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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宋艳后-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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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法师留下法号。我们夫妇从此漂游四海,以作怀念。”
  “贫僧法号一澄,虽不是华严寺主持,在此真州地面,吾名倒亦响亮,无人不知。”说罢,一澄又径直逐流而下。刘娥目送一澄暗忖:听话音看行动,此和尚不像是捉弄人的。便决定就地等上一阵儿,以证明一澄老和尚的虚实。
  过了一顿饭工夫,已是申初时牌。龚美早已辘辘饥肠,口干舌燥,想刘娥下船后就演唱了一个场子,其饥渴之苦更甚。于是,龚美不经商量,便去熟食摊上买了两张发面饼,还拎回一壶茶,说道:“渴煞饿煞了娘子,请娘子先用。”
  “龚郎,还是一道用吧。”刘娥说道,“没有相公你这尊保护神,哪儿有鹅鹅的今日?”
  两人你推我让了一会儿,笑声中,他们开始就餐用茶。不想,第二壶茶水尚未饮完,一澄法师便大步赶了回来。他向龚美递过一封大银,道:“两位施主收好。这是三十两白银,以助两位施主去汴京的川资。不过,临别之前,老衲还有一言相赠,请两位施主牢记!”
  此时此地,龚美与刘娥,早已感慨涕泗、泪泉奔涌,不能自已了。听老法师有话要嘱咐,刘娥抹把眼泪道:“大法师是我们夫妇的旷世恩人,有话尽管直说,我们夫妻定会铭记,永世不忘。”
  一澄频频点头说:“两位施主到得京师,以老衲料定,不久将有奇遇,到那时两位施主千万要顺乎天意而行,特别是男施主,命中无有别强求,得而复失更风流,万望记取,切记、切记!”说到这里,一澄后退一步,躯体前倾,双手合十,闭目说声“阿弥陀佛。恕老衲不能远送”便转身扬长而去。
  龚美见状探颈欲喊,请一澄法师将临别赠言解释清楚。刘娥悄声止住了他。待一澄法师走远,龚美问刘娥道:“一澄老和尚亦真是,将重金接济我们,却又让我们糊里糊涂,不得要领。你听,得而复失更风流,这不是让人猜谜吗?”
  刘娥笑吟吟道:“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想来这禅机,怕亦是只能心中领悟,不可言传的了。我们且记牢了老法师的话,到时候自然会悟通的。”
  龚美点头,赞同道:“娘子所言极是。汴京我们是去定了。赶紧一些,如有夜船,酉时我们即可上路了。”
  他们边说边收拾齐了担儿。龚美挑担儿急走于前,刘娥拎鼗鼓紧跟于后。小夫妻二人当即便离开了真州江畔,直奔运河码头而去……
  将至黄昏,这夫妇二人来到运河码头。运河码头上,正有一位船夫拉客。待与船主讲好价钱,搬上行李,船儿当即便顺风纵窜着身儿,向亳州方向驶去。龚美和刘娥并坐船头,就像两只比翼翱翔于碧天长空的鸟儿,满怀着美好的憧憬。夕阳正艳,炫目的晚霞洒满河床,河床闪金耀银,跳跃荡漾,将一弯碧水幻化成一条长长的滚动流溢着的彩带,向着远方的群山旷野,无尽无端地延伸。船儿悠悠,桨儿翩翩,风儿习习,水声潺潺,流动变化中的运河风光同两岸的碧野、群山、茂树、茅屋融汇组合,简直是一幅任何一位大师巨匠亦描绘不出的空前绝后的秀丽风景画儿,令人触目怡然,久久陶醉其中。刘娥三岁而孤,掬于养父。养父是成都府最大的绸缎商,不惜重金为她聘请名师高士,教授她琴棋书画、诗赋歌舞。她凭借自己的天赋灵性,学得样样精通,早在她家家道败落之前,更已赢得了成都府“小才女”的美名。可惜的是,那时所学绘画只是模仿前人之技,出自师门,并非自己真情实感之体验,更非自己独出心裁、触景生情的创意。以绘画技巧而论,她身居高阁,画山川不识山川之灵秀,画流水不知流水之异变,画人物不知人之所思,空有娴熟之技法,难得风物之精神。现在,她翘首船头,目观八方,心驰四野,那流动着的形体与心志,皆置于天然画廊之中。她多么想让目及的风物景色,成形于纸上。但是,斗转星移,今非昔比。一支画笔数金贵,她实实在在地无缘于它了。想到此,她大好的心情又低沉下来。
  见她玉面转阴,龚美不解其心,便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此去汴京,也许真的像一澄老和尚所说皆是天意。到那里以后,凭我的勤快,你的聪明,我们一定有好日子过。娘子忽然不高兴起来,不知所为何故?”
  刘娥强颜为笑,撩眼望着龚美道:“为妻没什么不高兴的。方才忽然想到了成都的梨香院,我的心,仿佛被锥子刺了一下。”她不愿将曾经过的一段黄金时光对夫君讲,她怕这样会引起他们夫妻间的不和谐,怕引来龚美你高我低的悬殊感。所以,她编造了个善意的谎言。
  “娘子千万别伤神,你一不高兴我的心就乱了。梨香院那档子鸟事,权当没发生过。如今,我们是出笼的鸟儿,入海的鱼儿,谁亦甭想把咱们咋样……”
  “夫君请看——”不待龚美说完,刘娥纤指一点,指向身后疾驰而来的一只小船说,“那只船,好像不怀好意似的,老追在我们后边。”
  “哦!”龚美一惊,举目一看,亦立即意识到了这个疑点。为了不使妻子心悸,他故作镇静地道:“不至于吧。大河行舟,你追我赶,乃常有之事。况且,那条船上除船主之外,好像就只有一个人。”
  “那人绝非善辈!”刘娥言之凿凿道,“在码头上,他就贼眼溜溜地上上下下老绕着我看,我走一走,他跟一跟,我停一停,他站一站,直到你租船回来,我故意同你亲热让他看,他才移开了目光。”
  “男人看漂亮女人,乃人之常情,不足为奇。”龚美极力自圆其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娘子如此光艳照人,招徕众多男人的目光,鄙夫引以自豪,并不把这般顺便采美观色的目光追逐,当做奸心歹意的流露。”
  “夫君快看,那人又朝为妻凝视呢。”刘娥没有用手指,因为两船靠近得几乎首尾相接了,她把声音放得很低,附耳道。
  龚美起身照直望去,那人的目光确实够贪婪的。但,细细打量,对面船头昂立的男子,不似歹人,倒像位官家——身着曲领大袖天青色袍子,幞头革带,脚穿一双乌缎面皂靴,细高挑儿身材,白里透红的面皮,五官周正,神采奕奕,其翩翩风度,堂堂仪表,远非乡野学子甚至州县士官所能比拟的。
  “请问前边船上的大哥!从何府而来,向何州而去?”龚美正上上下下地打量尾追于后的船上青年,青年却突如其来般地拱手抱拳,率先向他发问了。
  龚美的疑心还未全消,支支吾吾不愿相告,便故意打个迂回道:“今日天色晴好,有幸顺风同行。官人是到亳州办差的吧?”
  “小弟确乎办差之人。”那青年男子话刚出口,便又谦恭地抱拳一揖,“但并非亳州,而是真州。现如今官差已罢,今日独个儿打船回京交割。我想一人乘一船与三人同乘一船,对船速并无大碍,倒可以打消旅途的孤寂。因此,如果大哥的目的地亦在京师,不知可愿意同小弟并舟而行否?”
  这是天上掉馅饼样的好事。但龚美没敢应诺。他征询意见般地瞄一眼刘娥,见刘娥急急地摇摇头。龚美便回首道:“我们的行李很重,不便打扰,就此谢过官人。”他当即回首望着船家:“减缓点速度,让尾追的船过去!”
  然而,那青年官人似乎无意将船超出,依然将船头咬着龚美夫妇的小船船尾不放。快则首尾相衔,慢则缓行于后,直至太阳落山,两船还是近在咫尺。
  入夜,月明星稀,晴空万里,碧空如洗,水波不兴的河面上,鳞鳞白光闪闪,如同涂银一般亮丽;两岸的青山竹林,一派黛青色,好似丹青高手画就的一幅浓笔水墨画儿。好静好美好有诗情画意的一个春夜啊!这样大好的夜色,又在奔赴京师满怀憧憬的旅途之上,这情景对刘娥来说,原来对月放歌本是免不了的,压抑了多日的情感,太该放松一番了。但是,龚美的心儿是攥着的,刘娥的神经是绷紧了的,他们的好心情全被紧随其后的桨声打乱了,粉碎了。此辈到底是何等人?是否梨香院化妆追踪而来的护院?是否一定要等到了亳州才下手?他们夫妇二人,特别是刘娥,正在舱内一阵儿紧似一阵儿地在心头敲着小鼓,就听得身后的船头忽然传来男高音清唱声,所唱曲牌是《春江花月夜》。只听那青年唱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 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 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 月照花林皆是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 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 皎皎空中孤月轮。
  歌词、曲调,同眼前的节令、风物、夜色,十分和谐地融为一体。在如此美好的春天月夜河上船头,唱这样的曲子,亏他触景生情,独具情韵,亦亏他有一副尚好的歌喉。
  “夫君你说,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刘娥不待曲终,便于暗中问龚美道。
  “我不是说了,不像歹人。”
  “那 ……毕竟此人行色可疑。”
  “我是否可以盘问他一番?”
  刘娥点头应允以后,龚美便俯身弯腰,率先踱出了低暗的船舱。等歌声歇了,他便近前一步说道:“官人好歌喉!”
  “多蒙夸奖!权排旅途寂寞而已。”
  “听口音,你不像南国人。”
  “老哥好耳力,小弟是开封府人。”
  “请问高姓大名,贵庚台谱,何处贵干?”
  “在下姓张单名一个耆字,表号元弼,打罢新春一十八岁,现为京师韩王府给事。”
  “韩王府?”龚美闻言心头一震。
  “不错!韩王乃当今皇上的第三个儿子。初名德昌,今讳元侃是也。”
  龚美回首看看妻子,只见低眉凝神思索之中的刘娥的那张俏脸上,在朦胧月光下,渐渐现出几丝儿笑意。
  “大哥不满意 ?”见对方不发话,张耆的声音追踪而至,“对小弟的回答倘有疑虑,尽可发问,小弟绝无需片言只语隐瞒。”
  龚美见他如此说,反而无言以对了。刘娥见他支吾良久想不出词儿,便插话道:“谢谢官人坦诚相告,亦谢谢官人的美妙歌声。”
  “哪里,哪里。”张耆接过话茬说道,“若论唱曲歌咏,在下难抵小嫂的十之一二。听一澄法师讲,小嫂的鼗鼓俚曲,堪称当今一绝。”
  龚美一怔,立时警觉起来。忙问:“官人相熟一澄法师?”
  “当然。”张耆回道,“他是半路出家之人,原是真州地面的首富——千顷良田兼营船务,只因一次江上经商,风大浪急,他逼着船夫逆水行舟,一夜之间便有三十多个船夫丧生。他受良心谴责,便皈依佛门,终生为死者祈祷以谢罪。小弟今去真州,就住在一澄原来的府上。下午向他告辞时,他念及了你们。行船之中果然遇到了你们二位,实乃三生有幸也。”
  原来如此。龚美久悬的那颗心,终于归了原位,便哈哈笑道:“此情何不早告?我娘子还把官人当歹徒看呢!”
  刘娥吟吟笑着,心里暗想:夫君亦特老实了些——即使排除了梨香院暗线的嫌疑,你亦别太松心了,不然,人家偷去你的娘子,怕你还装在闷葫芦里呢。
  女人的感觉是极为灵敏的,尤其像刘娥这样的性情灵通女子,敏感的能力和准确性,就是聪明男子亦是难以比拟的。早在真州运河码头时,刘娥已透过张耆的那双眼睛,看准了他的那颗心。她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意识到了他对她的爱慕或曰垂涎之情。倘若张耆那双眼睛流露的仅仅是青年男女间的那种爱慕,她虽不能接受,却亦并不怨他恨他,但如果张耆是心术不正,垂涎她的美色,想占她的便宜,她对此种猎色之徒是要深恶痛绝,决无恻隐之心的。
  “其实,我们夫妇二人,亦是甚盼有个伴的。”刘娥想到张耆可能是用得着的人,便主动搭话儿说,“官人久居京师,给事王府,地熟人睦,交际广泛,正是我们求之不得之人。只是 ……”
  “只是怕上当受骗,遭人愚弄和暗算是吧?”张耆说着,纵身一个箭步,只见月光下一条黑影闪过,他便从自己的船头跳到刘娥面前,船身忽忽悠悠一阵儿摇颤,吓得刘娥“哎哟”一声,扑到龚美怀里,随后便发出一串儿银铃般的“格格”笑声。
  “吓死我也。”她轻声喊道,“官人如此轻功,实乃难以想到。”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张耆亦觉得很开心,“小弟是来听曲的。小嫂若肯赏光,就请邀长风对明月,歌上一曲。”
  刘娥笑望着龚美。龚美更觉面前的官人是位有用之人,便说道:“承蒙官人相邀,当然要唱。只要官人喜欢,尽可多唱几曲。”
  张耆鼓起掌来,道:“好哇。亏得龚大哥这句话,这曲儿小弟是非听不可了。”
  刘娥吞口唾沫润润嗓子,含笑看着张耆道:“就接着官人刚才的曲牌如何?《春江花月夜》,官人只唱了一半。”
  “那就太好了。”张耆手舞足蹈地点头道。
  “只可惜船身不稳,不能击鼗摇铃伴奏了。”
  “没关系。清唱更需硬功夫。小弟偏爱清唱,不喜欢琴瑟伴奏。”
  “那 ……我就献丑了。”说罢,刘娥便放开了歌喉:
  江畔何人初见月, 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 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 但见长江送流水。
  江水流春去欲尽, 江潭落月复西斜……
  张耆听着曲儿,看着刘娥的美姿倩影,那颗心儿便又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了。他听一澄和尚说起过刘娥,见人之前,并没动心。但在码头与她见面之后,他就心猿意马魂不守舍起来。他虽只是个王府给事,却亦是朝廷堂堂的正九品官员,正九品官员竟不如一个目不识丁的金银器匠人。粗莽的匠人居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而自己空有一个潇洒的仪表,一身尚好的武功,却连个像样女子亦寻不到。从见到刘娥的那刻起,他就觉得心里不平衡。他成百上千次地私下以为,刘娥应成为自己的娘子,而不应该属于眼前这个粗鲁汉子龚美。
  斜月沉沉藏海雾, 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人儿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
  ……
  曲子终了。张耆方意识到自己走了神,慌忙说道:“好!太好了。不过,小弟还有个请求——我希望能和小嫂对歌一曲。”
  刘娥为之一愣神,征询地望着龚美。龚美亦觉这个要求有点儿过分,又不好拒绝,便亦愣了神……

  3知贡举寇准贬南士夸新贵榜眼觅丽人(

  淳化元年三月望日,也就是刘娥、龚美到达东京汴梁的那天,恰恰是陈尧叟进京参加科举考试入春闱的吉日。这天子时正刻,午夜的梆声一响,他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身来,惺忪着二目,懵懵懂懂先抡起拳头,照左厢的墙壁上砸了一顿,待隔壁有了动静,又去敲击右厢的墙壁,待右面的房里有了回应,才去用盐水清了口,用冷水净了面,将紫衣蓝衫穿戴齐整,然后招呼上同住在这里的十八名举子出门,撩开大步,匆匆地朝贡院赶去。
  他是去年冬住进这京郊春风客栈的。梨香院寻刘娥不着,他又四方查访,待到刘娥的音讯杳若黄鹤,彻底绝望之后,他才打点行囊进京应试。他特选了最简陋的客栈下榻,一者节俭些银两,减轻些叔父陈省华的负担;二者刘娥倘若流落京师,由于是出逃,身无分文,想必她亦只能出入于京城偏僻里巷甚或是郊村,倘若寻着她可以接济于她。这种选择的结果,虽未寻到刘娥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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