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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鱼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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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区。   
  教官们还曾读过一两本戴斯蒙德·莫瑞斯或其他一些有关身体语言的心理学教程,并择其要点简单地传授给与凯茨同期受训的36个非常精明非常敏锐的年轻的新手,如果在他们询问疑犯时,疑犯快速地擦一下鼻子,就说明他内心恐慌;而且警探应避免直视对方或用手捂住嘴。教官们曾经强调过,注意倾听,并观察他的举止,因为身体不会撒谎。不过,凯茨曾经想过,这一套对那些精神变态者、行为变态者、演员、骗子、魔术师或其他读过有关身体语言书的家伙们可能不适用。   
  不过,虽然库克夫妇并没有读过这样的书,也没玩过类似的骗术,当他们其中一人说话时,说的似乎是真话,可凯茨却从另一个人的举止中看出前一个人在撒谎。   
  “那天下午,我们吵得比平时更厉害,我想我失去了控制。我朝克莱尔破口大骂,她说不管我愿不愿意她都外出跑步,我说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也要出去。”   
  “那你瞧,我没打电话回家,因为我知道丹尼尔不在……”   
  “我去了本地的俱乐部,有点儿喝多了,虽还没喝醉但已不能开车回家,只好走着回来。当我到家时,克莱尔不在。于是我越来越担心,最后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我朝着南威克慢跑,我有时这么做。于是我就沿着这条特殊路线跑着,我心神不宁和烦躁的时候,跑步能帮我理清思路。不知不觉之中,我跑了大约8英里。通常我只是在肖哈姆快跑三英里。”   
  丹·库克插了进来,对麦金尼斯说:“克莱尔喜欢在周四进行轻快的短距离跑,然后与其他的跑步者在活动中心喝点姜汁啤酒。”他朝克莱尔笑了笑。   
  “我想可能是由于吵架,我不太清楚,当我在岛上跑步的时候,正像他们说的,我转了个弯。感觉糟透了,不得不停了下来。我去了一家船屋。”   
  “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丹尼尔又插嘴道。   
  “丹尼为鱼狗队踢球,他的一个队友在肖哈姆的阿道有所船屋。我感觉自己实在支持不住了,就去了那儿。他给我一杯茶并让我躺下来,直到我感觉好些了。”   
  “蒂姆·哈希特。”丹尼尔说,“中场核心球员。”克莱尔继续说道:“我一定是睡着了,我醒来时已经11点了,蒂姆喝了点儿酒,我感觉好些了,于是也喝了些酒。我对丹尼尔非常生气,结果就喝多了,不得不暂住在蒂姆那儿,他还有一张空床。”   
  麦金尼斯说:“星期四的晚上就这么过了。”   
  克莱尔接着说:“周五的早上我起得很晚,头疼得厉害,好像要裂开一样。蒂姆不在。我在等他回来的时候,又喝了几杯杜松子酒。蒂姆回来后,跟我说,他已经给丹尼尔打过电话,并把事情谈清了。”   
  “结果弄错了。我想是我又喝多了。蒂姆回来说的是我应当打电话给丹尼尔,我却听成了他已经给丹尼尔打了电话。我不太清楚或者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愿望。当我没有出去给丹尼尔打电话时,蒂姆以为我还是有点儿不高兴。”   
  丹·库克笑了:“你听出了来吧,探长,这不过是个误会。”   
  “那么星期六的下午和星期六的晚上呢?”   
  库克很快地接道:“无论晴天雨天,我在新年的第一个周末总要去南高地路。”   
  “这并不妨碍克莱尔打电话或回家。”   
  “可那时我不在,探长。”   
  “可是你在,弗拉德警探在星期六的晚上给你打过电话。”   
  “那时我的确在家,可克莱尔可能以为我出门了。每个新年的每一个周末,我们都会步行去高地,在旅馆住上一夜,在周日的时候回来。”   
  “库克·布伦夫人,你说你以为蒂姆已经和你的丈夫解释清楚了。难道这不意味着你打算回家或你丈夫接你回去吗?”   
  “不是这样的。”   
  “不是?”   
  克莱尔笑了笑,在她的笑容时藏有一丝得意,但很快被遮掩住了。“我们在圣诞节时就曾吵过,起因之一就是新年的徒步外出。我告诉过丹尼尔再也不想在新年第一个周末徒步外出了,他却认为自从我迷上跑步后我就变了。”   
  麦金尼斯依然面无表情。“现在我从头分析一下,库克·布伦先生和夫人。你说库克·布伦夫人外出跑步,感觉不适,就去了一位你们朋友的家,碰巧,他正住在附近。库克·布伦夫人之所以没打电话回家,起初是因为她感觉不舒服并对库克先生很生气,随后她以为库克先生不会在家。接下来的一天,由于误会,她以为库克·布伦先生知道她在哪儿,而且已经步行去了高地,就不再急于回家了。”   
  “没错。”克莱尔答道。   
  “是这样的。”丹尼尔也随声附和。   
  “那么泥是哪儿来的?库克·布伦夫人又为什么情绪低落?”   
  “周日一早,我和哈希特先生吃过早饭后,就一起出去跑步。沿着河岸向上游有一条通往北面的路,路上有一座旧的人行小桥,蒂姆打算跑步送我回家,然后他再回去。我觉得我体内还残存的酒精成分扰乱了正常功能,在我们接近桥附近的A27路段时,我被绊倒了,摔进了泥沼中。那个坑很大,我浑身沾满了泥浆,而且被吓坏了。蒂姆把我送回家,看到丹尼尔在家我有点儿吃惊,整个周末弄得一团糟,我觉得自己整个垮了下来。一定是那时候丹尼尔给警察和医生打了电话。”   
  “我们能和哈希特先生谈谈吗?”   
  “当然可以。”克莱尔答道。   
  凯茨见过布莱克赛以及所有警察狂暴的样子,她知道圣和格里夫斯会以不友善的、恶意的、威胁的态度反击,可她不知道麦金尼斯会如何开口。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过了大约15秒,也许20秒,他抬起头,直视着丹尼尔,微笑着,以一种极其柔和的声音说:“你们在说谎,而且是弥天大谎。”   
  麦金尼斯的恫吓,只能唬住些小角色和鲍勃·圣和吉姆·格里夫斯这样的警察;不管怎样,丹尼尔以为警察都是这样。可这是一个“警察与罪犯证据法案”的时代。如果说麦金尼斯是把长柄锤的话,就是那个锤头,更尖锐,也更致命,而且更重要的是,更符合公众的要求。摄像机和录音机对这样低声的恫吓都无能为力。   
  麦金尼斯又一言不发了。屋中一片沉寂。凯茨忽然记起一个商人曾对她讲过:“报个价然后就别开口——谁先说谁就输定了。”   
  麦金尼斯知道凯茨了解的情况,虽然还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但凭着直觉“噢”到了些东西。库克夫妇只是把夫妇间的争吵作为惟一的借口,如果他们还能保持镇静,他们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掩盖事情的真相。假设凯茨与麦金尼斯巧言利诱或威言恫吓的话,那么会收效甚微,而且,迟早,一份禁止令会摆到他们的桌子上。   
  凯茨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她知道要仅通过一瞥就能使库克夫妇引起恐慌对她来讲还太难,库克夫妇的反应是静默的,看得出他们大吃一惊,有点儿吓呆了,谁会首先开口呢。丹·库克“赢”得了这愚蠢的一秒钟:“我妻子和我说的全是实话。”   
  “完全属实。”克莱尔·布伦接着道。在无形的压力之下,他们有点儿惊慌,可他们都不是笨蛋,岩石般静静的傲慢是惟一的良策。   
  麦金尼斯疲惫地说:“你第一次与约翰街警察局取得联系时,你说你妻子在每个周日、周二和周四的晚上外出长跑,并告诉值班警官你妻子在那晚外出进行12英里的长跑,是这样吗?”   
  “是的,可我——”   
  “当弗拉德警探来访时,你又重述了这一事实,对吗?”   
  “是的,可是——”   
  “库克先生,是你当时在说谎,还是现在在说谎呢?”   
  库克略微愣了一下,按原有的思路继续着谎言:“这只是……这是简略的说法,我知道克莱尔外出4个小时左右,但没必要说清她外出和朋友喝酒聊天,诸如此类的细节。”   
  “没有必要?如果我们有理由怀疑谋杀,我们很可能按另一条更长、更为不同的路径寻找克莱尔。你把警方引向了完全错误的方向。”   
  “我很紧张——有点儿担心。我并不打算——”   
  “我对你的打算毫无兴趣,库克先生,我只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浪费了警方的时间并加重了其中一名警探的负担。我将向我的上级报告此事,如有必要,将对你提出起诉。”他测了下身,暗示凯茨该走了。库克明智地点了点头,几乎表示赞同。   
  “探长,我很理解您的处境,而且我知道您只是尽职而已。我清楚我所提供的情况不很像合理的解释,可事实往往是杂乱一团的。我希望在这件事上您不要因一时意气而提出控诉,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只能在法庭上见了。”   
  麦金尼斯站了起来,脸紧绷着,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他的口气听起来仍像念教科书一样,凯茨觉得他并没真的气急败坏。丹尼尔·库克嗅出了胜利的味道,自鸣得意地伸出了手,笑着说:“那么法庭上见。”   
  麦金尼斯笑着回答:“噢,库克先生……”   
  凯茨站在那儿。库克显然觉得麦金尼斯最后这句的音调很好笑。“你这个笨蛋。”凯茨心想,“这语调一点儿也不好笑。”   
  “就这样?先生。”凯茨问道。   
  “好的,我们走吧。”   
  “等一下。”凯茨说,她打开了手袋,坐在椅子扶手上的克莱尔盯着她。凯茨一顿乱翻,就好像女人常犯的那种手提包的笑话一样。最后,她松了一口气说“啊”。   
  麦金尼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凭感觉,知道这是第一回合的反击。当凯茨抬头的时候,她看到他正盯着丹尼尔·库克。   
  “哈,在这儿。”凯茨高兴地说,她取出了那条白色的棉质汗带,举了起来。停了一下,她才开口:“布伦夫人,我敢打赌,你以为它再也找不到了。”   
  “是的。”克莱尔接过汗带时说,在她低声致谢时发箍掉在椅子上,她看上去好像被谁猛地击了心脏一掌似的,“我——噢,谢谢你,凯茨。”   
  凯茨说没关系。他们本该留下来再试一试,但麦金尼斯作出了决定。“不用送了。”他说,他首先走出了客厅。随后,凯茨点了点头:“库克先生和库克夫人,再见。”   
  46   
  凯茨和汤姆探长默默地开车离去。前面在黑夜的夜幕笼罩之下,一排排车灯在公路上匆匆地闪烁着掠过,车内悄然无声。凯茨和汤姆一边在冥思苦想,一边翘首等候汇入这正在过往的车流之中。五分钟过去了,麦金尼斯开口说道:“喂,凯茨?”   
  “什么事,探长?”   
  “这件事你怎么看?”   
  要是在平时的工作现场检查时,汤姆探长也许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这么一问,让凯茨觉得他好像是在迷惘之中寻求帮助。不知为什么,凯茨开始有点儿为他担心了。   
  “那是克莱尔的汗带。”凯茨直截了当地说。   
  “然后呢?”   
  “我们是在链式吊桥附近找到的。”   
  “这我知道,弗拉德。”   
  “当我把它交给克莱尔时,她表露出的神情不只是为此感到惊讶,而且是大为震惊,这便意味着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个办法使他们的谎言不攻自破。一看到那个汗带,克莱尔吓了一跳,我觉得整件事真的有点儿——”   
  “蹊跷。”   
  “什么?你再说一遍,汤姆?”   
  “蹊跷。”麦金尼斯重复了一遍,接着又问道:“可是到底又是什么地方让人感觉有点儿怪怪的呢?”   
  “是丹尼尔·库克的态度问题吧?”   
  “他在耍我玩儿,想要把我气疯了。”   
  “那又是为什么呢?你认为是为了克莱尔的缘故吗?他对她说过些什么吗?”   
  “我这只不过是随便猜猜罢了。”   
  “猜猜看,他会说些什么?”   
  “我想他会说‘看我长得这副身板,对付那些愚蠢的警察真是绰绰有余了。别忘了,亲爱的,你曾经亲眼目睹过我做事的风格。’”   
  “你是这样想的吗?”   
  “要知道,凯茨,那可不只是一次简单的会面,这个杂种在和我们耍花招,而我却根本看不出他在耍什么花招。真见鬼,我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汤姆,如果是耍花招的话,他们夫妇二人都在搞鬼。我记得当我和克莱尔·布伦一起沏茶时,她跟我谈到了蒂姆·哈希特。这个人,她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丹尼尔有所察觉,然后我们就回到了起居室,可是当我打算绝口不提哈希特时,你们却开始若无其事地谈起他,哈希特的名字像空气一样飘荡在屋内,充斥着整个房间,就好像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让人忌讳的话题。”   
  他们开车离开了老斯坦因区,驶向警察局。   
  “凯茨,你有时间去‘葡萄园’喝一杯吗?”   
  “就一杯。”   
  “那一共就要一杯双份的吧。”   
  “为什么不呢?”凯茨反问道。   
  麦金尼斯从酒吧间回来,带了两大杯贝尔一杯还加了加拿大干白。“凯茨,假设丹尼尔·库克得知他的妻子在与别人私通,她先是去和哈希特见面,跟他私奔,打算和他呆在一起度过新年,可之后她又在周日回来了,告诉她的丈夫一切都结束了,库克也许早对发生的这件事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又不愿公开地承认。他之所以不给我们透露一点儿风声是因为一旦公开他将无法面对这一不光彩的令人尴尬的局面。”   
  “那他们夫妇二人为什么又接着提起了哈希特这个家伙的名字呢?为什么他们建议我们可以去查查他呢?还说那样做再好不过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丹·库克抓到了他妻子的什么把柄,可以随心所欲地摆布她。”   
  “汤姆,可是从他妻子身上看不出有什么被逼的暴力行为。”   
  “你能肯定吗?”   
  “我能,因为我太了解克莱尔了。”   
  “那么,这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你指的是什么,头儿?你的意思是克莱尔在受她丈夫的摆布吗?我认为丹尼尔没有威逼他的妻子,我们甚至还没弄清楚丹尼尔是否是在企图挽回面子。”   
  “好吧,弗拉德,就算你说的有道理。真见鬼,如果不是这样,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凯茨试探性地问道:“会另有其人吗?”麦金尼斯谨慎地点了点头。凯茨站起身说道:“汤姆,当我把汗带还给克莱尔·布伦时,我敢打赌,她看上去着实吓了一跳,她显得极不舒服,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凯茨正要往酒吧间方向走去,却又转过身来说:“克莱尔似乎并不怕她的丈夫,这一点我感到很奇怪。他控制着她,我认为是她的丈夫在支配着她,但她并不感到害怕,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的丈夫。”   
  她说完走过去拿酒,此时,凯茨心里琢磨着最好是把这个疑点先搁置一段时间,总会水落石出的。在为贝尔酒付账时,她想到了哈希特这个人:35岁左右,一个擅长跑步的运动员。凯茨想不出他还有别的什么特殊的地方。库克·布伦曾经说过他是一个踢足球的,足球运动员不经常跑20英里——长距离的跑步训练会削弱他们的体能。不幸的是他在跑步中受了伤,结束了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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