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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牛虻(上)〔爱尔兰〕伏尼契-第17章

小说: 牛虻(上)〔爱尔兰〕伏尼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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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神经质,但是确也勇气过人。昨晚只要他不是真得疼得头晕目眩,他就显得镇静自若,着实让人感到吃惊。 不过最后我也忙坏了。 你们以为他这样病了多长时间?正好五夜,除了那位傻乎乎的女房东,叫不到任何人。 就是房子塌下来,房东也不会醒来。 即使她醒了过来,她也没用处。”

    “但是那个跳芭蕾舞的姑娘?”

    “是啊,这不是怪事吗?

    他禁止她到他那里。他很厌恶她。总而言之,在我见过的人当中,他让人最感到不可理解——完全是一团矛盾。“

    他拿出了手表,全神贯注地看着。“到医院去要迟到了,但也无可奈何。 我的助手只得独自开诊了。 我希望我能早点知道这事——不该那样强自撑着,一夜连着一夜。”

    “但是他为什么不让人告诉一下他生病的情况呢?”马尔蒂尼打断了他的话。“他总应该知道他病成了那样,我们是不会置之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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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医生,”琼玛说道,“昨天晚上你叫上我们一个人,那就不会把你累成这样。”

    “我亲爱的女士,我想到了去叫加利,但是里瓦雷兹听了我的建议脑羞成怒,所以我就不敢派人去叫了。 当我问他想把谁叫来时,他看了我一会儿,仿佛是惊呆了。 然后他用双手掩住眼睛,还说:‘别让他们知道,他们会笑话的!

    ‘他好像受困于某种幻想,觉得人家会笑话什么。我搞不清是什么,他老是讲西班牙语。 话又说回来,有时病人总会说些奇怪的话。“

    “现在谁照顾他?”琼玛问。“除了女房东和她的女佣,没有别人。”

    “我得马上去,”马尔蒂尼说道。“谢谢你。我天黑以后再过去。靠近那扇大窗户有张桌子,你会在抽屉里发现一张写好的医嘱。 鸦片就在隔壁房间的书架上。 一旦他病痛难忍,就给他服一剂——只能服一剂。 但是别把瓶子放在他能拿到的地方,不论你做什么。 他也许会禁不住诱惑,服下过量的药。”

    当马尔蒂尼走进那间阴暗的屋子时,牛虻迅速转过头,并且伸出一只发烫的手。他又开始模仿平常的满不在乎的态度,只是模仿得很拙劣。“啊,马尔蒂尼!

    你来催我交出那些清样吧。你不用骂我,我不过就是没有参加昨晚的会嘛。事实上我的身体不太好,而且——“

    “别管开会了。我刚见过里卡尔多,不知道我能否帮你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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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虻把脸绷得就像是一块石头。“噢,真的!你也太客气了,不过不用太麻烦。 我只是有点不太舒服。”

    “里卡尔多把一切都跟我说了。我相信他昨晚陪了你一整夜。”

    牛虻使劲地咬着嘴唇。“我挺好,谢谢你。 我一无所求。”

    “很好,那么我就坐在隔壁的房间里。也许你会觉得非常孤单。 我就把房门虚掩着,你可以随时叫我。”

    “你就别麻烦了,我真的什么也不要。我只会无端浪费你的时间。”

    “伙计,你就不要胡说八道了!”马尔蒂尼粗暴地打断了他。“这样骗我有什么用?

    你以为我没长眼?

    你就躺着去充分休息吧。“

    他走进隔壁的房间,把房门虚掩着,拿着一本书坐了下来。 他很快就听到牛虻在烦躁不安地动了两三次。 他放下了书,仔细听着。 开始出现短暂的寂静,然后又烦躁不安地动了一下。然后喘着粗气,呼吸急促,他显然是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 他走回那间屋子。“里瓦雷兹,要我做点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他走到了床边。 牛虻脸色发青,似乎已经死去。 他看了牛虻一会儿,然后默不做声地轻轻摇了摇头。“要我给你再吃点鸦片吗?

    里卡尔多说如果疼得厉害,你就服一剂。“

    “不,谢谢。 我还能挺一会儿。 可能等会会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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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蒂尼耸了耸肩膀,坐在床边。 他默默地望着,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他起身拿来鸦片。“里瓦雷兹,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你能挺住,我可挺不住。你一定要服下。”

    牛虻一声不吭就把它服下去了。 然后他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马尔蒂尼又坐了下来,听到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而且均匀。牛虻太累了,一下子睡着了就难以轻易醒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白天和黑夜里,马尔蒂尼好几次走到他跟前,看望这个平静的身躯。 但是除了呼吸以外,丝毫看不出他还活着。 脸色苍白无色,没有一点血色。最后他突然感到害怕起来,要是给他服了太多的鸦片该怎么办?那只受伤的左臂放在被面上,他轻轻地摇了摇,试图把他叫醒。 摇的时候,他一只袖子掉了下来,露出多处深深的疤痕,从手腕到胳膊肘全都是这些可怕的印痕。“刚刚落下这些伤口时,这只胳膊一定很好看。”里卡尔多竟在后面说。“啊,你可来了!瞧瞧这儿,里卡尔多。 这人不会长眠不醒吧?我还是在十个小时之前给他服了一剂,打那以后他就纹丝不动。”

    里卡尔多弯下腰听了一会儿。“没事,他的呼吸很正常。 只是累了——撑了一夜,他是顶不住了。 天亮之前还会发作一次。 我希望有个人在这儿通宵陪他。”

    “加利会来,他已经派人捎了话,说他要在十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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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快到了。 啊,他醒了!你去看看水热了没有。 轻点——轻些,里瓦雷兹!行了,行了,你不用跟谁斗了,伙计。我并不是主教!”

    牛虻突然惊醒了,显出恐惧胆怯表情。“轮到我了吗?”他用西班牙语急忙说道。“再让他们乐一会儿。 我——噢!

    我没有瞧见你,里卡尔多。“

    他环视房间,把手搭在额头上,神情迷惘。“马尔蒂尼!

    噢,我还以为你已走了。 我一定是睡着了。“

    “你睡了十个小时,就像神话中的睡美人。现在你要先喝些肉汤,然后可以接着睡。”

    “十个小时!马尔蒂尼,你不是一直在这儿吧?”

    “我一直都在这儿,我不知道是否该给你服鸦片。”

    牛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不会那么走运的!那样委员会在开会时不就安静了吗?

    里卡尔多,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就不能发发善心,让我清静一下吗?我就厌烦被医生折腾。“

    “那好,喝下这个,然后我就走开,让你清静。 不过一两天后我还得来,准备给你彻底检查一下。 我看现在你已经过了危险期。 你看来不太像是盛宴上的骷髅头。”

    “噢,我很快就会没事的,谢谢。 那是谁——加利吗?今晚我这似乎宾朋满座。”

    “我来陪你度过这一夜。”

    “胡说八道!我谁也不要。 回去,你们都走,即使还会发作,你们也没办法的。 我不会服鸦片了。 偶然服一下倒是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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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你说得对,”里卡尔多说,“不过能挺住是很不容易的。”

    牛虻抬头微微一笑。“别担心!如果我会对那东西上瘾,我早就会上瘾了。”

    “反正你不会孤独过夜,”里卡尔多干巴巴地说道,“加利,到另一个房间去一会儿,我想跟你说句话。 晚安,里瓦雷兹。 我明天会再过来的。”

    马尔蒂尼跟着他们走出房间,这时他听到牛虻叫他的名字。 牛虻朝他伸出了手。“谢谢!”

    “噢,不要客气!睡会吧。”

    当里卡尔多走了以后,马尔蒂尼又在外面和加利聊了几分钟。 当他推开房屋的前门时,他听到一辆马车停在花园门口,有一个女人下了车,沿着小道走了过来。 这是绮达,她晚上明显是上哪儿玩去了,这会儿刚回来。他举起了帽子,站在一旁等她过去,然后走进通往帝国山的那条黑暗的小巷。只听花园的大门咔嗒响了一声,急促的脚步走向小巷这边。“等一下!”她说。当他转身时,她停下了脚步,然后沿着篱笆缓慢地朝他走来,一只手背在后面。 拐角的地方只有一盏路灯,他在灯下看见她垂着头,仿佛有些窘迫或者害羞。“他没事吧?”她问,头也不抬。“比今天早上好些了。他几乎睡了一天,好像不那么累了。我看他已脱离了险境。”

    她仍然盯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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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病得不轻吧?”

    “我看是的。”

    “我想也是。当他不愿让我进屋时,那就一定是很厉害。”

    “他常这样吗?”

    “也不一定——没有什么规律。去年夏天在瑞士时他就很好,但是在这以前,冬天我们在维也纳时,境况不妙。 好几天他都不让我靠近他。 他在生病时厌烦我在他的身边。”

    她抬头看了一下,然后又垂下了眼睛,接着说道:“他感到病情将要发作时,总是让我去跳舞,或者去听音乐会,再么就是别的事,借口这个那个。 然后他会把自己锁在屋里。 我时常溜回来,坐在门外——如果他知道了,他会大发脾气的。 如果狗叫,他会把它放进去,但是他不会放我进去。 我看他对狗倒更关心吧。”

    她的态度很怪,仿佛气得不轻。“呃,我希望病情再也不会恶化了,”马尔蒂尼和气地说,“里卡尔多医生对他的病情认真负责,也许能够把他彻底治愈。 不管怎样,这次治疗目前已使病情得到缓解。 但是下一次你最好还是立刻派人去找我们。 如果我们早点知道,他吃不了多大的亏。 晚安!”

    他伸出了手,但是她立即后退,表示拒绝。“我不知你为什么想和他的情妇握手。”

    “当然随你的。”他不无尴尬地说。她跺着脚。“我讨厌你们!”她叫道,眼睛就像是烧红的煤炭。“我讨厌你们所有的人!你们到这儿来和他大谈政治,他让你们彻夜守着他,给他吃止痛的东西,但我却不敢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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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中看他一眼!他是你们的什么人?你们有什么权利到这儿来,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她突然抽泣起来,重又冲进花园,在他面前拼命的关上大门。“我的天啊!”在朝小巷那头走去时,马尔蒂尼自言自语。“这位姑娘真的爱他!真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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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 章

    牛虻恢复得很快。 第二个星期的一天下午,里卡尔多见他躺在沙发上,身上穿着一件土耳其晨衣,正和马尔蒂尼和加利聊天。他甚至说要下楼去,不过里卡尔多只是笑笑而已,问他是不是想要穿过山谷步行到菲耶索尔。“你不妨拜访一下格拉西尼夫妇,去找他们聊聊天。”他带着挖苦的口吻,补充说道。“我相信夫人会很高兴见到你,尤其是现在的样子,这会儿你脸色苍白,看上去蛮有趣的。”

    牛虻紧握双手,做出一个凄惨的姿势。“天啊!

    我可从未这样想过!

    她会把我当成是意大利的烈士,对我大谈爱国主义。 我得作出一个烈士的样子,告诉她我在一个地下土牢里被切成了碎片,然后又被胡乱地拼凑在一起。 她会想知道在此期间我的确切感受。 里卡尔多,你承认他能相信吗?

    我拿我的印第安匕首赌你书房里的瓶装绦虫,我说她会全盘接受我所编造的谎话。这是一个慷慨的提议,你最好还是抓住它。“

    “谢谢你,我不像你那样钟爱杀人的东西。”

    “嗨,可是绦虫也能像匕首一样置人于死地,随时都能杀人,只是不如匕首漂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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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朋友,可是我真的不要匕首,我要绦虫。 马尔蒂尼,我要马上走了。 你来照顾这个任性的病人吧?”

    “只能待到三点,我和加利得去圣米尼亚托。我们回来前,波拉夫人会到这儿来。”

    “波拉夫人!”牛虻沮丧地重复了一遍。“马尔蒂尼,那可不行!不必为此而去麻烦一位女士。 并且她坐哪儿?她不会愿意到这儿来的。”

    “你何时开始这么讲礼节?”里卡尔多笑着问道。“伙计,对我们大家来说波拉夫人就是护士长。她打小就照顾过病人,她强过我所认识的任何一名护士。 噢,你也许是想到了格拉西尼的老婆吧!

    马尔蒂尼,如果她来我就不用留下医嘱了。哎呀,两点半了。 我必须走了。“

    “目前,里瓦雷兹,你还是在她来以前把药吃下去吧。”加利说道。 他拿着一只药瓶走到沙发跟前。“让药见鬼去!”牛虻已经到了恢复期的过敏阶段,这个时候倾向于与护士闹别扭。“现在我已不疼了,你们为、为什么还让我吃、吃下这些”讨厌“的东西?”

    “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再发作。你不想等波拉夫人在这儿时虚脱,然后只得让她给你服鸦片吧。”

    “我的好先生,如果病要发作,那就随它便罢。又不是牙、牙痛,你配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就能把它吓跑。 它们大致就跟玩具水枪一样,根本不能用来灭火。 话又说回来,我看非得照你的意思办不行了。”

    他左手拿着杯子,那些可怕的疤痕引起加利以前的话题。“顺便说一句,”他问,“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是在打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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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下的吗?“

    “我刚才不是说过是在秘密土牢里——”

    “对,这种说法是为骗格拉西尼夫人的。 真的,我想你是在同巴西人打仗时落下的吧?”

    “是啊,我在那里受了一点伤,然后又在荒野山岭打猎,就这儿一下,那儿一下。”

    “噢,是。 是在进行科学探险的时候。 你可以扣上衬衣的扣子,我全都弄完了。 你似乎在那里过着令人心惊胆颤的生活。”

    “那当然,生活在蛮荒的国度里,免不了偶尔要冒几次险。”牛虻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根本就不可以指望每一次都轻松愉快。”

    “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除非你在冒险时遇到了野兽——比如说你左臂上的那些伤。”

    “噢,那是在猎杀美洲狮时落下的。 你知道,我开了枪——”有人敲了一下房门上。“马尔蒂尼,屋里收拾干净了吧?是吗?那就开门。 真的万分感谢,夫人。 我不能起来,请原谅。”

    “你当然不该起来,我又不是登门拜访。 塞萨雷,我来得早了些。 我以为你马上要离开。”

    “我可以再呆一刻钟。让我把你的披风放到另外一间屋里去。 要我拿走篮子吗?”

    “小心,这些是刚下的鸡蛋,是凯蒂今天早晨在奥利维托山买的。 另外还有一些圣诞节的鲜花,这是送给你的,里瓦雷兹先生。 我知道你喜欢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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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坐在桌边,开始去剪鲜花的茎根,然后把它们插在一只花瓶里。“那好,里瓦雷兹,”加利说道,“继续讲那个猎杀美洲狮的故事吧,你刚起了个头。”

    “啊,对了!加利刚才询问我在南美的生活,夫人。 我正告诉他我的左臂是如何受的伤。 那是在秘鲁。 我们过了一条河,准备猎杀美洲狮。 当我对准那头野兽开枪时,枪没有响,火药被水浸湿了。 那只美洲狮可不管这些,结果就落下了这些伤疤。”

    “那一定是一次愉快的经过。”

    “噢,还可以!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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