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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燃+番外 by 暗夜行路-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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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吃吧,一块儿。 
      多浪费啊。 
      我还有俩钱,我请客,不能白在你这儿住。 
      那也行,我想吃炒嘎拉。 

      我们中午真的跑到海边一个地儿吃炒嘎拉去了,打了一口袋青岛散啤,吃得还挺爽。他吃得心满意足,我想起第一次看见他,他捡包子的样儿。我还找茬开除他,后来又让他丢了装修的工作,把他打晕过,到车场捣乱。。。。。 

      “小王八,你恨我不?”我突然问,他正嘬着一个嘎拉上的汁儿。 
      “恨你干吗?” 
      “我原来那么折腾你,你没恨过?” 
      “没有。”他摇了一下头“我那时就想,这人猪狗不如,不跟他一般见识。你说你,欺负个外地小孩儿,多给北京人丢脸!” 
      “还真是的。我要知道现在这么喜欢你,当初怎么也得留点好印象,悔不当初啊我。”我痛心疾首地说。 
      “你别瞎掰了。你哪么喜欢我了你?别逗了!” 
      “我可告诉你,我迟愿贫我知道,不过,我说喜欢谁,就是喜欢谁!” 
      “。。。。。。” 
      “许然,我。。。。。。” 
      “我想再要一盘行不?” 
      “行!服务员,再来一盘,少放点辣椒哈。许然。。。。。。我真的。。。。。。” 
      “你说是散啤好喝还是听啤好喝?估计是散的新鲜啊对吧。那些老外光知道青岛啤酒好,可惜,没喝过散啤,喝了,保准。。。。。。” 
      “小王八!你别给我这儿装糊涂!你也别打岔。我告诉你个清楚的,我迟愿就是喜欢上你了!不管你怎么着,我也变不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啊!” 
      “。。。。。。”他吃着嘎拉。 
      我心头不爽,看着海,惊涛拍岸。 
      “迟愿。”他的声音和着海传过来“我烧光了我所有的感情,连灰烬都没剩下。”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连灰烬都没剩下,亏他说得出来,烧什么也得有个灰啊。 
      我转向他看,他正盯着我,嘴上还叼着一个嘎拉,要笑不笑,又不像要哭的一张脸。我又心疼了。你妈的,程晖! 
      好吃吗?辣椒炒的?还是蒜蓉炒的好吃?我问。 
      啊。他咂咂滋味。还是辣椒炒的好,下次还吃辣椒炒的。 

      他晚上还去那个酒吧唱歌,我跟去了,他介绍我认识酒吧的老板,30多岁一个壮汉,剔一寸头,面目倒是平和,带一个眼镜,小眼儿在镜片后烁烁发光。他叫邵国东。许然说,这是我表哥,北,东北的。 

      我横他一眼。然后说,老板好,俺们那疙瘩可没您这么好的酒馆儿,这装修整滴,那家伙没挑儿。 
      许然憋着笑。 
      我又说,俺表弟从小娇生惯养,还得您费心照应着,哈。 
      邵国东说,没问题儿没问题儿。一嘴胶东口音。 
      许然说,邵老板可好了,特厚道。 
      那什么,我找个位儿坐坐呗,他唱完了,俺哥俩儿还得唠唠呢。我说。 
      邵老板给我找了个位子,离小舞台还挺近,他刚一走开,许然哈哈大笑。 
      我说,小样儿你笑啥啊,你直接挑战我强项儿了直道不? 

      那天,许然唱了一首励志歌曲,叫做,一生有你。听说原唱是俩清华长相不起眼儿的家伙。 

      暗夜我是北京人。嘎拉其实就是蛤蜊,当时找不到这两个字。见谅见谅。 
      ========= 
      24 


      我打电话回家跟老头儿说我要在青岛多呆一阵子,老头儿听出话茬不对,没说两天是一阵子啊。老头儿说你不会闯什么祸了吧?我说老爷子您放心吧,我就是玩玩儿,好久没看见海了,休闲休闲。老头儿尖刻地说,你什么时候不休闲拉?我听老太太在后面问,到底啥时候回来啊。我冲着话筒吼,过一阵儿就回去!老头儿说,你们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姐离婚没两天就又结婚,你可到好,一次婚都没结过。我说您做好准备,我还真不打算结婚了。老头说你爱结不结,你气死我算!然后电话就挂了,我爹那脾气,跟牛也差不多。 


      许然一三五上午去学校上计算机课,晚上去酒吧唱歌,一个晚上唱3,4首,一个月收入大概有小五千块,这对一个没名儿的歌手算是很多了。那老板倒是大方,还不时请他,后来是我们俩吃饭。我看出来,他及其不情愿我跟着。有几次,许然自己去,我就跟着他,坐在他不远的桌儿,对着邵国东时而抛媚眼儿时而做凝视状,他不得不不自在地让我过去,我笑嘻嘻地过去吃个不亦乐乎,真跟个吃白食的似的,倒是觉得挺好玩儿的。我老觉得邵国东对许然有点那个,不过又觉得不太对,也不能天下老爷们儿都是GAY吧。许然说,这个大哥死过一个弟弟,所以对他特别照顾。 

      他后来还给我塞过钱,我说你留着自个儿花吧你。 
      他说你怎么也得有点钱花啊。 
      你放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说,你也算不上马,顶多一个小毛驴儿。 

      小王八还靠安眠药过日子,我假装跟他抢他的维生素片,弄得他吃得不安稳。半夜我总是观察他,就跟起夜喂奶得孩子得娘似的。他发抖的时候,我就拍拍他,有时就好了,有时不好,他呜呜地像在哭似的,嘴向下撇着。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把那个油条恨得要死。 

      有一天他早上上课得时候,我无聊看了一个科普节目,说安眠药对人体怎么怎么危害了。我听得浑身发冷,把那瓶子安眠药都给倒了。他当晚找不到药,看了看我说要出去买东西,我死皮赖脸地要跟着他,他只得作罢。我想,他如果当晚睡得着的话,就会慢慢好了。 

      他起初在床上辗转反侧,然后没了动静,我也心满意足慢慢睡去。 
      谁知半夜我的起夜时间还没到,他一声惊叫把我惊醒,我翻身坐起来,开了灯,看见他坐在床上浑身发抖,满脸的汗,嘴都白了,我说怎么啦你? 
      他好像还没醒过神儿,眼里都是恐惧,然后眼泪就从眼眶滑了下来。 
      我坐他旁边,还像以往那样拍拍他。他哆嗦了一下挣脱开我,叫着,走开走开! 
      做什么梦了?!我大叫着问这个丢了魂儿的小王八。 
      他好像看清了是我,摸了泪儿,强笑着说,做恶梦了。 
      梦见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跟打百子似的?跟我说说? 
      真的没什么,你睡吧。他推我,我慢慢走回沙发上,回头看他,他就躺下,背对着我。关灯吧。他说。我知道,他一时睡不着了。 
      我说,被你这么一吓,瞌睡虫都给吓跑了,咱俩敲三家吧? 
      好。他坐起来说。 

      “又一个十零,哈哈哈……。”我狂笑 
      “你耍赖,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双猫儿?” 
      哎,要哪摞可是你选的啊,谁耍赖了,不说你臭。 
      哼!发牌! 

      天边露出黎明曙光的时候,小王八拿着一打牌靠在墙上睡着了,最边还带着笑,因为他有一家儿出了个大串儿先跑了,大供儿。可惜,他没有看到最后的胜利,就睁不开眼了。 

      真是个傻孩子。我看着他满足的小脸儿,心里头暖暖的。谁敢欺负你,我跟他没完。 
      想起了他夜里让人揪心的样儿,我恶向胆边生,跑出去打了个电话给何胖儿。 
      “何胖子,起床起床!” 
      “哥们儿,这才几点啊,我用你当闹钟儿啊。” 
      “你听着,找人给我收拾收拾油条。” 
      “干吗?”他醒了神儿“你姐夫也打?为你小情儿?” 
      “把丫打个万紫千红就行了,出出我这口恶气。” 
      “你说真的假的?!” 
      “废话!” 
      “那我可真动手儿了啊?照住院一个月,俩个月,还是更高标准?” 
      “凑合凑合一两个月得了。” 
      “得咧。”我刚要挂,何胖子又加问一句,真的啊? 
      废他妈话,当我跟你逗闷子呢! 

      挂了电话,突然想吃豆腐脑儿了,那东西起得早吃才好,谁承想,到处都没有。只好买了馄饨和油条炸糕,我对着那个油条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自己地拳头打了油条那个胖脑袋那么痛快。 

      进了门,小王八已经起床了,哗啦啦地在洗澡。 
      我冲里面喊,这么早起干吗啊?今天不是没课吗? 
      我今天面试。 
      什么? 
      我面试! 
      什么公司? 
      做服装的。 
      你做什么? 
      公司的网络维护。 
      行不行啊? 
      试试吧。 
      他从里面出来,只穿了一个短裤,一条大毛巾搭在脖子上,皮肤上头发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水珠,我又有点激动了。压抑着,看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在衣服架子那儿找衣服,我欲火难耐,蹿进厕所,用凉水冲凉了自己。他奶奶的,这么压抑自己,我他妈的图什么呀我。 


      他跑去面试了,我躺在他的床上,吹着电扇,做了一个回放,幻想着自己搂住他,把他扔在床上,拿掉毛巾,脱掉他的裤子……。我嘿嘿地笑起来。 

      儿办妥了,你那肥肥的姐夫在协和医院呢。我说,何胖子同志党没有白白信任你!何胖儿说那几个办事儿的已经出了北京了,你回来别忘了探望探望他去,省得他怀疑你啊。我哈哈笑说行行,回去请你吃顿好的。 


      挂了电话我在想怎么才能平复我那火烧火燎的弟弟,钥匙就响了,我蹿回沙发上,拿着报纸。许然进了门一声不响地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开始忙活,我蹿进去问怎么样了你? 

      他说晚上吃锅贴吧?我做。 
      我说你还会做锅贴呢?会和面攉馅儿么? 
      我买的速冻饺子。 
      那没法吃。 
      你看着吧你。 
      我知道,小王八面试没有成功。他一左右而言它就说明他心里不爽。我现在把他摸个门清儿。 

      那锅贴做得还行,我们俩吃了得有小一斤,他又跟饿死鬼似的,后来还嫌我吃的多,把我罢在碗里的最后两个都抢去了。 
      我吃完了问他,你唱歌争得不少了,还去什么公司啊,一天唱会儿就成中产阶级了,跟抢钱也差不了多少,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 
      他收拾碗筷,说,我不想在那儿唱歌了。 
      怎么了? 
      他看我一眼,没怎么。 
      那老板对你心怀不轨啦?我打趣他。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说,你又坐沙发上去干吗?还不洗碗去? 
      行,搁那儿,我明儿洗。 
      现在就洗去!他又跟驴似的。 
      我靠,我怕你个弱不禁风的小稻草?我心想,蹿起来说,洗涤灵没了,新买的放哪儿了? 

      和着哗啦啦的水声,小王八站在门口说,我应聘不成,人家嫌我高中都没毕业。我说你们为什么不考考专业知识?人家说,我人事部的,不考专业。我说这太不公平了!他们说我们这儿一把一把有学历有专业又是本地人的。我忍不住说,那你们通知我面试干吗?他们说对不起当初通知错了。 

      这他妈的人事部没一个干人事儿的!我愤愤不平状,过去拍拍他的肩。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等哥哥我东山再起,弄个IT公司给你玩儿。 

      许然晚上又出去唱歌了,我没跟去,我得安抚我亲弟弟先。拐弯抹角儿找了个本地朋友,在男女之间我犹豫了一下,选了女的。从屋里出去得时候,我还想,我这不算背叛自己的感情吧?我弟弟不争气啊! 

      本来想去宾馆,后来又懒得动弹,许然怎么也得12点才回来,于是把那女的叫到了家里。 
      那女的挺妖艳的,其实我也懒得管她长得什么样。 
      那个晚上我没想到居然没有进去,我弟弟的欲火最终在许然的影子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时候被弄灭了。 
      那女的挺懂事地说,我用嘴吧。 
      我说行。 
      她就工作上了。她还是比较专业的,我正在舒服着,听到了门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觉得有人站在我们面前。 
      我不睁眼也知道是谁。 

      我如数给了那女的钱,她很快走了。许然一直站在当地,一动不动。 
      我看了他半天,然后笑着说,怎么今天这么早,这10点还没到呢。 
      你有毛病吧?他在我主动开口后开始吼叫。谁让你在屋里干这个的?谁让你在我床上的?你没钱逃命就有钱干这个啊?你他妈的整个儿一个流氓!你叫来的什么人?你不怕传染上病啊? 

      我说,都是男人,你明白。 
      他冷眼看我,喘气速度很快,看来气得够戗。 
      你不是吃醋吧?我笑嘻嘻地逗他。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的。 
      你他妈的给我滚蛋! 
      别生气别生气! 
      滚! 
      他上来对我推推搡搡,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挺高兴,我笑嘻嘻地任他推着。嘴里说,你瞧你那付吃干醋的嘴脸,你要是喜欢我了明说啊,你要是不喜欢我搞三搞四的,就献身给我吧,我保证不再搞别人,保证,啊哈哈…… 

      我屁股上挨了一脚,被他从屋里踢了出来。 
      我拍着门说开门开门。 
      他又给了个‘滚’字。 
      我说我东西还没收拾呢。 
      他说你来得时候屁都没带。 
      我的手机。 
      他从门缝里把手机塞了出来,妈的这门缝怎么这么大。 
      我说你不开门我就在外面睡了啊。 
      我听到他在里面又锁了一道锁。够狠,小王八蛋! 

      他真的一直没有给我开门,我半夜里冷的够戗,跑到附近的宾馆开了房,踏踏实实地睡了起来。小王八气成那样令我心花怒放,至少,他对我干这些事情还在意,而且火发得越大就越在意。我不保证他对我有什么感情,可是起码,他对我对别人的性行为表示反感,表示俺不是个无关痛痒的人。喝喝喝,我有希望我有希望…… 


      我睡醒已经是下午2点多,是被饿醒的。我叫了东西到房间吃,吃得不亦乐乎。我得养精蓄锐,一会儿找小王八去。 

      我正要出门,接到了迟欣的电话,她一开口就声讨我在北京的消失,连她婚礼都没参加。 
      我说不是参加过一次了么。 
      她骂我。 
      我说你好好过比什么都强,二姐夫还好吧? 
      她说你知道吗小愿,油条他不知被什么人揍了。 
      我故作惊讶说,不会吧?他那么面一人儿。 
      姐说,他才不面呢,再说,挨揍也活该,谁让他缺德来着。不过,听说,他…… 
      怎么了? 
      他这次倒霉,听说,以后,没有生育能力了。 
      啊?…… 

      我给何胖子打了电话,他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慌了一下,然后说,没事没事,丫活该。反正查不到咱头上,你放心吧,别担心。 
      我说,谁担心了,我是打电话让你跟我一块儿乐乐,啊哈哈…… 
      何胖子也从那头乐起来。 

      我特别有成就感,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回那个三层楼,刚进楼门就碰到了许然,他一看到我,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随即又做冷漠状。 
      我耷拉眼皮说,你害死人啊,我在楼下睡了一夜,又冷又饿啊。 
      少骗人!他说,我看楼下好几遍,根本就没你! 
      我心里有股暖流,特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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