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杀之高压锅-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里真是太诡异了！
　　
　　之后发生的是梦吧？是梦就好了。
　　我感觉到自己不知疲倦的蹬着脚踏车，原来，人在危急时刻果然可以突破生理极限的么？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我终于看到面前的林子中都漏出一点灯光。真好，终于来到了附近的村落！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扔下脚踏车，冲到房子前。
　　红色的！我僵硬在了原地。我回到了那座红房子。
　　“叶睽……”身后有人轻轻的呼唤我的名字。
　　我转身，邵碧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你为什么不走呢？”
　　我动弹不得：“邵碧……”
　　“快走吧……”邵碧轻巧的从树上飘了下来，“这本就与你无关的，何必要在这里呢？我不是告诉过么？樱桃，应逃。”
　　“不——”我惨叫着回到房间内。这一切都是最大的谎言。
　　迎接我的，是客厅里何码僵硬的身体，张着眼睛，死不瞑目。他全身的血似乎被什么吸干了似的，面色铁青，完全没有血色。房间的墙上，地板上，沙发上，全都是一道一道的血痕，还未干涸，四处流淌着。
　　不，不，不，不……
　　我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一步一步地向后退。退出了客厅，然后发疯般的冲上二层，撞开邵焱的房门。
　　“你怎么了？”邵焱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床的一角，看到我慌慌张张地进来，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问。
　　“没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只是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我，我想向何码道歉。”邵焱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自顾自的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醒了有一会了，想了很多。我觉得，我这样指责何码，是不对的。我只是，将自己无力拯救哥哥的罪恶感强加道何码身上而已。说到底，我们都是那么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离开。甚至，我们都不如何码勇敢，连开口承诺什么都做不到，哥哥对这样的我们，应该是很失望的吧。所以才要把我们带过去陪他。可是，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所以，我才想杀了何码，有他一个人陪着，哥哥应该不会再寂寞了。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
　　我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冷静：“你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之后，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邵焱没有说谎的意思，“我醒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床上，我害怕一出门就看到何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么说……不是你……”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思索了一会，决定拨打报警电话。以前这都是何码的工作，但是今天我不得不代劳。想想，以前我们都太依赖何码了，因为他有能力，就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就连邵碧死去的那次也是，我什么也没做，邵焱在歇斯底里，只有何码在忙前忙后的。这次，该我负起责任来了。
　　但是，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区别的，电话中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是空号……”
　　

　　　　　　　　　　　

高压锅

　　　　七高压锅
　　
　　事情有点不对了。
　　我和邵焱下楼的时候，发现何码像平时一样坐在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一个高压锅。
　　高压锅……我的神经绷紧了，这不是个吉利的东西。
　　“那个，叶睽，”身边的邵焱不自觉地抓住了我的胳膊，“空气中那种奇怪的味道，你能嗅到么？”
　　“阿。”我含糊的应道。我怎么能忽略呢？那种奇怪的薰香的味道，浓郁而强烈，就是在邵碧离开的时候弥漫的那些诡异的味道。这个味道，来自锅里。
　　我强忍着胃部的抗议打开了高压锅，里面是浓浓的一锅汤，可以看到在汤中悬浮着暗绿色的叶子和暗红色的果实。就是这些混合起来发出的气味。可是这汤的颜色，未免也太奇怪了一点，而且里面的肉，绝对不属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种……
　　“何……码……”邵焱颤抖着掀开覆盖在何码腰腹部的餐布。原本是腹部皮肤的地方被不知什么切开了，内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空洞的伤口，而那些消失的部分，可能就是那锅汤的原料。
　　“嘿嘿嘿，没想到吧……这么美味的汤，原料就是和我们最相近的材料制成的呢……”门外传来老头阴惨惨的声音。
　　“这是！”邵焱惊讶得跳了起来，“是你！是你的对不对！是你杀了我哥哥！”
　　“哈哈哈，来啊，来啊！来抓我啊！”老人的声音围着房子打转。
　　“可恶！给我站住！”邵焱明显被激怒了。
　　我抬头看向楼上，邵碧的身影若隐若现，我似乎看到他轻轻地摇头。
　　“不要，邵焱，冷静一点！”我试图拦住邵碧，但是双脚却像被粘在地上一样不听使唤，只能无助地看着邵碧消失在门外。不禁苦笑，自以为是地读信自己可以负起责任来拯救别人的我，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这一切，该称之为讽刺还是悲哀？
　　
　　我静静的坐在邵碧曾经带过的房间的角落里，无声无息的发呆。时间对我已然毫无意义。手机持续无法接通外界，不论是报警还是给亲戚朋友打电话，都不行。窗外是浓浓的大雾，将整栋不祥的红房子包裹在里面。邵焱还没有回来，我却提不起兴趣找他。何码还在楼下静静的坐着，和生前一样，我却没有任何反应。真是奇怪，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异境中，我决然还能做到心如止水，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当事实来到的时候，我所能选择的只有接受。
　　这样有多久了？我不知道，时间在这恒久而恐怖的空间中失去了意义。我并不觉得饿，高压锅里的人肉汤让我倒进了胃口。这一切都太让人崩溃了。我强迫自己镇定，将房间里的所有门窗都锁好，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但是等死的过程着实不好受。回忆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一个人，那个人——邵碧。不自觉地回想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如果人在死亡前会将回忆过一遍的话，我想对我而言这一切一定会是个甜蜜的过程，一想到我可能很快会和邵碧在相见，并且永远不分开，我突然很期盼它的到来。疯了吗，我？可能吧。我不知道。
　　是不是这样离开会好一点？我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如果是邵碧，他会怎么做呢？他会希望我怎么做呢？
　　邵碧……
　　
　　有人在敲窗户，清脆的嗒嗒声唤醒了我混沌的心。这可是二楼，会是谁呢？我满心疑惑的走道窗户旁边，玻璃上贴着一张惨白的扭曲的脸，狰狞的笑着。是那个老头，郝良。我没有打开窗户，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张令人作呕的脸，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纠结，因为我的面部肌肉完全是僵硬的。
　　“哈哈哈哈，你是最后一个了！”郝良的声音听起来阴沉沉的，令人骨子里发寒。
　　“你，到底想做什么？”事到如今我却冷静了，面不改色的站在窗边，淡定的问。
　　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眼中的疯狂，却无动于衷。
　　“哈哈哈，人肉汤可以益寿延年啊！”郝良老头狂笑着回答，“人肉多好吃啊！你知道么，本来我也不觉得有多好吃的，可是一年前的那个小伙子阿，细皮嫩肉的，味道真是好得没话说！哎……这次那两个的味道一般，你说你会不会好一点呢？我真是期待啊……”
　　我紧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爆发出来，他竟然把邵碧……等等！“你说你把邵碧吃了，可是他的尸体完好无损啊！”
　　“哈哈哈，那尸体只是表面上完好而已，就像楼下的那个人！真好笑，在我想杀死他的时候，他本来可以杀了我的，却看着我叫什么碧！真实愚蠢至极！”面前的人完全陷入癫狂状态，“你不知道吧！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阿哈哈哈，那时候还没有高压锅呢，只能用铁锅，日夜不停的熬啊熬，熬出一锅浓稠的汤，真是美味啊……”
　　我看着郝良贴在玻璃上的脸因贪婪和残忍而变形，旁边是玻璃影射出的我的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怜悯与悲伤，而这对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好像无力的凡人对抗强大邪恶的魔鬼。等等！在郝良的背后，我看到了我朝思暮想的身影。我在心里微笑，我不是一个人的。凡人又怎样？我有天使的庇佑！邵碧会在我身边，这就够了。而且……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可以泄露心情的表情。我手中的底牌对我而言足够了。
　　“这么说，是你杀了邵碧和何码？”我小心翼翼的问。
　　“不光那两个人，还有那个愣头青！这个房子我不知怎么的进不去，要不是他跑出来，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郝良的表情僵了一下，接着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后悔自己说漏嘴了。
　　“那么，是什么手法呢？”我无暇顾及这些，唯一想的就是让郝良尽量多的说出事实。
　　“去年的那个小伙子，就是迷香啊！今年这个，也是同样的原理啊，不过把血抽走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呢！”郝良兴奋得忘乎所以，“不过如果不把血抽走的话，汤会很腥的！不好喝！”郝良的声音低了下去，开始嘀咕，“不过也真是奇怪，之前明明没什么的，为什么最近这一两天进不去了呢？明明锁和钥匙都没换啊……”
　　我看向远处，原本浓浓的雾气不知什么时候几乎散去了，已经可以看到远处闪烁的灯光。我知道，一切都快到尽头了。情不自禁的握紧手中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起，手机的信号恢复了，应该是在雾开始退三的那一刻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并不清楚，也并不想搞清楚，我现在出奇的冷静，只想把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头绳之以法。
　　报仇这种事，也许是何码和邵焱执着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和邵碧都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报仇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话，我可以这么做，但是可以么？不可以。所以，我们首要的任务还是让生者幸福。我曾怀疑过邵碧，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不论他是活着，还是像现在一样，邵碧仍是邵碧。他没有变，也永远不会变。我的邵碧，我最爱的邵碧……
　　“你不怕么？为什么还能笑得这么幸福？”郝良好奇地问。
　　我微笑着摇摇头：“你不会明白的，永远也不会，而且，你也没有机会明白了。”
　　我默默地指着下面。
　　不知何时雾已经全部散去，阳光从遥远的晴空飞驰到我面前，整个大地沐浴在灿烂煊华的阳光下，一片明朗。天空蓝得那么可爱，仿佛散发着微光，柔和的能治愈不幸的人心中的创伤，纯净的像是天堂。侧耳聆听，四周传来风的轻吟和鸟儿们的歌唱，像是美丽的自然风轻音乐，让人宛若聆听天籁。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就像置身于海洋之中，水，我们的生命之源，一直伴随着人类的进化，就像爱一样，从未曾远离。周围的树经过雾气的濯洗，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叶子变的青翠欲滴，焕发出无限的生命力，就像那个人的名字——碧。
　　楼下挤满了警察，一个个装备精良，准备把这个潜在这个地区为非作歹兴风作乱的变态杀人狂绳之以法。
　　“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从未想到过自己可以如此义正词严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当我看到贪生怕死的郝良惊慌失措的时候，从内心深处涌上的欣喜令人难以忽视。
　　我想，当警察为郝良戴上手铐的那一刻，是我人生第二开心的时刻，仅次于和邵碧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我

　　　　八我
　　
　　郝良被带走了，警察们在楼下收拾着何码的尸体。
　　“叶睽先生，”一个警察向我敬礼后礼貌的说，“您要不要见见邵焱先生最后一面？”
　　我点头，看这语气我不想知道邵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出于一种义务我不得不去。爱一个人，并不是仅仅爱那个人，而是通过爱这个人来爱整个世界。
　　随着警察来到停尸间，我看到邵焱残破不全的样子我还是吓了一跳。原本活蹦乱跳的少年变成死寂冰冷的尸体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受不了的事情，更何况，他在生前还说那么有活力的一个人啊。我表情木然的看着面前这个孩子，好像在沉睡，却再也不可能醒来。
　　“这个孩子很勇敢。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凭着意志力愣是爬到了镇子上，说实话，当时我们都被吓坏了，可是之后就只觉得敬佩了。即使是我们的话，都绝对做不到这些的，可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却能做到。当警察这么久，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真是感慨啊。”警察在我身边絮絮叨叨的说。
　　嗯，好吧，我承认，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我和邵焱虽然平时关系并不很好，但是此时此刻，一种自豪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这是一种属于每个善良的有良知的人的感情，神圣不容侵犯。我能感到我在笑，发自内心的微笑，身心愉悦。
　　邵焱闭着眼睛，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是面容安详，我想他一定很安心。这就够了。不知道我的邵碧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他一定也为自己的弟弟骄傲吧。我的碧。
　　
　　之后的事情混乱而无意义。一两几天我奔波于各种地方忙着处理死者的后事。邵家的父母很悲伤，我身为语言工作者要忙着安慰他们，何码的产业很庞大，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将他的所以存款都捐给了慈善事业，而将他的产业都留给了我，确切的说我是第三位的，第一位是邵碧，第二位是邵焱。警察也常来找我录口供。再加上我的编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炒作机会，一切忙得不可开交。
　　当我终于有机会闲下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了。关于郝良的判决下来了，法医断定他因为年轻时受到了刺激，亲眼目睹了家人被吃的场景而发疯了。对于一个精神病老人，法院一向是从轻判决的，最后他进了精神病院，终身的。警察最后来通知我的时候还有些愤愤不平，而我则感到释然，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个变态杀人魔而命丧黄泉，也不会有人因此失去挚爱了，真好，这就够了。我要求的并不多。
　　就这样，整个事件也画下了一个接近完美的句号。自有一件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邵碧。他的出现，是个谜么？
　　
　　三年后。
　　
　　我已经是个著名的作家了。
　　不仅因为我的文笔好，还因为我是个很大的公司的董事，更因为我热衷于慈善事业。虽然，我仍没找到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我身边的位置，永远留给一个人，虽然我知道那个人不可能回来了。
　　三年来，我所有的闲暇时光都用来为邵碧的出现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最终没有结果。最后一次看到他还是在郝良被捕的那天，我也没有留意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也曾再去那间诡异的别墅住过，但是在没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管理员也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平时有说有笑的，完全不介意那里的血腥事件。一切都在改变，物是人非。昔日的朋友们都消失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苦苦的徘徊。是离开的那些人比较难过呢，还是那些被留下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吧，这样一切都好。我情愿相信，邵碧的灵魂化作天使在冥冥中保护着我。
　　又到了晚饭时间，我走进厨房，意外地发现在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个高压锅，显然不是我买的。自从那件事情后，我对高压锅一直有抵触心理。我走近，看到锅上歪歪扭扭的写着“高压锅是用来煮人肉汤的”这样的字眼，底下还压着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