挥所,通过步话机把他的观察结果告诉了团部。
这时警卫连也打发人过来报告,从火力规模上判断,被围住的鬼子可能有两个中队,但在阵地前面发动反冲锋被打死的好多都是军官,军官数量明显多于其他部队。
杨棋立刻在步话机上把这个情况报告了团部,还说了自己的具体位置。片刻后,步话机里面响起王卫华的声音,他让杨棋务必坚守阵地,死死地把鬼子包围住,团里会派其他部队过去增援他。
王卫华放下听筒,看了看陈锋,而陈锋的表情却很复杂。两个人都很清楚,这次杨棋带着人误打误撞地抓住了一条大鱼,从拉了这么多野战电话线上看,这个营地至少是个鬼子联队级别的指挥所,而且既然有那么多军官在组织反冲锋,说明他们的警卫部队数量并不多。
陈锋想了想,把话筒接过来,他把自己和王卫华的判断告诉了杨棋,并且告诉他,从现在开始,要么一口气打下鬼子的这个指挥所,要么等待增援。杨棋手上的兵力将近一个营并两个连,而日军的兵力差不多是两个连。双方兵力对比大约三比一,但这样的兵力对比进攻一方应该不容易吃掉对方。
但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呢,陈锋没想好,很可能鬼子的指挥所已经跟他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