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哥射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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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绝佳的我们,结果那脚远射以送给对方一个位置绝佳的边线球而告终,可见射门球员脚法之怪异。
如是再三,势单力薄的我们只能自产自销,却发现丰衣足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延安精神确实不是说发扬就能发扬的,可见当年全国上下对毛主席的个人崇拜并不是盲目崇拜。邹导看出了其中蹊跷,呼吁大家应该互相信任通力合作,全场一盘棋,毕竟足球是一项集体运动。然而收效甚微,我和京依然不被大家纳入大家之列,且我们不是小家碧玉,因而我们不伦不类,在场上有一种迷失自我的感觉。
我和京都是喜欢享受足球乐趣的人,而像这样在场上跟跳墙的狗一样疲于奔命根本就没有任何乐趣可言,觉得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在俱乐部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呆着。勇翔激励我们说万事开头难,等彼此熟悉一点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则觉得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既然我们的开端很失败,那么我们已经失败了一半。晓峰说每个新来的球员都不得不经历阵痛,所以我们应该学习忍者精神从而镇痛。京私下里跟我说什么阵痛,我觉得比痛经还难受。我震惊了,说没想到你还知道痛经的滋味,真是阅历不浅啊。京说只是打个比喻,你不要想歪了。
希望这一天早日变为现实,大家一起祈祷吧!
第八部分:短命的国奥队生涯最为短命的国奥队员
第三天,队友们对我们的态度依然没有质的改观,分队比赛中京因合理冲撞时用力过猛把一名北京籍球员撞了个趔趄而和当事人发生口角。北京人矫情得很,喋喋不休地数落京踢的是野路子足球,完全靠匹夫之勇。为了进一步说清楚这个问题,他愣是整出了十八种截然不同的句式和三十六种风格迥异的修辞。京最欣赏的一句古诗就是我辈岂是蓬蒿人,自然受不了如此屈辱,狠狠地给了北京人当胸一拳,当场把他打成蓬蒿人。我心里面埋怨京不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刚要上前劝架,另一个北京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京面前,狠狠踢了他一脚,嘴里骂道:“丫找死啊?”。场边的邹导立马鸣哨,向场内飞奔,几个助理教练也紧跟着冲进来,高喊着君子动口不动手。京只听说过“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管三七二十一还以颜色,用鞋底狠狠跺了对方小腿一脚,由于护腿板的神奇功效,对方受伤害的程度几乎可以忽略。我身后一个天津人啧啧称赞道不愧是山东大汉,连北京人都敢惹,那腔调就跟在说天津快板似的。我心想这才到哪儿,早年武二郎大刀王五燕子李三可比现在的京厉害多了。
邹导气冲冲地把他们三人叫到场边,耳提面命了一番。我们的分队比赛风雨无阻,重新开始,缺少了京在场上,我就像马嵬坡之后缺少杨玉环陪伴的李隆基一样精神恍惚魂不守舍。
重新上场之后京很有情绪,动作之大如猛龙过江,邹导怕照此下去内耗无穷,在京玩了一次蛟龙出海后勃然大怒,再次把京招呼下场。两个北京人恨乌及屋,把怨气发泄到我身上,动作之大如神龙摆尾。晓峰和勇翔一直示意我小不忍则乱大谋,暗骂北京人多行不义必自毙。鉴于他们的用心良苦,我才没有河东狮吼,像解放前的中国一样只能充当一头沉睡的雄狮。但忍一时并非风平浪静,退一步也没有海阔天空,主力一方球员在场上频频趁邹导不注意无故侵犯我,让我苦不堪言: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想踢好球,为中国踢好球,难道这也有错吗?他们好像在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为中国踢球,你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我不经意地往场边一瞥,发现京已经不在了。我无比沮丧,想来京在国奥队的日子不会很长远,也就跟蜉蚴的寿命差不多长了。而我的形势,也不会比他乐观多少。
训练结束,北京人又开始发挥自己与生俱来的语言天赋:“丫这样的还想呆在国奥,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吧。”“就是的,丫联赛运气好白捡了几个进球不知道姓什么了,到了咱北京城估计也就在王府井卖个豆沙包,西单卖个熟玉米,中关村卖个鼠标键盘,还敢跟咱动手动脚的。”大连人火上浇油:“这小子他妈的再不懂事,以后咱就废了他,不是在联赛牛吗,来这里照样当熊。”西安人火上浇酒精:“怎么看那小子怎么像狗不理包子。”天津人反驳道:“你怎么能如此贬低我们的城市象征,说他像羊肉泡馍你们干吗?”这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像是在说群口相声,我强烈感觉到跟这群大尾巴白眼狼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只身一人返回宿舍。
打开房间门,发现京正在收拾行李,见我回来了,京头也没抬就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才懒得跟他们抢饭碗呢。我吃惊地问为什么,难道邹导赶你回家了吗?京说这倒没有,只是让我回来反省反省,刚才我反省了一会儿,觉得是时候离开了,没有理由再在这里苟延残喘。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违心地把国奥队说成天堂仙境,说这里是进入国家队的跳板,让他三思而后行。京说你怎么说话罗嗦起来跟唐三藏似的,矫饰起来跟唐三彩似的,说完背着行李仰天大笑出门去。我一看形势不妙,越看京的背影越像韩信,学习萧和快马追去,拦住他的去路。
正好赶上队友们陆续回来,北京人见此情形乐不可支,风言风语道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京自幼接受良好的布尔什维克教育,最恨别人把他比作无恶不作的帝国主义,为了信仰,不由分说上前就跟北京人扭打在一起。北京人平时在队里扶植了不少鹰犬爪牙,扭打弹指一挥间形势就演变为对京的群殴。我早就对他们的仗势欺人深恶痛绝,借这个引子发泄怒气,冲了上去。不料几回合后我和京就成了他们的发泄工具。当时我就想我们怎么不是俄罗斯大力士伊万诺夫,不用说你们这几个,就是来一万个像你们这样的懦夫都给你们打成受伤程度自腰椎间盘突出至肾衰竭不等,他妈的病毒再一转移还晚期植物人。
鏖战了好一会儿,我们已经遍体鳞伤,只有在地上打滚的份,基地工作人员姗姗来迟,路见不平一声吼就平息了这场一边倒的战事,可见在平凡的岗位上也能干出不平凡的业绩。邹导和领队闻讯赶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清洗运动在国奥队轰轰烈烈地展开。
由于是京先动的手,我是从犯,领队一纸官文就把我们两个剔除出国奥队,并补充道这个决定不是暂时的,而是永久生效的。我满腹牢骚,说一对夫妇只能生一胎这条基本国策都没说是永久生效的,他凭什么这么处置我们,再说了,明明是那群人欺负我们,哪有这么对待弱势群体的,打了我们,还被追认为见义勇为。京意味深长地说江湖险恶,这就是社会,国奥队是一群弱智群体。
迈出基地大门,我们顿感海阔天空,挥挥手作别把我们当作球迷的工作人员,心想这厮能在这里混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上辈子起码是个雷锋。在国奥队,我们留下了并不踏实的脚印,带走了并不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都报道了这件开天辟地的事情,体育界最为权威的报纸《体坛周报》竟然起了“坚决开除两恶少,国奥队风建设再上一个新台阶”这么一个标题。我们觉得这是异常荒谬的,以前我在《青岛日报》看过一个类似的标题:“重拳出击逮捕仓库管理员,反腐倡廉取得实质性进展”。
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我和京有幸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短命的国奥队员,比张勋复辟当皇帝的日子还短,也算史家之绝唱了,然而我们没有一点无韵之离骚的感觉,反而很高兴逃出这个牢笼。尽管这也许意味着我们捐躯赴国难,在亚洲足坛掀起波澜的梦想将就此破灭,但我们并不惋惜,我们觉得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是不能用数学知识来量化的尊严。
第九部分:旧船票登上新船体育报刊的美女记者
生活还要继续,我和京轻信了一位来自国内某知名体育报刊的美女记者,向她敞开心扉,披露了我们被剔除出国奥队的独家内幕。这名女记者大概是想出名想疯了,走旁门左道,为了迎合读者的口味不负责任地制造轰动效果,不惜浪费笔墨的代价,添油加醋地把我们的话进行委婉的转述,结果读者们如她所愿地望文生义,我们被无情戕害。这件事让我明白: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是言多必失,跟记者拉拉家常就好了。他要是不能把再普通不过的家常渲染成具有史诗般色彩的轩然大波,他就不是一个称职的记者。
回青岛后走下飞机,阔别蓝天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自己的手机,随即接到瑶的电话,衔接之天衣无缝就跟前些年飞亚达广告和新闻联播似的,又似这几年安踏广告和体育新闻,总之就是让我始料未及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而且还发生在我身上。瑶对我被开除出国奥队的事件表示遗憾,同美国政府对于南海撞机事件所发表的评论口风一致。我说根本不是我的事,明明是那些人嫉妒我和京,陷害我们,苍天有眼,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行了,现在说什么也是你有理,什么也别说了,今天晚上七点狗不理包子店见。”看来瑶是想给我上一堂别开生面的爱国主义教育课,之所以把地点定在狗不理,是想要自认为有理的我经过爱国主义精神洗礼后改变肤浅的看法,见到狗以后都觉得自己无理寸步难行,更不用说狗的看法了。结局是注定悲惨的:从饭店出来时,我定会连个包子都不如。
“五点不行吗,今天我就不参加训练了,身心疲惫的。”我喜欢速战速决,另外就是我迫不及待想见到瑶,虽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维系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啊,你没事我还有事呢。”瑶不满地说,我才记得她也是一个大忙人。
“那就七点半吧,别为了我误了你的正事,否则我的良心会遭到谴责的,为了你做点个人牺牲是值得的。”我知错就改。
“那可不行,九点我还要参加一个Party呢,就七点了,你哪这么多话啊,一个罪人还敢和我讲条件。”原来我矫枉过正了。
第九部分:旧船票登上新船再次英雄救美
在流亭国际机场大厅,我见到了梦寐以求的一个人,就是京的英语家庭教师,我惊为天人,看到她之后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守着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女生倘若哪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生能够心无旁骛的学习,那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扯淡的一件事,而且还扯得淡淡浓浓虚虚实实,换言之,就是扯得上档次,有水平。毫无疑问,京一直在扯淡,而我竟然深信不疑,这件事本身又是很扯淡的一件事,可见女孩是为扯淡而生。更令我懊恼的是京竟然处乱不惊,指着那个女孩有鼻子有眼地跟我说:“看,这就是我的英语教师江小小,最近我的英语水平稳步提升,是与她孜孜不倦的教诲密不可分的。”我想起了在韩国时由于语言障碍而闹的那两个名副其实的国际笑话,也算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了,京还真是大言不惭。女孩朝我伸出右手,笑着说:“孙峰,你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连忙伸出自己的手去迎接那手,却发现伸出的是左手,因为自己颇为敬业的右手正提着沉甸甸的行李,无暇去触摸女孩的玉手。我只好自圆其说男左女右。女孩没介意,把头转向京说:“其实关键还是因为你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话老生常谈,但能像女孩一样把这些话说得这么肉麻的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回听到,感觉自己的骨头已经像稻香村出产的宫廷酥一样松软。一个能扯淡,一个能把话说得肉麻,京和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如果有导演别出心裁要把金庸的作品和琼瑶的作品合并改编成一部电影,男女主角非他们俩莫属,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可以看到韦小宝和紫薇可歌可泣的爱情。那个经典,怎一个《大话西游》可比,绝对可以轻松包揽奥斯卡柏林嘎纳百花金鹰等影视大奖。
京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看来今天的英语课又要缩水了。女孩说是啊,再不赶回去恐怕就要脱水了。京说那还磨蹭什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女孩说我正是此意,学英语贵在持之以恒。我把一切看在眼里,心想两个人真会演双簧,一定有什么企图。果然京转过身来对我说:“峰啊,我们搭两辆车回去吧,我要去她们家上课,我们好像不怎么顺路,真不好意思。”我谄媚地笑了笑,心想小样儿,你心里琢磨什么我要是不知道岂不枉了风风雨雨和你走过的这么多个春夏秋冬。这次我偏不给你面子,非要给你改改这说话拐弯抹角的不良作风,于是问女孩道:“你们家住哪里啊?”女孩面露难色,京站出身来解围道:“哦,版桥坊,在李沧区的尽头,差不多快出青岛市区的版图了。”我故作惊喜道:“啊,太好了!正好我要先去我二姨家,向她汇报一下近来取得的成就,她们家也住在版桥坊,真巧啊,我们顺路走吧,我付车费。”京和女孩面面相觑,我内心窃喜。
我搭了一辆出租车,京和女孩不情愿地跟着我登上贼船。上车后,司机一眼就认出了我们,义愤填膺地给我们鸣不平,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资深球迷。由于他说的没有新意,只是盲目地骂爹骂娘,没整出点花儿来,我很快就听烦了,说师傅您就别管我们了,干好本职工作就行了,您就是这么说八天八夜中国足协也不会给您补贴江中亮嗓。司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人啊,就是这毛病,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不出手。您去哪儿?”我想这司机还挺幽默的,转过头问女孩:“你们家具体在版桥坊什么位置啊?”女孩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京再次英雄救美:“师傅,您到版桥坊22路车站放下我们就好了。”我暗暗佩服京对青岛概况竟然如此熟悉,显而易见女孩儿家并不住在版桥坊,京这个谎却也撒得固若金汤无懈可击,竟然知道22路在版桥坊有一站,要知道版桥坊在青岛可是个不毛之地。之前我不知道这事,由于熟谙青岛地理的出租车司机没有提出任何疑义,说明京没有说错。我客套道:“没事,我不赶时间,一定要把你们送到家门我才放心。”京也十分狡猾,道:“到了车站我在指路,那里的地理状况之复杂绝非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我见京工于心计,不易寻找破绽,于是将工作重心转向同女孩聊天:“美女,你在哪个学校上学啊?”女孩果然心无城府,说:“我已经上班了啊,在外贸集团当翻译。”我朝京眨了眨眼,意在规劝他迷途知返,改邪归正,别再撒谎,京执迷不悟,掩饰道:“是啊,她今年在外贸实习,不过身份依然是海洋大学的大四学生。”说完深情地望了女孩一眼,女孩不辜负他这一眼,立即说道:“是啊,都怪我工作得太忘我了,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学生。”我故意发出夸张的笑声,说:“许振超精神真是感染了一代人啊!”心想你还敢说自己工作的忘我,你说你谈感情谈到忘我的境界我还能勉强相信,只要你看中的不是京的钱。“是啊,是啊!”两个人惺惺作态,附和道。“美眉,你们家电话号码是多少啊?”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又一次问道。“3754072。”女孩回答起来同样漫不经心。“哈哈!”我又发出会心的笑声。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就像华容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