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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东方快车上的谋杀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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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个人要是除了会美国话,其他语言一句不懂,很容易上当。’”

    “你的意思是──?”鲍克先生还是显得困惑不解。

    “啊,你想用简单句来表达吧。她听着,这儿就有!雷切特不会说法语。可是昨天晚
上,当列车员听到铃声,赶到门口时,房里伟出来的是法语,告诉他,这是个误会,他不需
要什么。而且,所用的词语完全是地道的,不是一个只懂几句法语的人用得出来的──‘没
什么事,我搞错了。’”

    “这是真的,”康斯坦丁大夫激动地大声说,“我们早就该注意到这点!我还记得,你
对我们重复那话时,说得特别重。现在我才懂得,你为什么不愿相信那块砸瘪了的表所给的
证据。一点差二十三分时,雷切特已经死了。”

    “那是凶手在说话。”鲍克先生深有感触地说。

    波洛抬抬手,表示不同意。

    “别走得太远。不要想得比我们实际知道的还要多。我认为,在那个时间,一点差十十
三分,讲法语是安全的。在雷切特的包房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要么是法国人,要么能讲
一口流利的法语。”

    “你很谨慎,我的老朋友。”

    “一次只应该前进一步。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雷切特是在那时死的。”

    “可是,有一个喊声惊醒了你。”

    “是的,这是事实。”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鲍克先生说,“这一发现,对事情并没有多大影响。你听到有
人在隔壁走动。那人不是雷切特,而是另外一个人。毫无疑问,那是作案以后,他在洗刷手
上的血迹,清理现场,烧毁那封与谋杀有牵边的信。然后,他就一直等到一切都静下来。当
他认为是安全时,既无阻碍,又无危险,他就反锁上雷切特的房门,并搭上链长,找开通向
哈伯德太太包房的门,溜了出去。事实上,跟我们原先所想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雷切特
死的时间约摸要早半小时。表拨到一点一刻,是为了制造凶手当时不在场的候象。”

    “这样的证据并不十分令人信服,”波洛说。“表针指的是一点一刻──也就是这位不
速之客,实际离开现场的确切时间。”

    “是嘛。”鲍克先生说,有点儿糊涂起来。“那么,表本身给了什么启发呢?”

    “假如表针拨过了──我说的是假如──那么,它们所指的时间必定有意义。人们很自
然的反应,就是怀疑那个自以为在表针所指的时间,一点一刻时,有着可靠的证据证明他不
在现场。”

    “对,对,”大夫说,“这样的推论不错。”

    “我们还必须略微注意一下凶手进房时的时间。什么时候,他才有机会下手呢?除非我
们假设那位真正的列车员是同谋,否则,他可能下手的时间只有一个──列车在文科夫戚站
停靠时。列车离开文科夫戚后,列车员始终面对过道坐着。任何旅客都不会注意到列车员
的。只有那位真正的列车员,就他一个人,会注意到那个冒名顶替者。但列车在文科夫戚停
留时,列车员到月台上去了。于是,任何阻碍和危险都没有了。”

    “可我们先前推测,凶手一定是旅客中的一个。”鲍克先生说,“我们还是从头说起
吧。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呢?”

    波洛微笑了。

    “我已列了个名单,”他说,“假如你们看看,也许会唤起你们的记忆的。”

    大夫和鲍克先生都仔细地看着那张名单。名单条理分明,象数学公式,并且是按照会见
次序排列的。

    赫克托·麦克昆──美国人。六号铺。二等。
  动机       可能与死者有关。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十二点至一点半,阿巴思诺特上校为
            他作证;一点一刻至两点,列车员为他作证。)
  反证       无。
  疑点       无。

     列车员──皮埃尔·米歇尔──法国人。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十二点三十七分,雷切特房内有说话
            声时,波洛在过道里看到他。一点至一点十六分,其他两
          个列车员为他作证。)
  反证       无。
  疑点       因为他似乎已经被怀疑到了,发现的列车员制服对他有利。

     爱德华·马斯特曼──英国人。四号铺。二等。
  动机       可能与死者有关,是死者的佣人。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为他作证。)
  反证       无,除了他的身高体型,是适宜穿那件列车员制服的唯一
          一人外。
  疑点       另一方面,他不太可能会说一口流利的法语。

     哈伯德太太──美国人。三号铺。头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无。
  反证       哈特曼和施密特的证词,证实了她所说的故事──有个男
      或 疑点     人闯进她房里。

    格莱德·奥尔逊──瑞典人。十号铺。二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玛丽·德贝汉为她作证。)
      注意:她是最后一个见到雷切特活着的人。

    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 ── 法国籍。十四号铺。头等。
  动机       与阿姆斯特朗家的关系密切,索妮娅·阿姆斯特朗的教母。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列车员和女佣人为她作证。)
  反证       无。
      或 疑点     无。

    安德烈伯爵──匈牙利人。有外交护照。十三号铺。头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列车员为他作证。但不包括一点至一
          点十五分这一刻钟。)

    安德烈伯爵夫人──同上。十二号铺。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服台俄那,睡觉(她丈夫为她作证。台
          俄那药瓶在柜里。)

    阿巴思诺特上校──英国人。十五号铺。头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和麦克昆一直谈到一点半,回房后就没
          有离开过(麦克昆和列车员为他作证。)
  反证       烟斗通条。
      或 疑点

    赛勒斯·哈特曼──美国人。十六号铺。二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从未离开过包房(麦克昆和列车员为
          他作证。)
  反证       无。
      或 疑点

    安东尼奥·福斯卡拉里──美籍意大利人。五号铺。二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爱德华·马斯特曼为他作证。)
  反证       无,除了凶器可能会说成适合他的脾性之外(参问鲍克先
      或 疑点   生。)

    玛丽·德贝汉──英国人。十一号铺。二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格莱达·奥尔逊为她作证。)
  反证       波洛听到的对话,以及她拒绝对此作出解释。
      或 疑点

    希尔德加德·施密特──德国人。八号铺。二等。
  动机       无。
  时机       十二点至凌晨两点(列车员和她的女主人为她作证。)睡
          觉。约在十二点三十八分被列车员唤醒,并去女主人那里。

    注:旅客的证词均为列车员的供述所证实。即,十二点至一点(当时他去隔壁

    车厢),以及一点一刻至两点,没有人走进或离开过雷切特的包房。

    “这个材料,你们知道,”波洛说,“仅仅是我们所听到的证词的摘要。是为了方便,
才这样排列的。”

    鲍克先生做了个怪相。然后把它交还给波洛。

    “这个材料并不能说明问题。”他说。

    “也许这个更合乎你的口味。”波洛说着,递给他另外一张纸,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第二章 问题             

    纸上写着:需要解释的问题。

    ⒈有起首字母H的手帕。是谁的?

    ⒉为斗通条。是不是阿巴思诺特上校丢失的?或是其他人?

    ⒊谁穿鲜红色的睡衣?

    ⒋谁是那个把自己伪装成列车员的男人或女人?

    ⒌为什么表针会指到一点一刻?

    ⒍谋杀发生在那个时间吗?

    ⒎还是比那时早些?

    ⒏还是迟些?

    ⒐我们能确信,戳死雷切特的人不止一个吗?

    ⒑对他身上的刀伤还有其他解释吗?

    “好了,让我们看看能做些什么,”鲍克先生说,这些问题的提出,使他有点儿喜形于
色。“就从手帕开始吧,好歹做事总得有顺序,讲条理。”

    “毫无疑问。”波洛说着,满意地点点头。

    鲍克先生继续往下说,带点儿说教的口气。

    “起首字母H,与三个人有关──哈伯德太太(Hubbard);德贝汉小姐,她的
名字是玛丽·赫米翁(Hermione);以及女佣人希尔德加德·施密特(Hilde
gardeSchmidt)。”

    “啊,那么说,是这人中的一个罗?”

    “目前还很难说。但我想,我倾向于德贝汉小姐。也许人们都叫她的第二名字,而不叫
第一名字,谁知道呢。另外,已经有些疑点与她有关。你所听到的对话,我亲爱的,一定有
点蹊跷,同样,她的拒绝解释,也有点儿奇怪。”

    “我倒认为是那个美国人。”康斯坦丁大夫说。“那是一块价格非常昂贵的手帕,几乎
所有的人都知道美国人买东西是不太在乎的。”

    “那么,你们都排除了女佣人的可能性啦?”波洛问道。

    “是的,正象她自己说的那样,那块手帕是上层阶级某个人的。”

    “至于第二个问题──烟斗通条。是阿巴思诺特上校失落的吗?或是其他人?”

    “这更因给。英国人一般不搞暗杀,这一点,你是对的。我倾向于这个看法,即,通条
是另外一个丢下的──目的是为了使那长腿英国人受到牵连。”

    “照你这么说,波洛先生,”大夫插嘴道,“两条线索都是因为凶手太粗心了。我同意
鲍克先生的意见。手帕确是个疏忽──因而,没有人会承认手帕是他(或她)的。烟斗通条
是条假线索。要证实这个推论并不难,你们一定注意到这样一个事实,阿巴思诺特上校一点
也不显得尴尬,反而直率地承认他抽烟斗,并使用这样的烟斗通条。”

    “你的推理不错。”波洛说。

    “第三个问题──谁穿那件鲜红色的睡衣呢?”鲍克先生接着说,“有关这个么,坦率
地说,我边一点影子还没找到。对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看法,大夫?”

    “没有。”

    “那我们得承认,就这一点,我们输了。下一个问题,我们好歹有点头绪。谁是那个把
自己伪装成列车员的男人或是女人呢?嗯,可以肯定地说,有许多人是扯不上的。哈特曼、
阿巴思诺特上校、福斯卡拉里、安德烈伯爵以及麦克昆等人都太高。哈伯德太太、希尔德加
德·施密特和格莱达·奥尔逊的肩膀太宽。那么,只剩下雷切特的男佣人、德贝汉小姐、德
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和安德烈伯爵夫人──可是,任何一个人看来都不太可能!格莱达·奥
尔逊和它东尼奥·福斯卡拉里都发誓赌咒,分别证明德贝汉小姐和那个男佣人从未离开过自
己的房间;希尔德加德·施密特保证,公爵夫人一直呆在自己的包房里;安德烈伯爵则告诉
我们,他的夫人吃安眠药。因此,任何人都在嫌疑之列,看来是不可能的──况且是荒唐
的。”

    “就象我们的老朋友欧几里德说的那样。”波洛含糊地说。

    “肯定是那四人中的一个,”康斯坦丁大夫说,“除非从外面进来的某个人找到了藏身
之地──可是,这一点,我们都认为是不可能的。”

    鲍克先生却谈起单子上的下一个问题来。

    “第五个问题──为什么表针会指到一点一刻?我发现有两种解释。或者说,这是凶手
制造的现场,目的是为了证明其作案时不在场,后来,由于听到外面人来人往,他想逃离这
个现场时已经来不及了;或者说──等一下──我有了个新的想法──”

    在鲍克先生冥思苦想时,波洛和大夫都恭敬地等候着他的最新发现。

    “想出来了,”他终于开了口,“拨表针的不是穿列车员制服的人!而是我们叫做第二
凶手──左撇子──换句话说,就是那个穿鲜红色睡衣的女人!她去的迟,为了不引起怀
疑,就拨了表针。”

    “妙极了!”康斯坦丁大夫说,“你真会想象。”

    “实际上,”波波说,“她是在黑暗中戳中的,没有想到他已经死了,可是,不知怎么
地推测,在他睡衣口袋里有一块表,就把它掏出来,盲目拨针,并且把它敲瘪。”

    鲍克先生冷冷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他问道。

    “此刻──还没有。”波洛答道。

    “反正,”他接着说,“我认为,你们两位都没发现那块表的最有趣的一点。”

    “就是第六个问题要回答的吗?”大夫问道,“对于这个问题──谋杀是发生在一点一
刻吗?──我的回答是否定的。”

    “我同意,”鲍克先生说,“下一个问题是──比一点一刻早吗?我说,是的。大夫,
你也这样想,是吗?”

    大夫点点头。

    “是的。但是,‘比一点一刻迟吗?’对这一问题的回答也是肯定的。我同意你的推
论,鲍克先生,而且,我想,波洛先生也会同意的,尽管他不想承认。第一个凶手在一点一
刻之前作的案,第二个凶手则在一点一刻以后行刺的。至于左撇子的问题,我们是否应该采
取措施,弄清楚旅客中,谁是左撇子?”

    “我还没有完全忽视这一点,”波洛说,“你们可能已经注意到,我要每个旅客都签
名,或留下地址。可这并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因为,有的人用右手做某些事,而用左手做另
一些事。有的人用右手写字,可有左手打高尔夫球。但是,可能会有些帮助。除了拒绝写字
的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所有的旅客都是用右手写的。”

    “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不可能的。”鲍克先生说。

    “我怀疑,凭她的力气,能戳那左撇子的一刀吗?”

    康斯坦丁大夫疑惑地说,“那一刀要用相当大的力气。”

    “比一个女人的力气大吗?”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认为,至和要比一个老妇人的力气大,而德雷哥米
洛夫公爵夫人的体质尤其弱。”

    “也许这是一个精神对肉体的影响问题。”波洛说,“德雷哥米洛夫公爵夫人具有坚强
的个性和巨大的意志力,不过,我们还是暂且把它搁一搁吧。”

    “至于第九和第十两个问题,我们是否能够确信,雷切特不止被一人所杀?刀伤还有什
么其他的解释?依我看,就医学上而言,那些刀伤是没有任何其他解释的。假定说,一个男
人先轻轻一戳,然后再大力戳,先用右手,再用左手。大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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