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夏 + 秋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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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还在转动，身体已经不由自主走过去了。
“呀，黄主管，好久不见啦！”
“去去去，保卫怎么又放你进来了？我们早就说过了，不用你们的东西。”
“黄主管别这么无情嘛，这次我们公司推出的复印纸系列真的很好用噢！”
夏煜越靠近他们，心跳得越快。
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是他！
曾经神采飞扬的脸现在挂着疲惫的谄笑，一直染成棕色的头发现在是中规中矩的黑色，还老气横秋地梳在脑后，明明他们同年，可看上去至少比自己大5岁。
面对比他还矮的人，秦至宇缩肩曲腿，弯着腰尽量不给对方压迫感，被骂了还陪着笑脸。
这就是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
没来由地，夏煜心中充满愤怒。
这个凡庸的男人？！
“啊，经理，怎么好意思劳你大驾，我马上就把他赶走。”下属看见夏煜，瞬间换上恶心的笑脸。
“经理？啊，您好，我是晟光文具的推销员，我们公司的产品真的很好用噢！”男人慌里慌张地从皮包里翻出一叠五颜六色的产品宣传单。仔细看看，他拿的是做工粗劣的假名牌公文包，身上穿的西装也是便宜货。
“这个是敝公司的……啊？”抬起头的男人圆睁着双眼，一脸吃惊的傻样。“你、你好……这是我们的产品介绍，请您看看。敝公司产品虽然价格上不占优势，但是质量绝对是同类产品中最好的……”
敝公司？
夏煜挑高眉毛，这小子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到我办公室来吧。”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夏煜把秦至宇带进自己办公室。“砰”一声关上门，挡住门外好奇的视线。
“坐吧。”
男人小心翼翼坐在真皮沙发上，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在夏煜耐心被磨光之前，他终于开口了。
“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回国的？”
“你是来和我闲扯家常的吗？” 夏煜冷冷地反问。
“对、对不起。”男人把一直紧抓着的产品宣传单递过去。宣传单的边缘已经被他抓得起皱。
“敝公司是一家集研发、生产、销售为一体的专业办公文仪用品的大型现代化企业。公司主营产品包括：文件管理用品、文具事务用品、OA电脑周边用品和办公辅助机器及耗材。敝公司的产品畅销全国，得到客户的普遍赞誉。选择我们的产品，绝对让您贴心、安心、放心、开心、省心……”
男人口若悬河地介绍他们公司的产品，不过他的话夏煜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有听。
时间……还真是残酷呢！
才短短几年，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吸引他的地方。
灯突然亮了，下午三点准时恢复供电。
“可以了，我现在要工作。请你先回去吧。” 夏煜挥挥手打断男人的话。
“啊？……那，您是否愿意选择敝公司的产品？”
您？
夏煜轻蔑地看着他：“当然不。你们公司的东西这么贵。”
老实说，他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购买晟光的产品。叫男人进办公室只是因为无聊，反正停电也不能工作，而且还可以躲避下属的絮叨……
“……”男人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掏出名片恭敬地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改变决定，请和我联系。”
夏煜接过来看了一眼，便顺手放在桌子上。男人离开后，他毫不犹豫把名片扔进垃圾桶——他不想再和秦至宇有任何关系。
“今天他又来了呢！”
“是啊，他还真是有耐心！明明早就告诉他我们不会用……晟光的推销员都这么有耐性么？”
去休息室泡咖啡的夏煜在门口听见两个女职员说到秦至宇，不由停下脚步，竖起耳朵。
“对了，你听说过关于他的‘那件事情’没有？”其中一个人的声音突然压低。
“什么事情啊？”另一个人的声音充满好奇。
“就是他为了卖他们公司的产品和大公司的经理上床的事情啊！”
“不会吧？他是男人啊！”女人的口气充满嫌恶。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现在很多男人都好这一口的……我朋友看见他和富美公司的老总从宾馆出来哦，你也知道富美的老总是有名的‘男女通吃’啊。”
“真没有想到啊……看他还那么老实的说。”
“夏经理。”经过的员工笑着和夏煜打招呼，休息室的两个八卦女才停止议论，讪笑着说了声经理好便逃之夭夭了。
可恶……那个男人……居然……
“夏经理，你怎么了？”
夏煜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纸杯被自己捏成一团。
“啊，没事。”
他重新拿了个纸杯，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可是一点“喝”的欲望都没有。
回到办公室，夏煜从垃圾桶里捡回那张名片，按着上面的手机号码打过去。
“喂？我是夏煜……下午六点在公司门口等我……嗯？你不是希望我们购买你公司的产品吗？……对。好。”
挂上电话，夏煜顿时后悔了。
不是决定和他划清界线了吗？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他？
犹豫着，夏煜又拿起电话。
“晶华酒店？我想订一个房间……嗯……”
回国半年，这还是夏煜第一次准时下班。只是遵守时间而已——他这样解释，可是就连自己也觉得这是在欲盖弥彰。
在楼下的大厅转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看见秦至宇。夏煜松了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男人抱着公文包，头靠在沙发上睡得正香。一撮头发掉在额头前，看上去有几分搞笑和……可爱。夏煜悄悄坐在他身旁，捏住他的鼻子。男人皱皱眉头还是没有醒来，只不过换用嘴呼吸。夏煜再捂住他的嘴，没过几秒男人就猛地睁开眼睛。
夏煜若无其事地放开手：“走，去吃饭。”
秦至宇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出夏煜意料，秦至宇看到他那辆银灰色的凌志新 ES300 就两眼放光，差点没扑上去。
当初选择这辆车，夏煜多少受了莫名狂爱ES300的秦至宇的影响，甚至不嫌麻烦请车商从美国进口，还被朋友嘲笑多此一举……
上了车男人就忍不住东摸摸、西看看。尤其是采用经过抛光处理的产于加利福尼亚的胡桃木制作的仪表板和方向盘。这种高雅豪华的风格和日本车一贯的勤俭节约的内饰风格完全不同，所以一向偏好欧洲豪华车的秦至宇才会对ES300情有独钟吧？
据说新ES300依靠新的吸音材料和活动引擎支架来减小引擎震动，所以引擎噪音更小，轮胎碾压路面的噪音也被拒之门外，所以ES300成为这个级别里最安静的轿车，可是……
在两人都默默无言的情况下绝佳的静音效果更让人感到沉默的尴尬。
还好晶华离公司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可是秦至宇看着豪华的五星级饭店，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我们……公司……不会报销……”看着他脸上扭曲的笑容，夏煜冷哼一声：“这顿我请……算是庆祝我们的重逢吧。”男人这才移动脚步。
虽然去楼上的旋转餐厅更有气氛，不过……和这个男人吃饭用的着讲究气氛么？
还是好吃不贵（这个不贵是相对于楼上餐厅而言的）的自助餐更适合他们。
默默用餐的同时，夏煜惊叹于他的好胃口，也庆幸他们吃的是随意吃到饱的自助餐——比以前还瘦的男人吞下的食物是自己的两倍多，如果去楼上吃牛排，或是寿司，那得花多少钱啊？
等秦至宇酒足饭饱，夏煜面无表情地说：“楼上1407。”
“什么？”男人眼中是迷惑。
“难道你要在这里谈签约的事情？”
“啊！”男人抹抹嘴，急忙跟上去。
夏煜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转过头对秦至宇命令道：“去洗澡。”
男人不解地看着他，动动嘴好像要问为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走进浴室。
夏煜坐在床上烦躁地拉扯领带。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他的确喜欢这个男人，不过喜欢的只是那个疯狂岁月、意气风发的他，而不是现在这个平凡庸俗，被生活榨光所有精力的男人。想是这么想，但是看到腰间围着浴巾，身上还滴着水的男人走过来的时候，夏煜还是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
洗去厚重发胶的头发湿湿地贴在额前，原本就清秀的的脸看上去小了好几岁。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梳老气的西装头，难道说结婚会让一个人的品位变差？
瘦弱又白皙的躯体，只有脖子附近因为日晒有点黑，淡泊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肋骨清晰可见——他什么时候便这么瘦了？印象中被自己抱过无数次的身体可是很结实的。
“怎么了？”
听见对方的问话夏煜不自然地以开目光，躲避什么似地逃进浴室。
打开莲蓬头的刹那。夏煜突然担心男人会在自己洗澡的时候跑掉——毕竟他的意图是司马昭之心。
迅速洗好冲出去，秦至宇并没有离开。
他坐在床上看电视，右手夹着一只烟，左手拿着啤酒，身旁放着的烟盒和打火机都那么眼熟——根本就是夏煜的。
“啊，不好意思。”男人看见他，晃晃手里的烟，表情和语气都没有“抱歉”的意思。
夏煜没有回答。他关掉电视，抽走男人的烟和啤酒。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做什么？”男人仰起头，表情是那样天真。
“别装纯情了！你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吗？又不是没有做过。”
男人无言地低下头。
夏煜觉得一股怒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迫切需要一个出口——他居然不反驳！靠身体签约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还愣着干嘛？舔啊！我可没准备润滑剂，不好好做等一会儿痛的人是你！”
男人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他跪在夏煜脚边，解开他的浴袍，握住他已经抬头的性器。
“光看就能让我爽吗？”
夏煜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摇晃着。秦至宇张开嘴轻轻含住。
灵巧的舌，炙热的口腔——在美国这么多年，夏煜不是没和其他人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比得上秦至宇给他的感觉，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唔……” 夏煜一言不发拉起男人，把他推倒在床上，扯下他腰间的浴巾。
没有爱抚就直接插入，痛苦的不只是被进入的男人。咬着牙将自己的性器送入男人体内，一瞬间男人的头向后仰，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声音。若是以往，夏煜一定会温柔地对待他，不会这么粗暴，可是……只要想到男人在别的男人身下也这样扭动着身体他就觉得不能忍受。
一次又一次肉体的猛烈撞击，干涩的甬道让夏煜也很辛苦，他不由怀疑到底是在惩罚秦至宇还是自己。当他抽出疲软的性器时，男人终于支撑不住地倒在床上。
夏煜知道男人没有勃起，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会给他想要的……
“你明天早上来公司，我会叫采购部的和你签约……喂？”
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回答。
不会吧……难道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夏煜咽了口口水，小心把男人抱起来。
“呼…………呼…………”
居然睡着了？夏煜生气地将他扔回床，眼睛却没有离开他的脸。
他真的很累吗？以往他们的最高纪录可是一晚7次——虽然第二天因为纵欲头发晕、脚发软。
也许是上了年纪吧？夏煜坐在另一张床上，点了一支烟，过了一会儿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水声……还有……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干吗啊？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夏煜睁开眼睛，男人穿好衣服站在他的床前。
“我先回去了。”
他的身上传来淡淡的柑橘系香味。
“干嘛这么麻烦，就住在这里不好？”看看表，还不到11点。
男人暧昧地笑了没有回答。
夏煜猛然醒悟男人已有家室。
“家里有人等你吧？算了，你明天记得过来签约。”
“好。”男人带着苦涩的笑容离开了。
夏煜再也睡不着，密闭的房间里弥漫着情事后独特的味道。他伸出手握住自己又变硬的部位自慰起来。射精后不但没有快感，反而是几乎将他吞噬的空虚和寂寞。
“可恶！”
可恶……可恶的是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呢？
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夏煜走进采购部。面对负责人陈嘉文他实在难以启齿，毕竟这是“以权谋私”，也是他最不齿的行为。
可是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
“那个，我打算和晟光文具签约，今天他们的推销员会来……签一笔金额不太大的就可以了。”
嗯。陈嘉文没有表示异议，这反而让夏煜奇怪。
“晟光的东西比协泰的好太多了。协泰的东西虽然便宜，但是质量实在不行，而且还经常以次充好。”
既然这样为什么公司还一直用协泰的东西。
陈嘉文读出夏煜的疑问，苦笑着回答：“因为协泰的经理姓‘黄’。”
她强调那个姓，夏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圆滚滚的脑袋。
看来，公司早就有以权谋私的人了。
“如果晟光的东西比较好用，以后就用晟光的。”
这样做，和那个人一样吗？
午休时间夏煜关上门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午睡。才刚入睡就听见烦人的敲门声。
“夏先生，晟光文具的秦先生找你。”
“啊？好。”一个挺身，夏煜跳起来，整理了一下衬衣，便打开门。
男人穿着深褐色的西装——老实说一点都不合适——他比较适合明亮的颜色。他先向秘书道谢，然后又对着夏煜微微鞠躬。
“谢谢，合约已经签好了。感谢贵公司和鄙公司合作，我们一定竭诚为你们服务。”
“嗯。”他不需要道谢吧？这不过是以物易物，“晚上有空吗？”
明明知道他们的关系应该就此打住，可话还是没有经过大脑就说出来了。
“对不起，今天……”男人低下头。
果然是过河拆桥啊。签约以后就把自己一脚踢开……
“不过……”男人面带微笑看着他继续说，“我明天晚上有空。假如你有时间就和我联系吧。我先告辞了。”
他……居然主动约他……为什么？
他不是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现在已经签约了自己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吗？
夏煜可以肯定男人一定是别有所图，但是他不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夏煜想，男人比女人方便多了，既不会纠缠你要你给个名分，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怀孕。
在交女朋友前……有个临时性伴侣也不错吧？
夏煜并不觉得自己自私。
每周至少有两次幽会，地点从一开始的宾馆到夏煜家里——反正他一个人住，总不能不管秦至宇的妻子儿子去他家吧？
夏煜还是不明白男人和自己上床的原因。
整个过程夏煜都只顾自己舒服，在男人体内横冲直撞，毫不体恤对方——因为厌恶他不会和男人接吻、爱抚，更别说抚摸对方的性器。男人每次都在他退出后机械地自慰直到射精……这样的做爱对秦至宇来说有什么意义？
他好像并不介意，有时候还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上次被他剃毛后多久才长出来这样超级没神经的话。
夏煜也相当好奇被自己拥抱的男人是怎么和他妻子做爱的……就算知道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很龌龊他还是忍不住想，秦至宇真的能让妻子满足吗？
两个月后的一天，男人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到夏煜家，例行公事的做爱后，他小声地问：“可以……借我八千块钱吗？没有的话，伍千，不，三千也行。”
就是这个……夏煜突然笑了——他和自己上床是为了钱，果然是有目的的啊。
夏煜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昨天刚取了一万，这里大概有九千吧——扔在男人身边，轻蔑地说：“你就干脆开价好了，做一次多少钱。”
受伤的表情在男人脸上一闪而过，他低下头，把散落在四处的钞票捡起来，紧紧握在手里，最后还是收进自己的钱包。
“哼。” 夏煜鄙夷地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