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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宋艳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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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将其更名曰赵保吉。到得淳化四年,李继迁的堂兄李继捧公然率众投降了辽国,被辽封为西平王……此后,李继迁迫于形势,表面上仍为大宋边臣,其实正如老宰相吕端所说:“李继迁脑后有反骨,一俟时机成熟,还会揭竿为旗,卷土重来……”事实恰被吕端所言中——今年早春,李继迁果然又举起了叛旗……
  然而,李继迁树帜叛宋伊始并不顺当,他的生母邓氏夫人便在灵州通向银州的途中,被宋朝官军截获去了。环灵行营副都部署夏守恩闻此讯甚喜,便亲自出马命邓氏致书儿子劝降李继迁。邓氏捉笔旋腕写出十四个娟秀汉字:“开弓没有回头箭,休为老母辍其行。”夏守恩一见,顿发雷霆之怒,问她是什么意思?她正色坦言道:“继迁手里接过的权杖是族人给的。做母亲的我不想成为他的绊脚石。”
  “你儿子叛逆朝廷,犯有灭九族的大罪。你写这样的书信,是明目张胆地鼓动儿子继续与朝廷为敌,就不怕满门抄斩么?”
  她吟吟一笑,颇似不屑地望了夏守恩一眼:“这个……何用夏将军提醒?但亦请夏将军为老身想想——设若儿子跪于老身面前,发誓要为本民族的自立而舍生忘死,我这做母亲的,还会束缚他的手脚么?”
  劝降不成,夏守恩这才上疏朝廷,请旨处置邓氏。不久便得到真宗皇帝的诏旨:将李母邓氏秘密押解进京,听候朝廷处置。
  夏守恩得旨不敢怠慢,便亲自选遣了一支精壮小分队,经过个把月的晓行夜宿,终将邓氏秘密押进了京郊的都亭驿。
  按律,朝臣叛逆朝廷,当灭九族。邓氏作为李继迁的生母,自是难免一死。但,邓氏是李继迁之母,是党项族人中惟一一位太宗封就的诰命夫人,因此,对她的处置,真宗持谨慎态度——两次拿上早朝让百官共议。在殿议中,以寇准、毕士安为首的多数派,极力主张杀掉邓氏;以陈尧叟为首的少数派,则认为杀了邓氏会激起党项族人的更大仇恨,无助于征剿李继迁,亦不利于边陲安宁。殿堂里的尖锐争论,引起了真宗的严重不安。是杀是放?真宗更是犹豫难决。这时,他难免会想到睿智慧仙宫。若在颁诏选美之前,他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会毫不犹豫地驾幸睿智慧仙宫去问政于刘娥。可今日,他自觉选美叛逆了当初他与刘娥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有负于刘娥,当然更怕见到刘娥。因此,当他的銮驾将至睿智慧仙宫的门首时,真宗竟又突然命人调转舆辇直奔吕端的宰相府。
  老宰相吕端,是真宗的股肱之臣——在太宗晏驾,王继恩、李继勋等人欺骗蒙蔽李皇后欲废太子另立的生死关头,正是这位老宰相鼎助他粉碎了阉臣王继恩、国舅爷李继勋、副宰相李昌龄、知制诰胡旦等人另立太子的阴谋,辅佐他继承了皇帝之位。自那时起,吕端便成了他最尊敬最信得过的朝臣之一。真宗视吕端为长者,常常对他礼敬有加。每次见吕端,他不呼其名而呼官名,崇政殿台阶陡峻,而吕端身躯高大又年老体弱多病,上下台阶多有不便,真宗便特命内务府将台阶修葺拓宽,以便吕端进退。吕端久病,曾多次上表辞相。真宗坚拒不允,还三次登门视疾,感动得吕端抱病伏地,老泪横流。他近前搀扶,君臣抱头痛哭不已。今日,他驾幸宰相府,是希望重病中的吕端能为他指点迷津——是杀邓氏还是放还邓氏?他要听凭吕端一锤定音!
  圣驾去相府视疾,其卤簿仪卫自会蜿蜒街衢——旌旗猎猎,盾牌荡荡;马蹄踏踏,武士排排;盔甲生辉,剑戟映日;黄盖起落,缨穗灿然;锣鼓喧天,笙簧悠扬……那排场那阵势,不仅轰动了整个京师,亦自会惊动宰相府。这日上午,病中的吕端闻知皇上要来看他,便急急地吩咐家人和下人,做好了迎驾的准备。但他想不到,他于沉昏之中魂游天外的时候,终被榻旁的一阵骚动招了回来——他耳边首先响起夫人诚惶诚恐的窃窃细语。这不寻常的细语响动惊动了他。他眨了几下眼睫欲睁眼看时,其夫人难抑激动的声音撞击了他的耳鼙:“老爷,老爷!您快睁开眼睛瞧瞧,万岁爷来看望您了!”
  吕端心头一震,猛然睁开了沾满眼屎的老花眼。屋内出奇的静,静得能听到绣花针坠地的声音。他瞪大眼睛望一霎儿屋顶天花板上的藻井,疑心自己是在梦境之中。但他转念想想,分明是听到了夫人的声音,便吃力地转颈侧视,就见身着明黄冕的当今天子,正笑吟吟地站在榻旁俯视着他。吕端便蓦然挣身欲坐起。真宗慌忙近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又将他按复在床上:“莫坐起!老爱卿且莫坐起!”
  霎时之间,吕端深陷的眼窝儿盈满了泪水,含混不清的声音,立马跳出了他那颤抖着的双唇:“圣驾临轩,老臣未能伏迎。望万岁爷恕老臣之罪!”
  真宗微微一笑:“是朕传旨,不让惊扰老相国的。不知不为过么,老爱卿何罪之有?”
  吕端释然地微微颔首,几滴混浊的热泪滚过两颊,浸湿了床上的软枕。他孩子般地抽噎着,支吾道:“我吕端何德何能,值得万乘之君数次临轩垂视?此等天高地厚之恩,纵使微臣终生为牛做马,怕亦难报一二。何况,寿有定数,天命难违,老臣天年将尽,已不能再为皇上效力。受此大恩,岂不抱悔黄泉,令老臣羞见先帝?”
  “老爱卿匡扶社稷,忠心可鉴,朕是早心领了的。”真宗含着泪花感动地道,“况且,吉人天相,上苍是会保佑老爱卿的。切望老相国好自珍重,早日康复。大宋的江山社稷还离不开老相国啊!”
  吕端落泪摇首:“皇上怜爱老臣之心,吕端尽领了。但是,此时非昔时,此疾非彼疾也。老臣即使有披肝沥胆之心,怕亦断无效犬马之时了。大限将至,老臣是心知肚明啊!”
  见吕端如此声泪俱下的动情与凄凉,真宗皇帝更是感动得神色凄然,泪流不止。他坐在病榻旁,两手不停地抚摸着吕端一只瘦骨伶仃、全无血色的大手,抚慰再三,还命周怀政疾驰太医院,去召唤最好的御医来为吕端诊治。但是,短暂激奋过后的吕端,随之便又昏迷了过去。而在弥留之前的一刹那,吕端闭着眼睛从枕下摸出一张皱纸,交给真宗道:“供皇上参……参酌吧!”说罢,就不再睁开眼睛。所以,当真宗将夏守恩如何截获李继迁之母邓氏,以及数日来朝议纷纭的情形,简单扼要地向吕端叙述一遍,然后征询吕端的意见时,吕端几次翕唇欲语,却无力吐出声来。但真宗从表情上看得出,吕端是忍受着顽疾沉疴的痛楚折磨,强自挣扎闭目聆听着的。眼下亦正靠信念和毅力积蓄着力量,欲将听后的意见禀奏于他。然而,只见这时的吕端抽搐着面肌,凝视真宗良久,一口气憋得面孔青紫,眼珠暴眦,几近窒息……见此情形,真宗实在不忍再问下去了,便慌忙传谕起驾回宫。这时,正好两个御医惶惶赶来,在相府中院的过廊里撞上了皇上。两人便当即伏地,哆哆嗦嗦地行起了君臣大礼。真宗神志惶乱,没听清他们说些什么,劈头便对他们口谕道:“汝等好生听着——吕老宰相是朕的无价之宝,汝等当不惜代价……”可是,“留住他”三个字还在喉间,后堂便传出一片哭声……
  离开相府坐进二十四抬的明黄大轿,真宗的情绪仍沉浸于悲哀中。吕端去了,却未能为他献上临终的一策。于是,在回宫的途中,他终于撩帘儿向徒行于辇车旁的周怀政传出口谕:“驾幸睿智慧仙宫!”
  睿智慧仙宫是美人刘娥所居的寝宫,原名怡乐宫,昔日为太宗皇帝之王德妃居住。此宫同正阳宫相毗邻,是仅次于皇后的居所正阳宫的一座嫔妃寝宫。自从真宗即位以来,皇后之下即美人,皇妃、昭仪、婕妤等高于美人的后宫品阶,真宗概无封定。一因真宗初登大宝,嫔妃们亦皆新入皇宫,晋阶不宜过速;二因有刘娥在那儿挡着,皇上十几年的红颜知己才封个美人,其他美姬自当在刘娥之下。
  睿智慧仙宫之名,为真宗钦赐。在他看来,“睿智慧仙”四个字,最能体现刘娥的质资天赋。睿智者,英明且有远见;慧仙者,因刘娥表字懿仙,意在盛赞刘娥温顺贤惠的性格。但是,寝宫虽因刘娥而赐名,如今住在其中的,却并非刘美人一人,这里还住有昔日别宅与刘娥相依为命的义妹杨紫嫣才人。
  昔日在别宅时,经刘娥用计撮合,真宗才在酒后迷迷糊糊亲幸了杨紫嫣。此后数年,紫嫣虽亦偶有宠幸,真宗却从未痴情于她。真宗即位之后,杨紫嫣虽被封为才人,但后宫美女如云,真宗更是很少宠幸她,甚至忘却了她的存在。此等冷遇使她苦恼万分,常找刘娥哭诉。刘娥十分同情这位跟她相依为命整整十年的异姓妹妹,就暗暗动员了郭皇后,两人分头为紫嫣进言说好话,终使杨才人如愿以偿地搬进了睿智慧仙宫的西厢房。
  睿智慧仙宫,是坐北朝南的一爿四合院。北向是正殿、偏殿和刘娥的寝宫,东西两面为厢房,南向为太监宫女们的当值房、仪卫间及其卧室。杨才人的搬入,虽然占去了一拉溜八间西厢房,刘娥心里却热乎乎的,倒觉温暖熨帖,仿佛又找回了当年两人同住别宅的那种感觉。这样一来,皇上每至睿智慧仙宫,紫嫣自会见到皇上,加之刘娥有意撮合,紫嫣迎驾的机会便多起来。然而,自选美诏书颁出之后,皇上已不再驾幸睿智慧仙宫了。为此,刘娥表面上尚还平静,心里却忧虑烦闷。而杨才人紫嫣,倒来为她的义姐抱不平了。“刘姐哪点儿不好?若论姿色,刘姐虽逾而立之年,丰韵依旧;若论学识才华,在后宫女眷中,刘姐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若论匡扶社稷之功,更无人敢与刘姐分高下争雌雄!……”闻听紫嫣之言,刘娥在冷面制止的同时,心里却亦苦不堪言。她曾反复扪心自问,问不出蓦然失宠的缘由;亦曾昼夜反侧省思,亦想不出一丝一缕的惹恼“昌哥”之处。于郁郁焦灼中,她借去正阳宫向皇后请安之机探听信息,方知皇上颁布了“选美诏书”。为此诏书,郭皇后心里亦窝着一股无名之火,曾找李太后告状诉苦,被李太后好生开导了一番,那一肚子的醋潮嫉火才勉强趋于平静。
  从正阳宫归来,刘娥心里轻松了一些——倘若皇上为下了“选美诏书”,自觉背负了当初对她的海誓山盟,怕见面尴尬,才不肯驾临,她就无须过分地积虑忧郁了。因为自同“昌哥”一见倾心的那刻起,她就从没有想过要“昌哥”独宠一身。特别是自己入宫受封以来,后宫的佳丽虽还比不得汉唐,却亦是美女如云。如此众多的美人儿争抢一个皇帝,怎能同昔日的别宅相比——逢双日即是她和王爷的二人世界?况且,打罢新春,她已是三十一岁的成熟女人了,即使丰韵依旧,盛开了的鲜花还能艳丽多久?故而,她如今追求的不独是床笫之欢,她过多思谋的是用聪明与才识,无休无歇地滋养和丰富着自己的身心与魂魄,把自己变作一颗永不衰老的智慧常青树,一生一世为“昌哥”出谋划策,为大宋的江山社稷竭尽绵薄之力。在她看来,要达此目的,首要的条件是当今天子要到她这里来,还如同昔日一般毫无隐瞒地将军国重事告诉她,给她以议政参政的机会。诚然,如今的“昌哥”身边有众多的文臣武将争相辅佐,但谁能保证文臣武将中没有奸佞之人?况且,十几年的耳鬓厮磨,她早彻底读懂了“昌哥”这本大书——他作为精通文艺的性情中人,最显见最致命的弱点是耳根软,少果断,遇事拿不定主意。而作为一国之君,权威和果敢有时要比英武还重要;金口玉言,果敢裁决,恰是皇上皇权天授的权威所在。为此,刘娥无时不为他的“昌哥”悬着一份心。然而,近日来她的值事太监屡有禀报:皇上几番越过她的宫门,到其他嫔妃那里下榻去了。“汝看准了?”她不止一次忧心忡忡地询问太监。
  “奴才眼睛瞪得铃铛般又圆又大,不会看错!”
  “皇上是不是到了正阳宫?”她继续刨根儿问底儿地穷追不舍。边问边心想:但愿皇上每次都去了郭皇后那儿。
  “只有一次去了皇后那儿。其他七次,对,是七次,奴才看得清清楚楚,是往永巷那边去了。”听罢,她心头一格登,一股莫名的悲凉与凄楚猛然袭上心来。永巷里住的,原本都是前朝选进来的秀女们。现如今,二十岁以上的秀女全都放归嫁了人家,所剩之秀女,全是二十岁以下的女子。这些女子,无不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可怜巴巴地期待着见到皇上,希望被皇上召幸,好在皇宫里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皇上连日到永巷去,莫不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王嫱、赵飞燕一类的迷人女子?抑或那儿出现了狐仙艳妖,勾去了“昌哥”的魂儿怎么办?对此,如果说前一个月皇上不驾幸留给她的是莫名的伤害,那么皇上的近日行踪赐予她的,则是沉重的失落和惊心动魄的恐惧。永巷原本旧存有近百名年轻貌美、才华出众的秀女,又有五十名更年轻更艳丽多姿的秀女即将进宫,“昌哥”若为众多的佳丽所包围所迷惑,哪还有心思梳理朝政、顾及江山社稷?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都没有办法。她作为后宫一个小小的美人,纵有千般学识万般妙策,皇上不到身边来,拒听她的枕头风,又有何用?无计可使之下,刘娥又欲往万安宫,去向李太后倾诉自己思念皇上之苦;亦欲再次造访正阳宫,以便同郭皇后达成共识,共划良策。她正欲带上四个宫女出宫去拜访郭皇后,只见西厢房里的杨紫嫣杨才人,在两名侍女的引导下,翩然步入了正殿。
  “又学琴来了?”相互致礼以后,刘娥笑问。
  “可不是呗。”紫嫣坦然笑道,“谁让您这个灵姐姐结拜下我这个笨妹妹呢?今后呀,反正没别的事儿,我想每天都来骚扰姐,不知姐您烦也不烦?”
  “谁跟谁呀,姐还能烦?”刘娥说着,一边命雯儿去开琴房的门,一边带紫嫣出殿门,下台阶,并肩儿往琴房行进。
  “不过,妹我亦非光顾自己,也还尽心儿想着姐姐哩。”说着,紫嫣从袖筒里取出一纸琴谱递给刘娥,又道,“姐是行家,不妨先看看真伪——妹是命太监从艺坊里弄来的,说是一个叫柳三变的青年词家自制的新调,亦算是小妹献给姐姐的一份薄礼吧!”
  刘娥闻言暗吃一惊,下意识地举目看看左右,然后对紫嫣低语道:“汝也忒胆大了,竟敢指使下人到那场合去?要知道,青楼歌坊的粗俗俚调,是不准带进皇宫的。”
  紫嫣猝然停住脚步,错愕地侧望着刘娥:“姐姐这话,小妹是第一次听说。小妹初学乍练,分不清粗俗还是高雅。记得前天姐您小声儿边吟唱边弹奏一支曲子,那曲儿虽然凄切悲凉,却怪好听的,同咱姐儿俩当下的心情亦正合拍。我问姐是啥子曲调?姐说是柳三变的《雨霖铃》。想不到……”
  紫嫣说得不错,刘娥的确非常喜欢柳三变的《雨霖铃》。曲调优美,词亦生动,特别是后半阕中“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几句,更令她拍案叫绝。但她又朝左右瞧了一下,凑近紫嫣耳边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姐那是偷着弹的。琴房又没别人。汝就不同了,公然命人去寻新调,若被朝中的老古董们听说了,还不在皇上面前告汝御状?”
  紫嫣听罢释然地一乐:“没啥子事。小妹亦是叫人小心带着出入艺坊的。花了几两银子,还不是为姐姐您买回个新鲜啊!”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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