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雨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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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说,你叫了救护车以后又办事去了。是找仓桥要钱去了吗?”
桑泽刑警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可是他的话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永岛的心上。
“不,我本打算去的,发生交通事故时乱哄哄的,我觉得再去要钱不合适,而且司机又让我为他作证,怕我扔下他不管,所以,半路上我又打消了去找仓桥的念头回来了。”
“明白了。”桑泽刑警微微一笑。
水沼发现伸子的尸体,可能立刻想去拨110报警,结果忘了拿伞就跑出门去。
他或许是想到,用伸子房间的电话不利于保护现场。或者是他不敢在一具尸体旁边挂电话。
如果水沼是凶手,也许他会像永岛那样故意不慌不忙地走出来。
水沼经常访问伸子的寓所,一定知道附近什么地方有公用电话亭。他想到公路对面的电话亭,刚跑出来就被车撞上了,这样推理也能解释通。
假若水沼无罪,那么永岛就脱不了干系,可是永岛的担心成了杞人之忧,水沼清在神态不清中咽气。
看到这条消息时,永岛心里禁不住大叫:“好啦!”
据报道,杀害伸子的凶手是水沼清,侦查本部已经解散。
永岛仿佛觉得自己已被证明无罪,心里好不轻松。这样,同签井绢代结婚的障碍就不存在了。即使绢代或古矢知道同伸子的关系,他也可以任意编造一些借口。至少永岛有这种自信。
首先,三十多岁的独身男子就是有一些男女方面的瓜葛也是正常的,不至于因此而影响结婚。
这样一想,他便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一天他兴致勃勃地来到蒲公英,老板娘千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刑警来过了,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一问便知,那位刑警好像就是桑泽。
“问你最近什么时候来过,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言行。”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的都是些无妨的话,关于伞的事他问了好几遍。”
“伞?”
“就是你忘了拿伞,把伞还给你的时候,你高兴地说在这儿呀,太好了。”
永岛心里蓦地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上午,正在刮胡子的时候,门铃响了。满脸肥皂泡沫地打开门,门外站着桑泽刑警。
“事情有点麻烦了。”刑警说。
“怎么回事?”他心中不悦,也没让他进屋。
“侦查要从头开始。”
“侦查?侦查什么?”
“大野伸子被杀案。”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是的,可是又翻案了。”
“为什么?”
“水沼清离过婚的妻子来了。我们找过她,可没查到她的住处。听说她一直住在北海道,最近来东京办事,听说了这一事件,据她说。水沼不可能空空的两只手把人掐死。”
“为什么?”
“以前,他打妻子的时候,左手大拇指骨折,从那以后左手拇指就不能弯曲,所以,他是不可能挡死人的。伸子脖子上清楚地留下拇指的格痕。就是说,凶手不是水沼清。”
“这些本该早就知道的。太太不说不知道,这太可笑了嘛。”
“是啊。这也有原因,水沼被车撞倒的时候左手撞烂了,没发现这一点。”
桑泽刑警说完,带着微笑的眼神膘了源永岛。接着,他又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见过这个人吗?”说着,桑泽刑警把那张照片递给了他。
永岛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没见过这个人。
“不认识。”永岛说着,把照片还给了刑警。
“唔,行了。”桑泽刑警把那张照片放回到西装口袋里。
“说不定还会来打扰你,到时候多关照。”桑泽刑警客气地说。
“随时欢迎。”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十二分地不高兴。
接下来,永岛便考虑起刑警给他看的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桑泽什么也没说,可能是个新的嫌疑人。
永岛提出断绝关系时,伸子简直像个无赖一样蛮不讲理。伸子的周围可能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也许水沼就是一个。
或许伸子就是想利用那些人威胁永岛,照片上那个家伙就是此类人吧?
下午,下班后,永岛心情舒畅地回到了家。不料,像在等他似的,他前脚刚进屋,门铃就响了。
开门一看,外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桑泽刑警,另一个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没想到一天见两次面。”永岛半带讽刺地说道。
桑泽难为情地笑笑,介绍照片上的那个人说道:“这一位与我一样也是刑警,姓森。”
森冷峻的目光射向永岛,使永岛说不出话来。
“很遗憾,我带来了逮捕证。”
桑泽刑警出示了一张纸片。
“怎么回事?”
“杀死大野伸子的就是你。”
“有什么证据?”
“就是那把伞。”
“哪把伞?”
“水沼忘在伸子房间里的那把伞。”
“那是水沼的,不是我的伞。”
“是这样,我们查验了那把伞上的指纹,发现除了水沼的以外,还有人的。开始我们没当回事,可是查明水沼无罪以后,我对另外那个指纹的主人发生了兴趣。我想,也说不定是你的指纹,于是,我把森的照片拿给你看,将附在照片上的你的指纹同伞上的指纹相对照,结果完全一致。我以前就对你有过怀疑,可是我想,如果你是凶手,杀人后为什么还会返回伸子的公寓呢?原因我没有想通。查明水沼无罪时,我悄悄地调查了你的社会关系。调查蒲公英的老板娘时,我认定凶手非你莫属。你杀死伸子以后,忽然想到伞还忘在房间里,于是就回去了。你以为伞架上水沼的伞是你的,就把伞拿了起来,你没注意,就在那时候附上了指纹。要是你注意这一点,你会用手帕或别的什么擦拭伞柄的。”
“是啊,当时我小心地把门把擦干净,里外都擦了,惟独忘了伞,为什么没注意到伞呢?为什么?”永岛像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道。
真是不可思议。
给他戴上手铐,两个刑警一边一个地夹着他坐在车上时,永岛仍在一个劲地想着这一点。
为什么呢?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