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逝水流年 >

第9章

逝水流年-第9章

小说: 逝水流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哦,就是那次自然科学课上,我们观察蜘蛛,一只蜘蛛不知不觉的爬到我的手上,我把它拿下来,放回瓶子,没有特别的感觉,也没有像那些神经质的小孩子一样大吵大叫。可是晚上我就做了个噩梦,关于蜘蛛的。一只蜘蛛倒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一堆就不一样了,你想一下一大堆黑乎乎,毛茸茸的家伙围满一身,还不停的爬啊爬,多恶心啊。”
  “你的噩梦就是这个?”
  “恩,怪恶心的。”
  “就这个无厘头的噩梦就让你怕了蜘蛛?”
  “倒不是怕,就是觉得恶心。虽然也是有点怕,但恶心成分占了绝大部分。我醒来就抱着妈妈哭,说我的梦。第二天妈妈就把屋子里里里外外的蜘蛛都灭个干净,从此屋子干净得一尘不染,再也见不到蜘蛛了。但是妈妈死后,我突然很想念蜘蛛了,她死前我很讨厌的东西,都不再讨厌,有的甚至好很喜欢,但蜘蛛还是喜欢不起来,虽然不再讨厌。还有很多不相干的事情让我经常想起妈妈。但是我努力压制这种想法,尽量不要想她,不要再提起她,想起她我就觉得好累好累。我要听她的话快快乐乐活着,否者她在九泉之下都会不高兴的。”“
  讲完,我不禁又觉得我矮了几寸,一年前左右在她面前我有过相同感觉,不过这次我更矮了,简直就是个侏儒。想不到她对她老妈有这么深厚而真挚的感情,如此热切的怀恋,这些细节讲得并不算完美,细节描述也没有足够的刻画,时间顺序也不是很清楚,背景缺乏交代。但是字句里面都是真诚的感情。我都沉默了好久,我以为她已经结束了,她突然又说:“杜宇哥,我还作了一首蜘蛛之歌,你要不要听听?”
  说完她就一边比画,一边唱:
  “蜘蛛蜘蛛八条腿,奇形怪状呲牙咧嘴
  “啪”的一声打下去,不冒血来光冒水。
  蜘蛛蜘蛛真残忍,背完种后吞老公。
  蜘蛛蜘蛛真个蠢,不吃蔬菜只吃荤,个儿不大还挑嘴。
  蛛网蛛网是你家,一辈子爬上爬下忙活个啥?“
  歌词莫名其妙,调子单调得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艺术价值可言,简直就是儿歌的水平,不过我听完了还是鼓掌表示赞美,然后她就缠着我一起唱一起跳,折腾了一整天。
  那部分历史遗留下的问题又浮上脑袋,不过在这次谈话中已经水落石出。
  那晚我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入睡,像《边城》里的翠翠的一样在一夜间突然明白了好多。老人的孤独,枣子巷的故事,“比亲人还亲”的表白,每周六、周日的“下午讲述”,这些孤苦是那些没有朝夕相伴,一味认为老人有“老年综合症”的不孝子难以理解的,不,他们能够理解,只不过在逃避,在推诿自己的责任,他们自以为是地认为,事业有成,扬名立万,光宗耀祖,让母亲在物质上满足就可以回馈母亲的爱,并不愿再去继续深入的挖掘。也许有的母亲是这样,可是这位王奶奶不一样,王奶奶是以“人”这样一类又感情的生物活着,而不是以灵长类这一概念而活,对她来说“物竞天择”的进化论思想已经完全没有了,她渴望的是理解,渴望的孩子们贴心贴肺的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而不是还奢望孩子干出轰轰烈烈的事业或者惊天动地的伟业。除了金钱、地位、事业、名誉他们还需要什么?那就感情,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丰富的感情。在这方面王奶奶不愧为“母亲”的称号,她临走的时候还给孩子上了“情感教育”这一课,即使她不是有意而为之。鑫月母亲也是这样。以平凡的方式活出不平凡的感情世界。
  过年了,我们一大家子一起围着电视机倒数,有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等十多个,一数完,我们都很兴奋,混乱中鑫月抱着我就啃了一口——我的初吻就这样不明不白就被她强暴了,我赶紧回卧室狂擦药酒,生怕被感染,结果还是红了好几天,别人问起,我就说跳蚤咬得。她是我妹妹,我也不便向她讨回公道,只当他是无意而为之。
第30章 他也死了 
  寒假回到学校不久后,关旭要转到文科班了。这小子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学理科的料子,所以主动请缨杀向文科班,为中国的文艺界做点不大不小的贡献。我除了说“恭喜”我还能说什么。而龙二也乐呵呵给他一纸公文,经多方研究,校长签字,父母的同意,关旭亲自画押,他转向了文科班。我与他挥泪惜别,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劝诫他的将来。
  其实文科班和我们理科尖子班也差不了几个楼陈,刚开始一个星期他还比较常会娘家看看,跟我们叙叙旧,给我们提供点文科班的“名人趣事”,但是渐渐的他也不常来了,我们俩也再也没有去光顾过那个曾被我蹂躏的草坪。别人渐渐的把他忘却,我也渐渐把他忘却。偶尔也会叙叙旧,也只限我们俩个。我们由昔日的至交好友慢慢变成点头之交,渐渐冷落这分友谊,但友谊仍在。就像我们忘却了呼吸,但是还在呼吸。有些东西是一旦惹上了,就烙上了印记,变成一辈子的事情。伤疤是这样,友情也是这样。
  关旭也慢慢从我的生活死去,但是终有一天他还会在我的世界里活过来,说不定比现在活得更精彩。但愿如此。
第31章 大一记事 
  在班上能打得热乎的同学又少了一位,顶着教学楼前的杨柳发呆的时间又长了一些。那些嫩芽在春天的气息中蠢蠢欲动。发完呆,再习惯性向右看,瞥了一下娴,她影子很模糊,她太远了。一句话突然触动心扉:“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在你身边的我爱着你,你却不知道。”我也说不清对娴是一种爱,还是爱慕,还是单纯的男女友情。反正就是一种解不开的情节,而且越理越乱,抽丝剥茧的理,敲骨吸髓的想也是枉然。
  自从高一上个学期被班长肥肥举报我们前排的娴上课期间讲与学习无关的话题——文学奖是不是像痔疮一样,每个人都会得,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和娴就被调的天各一方,我很悲伤,不知道娴的心情如何,只知道她照样和周围的同学谈笑风生。那时候我经常朝她的方向看,当然也是在右边。我们之间隔了“4又二分之一个人(肥肥顶多算半个人),步行绕道而去,大约十二步,用时5秒,声波到达大概0。03秒,纸条以60弧度的轨迹飞过去大概0。3秒,学校不准我们养宠物,所以我没有计算过飞鸽传书大概需要多少时间。虽然很近,但是我仍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距离,怎么走也走不到,怎么望也望不穿。我不可能顶着班长让嫉妒烧焦的目光主动向娴示好,我也不可能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像苍蝇一样贴着娴,我更不可能顶着舆论的压力去追求娴。对张娴的心情由念想变成理想,理想变成梦想,梦想变成幻想,幻想变成幻影,最后化成五光十色的肥皂泡沫在夜里随风飘散,幻灭无踪,再也找不回来。
  班长对张娴的追求也未果。
  一次见他在过道里跟张娴拉拉扯扯的,惹得张娴非常老火,从此连“浇花,松土”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了。只怪他这支撬不够硬。结果在一个半学期内,肥肥搞的是心力交瘁,成绩一落千丈——本来从天上掉到地上就够了,那晓得地上还有地下室,更狠的是地下室还有地域,不过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地下室还有十八层地狱,他的成绩愣是掉的底都看不见了。肥肥先是被频频传唤到办公室,然后是老爸老妈天天往学校里跑,礼送遍了整个学校,估计就连那些校工也捞了不少好处,不然他们怎么会乐呵呵看见肥肥吆喝:“肥肥,要努力啊,全天下人们都在看着你。”以后每天总看见肥肥戴着比自己头还大的帽子来上学,那样子令人忍俊不禁,本来是用来遮羞的,结果害得人更仔细地把他看了个遍,他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一日,他见到我就抱着我痛哭流涕:“老兄啊,红颜祸水啊,女人心啊,黄蜂尾后针啊,古人不欺余啊。我一定要悔过自新,再也不贪恋红尘俗缘了,诚心皈依我佛,这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去”嵩山少林成都分院“梯度好不好。”一听梯度,我赶紧说要看书店推搪。我还早得很看破红尘呐。
  第二个星期,他摘去了帽子,额上瘀斑已经看不见了,只是头发剃的一干二净,只是少了香烧成的疤痕。不然我就真的以为他出家当和尚了。他的头也更像个气球了。结果他的光头又让他在本年级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名,有人叫他“蒋光头”,有人叫他“花和尚”,这些还算是比较好的名声,更有甚者叫他“梅毒患者”,他满腔悲愤,再加上成绩没有追到他理想的第一,他主动降了一级,准备从新来过。他走的时候对我吟了一首岳飞的《满江红》,我以为这首词跟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可是最后一句总算沾上边了,他的声音也显得格外高亢:“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我对他产生了兴许同情,发自肺腑的,于是以李白一首《将进酒》作为临别赠言。
第32章 cd机事件 
  再把时间拉到高二下学期。
  书店,关门大吉,不过工资照领,我并没有因此感觉愧疚,一开始我就奇怪书店开的如此奇怪,经过一番冥思苦想,终于想明白:赵叔叔是为我提供无偿的帮助。书店开不开与工资领不领基本上不挂钩。
  鑫月,也要到了人生第一个转折点——中考,她们的功课很紧张,假期由周假变成月假,每个月有只有两天完整长假可以享受,其余每周只在周日放半天,假期以外的时间书山题海伺候。绝大数的初中和高中的毕业班都是这么干的。鑫月每个月假都会回到小区,然后叫我过去给她辅导功课,我则由看店兼职家教彻的人底沦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专职家教。但是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对这份工作抱有任何不满的态度,相反,我还很乐意为之,没有鑫月这个可爱的小妹妹的陪伴,我的高中生活不知要暗淡成什么样子,总之比暗无天日还要暗上好几倍。
  平日周末,一有空我就晃点着脑袋在喧嚣的街道上漫无目的走。
  那天我晃点着脑袋在街上盘旋,像一只找不到落点的鹰,孤独而迷茫。如果我是一只鹰那该多好啊,即使没有归巢,我也乐意。那么此时此刻,我肯定要飞向更高更远更宽广的天空,然后找到最壮美的闪电,毫不犹豫扑上去,化成一团烈火,我看着自己曾引以为豪的翅膀变成烤翅,忍着烈火焚烧的痛楚骄傲地俯瞰人世,回想我不同凡响的一生,此刻火焰也变成最壮美的景观,成为飞禽界不朽的绝响,镌刻永恒……
  突然一阵凄美的二胡声把我拉回现实,这是张学友的《吻别》,说不清的凄楚之感洪水一般层层叠叠地涌上心头,而且一浪高过一浪,把整个身心都淹没在莫名的失落、伤感、忧郁、哀愁当中。
  俄而,我就发疯般的寻找有张学友《吻别》的磁带。扫荡了大大小小的音像店十多家,凡事有《吻别》歌曲的磁带,无论是盗版还是正版,无论是专辑还是杂和的都一网打尽,回到寝室就不停的听,可是总觉得机器电流声太大,磁带效果太差,不论那盒磁带都不对味,总难以把歌曲中的情感发挥地淋漓尽致。
  我左思右想,该如何是好?还想寝室那帮哥们质询一下意见。他们唯一的答案:爱一首歌真的好难。他们还预测了一下我将来:“就为这么一首过时的歌这么疯狂,将来你的路只有两条——艺术家或者疯子。”我问:“这两个有区别吗?”“没有。”我想也是。
  等鑫月回来,我把我的难题向她说了一下,她就建议我买CD,SONY的CD尤为好,我们一起去超市验了验货,音质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寝室那帮没见识的家伙,还不知道碟片可以放在一个圆圆的盒子里面播放。不过索价1538,就算把我买了,也买不起,再搭上鑫月也许够,但是老板不买。没办法,我正想败兴而归时看见也有杂牌的国产货,退而求其次也未尝不可,我试了试,音质也非常一流,讨了一下价500快成交。可惜老板不懂分期付款这一套,我只好盘算:爸爸、妈妈那里骗点,叔叔那里再骗点,再肯个五个星期的萝卜这样不就结了。如果实话实说,他们肯定不同意我买CD这种奢侈品。
  由于从小生长在大山的怀抱里,山教我的只有诚实和坚毅。所以我从来都不是那类擅于撒谎的那类人。(吹牛倒是有一手,我从来不把吹牛看成撒谎,虽然本质上都是骗人,而且都不用纳税,可是我吹牛只有娱人和自娱的功能,并不像撒谎那样让自己得利,还可能带给人伤害。)我在人的面前一旦说谎,一股血便会劈头盖脸的涌上来,卡的嗓子结结巴巴,憋得浑身都不舒服。为了确保CD能顺利买到,我专门锻炼一下我的说谎能力,结果也是枉然,虽然慌是在电话里撒的,可那些亲人的影子伴着声音一起从电缆里传送到我的脑里,我的谎言被轻易地拆穿,我不服气,就用了更多的谎言去填补,洞是越补越大,我被追问到穷途末路,才乖乖地说出我的真正目的,然后向他们列举了买CD十八大好处,苦口破心的说,软硬兼施的磨,终于凑够了三百多快。咬咬牙,勒紧裤腰带,啃了几个星期的馒头(衡量了一下,终究馒头还是比萝卜便宜,而且为长途跋涉,饱肚充饥的不二干粮,伴开水下肚风味尤佳)。这样我就把那个东东抱回了寝室,他们果然是不帮不长见识的土包子,见我抱了这么一个东东回去,都奇怪研究了好半天,听到那一流的音响效果后都泪流满面,马上把自己床上的磁带一律枪毙掉:“哇,这么好效果,那些磁带简直是垃圾啊!”
  我听了几天后,我心爱的CD就在寝室走上一条不归路,今天这个听,明天那个听,名单都被邹景罗列了出来,队伍都排的的长长的,就是没有我的名字。按照寝室公约我的抗议又被众望所归的3:1驳回。经过两个星期后流浪的宝贝终于又回到我的怀抱,但是应经惨不忍睹,线控已经被折磨的退了皮,几根导线像杂草一样窜出来,圆圆的壳上也坑坑洼洼,放上碟片受到摩擦吱嘎吱嘎响个不停,我真的很生气,地动山摇了。我发疯般向他们吼,然后就不再理会他们。
  那个星期我气的一次脚也没有洗过,每天上完晚自习,回到寝室就脱下鞋爬到床上,蒙头大睡,他们知道我心情不好,大气也不敢出,刷牙、洗脸、起床、上床、说话都很轻,就像电影里慢动作,奇怪的很,就连每日必开卧谈会都省略了。一个星期过后,他们躺在床上寂寞难耐,邹景终于首先发话了:“叶磊兄,你闻见没有这几天寝室的气味怪怪的。”叶磊答了一句:“是啊。”赵浩也附和:“对啊,对啊,好像是臭豆腐,又好像不对。那是什么呢?”我没吭声,任由他们研究了半天,没得出个结论,就睡去了。
  次日,下午,在下午课结束和晚自习之间的休息时间,我在教师做功课,脚奇痒难忍,我干脆就脱下鞋,挠了个痛快,在悄无声息穿上。结果在上晚自习之前我周围就空了一大块,我感觉事情不妙,就逃之夭夭,赶紧回宿舍打了五盆水洗了个痛快,在喷上上次没有用完的花露水去上课。去的时候就看见消防员模样的校工在我座位周围喷洒消毒水。
  当晚回到寝室睡到床上就发现床头有两块硬硬的东西,左右各一块,床尾也又一块,我掏出来一看——三瓶除脚臭型的达克宁,邹景、赵浩、叶磊一人一瓶,我没有生气,反而一阵感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