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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大宋艳后-第63章

小说: 大宋艳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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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堂,是座一明两暗有高台阶的北屋。明间三楹,敞亮绰阔;北墙居中,是赵安仁巨笔挥就的一个四尺见方的“寿”字。“寿”字下放着一把枣红色的高背圈椅。圈椅里坐着不时捋须吟笑着的寿星寇准——寇平仲。
  寇准昨日焚烧了皇帝的册后诏书,事后确乎有些悚悚惴惴,忐忑不安,夜里辗转反侧,更觉此事做得过分孟浪,有失宰臣大体。但他在巨大的“寿”字前一坐,便忘却了一切的惧怕与隐忧,晕晕然飘飘然地觉得能将自己的仕途混到今日这份上,应该心满意足,无愧无怨无甚遗憾了。前来拜寿者如此之多,他自己未想到,京畿及其周边州府的门生弟子亦赶来贺寿,他更是始料未及。由此他想到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成语。他不仅为自己的桃李满天下而备感自豪,亦为自己人格的强大感召力而自慰。由此引申,他复想到了昨日的焚诏事,他坚信他的行动,代表了今日所有为他祝寿的人……思念至此,他就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之拜贺了。正值此时,伴随着一阵更热烈更喜庆的锣鼓,又进来一队贺寿者。但在乐器停歇之后他放眼朝丹墀打望时,不由眉头一皱,随之打心底涌起一股浓稠的厌恶。就在他转面之间,丁谓已经踏过门槛,在门中央站定了。丁谓身后的歌班,亦随着丁谓放喉唱起了《上寿词》:
  伟乎恩师,提挈寒窗,
  金榜题名,永世不忘;
  伟乎恩师,日月之光,
  智识沐浴,山高水长;
  伟乎恩师,暗夜之烛,
  艰难跋涉,照我仕途……
  歌罢,丁谓向门外一招手,只见两个身着绿缎镶红边的英俊家丁将寿礼抬了进来。
  “不才门生丁谓,在恩师五十华诞之际,略备薄礼奉上,请恩师笑纳!”丁谓神色庄重地跨步上前,先打个千儿,然后像平话艺人背台词一样,对寇准说。
  寇准眼瞅着丁谓虚情假意的表演丑态,心里又生气又好笑。见丁谓抬进来的那只近一人高的礼盒居然比赵安仁送来的那只礼盒还要庄严华贵,不由便想到了当初为韩钦若夺去的那疋蜀锦,就嘿嘿笑道:“谓之今日所呈如此隆重寿礼,是不是其中有疋蜀锦啊?”
  丁谓闻言心头一震,浑身打一个寒战。一股寒气由脊梁沟儿倏然而下,一直凉到了脚后跟。他一直认为寇准不知道这件事。是哪个缺德之辈欲挑唆他们师生之间的不和,竟在此时此刻把这件事告知了寇准?但他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了,你寇准不是秋后算账么?我这里干脆装傻充愣不予承认。想到这里,丁谓答道:“一疋蜀锦,何足挂齿?恩师如若急需,门生不妨着人从成都购回几疋?”
  几句话居然将寇准噎了一个愣怔。他有几分尴尬地嘿嘿一笑:“蜀锦者,物也;赠礼者,情也。物至重不若情重。老夫一向重情不重物。此无情之辈所不知者也!”
  “恩师所言,可谓至理。”丁谓从容说道,“今后丁谓有何不到之处,还须恩师多加指点。”
  由于随后而至的送礼者几乎拥塞了院子,寇准便命人收了礼盒,放丁谓到客厅去了。但寇准生性极其自负,心里想到的就一定要做出来,做出来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仿佛不这样就不是他寇准似的。故此,丁谓虽被他放进了客厅,但他对丁谓的厌恶之情,却有增无减。他原以为,他轻描淡写地一点,丁谓就会惶惶惴惴,羞愧难当。孰料丁谓却应对自如,形容不改。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对此难免耿耿于怀。
  午宴时,跟寇准同席的,自当是他的得意弟子,或者是官位居上者。如此两样安排,丁谓皆在其中。寇准见丁谓与他同席,不由产生了羞辱丁谓之意。丁谓自知有愧于恩师,便欲借同席之便,献殷勤说好话,争取寇准的谅解。于是,这师生二人在筵席的表演,可谓淋漓尽致。一个故意摆出祖师爷的架势,作威作色,任人献媚;一个频频敬酒不说,还口若悬河般吐不尽谀词,简直叫人听得肉麻。正在此时,侍女将一盆热气腾腾的莲子甜羹摆上了案台的正中。丁谓见羹色馋人,便动作麻利地取过羹匙,率先为寇准盛了满满一碗。寇准眼瞅羹碗,露出一脸的馋相,但却望而不食。待丁谓一个一个为同案的每个人都盛过了,又回目冲他吟吟谀笑时,寇准突然埋头狼吞虎咽起来。由于过分的贪食,四寸长须亦扎进羹里去了。突然,寇准“唔”地一声大叫,猛地将胡须从羹碗里拽了出来,羹汁儿还顺着长长的胡须嘀嘀嗒嗒地往下淌。丁谓一见,慌忙起身,两手一边徐拂寇须往下驱赶着羹汁,一边呼人取水和面巾过来,欲为寇准洗涮胡须。而是时的寇准,却是呵呵哈哈地一串大笑,边笑边还十分蔑视地注目着丁谓道:“三司副使,朝廷之大员,大员为宰辅拂须,何也?”
  这时,满桌人都能看出是寇准在有意羞辱丁谓,便亦随之发出一片笑声。笑得丁谓满面青紫,无地自容。他正欲抛袖而去,就听一声宣呼:“圣旨到,寇准接旨!”
  寇准一听让他接旨,方才羞辱丁谓的那份得意霎时抛进了爪哇国,代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慌恐与悸惧。莫非焚诏震怒了圣躬?还是因华诞的声势过隆?……没有容他继续往下想,传旨太监周怀政已经踏进了相府门槛,寇准急不择地,便赶紧下席边跪边道:“臣寇准接旨。”
  周怀政二目炯炯,向前扫出一个扇面,见面前黑鸦鸦一片人都跪定了,这才展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宰相寇准,忠贞不贰,耿介敢谏,清正廉洁,治事有方,堪称百官之楷模也。今逢老爱卿五十华诞,特赐御酒一坛,以资褒励!
  钦此
  听周怀政宣旨完毕,寇准那颗悬在喉管里的心才算又落回了胸膛。而闻旨后的丁谓却在暗骂:“我将冷眼看螃蟹,看汝横行到几时?”


  帘卷西风一

  1布罗网太后除隐患 行监控崇勋逅道姑

  皇太后刘娥从含芳园转回宝慈殿,稍作踌躇便召来了后宫的三个总管太监:福宁宫里的刘承规、宝慈殿里的任中正、保圣宫里的罗崇勋。这三个人,既是侍奉皇帝、皇太后和皇太妃的都知太监,亦是皇宫大内的太监总管,同时亦是内侍司的正副司使。这三个人中,若论势大权重,当属宝慈殿里的任中正。任中正名为副都知太监,却总管着宫里的三四百武功太监;刘承规虽为大内都知,却难以插手武功太监中事。故此,他和任中正之间的关系,正如皇帝和皇太后的关系。皇帝名为一国之君,皇权、军权却牢牢操在皇太后手里。他们手下奴才的权力,亦跟他们的主子一样,握有实权者,不是刘承规而是任中正。所以,刘承规还未进宝慈殿,便先问任中正说:“今日皇太后召见,是为何事?”
  “看太后的面色,情势严重。弄不好,我等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任中正如是说。
  刘承规的心里,先是敲起了小鼓。他还欲往深里追问,见任中正待答不理的样儿,亦不好再问,便待在殿侧的值事房里,等罗崇勋到了,三人一起上殿,齐刷刷地冲皇太后跪禀曰:“奴才刘承规、任中正、罗崇勋秉旨前来参见,听候皇太后吩咐!”
  皇太后环睁秀目面呈不悦地挨个打量着三个奴才,看得三人一个个毛骨悚然,身上冷飕飕地直起鸡皮疙瘩。
  “尔等知罪么?”待刘承规等抖抖瑟瑟都垂下了脑袋,刘太后才突然发问。
  “奴才知罪。奴才该死!但奴才不知犯了何罪。”任中正是太后房里的太监,自认为在太后面前有面子,亦就胆大敢言一些。今见刘承规、罗崇勋都偷眼瞄着自己,便壮着胆子说。
  刘承规和罗崇勋听任中正这般讲,便亦鹦鹉学舌似的诺诺回道:“奴才知罪,奴才该死!但奴才愚钝,确实不知犯了何罪?”
  刘娥面呈愠色道:“尔等均犯棒杀之罪,却都昏昏然尚不知死之将至,岂不悲哉?”
  刘承规等人一听,立时瘫坐在地上,都捣蒜似的接连叩着响头,请求宽恕饶命。刘娥见火候已到,便肃然道:“宫规明令:私放不请之徒入宫者,格杀勿论。尔等身为大内太监总管,却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竟于知与不知之间,有意或无意之下,玩忽职守,疏于防范,致使乔扮太监者两番进宫行不法事,险些酿成大祸。尔等说说,这该不该棒杀?尔等冤与不冤?”
  “奴才不冤,奴才该死!”任中正一迭连声地叩首道,“不过,奴才就是死,亦要死个明白——到底是哪个恶奴将乔扮者放进来的,奴才并不知道。”
  “奴才亦是这般想法。”刘承规和罗崇勋紧跟任中正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等就是死,亦要让造孽者死在我等前头!”
  刘太后略示满意地点了点头:“念汝等进宫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所以,本太后给汝等一次立功赎罪机会——限汝等三日,若把匿于皇宫内部的奸细找出来,吾就不罪汝等。不然,汝等就自行了断,如何?”
  “谢皇太后恩典!”
  “都起来吧!”
  待刘承规他们诚惶诚恐地都起身躬背地站定了,刘太后又叮咛说:“哀家今天要查找的,不是这个乔装者,而是放乔装者进来的那个奴才。这个奴才吃里扒外,吃着宫里的饭,拿着皇帝的月例钱,却暗中干着昧心事!哀家今日召汝等来,平心而论,不是要杀汝等,而是要汝等多长个心眼儿——今后要用心思,不要骨头想。只要肯用心,不管内奸隐身何处,亦不管他是谁,亦一定能将他查出来。但要切记查出以后先不要打草惊蛇。何时锁拿,如何审讯,本太后自有安排。都听明白了?”
  刘承规等互相瞅一眼,似彼此达成协议一般谁亦没有动身。只听任中正道:“奴才倒是听明白了皇太后的口谕。但奴才糊涂愚钝,并不能领悟皇太后口谕的内涵。甚冀皇太后略指一二,好叫奴才们行动中有所遵循。”
  刘太后打一个唉声:“真拿汝等没办法。”后又打沉儿继续道:“汝等亦不想想,皇城四门,常日里只有乾元门开放,除乾元门之外的东华、拱宸和含辉三门,平时都是不对外开放的。乾元门是皇城的南门,文武百官上朝、请旨、进见以及宫内人员的出入,一律走乾元门。只有在特许之情形下,经皇城司和内侍司两司官长授权,东、西、北三门才准许限时开放。由此可见,奸人若欲从东、西、北三门进入皇宫,几乎没有可能。因此,奸人若欲进入皇宫,只有乾元门一个通道。这就是说,放人者和知情者必是乾元门的守门者。而一般守门的内宦是没有放人出入之权的。握有此权者,当是几个领班当值的内宦头儿。而在乾元门入口当值的内宦,又分为武功内宦和值事内宦。武功内宦专事乾元门的安全侍卫;只有值事内宦负责监管出入人等的验查。在通常情况下,武功内宦若欲放人出入,还须经值事内宦同意。故此,汝等严查的重点是在乾元门当值的值事内宦。昼夜十二个时辰,三班倒下来在乾元门当值的内侍领班一共一十八名。放奸人出入禁宫者,必在十八人中。汝等只要死死抓住此十八个领班逐个严查,哀家就不信隐藏于内宫的奸人还会跑掉?”
  等刘承规他们领旨出去,皇太后这才坐于案前想了想,然后便挥笔濡墨,开始给杨崇勋亲撰密函。只见她龙飞凤舞地写道:
  近察荆王元俨,行动诡秘,居心叵测,极须予以特别“关照”。卿接此密旨之后,当立即将其王府监视起来:一切出入王府人等,均需立案详察,即使一只鸟一条狗,亦一概不允疏漏。待将监视细务部署完毕了,汝可秘密进宫禀报……
  撰好密旨她又亲自漆封了,这才传来为她传递密旨的太监宋长喜,吩咐道:“汝亲选四名护送者,速将此密旨送至都亭驿张驿丞那里。”
  宋长喜自是不敢怠慢——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漆封的密旨揣好了,而后快马扬鞭,径直驰向了京郊的都亭驿……
  都亭驿丞张择山接过宋长喜送来的密函,当即便跨上一匹骏马,亲将密函送给客省使杨崇勋。杨崇勋展函阅罢,便马上召来了他的两个儿子。
  杨崇勋膝下二子,长子威,次子风。两个儿子皆文武全才,而且他们皆如其父,是至孝之人——杨崇勋叫他们寅时死,他们决不卯时生。他们读书而不求功名,习武而不露神勇。一天到晚都围着父亲转:父亲的事业便是他们的事业;父亲的好恶便是他们的好恶;父亲指到哪里,哪里便是他们冲锋的目标。由于杨崇勋暗自受命于刘太后,极须他们练就跟踪、监控等基本功,他们便练就一身尚好的轻功,身轻如燕,行走如飞,至于蹿房越脊、飞崖走壁之类的功夫,他们更是轻车熟路,无所不能。他们还各练出一手绝活儿十步飞刀——只要是在十步范围内,七寸飞刀顺手掷出,说刺左眼绝不伤其右目,欲伤下颚绝不会伤其面门。但他们决不恃强凌弱,不受父命决不出手,不论在何种情形下,都不伤害无辜。杨崇勋所任的客省使,主要任务是国与国之间礼尚往来,平时没有多少事情要干,所管辖的最大的单位亦大不过都亭驿之类。所以,要好的同僚就不止一次规劝杨崇勋说:“汝的两个儿子文能治国武可安邦,汝又是皇上近臣,何不向朝廷为他们求个一官半职?”杨崇勋听后哂然一笑,既不表示同意亦不表示反对。但他私下却对儿子们说:“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此话足以道明仕途之险恶!但为父终生误入仕途,已不可逆转。汝等且莫再重蹈覆辙了。做官难,做一个好官更难。汝等还是留在为父身边,随时准备为皇太后效力吧!”
  一锤定音。杨崇勋的几句话为两个儿子的终生事业圈定了范围。两个儿子都知道皇太后刘娥年轻时救过父亲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他们便都觉得为刘太后效命赴死亦是理所当然的。故而,他们平时无不翘首以待,等待着为刘太后效命赴死的一天……
  杨崇勋看过刘太后的密旨,自知这一天来了,便对火速赶来的两个儿子讲:“方接刘太后密旨,命我等即刻监控荆王府。汝等还记否?宋辽大战之后,刘太后曾命我等密察大战期间荆王赵元俨居京期间的不法事。先帝为此大发雷霆,两次当面严斥为父,致使我等对赵元俨的密查无果而终。眼下朝廷是皇太后垂帘听政,我等是奉旨行事,大可不必担心赵元俨反咬一口,找先帝告状置我等于不法了。但汝等当记:赵元俨是当今皇帝的八皇叔,爪牙遍京都,威名满天下。在布控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走漏风声,甚或令其耳目发现。若在无确凿证据之前出现这等情形,不但我等难以自保,就连刘太后怕亦不好向朝野交待。所以汝等必须慎之又慎,确保万无一失。都听明白了?”
  “孩儿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就分头行动!”
  待两个儿子都去了,偌大的后堂里就剩下了杨崇勋一人。他回想起近二十年自己所扮的角色,于七分感慨里还掺杂着三分昂奋。
  杨崇勋,字宝臣,真宗居藩时,司职韩王府翊善,曾获死罪,刘娥救之,从此视刘娥为救命恩人,终生思想图报。杨崇勋初入韩王府时,还兼有监视韩王的秘密使命。但渐为韩王的善心感化,他反而利用其秘密身份,通过安插在太宗皇帝身边的耳目,探得了王继恩秘密上疏参劾韩王赵元侃的阴谋,便遣使火速报告了身在成都军中的韩王赵元侃,使他知己知彼从容以对,最终战胜了王继恩,得以即皇帝位。大中祥符初年,真宗欲以杨崇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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