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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译林-2006年第4期-第46章

小说: 译林-2006年第4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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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住地。结果成了这样,这些拓荒者们都很关心我,比如,尤里克会从森林里给我带来几只罕见的甲虫,勃拉金会送来几只蘑菇,尽管如此,艾迪克对我的关照还是最为出众的,他也因此被伙伴们扣上了一个“男舞伴”的绰号。他爱我,这使我感到高兴,他的爱是无私的,毫不苛求的,带有男人们常常具有的那种执迷不悟。我并不属于他,这他也明白,但他还是常常向我谈起他的生活,我如今已经淡忘了他的生活,可是他对我那种欢乐的、深深的爱,我却一直记着。他对我的爱,一如我对瓦尔代湖的爱,我爱瓦尔代湖清晨的湖面,湖面上漂浮着一层白色的水汽,仿佛,你是在一池温暖的牛奶中游泳,这牛奶中还散发着夏天的原野上百草的芬芳。 
   
  傍晚,我们就坐在旅馆门前的台阶上,有时是三个人一起——我、艾迪克和尤里克。我还记得,尤里克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一家只生一个孩子。这只是为了证明,瞧,我们没有病,瞧见了吧,我们能生孩子!因为,你如果想要孩子,就不会只要一个。他们会自己跑来的……” 
  而我则说,我很可惜这些森林、湖泊、湖水和空气,因为自然正在衰退,我感到活得很痛心。瓦尔代湖水很清,但是水中却几乎没有鱼了,森林中也不见了野兽,一个男人不要孩子,可能就因为他身边没有了鱼儿游弋的湖泊,没有了鸟兽出没的森林,如果他真的想要,女人只好服从他,女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呢!……我还说道,具有一半或全部的人造合成器官的克隆生物将毁灭人类,就是在森林中也同样无处藏身,你到处都会遭遇辐射。艾迪克说,这一切都是教育的罪过,更确切地说,是教育缺失的罪过。因为,人们甚至连树木的名称都不知道,所以,他们砍起树来就毫不心疼。如果他们知道树的名称,他们起先也许会考虑考虑的……湖岸上有一片荒芜了的公园,里面长着许多灌木和各种树,艾迪克一有机会就给我上课:“这是忍冬(随后还会说出它的拉丁文名称),这是荚果,这是山楂……”但是,在我不认识的那些草木中,我只牢牢地记住了一种植物——赤杨。 
  当然,如此悠然自得地在瓦尔代过日子,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每天夜里,我都会听到爱人唤我的声音,我会紧紧贴着白色的床单,就像是依偎着湖畔的绿草地,这些欲望的时刻是如此地难以承受,竟使得我甘愿承受所有的痛苦而一连生他十个孩子,去生吧,只要能够满足我爱人的愿望,在我爱人的身上,我感觉到了那种能够轻松飞越瓦尔代高地的力量。这是一种真正的爱情在呼唤我,这一爱情是惟一的,这样的爱情在生活中再也不会出现了,就像不会有第二个青春或第二个成年一样;夜间,我就畅游在这样的爱情中,它使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忧愁,于是我明白,应该走了,应该马上回家了,因为,任何时候都不能用臆想出来的理由来妨碍对感情的体验。由于这些回忆和心事,我变得越来越心不在焉,而我的“男舞伴”艾迪克则变得越来越忧伤。我在瓦尔代只剩下一件事情要做了,在此之后我才能带着一颗平静的良心离开这里。这件事情就是去凭吊米哈伊尔·奥西波维奇·缅希科夫,他是一位俄国政论作家,1918年在此地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被枪毙了。我们公众生活中的一些问题,还有待我的理解。 
  在乌鸦山上,我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缅希科夫晚年居住的庄园,原来它就坐落在水文旅馆的旁边。这是一座很大的房子,但已经破败不堪了,看样子,如今里面住有好几家人。结果得知的确如此,是一个流浪汉模样的男人给了我明确的答案。这位叫萨什卡的男人在帮一位主人干活——割草,施肥,给牲口喂水……他自告奋勇要领我去墓地;天色已近傍晚,在这位“来自粗俗社会”的人(他身上的味道自然很浓,我竭力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以免吸入流浪汉生活的气味)的陪伴下,我轻快地向山下走去。 
  途中,萨什卡介绍了自己很平常的生活经历:在孤儿院长大,妻子死了,女儿在读中专,他靠捡瓶子和给人家干活维持生活。萨什卡告诉我,瓶子一大清早最好捡:来捡瓶子的人比较少,能捡到更多的瓶子……我开始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个问题:湖水就在身边,又是夏天,天气很暖和,萨什卡为什么不常常洗一洗身子呢……我的向导大为光火: 
  “我身上很干净!”他拍了拍因为太脏而变得硬邦邦的裤子,以及那件同样硬邦邦的、勉强能看出白颜色来的衬衫。 
  半路上,他很老道地向我要了十个卢布去喝点“小酒”。 
  “天气太热了,”我说。“会难受的。” 
  “有点小酒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萨什卡口气很肯定地指出。 
  在一家私人小店里买了点酒,坐在丁香丛里喝干这点私酿酒,做完这一切事情,萨什卡只花费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的下酒菜是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的一个洋葱头。 
  终于,我们来到了墓地。我们三人,也就是我、流浪汉萨什卡和守墓人尼古拉,站在这位俄罗斯民族主义者的墓前。我读了刻在墓碑上的话:“对上帝的信仰就是对崇高幸福的信赖。丧失这一信仰,就是整个民族可能遭遇的种种不幸中最大的不幸。”读着这两句话,我想到了自己的生活。在我的生活中,一切似乎都是躁动不安的——圣徒和流浪汉,奥廖尔人和瓦尔代人,对真理的寻求和无所事事……后来,在此地的方志博物馆里,我问一位相貌可爱、装扮很有都市味的女研究人员: 
  “知不知道是谁开枪打死缅希科夫的?” 
  她以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似乎我是从月球上飘落下来的: 
  “是犹太人杀了他。因为信仰……” 
  回到家里(水文旅馆已经成了我的家!),我对奥廖尔的小伙子们谈起了缅希科夫,我舞动两手,试图把他的文章给转述出来,可是我却感觉到,我做得很不成功,我没能表达出我想说的话来,于是,我满脸通红,几乎哭了出来。我的那些小伙子们只是不住地来回摇头。我跳进湖中,跳进瓦尔代湖中,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坐在湖岸上,我看着金光闪闪的伊维尔修道院,看着我由于粗心大意差点儿淹死在其中的深不可测的湖水,听着湖水的拍岸声,不断地做着深呼吸……但是,如果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还是会再次“躁动起来”,激动得大声说话。是啊,生与死,欢乐,忧伤,嫉妒,爱情,——所有这一切都密不可分地交织在我们身上。我坚信,可以让生活变得更美丽,超过它现在的样子,即便是在你活着的某一瞬间。美在我们身上的存在时间,也远比我们想像的更持久。美存在着,让我们在大地上驻足,把我们引向湖泊、森林和天空。 
  ……奥廖尔的小伙子们全都来到门前的台阶上送我。我很高兴,我笑着,感谢这些拓荒者的殷勤和好客。我与他们一一握手。艾迪克唉声叹气,背着我的背囊送我到公共汽车站。 
  还有一些时间。我坐在公共汽车站上,因为感到幸福而满面春光。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艾迪克神色阴郁地打探道。 
  我耸了耸肩膀:回答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顺便说一句,每个男人都有权利获得一种幸福,一种能与他爱的每个女人在一起的幸福。”艾迪克打起点精神来了。 
  我还是默默不语。 
  “可惜,”他叹了一口气。“在林子里憋的慌,就想说说话。就是这么个工作,糟透了,我三十岁就得了风湿病,就这样还得在沼泽里爬来爬去。” 
  “向布宁问好。”我说。 
  “你会到奥廖尔来的,有空就来吧!”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去的。我已经离开了此地,今天我感到心口很痛,我再次诅咒起自己的随意和放纵,车窗外,傍晚的天空在飞驰,在飞驰,直到我在一阵慌乱而又幸福的预感中沉入梦乡。 


白鹭
[俄罗斯]恩维尔 著 傅 燕 译 
  他:夜里,悬崖上结了冰。在黑暗中,我摸索着岩石的缝隙,攀住每一块凸起的地方,向上爬着。指甲不时地折断,我就把断裂的部分扯掉,刺人的灌木扎入皮肤,但是我感觉不到痛。只有一个念头在敲击着太阳穴——应该爬上去,那儿才有救。而瓢泼大雨还在一个劲儿地下着。湿漉漉的衣裳被冻得裂开,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和血。但这些我都没有理会,我要爬上去。 
  她:今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敞开的窗前,阳光耀眼,金色的蜜蜂在阳光下萦绕。我挥舞着巨大的白色翅膀,飞得很高,很高。空气令人陶醉,鸟儿的歌声在荡漾。小小的蜂箱聚集在我们房子周围,而在森林后面,一条蜿蜒的小河在闪烁着光芒。我飞得越高,心里越感到快乐。宁静、安谧和无尽的爱充满了我的心灵。而天空是那么的蓝,好像把我带回到了遥远的童年。 
  他:雨,已经下了两周多。河水已经漫出了堤岸,冲毁了田野里的所有庄稼。再过几天就要下雪了,野兽们会跑得远远的,躲到山里,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被饿死。我应该来得及,我——是最好的猎手,白鹭——就是我的猎物。泥流顺着山间的条条小路,直泻而下。我死死地抓住每一根树枝和每一个树根,向上攀爬着。锋利的石头划破了我的腿,但是我感觉不到痛,我要爬上去。 
  她:当我还很小的时候,世界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温柔和安适,多么的真挚和美好,因此我相信,最不可思议的梦想也能够实现……但是一些自称富有生活经验的人们,开始对生活的真理饶舌。色彩开始消退,失去了往日的纯净,温柔开始变得粗鲁,而梦想——则被隐藏到了最秘密的角落……只有在那遥远的山里,那个云彩能触碰到你的双手的地方,在那里,对食物的特别需要只被看作是生活这个大拼板中色彩绚丽的一小块——只有在那里,我才能找到自我。 
  他:雨越下越大了。水流向下俯冲,把树木冲垮。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抓住一块石头,但一棵大树砸到了我的胸口。知觉在一点点地丧失,我感到水流把我冲下了峡谷,冲向了黑色的泥沼。我早就失去生命了,感觉不到疼痛,不知道快乐。无尽的忧愁在我心中蔓延。也许,我是活累了,或是活惯了?那只白鹭,她的自由自在刺激了所有人……不过,我想见到她,弄明白她……杀死她。 
  她:一阵飓风从山里席卷而来,在泥沼上空盘旋,草被吹得东倒西歪,灌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他:森林咆哮起来,山杨树在摇摆,被吹弯了腰。倒在地上的树吱嘎作响。百年的古松也开始晃动,发出呻吟,好像“喀嚓喀嚓”划火柴一样,然后被折断,死死地倒在烂泥里。 
  她:一道闪电犹如白色的翅膀一般,划破了天空,轰隆隆的雷声震撼着大地。 
  他:黑色的泥沼泛起了泡沫,翻滚起来。群山开始颤抖,石头被击成了碎片,四处飞溅。痛!刺穿着身体的是怎样的痛啊!我无法呼吸!瞬息之前,生命还在,它是那样的美好。啊,生命曾经是多么的美好啊!而一切,一切,一切都被打断了……多么的痛啊!我就要死去了。 
  她:我站在他身上,他的身体令人怜悯,脏兮兮的,虚弱不堪。只有在那张开的双眼中,还倒映着流动的云彩和深邃的天空,还有一丝生命的希望火花。我能够做些什么,怎样才能帮助他呢?我缓缓地扇动着翅膀,为他送去一阵清风。伟大的自由感召唤着我,我又飞了起来。 
  他:雨停了,它下了那么久。光明又把我的生命拉了回来,我强烈地感受到了生命的每一个动作。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都随着最后一批小溪流而退去,水流向了沙地。但在最后的一滴水里,还映射着风暴。水滴从树叶上挣脱,用一圈圈逝去的波纹,唤醒死水。 
  (傅燕:上海外国语大学俄语系研究生,邮政编码:200083) 


2005年俄罗斯文学奖扫描
张晓强 
  在当今的俄罗斯,各种各样的文学奖项数不胜数,在2005年度,引起我们关注的文学大奖就有以下一些: 
  公开的俄罗斯—布克文学奖:12月1日揭晓的俄罗斯布克奖是最后一次用“公开的俄罗斯”这个名字,接下来的赞助商将成为英国石油公司,该公司决定从2006年起连续5年资助俄罗斯这个最大、最有影响的文学奖。2005年的布克奖得主是杰·尼·古兹科,其获奖作品为长篇小说《无路可循》。古兹科1961年生于第比利斯,1987年迁居顿河河畔的罗斯托夫,毕业于罗斯托夫大学地质地理学系,在阿布哈兹和亚美尼亚战争热点地区服役过,曾在一个商业公司长期做保安工作,还曾做过收款员、经理等。2001—2003年古兹科连续3年参加青年作家论坛,曾获肖洛霍夫奖。2005年10月以长篇小说《讲俄语的人》获索科洛夫奖,苏联解体后他丧失了格鲁吉亚的国籍,但又长期没有获得俄罗斯国籍,他的几乎所有作品都是描写这类“无国籍”的主题的。这次的获奖作品《无路可循》,描述一个在第比利斯出生的小男孩后来成为苏联士兵,而今居住在罗斯托夫,他过去和今天的生活都不好,从前的事件与20世纪90年代的现实在书中交织、重叠在一起,主人公在经历过各种不幸之后意识到,他的生活中之所以充满背叛,就是因为自己背叛了祖国,而对祖国的背叛似乎又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宿命。 
  俄罗斯国家文学艺术奖:2004年由俄罗斯总统创立的国家文学艺术奖获奖者名单,于2005年6月6日在克里姆林宫揭晓,其中的文学奖授给了著名女诗人贝拉·阿赫玛杜林娜。女诗人在获奖后说:“我感谢那些对我如此厚爱、如此高度评价我的创作的人们。这种褒奖对我来说是巨大的荣誉,我想这也给了从事创作的其他人以希望……我努力为俄罗斯文学服务,别无其他,我很严肃地对待自己的生活和创作。我不是那种为了获奖而可以专门做出某些事的人。”俄联邦总统下属的文化艺术委员会副主席皮奥特罗夫斯基介绍了文学和艺术国家奖获奖者,他把阿赫玛杜林娜称作“我们的伟大诗人”,他还说:“几代人在她的诗作中受到教育,陶冶情操……阿赫玛杜林娜写了很多优秀作品,她的书被译成多种其他语言,她也把其他国家的很多作品译成俄语……20世纪以阿赫玛托娃的名字作为开端; 而21世纪则以阿赫玛杜林娜的名字作为开端,这是同样重要的姓氏。”贝拉·阿赫玛杜林娜1937年生于莫斯科,1960年毕业于高尔基文学院,1962年发表作品。她曾是著名诗人叶甫图申科的前妻,而后与著名作家纳吉宾结婚。她先后发表了《琴弦》(1962)、《寒颤》(1963)、《音乐课》(1969)、《暴风雨》(1977)、《蜡烛》(1977)、《秘密》(1983)、《花园》(1987)等四十多部诗集,还曾把一些国家诗人的作品译成俄语,她曾获1989年苏联国家奖,1984年被授予民族友谊勋章。 
  俄罗斯国家畅销书奖:2005年俄罗斯国家畅销书奖的得主是著名小说家米哈伊尔·希什金,获奖作品为长篇小说《爱神草》。希什金在得知获奖后说:“我很高兴这部面向苛求读者的书能获得国家畅销书奖。评委会的这个决定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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