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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瞧,这个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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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烈日烤着,他出汗了。尘土粘在他半裸的身体上,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结成一层硬壳。他赖以裹身的山羊皮也成了碎布条。 
    这个不毛的世界开始在他的身边旋转,天空不知为什么和大地、棕黄色的岩石和白云混在一起分不清了。所有的东西都在躁动不休。 
    他终于攀到了顶峰,躺在那里喘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了。 
    他听见了莫尼卡的声音,他好像正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她。 
    ——别太较真了,卡尔…… 
    这话她已经说过许多遍了。现在他自己的声音在重复着。 
    ——我生错了时代,莫尼卡。这么理性的时代不适合我。这个时代最后会杀了我。 
    她的声音回答道: 
    ——你愧疚了,你害怕了,你是个受虐狂。你本来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精神病学家,可是你却完全屈服于你脑子的一切精神衰弱的幻觉了。 
    “住口!”他翻了个身子。太阳照着他衣衫褴褛的身体,“住口!” 
    ——完完全全的基督徒综合征,卡尔。我毫不怀疑接下来你要皈依天主教。你自己思维的能力哪儿去了? 
    “住口!快滚开,莫尼卡。” 
    ——恐惧已经攫取了你的思想。你并不是在寻求灵魂,或者一种生活方式。你在寻求安慰。 
    “让我一个人静一会,莫尼卡!” 
    他用肮脏的手遮着耳朵。他的头发和胡须都和尘土纠缠在一起。 
    他已是遍体鳞伤,血在每个伤口上凝成血块。头上,太阳仿佛和他自己的心跳一起在“砰,砰”跳动。 
    ——你要走下坡路了,卡尔。你没发现吗?下坡路。赶快振作起来吧。你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性…… 
    “天哪,莫尼卡,住嘴!”他嘶哑的声音无比刺耳。几只大乌鸦正在他头顶的天空中盘旋。他听见它们的叫声了,它们好像正在用一种和他不同的声音在他身后呼唤他。 
    ——1945年,上帝死了…… 
    “现在不是1945年,现在是公元28年。上帝还活着!” 
    ——你看看你拼命想弄清楚的是怎样一个拼凑出来的基督教。它混杂了希伯莱犹太教,混杂了斯多噶伦理学,混杂了希腊神秘主义教派,混杂了东方的礼仪,混杂了…… 
    “这无所谓!” 
    ——这可不是你现在所想的④。 
    “我需要上帝!” 
    ——这不就得了,你还是承认了!好吧,卡尔,给自己找个寄托吧。如果你要向自己妥协,就好好想想你究竟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格罗高尔支起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站在山的顶峰上,大声呼喊起来。乌鸦都被吓了一跳,在天空中盘旋着飞远了。 
    天空正慢慢暗下来。 
    “当时,耶稣被圣灵引到旷野,受魔鬼的试探。他禁食四十昼夜,后来就饿了。”(《马太福音》第4章,第1…2节) 
    自注: 
    ①Teddy Boy: 20世纪50年代英国的一群反叛社会的无赖青年,喜好穿着仿英王爱德华七世时期(1901…1910)的衣服。 
    ②这个特迪哥儿故意把Glogauer念成谐音的Glow…worm(萤火虫)。 
    译文据汉语谐音译出。 
    ③犹太人在出生之后都要割包皮。 
    ④原文为Not to you in your present state of mind。疑现译有不妥。 
     
    四 
    这个疯子跌跌绊绊地走进了镇子。他的脚把尘土搅得舞动起来。 
    他木然地行走时,狗在他周围冲他吠着。他抬起头来望望太阳,他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子两边,他的嘴唇在翕动。 
    镇民们听见他在用一种奇怪的语言说着什么。不过他说得如此热烈,如此坚定,好像上帝就是派他这样一个瘦弱、赤裸着上身的人来当祂的代表似的。 
    他们想知道这个疯子是从哪里来的。 
    小镇是白色的,几乎都是由两层或一层的用石头和粘土砖盖的房子组成。这些房子建在一个集市四周,集市正对着一所古老简陋的犹太人会堂。会堂外面,老人们穿着深色的长袍,在坐着谈话。 
    这个镇子繁华而整洁,是靠和罗马的贸易发迹的。街上只有一两个乞丐,也都得到了人们很好的救济。街道都建在山坡上,随着山坡起伏。它们弯弯曲曲,被树荫遮着,充满祥和的气氛:这正是乡村的路。空气中到处飘着新伐的木材的气味,和木工活的声响,因为这个镇子是个木匠城,远近闻名。镇子座落在杰兹利尔河畔,离从大马士革到埃及的贸易大道很近,每每有运货马车满载着木匠们的成品离开镇子向远方驶去。这个镇子叫做拿撒勒。 
    
    这个疯子向路上碰到的每一个人询问,终于来到了这里。他沿着罗马人修的大道,不停地用他很重的外地口音向人问同一个问题:“拿撒勒怎么走?”这些他就经过了其他的一些村镇,比如费拉达尔菲亚,杰拉萨,佩拉和居索波利斯。在路上,有人分给他一些食物;有人求他为他们赐福,他便把手放在他们头顶,用那种古怪的口音说着什么;也有人用石子扔他,把他赶走了。 
    
    他从罗马式的高架桥上穿越约旦河,继续往北,向拿撒勒走去。 
    找到这个镇子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竭力抵达。路上他流了很多血,却只吃了很少的东西。他不停地走,直到体力不支倒下。躺到体力恢复了一些时,便又继续。不过,他也越来越常常被人发现,他们便给他一些酸酒或面包,让他苏醒过来。 
    有一次,他被一些罗马军人拦住了,他们粗鲁地要他说出在镇中可有亲戚,好让他们带他去。他们以为他是土著的阿拉米人,但听到他用一种比他们自己讲的还纯正的口音奇怪的拉丁语来答复他们时,不免大吃一惊。 
    他们问他是不是一位拉比,或一个学者。他说他都不是。军团的长官给了他一些干肉和酒。这些军人是巡逻队的,每个月在这条路上来回一次。他们身材结实,肤色呈棕色,都有一张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的刚硬的脸。 
    他们穿着有污迹的皮短裙,胸甲,系带鞋,头上戴着铁制的头盔,腰间别着带鞘的短剑。在夕阳下,他们那么多人把他一个团团围住,个个却还都神色紧张。军官的打扮和他的士兵近似,不过他的胸甲是金属制的,还穿着一件长斗篷。他用比他的手下温和的声音问这个疯子的名字。 
    有一阵功夫这个疯子停住不说话,只凶齑秸帕擞直眨孟癫恢?道他们在和他说话。 
    “卡尔,”最后他迟疑地说道。这似乎不像是回答,倒像是一种请求的口吻。 
    “听起来像是个罗马人的名字。”一个士兵说。 
    “你是个罗马公民吗?”军官问。 
    可是很明显的,这个疯子不知正在想些什么,他把脸别过去不看他们,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突然,他又望向他们,说:“拿撒勒?” 
    “在这个方向。”军官指一指远处穿山而去的大道,“你是个犹太人吗?”这句话似乎吓到了这个疯子。他一跃而起,拼命推开身边的士兵。他们大笑着放他去了。这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他们一直望着他在路上渐跑渐远。 
    “也许,是他们的一个先知。”军官一边说,一边向他的马走去。在乡下到处是这种人,每一个你碰到的都说他在传播神的旨意。 
    不过他们倒不会惹乱子,他们的宗教让他们想不到要叛乱。我们应该感谢这一点。那个军官想。 
    他的士兵还在大笑不已。 
    他们继续沿着大道,向和那个疯子相反的方向前进。 
    现在这个疯子终于到了拿撒勒。镇民们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在他蹒跚着向集市广场靠近时,又多了一丝怀疑。也许他是一个流浪的先知,但也许是属于魔鬼的。这实在很难说,只有拉比们知道。 
    在他穿着围在商人的货摊前的人群时,他们就安静下来,直到他走过。女人们拉起穿在她们丰满身材上的厚重的羊毛披肩,男人们则把他们的棉袍卷起,以免被他碰到。通常情况下,他们会本能地想到要按他在这镇子里从事的职业向他征税,但是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热切,他的脸上有一种急迫和活力,虽然他看上去面黄肌瘦。这使他们对他多少有了一点敬意,都和他拉开一段距离站着。 
    
    当他到达集市的中心,他便停下来,环顾四周。他似乎对周围的人反应迟钝。他眨着眼,舔了一下嘴唇。 
    一名妇女经过他身边,警惕地望着他。他于是对她说话。他的声音很柔和,每个词都小心翼翼地蹦出唇边:“这里是拿撒勒吗?” 
    “是的。”她点点头,加快了步伐。 
    一位男子也经过广场。他穿着一件红色的羊毛袍子,上面有棕色的条纹。他卷曲的黑色头发上戴着一顶红色的薄帽。他有一张圆胖的脸,露出兴奋的神色。这个疯子拦住他的去路,说:“我要找一个木匠。” 
    “拿撒勒到处都是木匠。这个镇子就是个有名的木匠城。我自己就是个木匠。我能帮你什么忙吗?”这个人幽默而殷勤地说道。 
    “你认识一个叫约瑟的木匠吗?他是大卫王的后代。他有一个妻子叫马丽亚,还有七个孩子,其中一个叫耶稣。” 
    那个表情愉快的人讽刺般地皱了皱眉,抓了抓后脖颈:“我认识好几个约瑟,有一个很穷的家伙是住在那边的巷子里的。”他用手指了指,“他有一个妻子叫马利亚。去看看吧。你很快就会找到他的。 
    去找一个从来不笑的人就行了。” 
    疯子望了望这个人指的那个方向。他一看到了那巷子,就不顾一切向那儿大步流星走去。 
    在狭窄的巷子里他闻到伐倒的木材的气味更加浓烈了。他走在齐踝深的刨花里。 
    每间屋子都传来锤子的敲击声和锯子的刮削声。每家的栅栏里面都靠放着各种尺寸的厚木板,高得把房子的墙都要遮住了,而且排列紧密,两两之间几乎没什么落脚的地方。许多木匠就坐在院门外的长凳上工作。他们在木头上刨坑,使用着简单的车床,把木头弄成各种各样可以弄成的形状。他们抬起头便看见疯子走进了巷子,向一个老木匠走去。这个老木匠围着一件皮围裙,坐在长凳上,正在刻一个小雕像。他有灰色的头发,似乎有点近视。他凝望着这个疯子。 
    
    “你要干吗?” 
    “我找一个叫约瑟的木匠。他妻子叫马利亚。” 
    那个老人用他那只拿着刻了一半的雕像的手做了个手势:“沿这条巷子走,再过去两家人,路那边。” 
    这个疯子要找的房子门前只靠放着很少的木板,木材的质量也比他见过的其他木头都要差。门口的长凳一边翘起,那个木匠驼着背坐在它上面,正在修理一个看上去同样畸形的板凳。 
    他挺直身,这时疯子拍了他的肩膀。 
    他的脸上满是皱纹,饱浸了贫困。他的眼睛充满疲态,稀疏的胡子中过早地点缀了灰色。他轻微咳嗽了一下,也许是奇怪有人打搅自己。 
    “你是约瑟吗?”疯子问。 
    “我没钱给你。” 
    “我什么都不要,只想问点事。” 
    “我是约瑟。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儿子吗?” 
    “有几个,还有几个女儿。” 
    “你妻子叫马利亚,对吧?你是大卫王的后代。” 
    那男人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是的,是我干了什么好事吗……” 
    “我想见你的一个儿子,耶稣。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这就不好了。他干了什么事?” 
    “他在哪儿?” 
    约瑟盯着这个疯子,眼睛里出现一种盘算的神情:“你难不成是个先知吗?是来给我儿子治病的吗?” 
    “我是个先知。我可以预知未来。” 
    约瑟着叹息着站起身:“你可以见他,来吧。”他领着疯子穿过院门,走进房前狭窄的院子。院子里堆满了碎木头,坏了的家具和农具,和一袋袋用烂麻袋装的刨花。 
    他们走进了黑暗的房子里。第一个房间显然是厨房,一个女人站在一个巨大的土炉旁。她是个高个子,肚子胖得浑圆。她又长又黑的头发乱糟糟地满是油污,垂下来遮住她的一双有光泽的大眼睛。她的眼睛发出和她身份年龄不相称的淫荡目光,正望着这疯子。 
    “家里可没什么吃的能给要饭的。”她咕哝道,“他就吃得够多的了。”她用一把木勺指指坐在屋角阴影里的一尊瘦小的人像。她说话的时候,那人像动了一下。 
    “他在找我们的耶稣。”约瑟对那女人说,“也许他来可以减轻我们的负担。” 
    那女人给了这疯子一个深长的眼神,耸了耸肩。她用胖舌头舔了舔她的红嘴唇:“耶稣!”那角落里的人像站了起来。 
    “就是他。”那女人说,脸上有一种满足的表情。 
    这疯子皱皱眉头,迅速地摇着头:“不。”这人像看上去是个畸形,背驼得厉害,左眼里有块白翳。它的脸是木然而愚蠢的。它的唇上沾着些唾沫。那女人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时,他傻笑起来,歪歪斜斜地向前走。“耶稣。”它说。它的声音含混不清,粗里粗气。“耶稣。” 
    “他只会说这些。”女人冷笑了一下,“他一直都是这样。” 
    “神的旨意。”约瑟苦涩地说。 
    “他怎么了?”疯子的话音带着一种痛苦和绝望的语调。 
    “他一直都是这样。”女人转身重新面对着土炉,“你想要他的话就带他走吧。他里里外外都是个废物。我爸妈把我嫁给这个没能力的男人时我正怀着他……” 
    “你这个不要脸的!”那女人一瞪约瑟,他马上闭了嘴,对这疯子说:“你找我们的儿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他聊聊,我……” 
    “他不是圣人,他也不是先知,虽然我们以前总觉得他是。以前这拿撒勒镇上别的人也来给他治过病,或者让他给他们预言未来,可是他只会对他们傻笑,一遍又一遍念自己的名字……” 
    “你确信他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还没有发现的吗?” 
    “当然了!”马利亚嘲笑地用鼻子哼了一下,“我们太需要钱了。如果他有什么法力的话,我们早该知道了。”耶稣又傻笑了几声,踉踉跄跄走进另一间屋子。 
    “这不可能。”疯子嘟囔着。难道历史本来可以改变吗?难道他到了时间的另一个维度,这里从来就没有基督吗? 
    约瑟看到,这个疯子的眼神中呈现了极大的苦恼。“怎么样?” 
    他说,“你看到了什么?你说你能预言未来,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发家吧。” 
    “现在不,”这个先知一边说一边转身,“现在不。”他从屋子里跑出来,一直跑到巷子里,又闻到了刨平的橡木、雪松木和柏木的气味。他跑回集市,停下来,疯狂打量四周。他看见犹太人的会堂正在他面前。于是他向那里走去。 
    先前他曾与之搭茬的那个人也还在集市上,正在选购煮饭锅,好给他女儿当结婚礼物。这个怪人走进会堂时,那人向他点点头。“他是约瑟那个木匠的亲戚。”那人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一个先知,我想这不用问。”这个疯子,先知,卡尔·格罗高尔,时间旅行者,业余精神病学家,生活的意义的追寻者,性受虐狂,一个有对死亡的企盼的人,一个人与救世主的混合体,一个不属于他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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