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侦探1 无人生还(童谣谋杀案、孤岛奇案、十个印第安小孩)-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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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你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向大家说?”
“我亲爱的伙计——”隆巴德耸着他那富有表达力的肩膀说道,“我怎么能
够弄清楚,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我来这儿所要对付的不测问题呢?我得
藏起点儿,所以就说了个无中生有的故事。”
阿姆斯特朗认真地说道:
“那么现在——你不是这样想了吧?”
隆巴德变了脸色,气冲冲而阴沉沉地说道:
“当然不了。我现在相信我和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那一百块几尼其实就是
欧文先生引诱我同大家一起上他圈套的诱饵。”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要知道我们是在陷阱里——我敢发誓说就是这样!罗杰斯太太的死,安东
尼·马斯顿的死,餐桌上印地安小瓷人的不知去向!是的,是的,欧文先生的摆
弄真是历历可见——但是,这位欧文先生本人究竟在哪儿呢?”
楼下郑重其事地响起了吃午饭的钟声。
二
罗杰斯靠着餐厅的门在那里站着。当三个人走下楼梯时,他趋前两步着急地
低声说道:
“我希望这顿饭能使大家满意。有冷火腿、冷口条,我还煮了点土豆儿。别
的也就是干酪、饼干和罐头水果了。”
隆巴德说道:
“听起来还可以,储藏的食品快光了吧?”
“吃的东西有的是,先生——各色各样的罐头。存货都贮藏得很好。我可以
这样说,先生,要是谁在这座岛上同陆地隔绝起来的话,也足以维持好长一阵子
的。”
隆巴德点点头。
罗杰斯跟着三人走进餐厅,一边还低声说着:
“弗雷德·纳拉科特今天不露面,这很使我担心。照你们的话说,是倒霉倒
透了。”
“说得不错,”隆巴德说道,“倒霉倒透了,正是这个话。”
布伦特小姐进屋来了。她刚失手弄散了一团毛线,正在倒着线重新绕上。
她在餐桌旁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说道:
“天气变了。风挺厉害,海面上白浪滔滔的。”
沃格雷夫法官也进来了。他是踱着方步进来的。从浓密的眉毛底下,他飞快
地一个个扫视着餐厅里其他的那些人说:
“你们上午都挺活跃。”
他声音里稍微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
维拉·克莱索恩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有点喘不过气。
她急急忙忙地说道:
“但愿我没让你们大伙儿等着吧。我来迟了吗?”
埃米莉·布伦特说道:
“你不是最后一个。将军还没有来呢!”
他们围着餐桌坐下。
罗杰斯对布伦特小姐说道:
“你们就吃起来呢,夫人,还是再等等?”
维拉说道:
“麦克阿瑟将军正在下面的海滩边上坐着。我看,在那里怎么也听不见钟声
——”说着,说着,她迟疑起来,“——他今天有点儿走神,我看是有点儿。”
罗杰斯接上去说道:
“我下去跑一趟,通知他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阿姆斯特朗大夫一跃而起。
“我去,”他说道,“你们吃你们的饭吧。”
他走出屋子,还听到背后罗杰斯在说着:
“您是要冷火腿还是要冷口条,夫人?”
三
坐在餐桌周围的五个人似乎找不到什么话说。外面,一阵狂风刮过来又刮了
过去。
维拉哆嗦了一下子说道:
“风暴来了。”
布洛尔打开了话匣子,他滔滔不绝地说道:
“昨天,在那趟普莱茅斯的列车上有个老家伙。他老唠叨着风暴要来了,真
不知道他们怎么学会看天气的,亏得这些老水手们!”
罗杰斯绕着餐桌收拾菜盘子。
他手里拿着盘子,突然间站住了。
他用一种少有的惊恐的声音说:
“有人在跑……”
他们都能听到了——平台上有奔跑的脚步声。
此时此刻,不用讲,他们——他们都明白了……
好像互相说好了似的,他们全都站起来了。站着向门口望去。
阿姆斯特朗大夫跑进来,呼吸急促地说:
“麦克阿瑟将军——”
“死了!”维拉猛地迸出了这两个字。
阿姆斯特朗说道: “是的,他死了……”
立刻一片肃静——肃静了好一阵子。
七个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四
老人家的遗体刚抬进门,风暴就来临了。
其余的人都站在厅堂里。
倾刻之间大雨猛泼下来,一片涮涮涮涮的声音。
布洛尔和阿姆斯特朗抬着尸体上楼去了,维拉·克莱索恩猛地扭转身子走进
了空无一人的餐厅。
一如他们方才走出去时的样子,那道甜食还一筷子没动地在食柜上搁着。
维拉走到桌子旁,站了一两分钟,这时候,罗杰斯轻轻地走了进来。
罗杰斯看到维拉,吃了一惊。他的眼神像是充满了疑问地说:
“噢,小姐,我——我就是进来看……”
维拉用连自己也感到吃惊的粗嗓子大声说道:
“你说对了,罗杰斯。你自己瞧吧,只有七个了……”
五
他们把麦克阿瑟将军放到他自己的床上。
最后又检查了一遍,阿姆斯特朗这才离开房间下楼了。人家都聚集在休息厅
里。
布伦特小姐还在织毛线。维拉·克莱索恩站在窗口望着唰唰作响的大雨。布
洛尔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椅子里,双手撑着膝盖。隆巴德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
而沃格雷夫法官先生则在厅堂的那一头,双眼半阖地坐在一把安乐椅里。大夫走
进厅堂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用咬字清楚、气势逼人的声音说道:
“怎么样,大夫?”
阿姆斯特朗脸色非常苍白地说:
“根本不是心脏或者这一类的毛病。麦克阿瑟后脑勺被救生圈或类似的东西
打了。”
这下子引起了一片嘁嘁喳喳的议论。法官又一次用响亮的声音说话了:
“你找到凶器实物了吗?”
“没有。”
“而你能肯定你的判断?”
“我完全肯定。”
于是沃格雷夫法官平静地说道:
“现在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的处境了。”
谁在主宰这一切,现在是不容置疑的了。整个早晨沃格雷夫一直蜷缩在平台
上的那张椅子里,克制着不让自己参加任何公开活动。现在,他又摆出长期发号
施令惯了的气派,恢复指挥了。他毫不含糊地主持起审问来。
他清清嗓子,再次开口说道:
“今天早晨我坐在这个平台上,先生们,我是你们大家一举一动的观察者。
你们的意图很清楚。你们在搜索全岛,想找出一个不知何许人的凶手。”
“完全正确,先生。”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法官继续说下去:
“不用问,你们得出的结论同我的一样——具体说吧,安东尼·马斯顿和罗
杰斯太太既非偶然死亡,也非自杀丧生。毫无疑问,对欧文先生之所以把我们骗
到这个岛上来的目的,你们也有了某种结论。”
布洛尔粗声粗气地说道:
“他是个精神病!一个大疯子。”
法官咳着说:
“这一点几乎没有疑问。但它并不能帮助解决问题。我们主要关心的是——
挽救自己的性命。”
阿姆斯特朗声音都发抖了,说道:
“岛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实话对你说了吧。一个人也没有!”
法官摸摸下巴颏,平稳地说:
“按你的说法,没有人。今天一早,我就得出这个结论了。我原可以预先告
诉你们,再怎么搜索都是白搭的。然而,我强烈地倾向于这种认识:欧文先生
(就称呼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吧)确实就在这个岛上。一定是这样。至于他的那个
计划,要把法律制裁不了的犯有各种罪行的某些人不折不扣地量刑处置,只有一
种办法才能实现得了。那就是说,欧文先生只有一种办法才能来到岛上。这样一
来,问题也就完全清楚了。欧文先生就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
六
“喔,不,不,不……”
这是维拉。她突然发作起来了,近似呜咽。法官尖利地看了她一眼说:
“我亲爱的小姐,这不是睁着眼睛不愿意正视现实的时候。我们都处在极端
危险之中。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就是尤·纳·欧文。就是不知道我们中哪个人是
他。来岛的十人当中,有三个已经明确地完蛋了。安东尼·马斯顿,罗杰斯太太
和麦克·阿瑟将军都完蛋了,没什么好怀疑的。只剩下我们七个,而这个七人中
间,如果允许我说明自己的想法的话,有一个是冒牌的印地安小男孩。”
他住口不说了。望着周围的每个人。
“我可以认为各位都同意了吗?”
阿姆斯特朗说道:
“这真是离奇——但我认为你是对的。”
布洛尔说道:
“一点也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如果你们想听听我的想法,我有一个绝妙的
主意——”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急忙用手势制止了他。法官还是稳稳当当地说道:
“我们现在就来谈这一点。到现在为止,我所要明确的的是,对眼前明摆着
的事实,我们的看法是不是都一致了。”
埃米莉·布伦特还在织毛线。她说道:
“你的说法听上去蛮合情合理。我同意我们中间有一个是给魔鬼当差的。”
维拉轻声说道:
“我不能相信……我不能……”
沃格雷夫说道:
“隆巴德,你呢?”
“我同意,先生,完全同意。”
法官看来挺满意,他点点头说道: “好吧,现在我们来提证据、摆事实。
首先,有没有理由怀疑具体是谁呢?布洛尔先生,我看,你好像想说点什么?”
布洛尔紧张得喘着粗气说道:
“隆巴德带着一把左轮手枪。他不说实话——昨天晚上。这是他承认了的。”
菲利普·隆巴德咧开嘴,讪笑着说道:
“我看,我少不了还得解释一遍。”
他又解释了一遍,说得简明扼要。
布洛尔毫不放松地追问道:
“拿什么来证明?没什么可以证明你所说的属实啊?”
法官咳着。
“遗憾的是,”他说道,“我们谁都一样,都只能光凭各人自己说的。”
他往前探着身子说:
“我敢说,你们哪一个都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是多么罕见的特殊情况。我脑
子里只有一个可以采取的步骤,就是看看我们现有的材料是否足以使我们中间哪
一个人彻底摆脱关系?”
阿姆斯特朗马上说道:
“我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专业人员。所以怀疑我的惟一理由不过是——”
法官又举起手来打断了发言人的说话。沃格雷夫法官先生继续用他细声细气
但清晰明确的声音说道:
“我也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物啊!所以,我亲爱的先生,这还不如不说!
这一阵子以来,大夫中有胡作非为的,法官里也有胡作非为的,而警察——”他
瞅着布洛尔,又添上了一句:“也不例外!”
隆巴德说道:
“无论如何,我认为你得把妇女们除外。”
法官的眉毛挑上去了,用他那久为法律界人士所熟悉的、出名的刻薄语言说
道:
“这样说来,我应当认为你是主张女人中是不会有杀人狂的了?”
隆巴德忿忿地说道:
“当然不是这样。不管怎么说吧,这看上去就是不可能——”
他顿住了。沃格雷夫法官先生仍然用他那轻轻的、酸溜溜的声音向阿姆斯特
朗说道:
“阿姆斯特朗大夫,我可以认为一个女人的力气也足能打出致可怜的麦克阿
瑟于死命的那一下子吗?”
大夫平静地说道:
“完全做得到——只要使用的家伙顺手。像橡皮棍或者橡皮的铅棍之类的。”
“不需要格外使大力气吗?”
“根本不需要。”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扭动着他那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