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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短篇小说(第七辑)-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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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都被她巧妙地搪塞开了。

    一直到现在,书雁都说不清自己对萧刚的真实感觉。他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
自己,但做事认真踏实,对书雁一往情深。书雁挺喜欢同他在一起,习惯了他无微
不至的关怀、照料。但是,萧刚的影像在她心中始终淡淡的,想起他来没有那份悸
动的感觉,她甚至经常会遗忘他的存在。上个礼拜,萧刚想单独约她吃饭,她拒绝
了。

    书雁伸个懒腰,侧身斜靠在椅背上,让脸舒服地贴在柔软的绒布上。这时,她
感到有几缕什么纤纤细细的东西弄得脖子痒痒的,伸手一拂,竟然是几根长头发!

    刚才的困意一扫而光,书雁呼地坐直了身子,朝窗外一瞥,萧刚还站在那儿说
个没完。她拧亮了车里的灯,果然又在座椅上、地上找出了同样的几根头发,那么
长,那么柔软,她仿佛看得见一个飘逸美丽的身影。

    书雁的脸变得苍白苍白的,却无法形容内心此刻的真实感受,直到萧刚上车来
了,她仍然觉得手脚冰凉,呼吸都有些发颤。

    萧刚没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我送你回家吧!”就发动了车子,一路上依旧像
往常一样,也不多说点别的什么。书雁侧眼望着他,满心的恼怒、气愤,却无法发
作。是啊,他是在追求你,可你从来没给人家一个答复呀!你凭什么去要求?去质
问?人家就算有别的女朋友了也是正常的嘛。

    虽然这么想,但心里就不是滋味。那天,书雁翻腾了一夜没睡着,满脑子都是
那几根长头发。

    那女孩是谁?长什么样?比我漂亮么?

    真看不出萧刚还怪讨女孩喜欢的。

    既然在车上留下了头发,说明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

    想到这些,书雁更睡不着了。怪不得这段时间萧刚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表白了,
在我面前也更沉默了,原来是……


    随后的几次活动,萧刚仍旧像以往一样晚上送书雁回家;依旧像过去一样处处
照顾、关心着书雁。但是,书雁的感受明显地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的内心经历着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情绪:愤怒、焦灼、激昂、失意、恐慌……
时而,她想超然而洒脱地不去理会什么萧刚什么长头发女孩,但一转眼,又立刻觉
得丢不开放不下;她想新结识一些其他男孩子,但在同他们交往时,又感到没有同
萧刚在一起时的那份默契和体恤。这些繁复多叠的情愫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揉搓、浓
缩、沉淀,仿佛酿酒一般发酵了,熏醉了,弥漫开来了,书雁开始用另一种异样的
眼光打量萧刚。

    萧刚那张不大爱笑的瘦削脸庞,细看还是满英俊的,高高的个子,结实的身板,
平和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深邃、宁静的气息。他说话不多,总是默默地做事。书雁还
惊异地发现,好多高难程序都是他编写的,在这个IT圈里,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高
手之一。

    书雁开始妒忌其他女孩子同萧刚打打闹闹,妒忌她们肆无忌惮地要萧刚帮这帮
那。在萧刚离开屋子出去打电话时,书雁会怔怔发呆,想着他是不是在给那个长头
发女孩说悄悄话。

    是的,那些长头发还是经常出现他的车上。有一次书雁悄悄拣干净了车上的所
有头发,但是,下一个礼拜她坐上车时,它们又丝丝缕缕地出现了。

    萧刚还是老样子,无怨无悔地关心、照顾着书雁,只是从不谈及爱情。书雁一
天天憔悴下去,心里却明白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一天天爱上了萧刚。圈内人都发现
了书雁的变化:同萧刚说话时,她变得柔声细语;在萧刚一如既往地为她擦机器改
程序时,她会悄悄为萧刚倒一杯热茶;出外郊游,萧刚像往常一样替书雁背着行囊,
书雁背着人将昨天买的小零食悄悄塞到萧刚手里……

    书雁从萧刚的一举一动当中,仍然感受到真挚的关怀和发自内心的诚意,他不
像在作假或敷衍。可是……可是那些要命的长头发,依旧时隐时现出现在车里,散
落在座椅上、脚踏垫上……

    书雁的生活变得六神无主。猜疑、忧虑却又无法言说的烦躁如同暴雨云团,在
她心里翻滚搅扰。少女激昂的爱恋和固有的自尊始终在阴晴不定地抗衡着。

    ……

    从书雁最后一次拒绝萧刚后,他一直没有单独约过她。就在书雁犹豫着该不该
主动约他时,一个下着霏霏细雨的傍晚,萧刚打电话约书雁吃晚饭。

    这是书雁最喜欢的一家西餐厅,有钢琴伴餐,还可以跳舞。书雁吃着东西,有
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对面的萧刚,满腹心事却欲言又止。那几缕飘曳的长发已经织成
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缠绕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视听。

    萧刚的脸上洋溢着激情,书雁下意识地捕捉他的眼神,发现那道目光里正流淌
着欢悦、深情,还有爱恋,这是以前书雁无比熟悉却一直设法回避的。此刻这热烈
的眼神竟令书雁的心怦怦直跳。

    “能请你跳支舞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今天书雁还是第一次知道萧刚的生日!遥想这三年时间
真如悠悠小溪,缓缓而不知不觉地就从二人之间流过。这三年时间,萧刚对她的关
怀与爱恋始终如影随形,但她连他的生日都不知道!

    “干嘛不早说?我应该送个生日礼物给你呀!”书雁满脸歉疚地说。

    “不用,你答应同我一起吃饭就已经足够了。”萧刚还是那副腼腆、低调的模
样。但这句话仿佛一朵微妙的火花,书雁这段日子以来阴霾抑郁的心头亲切地撞了
一下,浑身顿时激荡起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摇曳的烛光伴着轻柔的音乐,令这间雅致的西餐厅显得愈加美仑美奂。书雁伏
在萧刚的肩上翩翩起舞,忽然觉得这肩头是那样安全,好想就这么一直依偎着,依
偎着……他的臂弯是那么有力,她愿任由她永远这么托举着,托举着……

    回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月光撒满了车厢。萧刚将车开得很慢很慢,他们一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到书雁的家门口了,她却没有马上下车。在这样的夜晚,在这
样的心境下,她希望能发生点什么……

    但萧刚却有些尴尬地沉默着,不知所措地摆弄着车灯,一会儿远光,一会儿近
光。

    书雁咬住嘴唇,将少女的羞涩与内心的悸动紧紧封锁住。但是万般情怀此刻正
在心头轰鸣、歌唱,回旋交织成一首交响乐,立刻就要喷薄而出,升腾、溢满整个
车厢。

    这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书雁想,我应该主动一些,他毕竟在我这儿碰过无
数次壁了……即使是为了一场美丽的回忆,我也要忠实自己青春和爱的感觉……为
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书雁不自然地抬手掠了一下自己的短发,准备对萧刚说出滚烫
的心里话。

    就在这时,就在她掠头发的时候,指尖在靠背上一触,竟然撩起了一根长头!
那该死的、搅得她寝食不安、再熟悉不过的长发!

    书雁浑身的肌肉都抽紧了,仿佛掉进了一个黑幽幽的深潭,耳膜也轰地响了一
声。

    迎着月光,书雁用有些发颤的手指,将那根长发高高举到萧刚的眼前,一瞬间
全然忘记了刚才想好要说的话,对着萧刚几乎尖叫着:

    “请你今天告诉我,你到底爱她还是爱我?……你如果想在两个人之间玩游戏
的话,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话没说完,眼泪已流满了姣好的面庞。

    萧刚被书雁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惊得呆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看到书雁泪流满
面,他才仿佛惊醒过来一般,一把抓过书雁的手贴在胸口上,“书雁,我爱你,从
来就只爱你!相信我!”

    书雁哭得更凶了,仍旧摇晃着手里那根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的长发,“她是谁?
你是不是也爱她?……”

    萧刚猛地将书雁一把揽在怀里,俯下头,用热烈的吻封住了她还没说完的话语
……

    ……

    把书雁送回家后,萧刚飞快地朝另一个方向开着车,脑海里还萦绕着刚才书雁
那张挂着泪珠的脸,它在月光下是那么迷人。

    门铃响了四五声,伴着一阵咚咚的脚步,一名衣着前卫、模样俊俏的年轻女孩
才将门打开,随即涌出一阵摇滚乐的浪潮,令萧刚不禁后退了一步。

    “哟!是你呀!这么晚来找我干嘛?”她将双臂绕在萧刚的脖子上,一脸的顽
皮妩媚。

    “去!快把我车上那些头发收拾干净去,再也不许出现!这个东西还你!”萧
刚拿出一个装满头发的信封递给女孩。

    “哗!哥,看样子这招灵啦!看看你的眼睛,水汪汪的,只有堕入爱河的男人
才会有这种眼神,我说的对吗?”

    “去你的!”萧刚有些难为情地拍她头上一巴掌,“死丫头!搞不懂你小小年
纪怎么就懂这么多歪门邪道!”

    “哼!不好好感谢我,还打我!”女孩噘起了嘴,夸张地吻着那个装头发的信
封,惹得萧刚又打了她一巴掌。

    “喂!哥,书雁将来要是真做了我嫂子,你可是打死也不能说哇!千万别把你
妹妹我出卖了!”

    兄妹俩嬉戏打闹着,信封里的头发也散落了出来,在一片笑声中飘散得满屋都
是……


              没有故事的叙说

                                罗洪启

    无论任何事情,都会使人厌倦。甚至生命也是一样,一样会让人厌倦。

    上帝在上,万物各得其所。我躺在床上。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像个死人一
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只是发现
我被子的一半好像拖到了地下,几乎要挨着地了。但我没动手去拉,因为我的两只
手都放在温暖的被窝里,舍不得拿出来。我住的地方是一个长方形的学生寝室,20
多平方米的空间里,放着四张高低铺的铁架床,住七个人,一个床位放杂物。中间
摆着两张长方形的公用书桌,因为是公用的,所以好像已经多日没人碰过了,上面
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五六个颜色各异、高低不同的杯子陈列在灰尘中,就像肮脏的
城市中的高楼大厦。倒计时十五次后,我从床上爬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如
果不是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坐在床上,弯腰一看,满地都是鞋子,皮鞋、拖鞋、运动鞋、旅游鞋,还有东
一只西一只的袜子。我的鞋子是哪一双呢,这是个问题啊!我戴上眼镜,仔细探寻
一番,才在床下最幽深的地带看到了我的鞋子和袜子,一定又是被哪个小子踢进去
的。我像条狗一样钻到床底下,把我的鞋袜掏出来,穿好袜子后,发现我的一只脚
又穿到了那只又臭又破的袜子。有人说,假如你有一只破袜子,那你在忙着穿的时
候肯定会穿到它,这就叫倒霉定理。既然是定理,肯定不可改变,既然是不可改变,
我又何必枉费心机去改变它呢?我怡然地穿好这只破袜子,看到我可爱的脚趾头偷
偷地探出头来,仿佛想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可惜它既看不到什么美景,更闻不到
什么美味,现在已是如此,呆会儿进入我那双暗无天日的皮鞋里,就更有它受的了。
我怜悯地拍拍我的脚趾头,对它说:“小弟,我们都忍着点,凑合着过吧!”说着,
我毅然地穿上鞋子,把被子往床里面一推,就像推开一个妓女,不再理它。

    走到阳台上,在侧面墙壁上的镜子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尊容,又长又脏又乱的
头发,像个鸡窝,眼睛浮肿,面色苍白,仿佛多年未见过阳光的僵尸。我就着自来
水冲洗我那多日未曾洗过的头发,冰冷的自来水醍醐灌顶般淋到我的头上,我激灵
灵地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使我想起了童年时一个冬天下雪的下午,姐姐把一团雪
塞进了我的脖子里……洗漱完毕,我开始吃饭,我的饭是快食面和饼干。伟大的文
学家高尔基高老头和上帝的私生子耶稣耶大哥告诫我们,人不能单靠面包生活,因
此,我是不用面包生活的,当然别人请我的时候自然例外。我以军人的速度吃着快
食面,我从不把时间浪费在吃东西上。所以,我的东西虽然已经快要吃完,但我却
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吃的是什么。

    吃完饭天已经快黑了,我也可以出去了。我顺手抓起一本书和一叠稿纸,往教
室走去。我是学中文的,看书是我的专业,写文章是我的职业,为写文章,我偶尔
也看些书;因为看书,我偶尔也写些文章。比如现在,我就打算写一篇小说。我坐
在一个空荡荡的教室里,精骛八极,神游万仞。我前面坐着一对小恋人,他们旁若
无人地亲热着,我也旁若无人地欣赏着。不过,在我眼中,他们跟我前面两张桌子
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比这种精彩百倍的我都见识过、体验过了。我呆呆地坐着,等
待着我的故事的降临,我的故事什么时候降临,以什么方式降临,我从来没有把握,
就像对我的爱情如何降临没有把握一样。我提起笔,努力想写下点什么来,眼前却
出现了那个常常会梦见的情景:在一座迷宫一样的房子里,我被一群人追杀。我在
这座迷宫里不停地逃,我看到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灰色的墙壁、灰色的房门、
灰色的地板、灰色的通道。我撞开一个房间门,想躲进里面去,但我发现里面放满
了各种各样的鞋子,根本没有我落脚的地方,我并不灰心,连续撞开了十几道房间
的门,但里面全部都是一模一样,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鞋子,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
亮的鞋子,每一双都比我的漂亮。我没有选择,只好继续往前跑,我运起楚香帅的
轻功,如轻烟般向前飞掠,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后面的人还是越追越近,
其中的一个大胡子跑得特别快,他赶上了我,举起一把如弦月一样美丽的弯刀向我
劈来,刀发出凄厉的呼啸声,我清晰地感觉到大刀划过了我的身体,听到血流出我
身体的声音,就像轻风吹过竹林一样动听……我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释梦,释
梦最好的工具当然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于是,我的头脑里马上就充满了前意识、
潜意识、意识等一系列概念,它们就像几个泼妇一样在我的头脑里争吵,吵了半天,
没吵出什么结果,反倒是把我的头吵得乱哄哄的。现在想起这个梦,我的头又开始
痛起来了。于是我不再想它,依然呆坐着,笔下没有写出一个字,头脑仿佛麻木了。
我放下笔,拿起旁边的书来读,读着读着,居然还读进去了,书仿佛说的是一个爱
情故事。又是爱情故事——我就说现实中的爱情都到哪儿去了,原来都跑到电视、
电影和小说中去了。那些电影电视的导演和小说的作者,利用一些虚构的纯美的爱
情,往往是既赚眼泪又赚钱,好处都让他们占光了,我从不上这种当!这个故事的
确很美,几乎要把我感动了,他妈的,竟然敢把我感动!我把书扔向一边去,绝对
不再去看它。书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落到了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居然还保
持着打开的状态,就像被鲁提辖三拳打翻在地的镇关西一样,可怜地匍匐着,我也
懒得理它。


    我玩弄着笔,笔在我的指尖上转过来,转过去;转过来,转过去,但始终转不
出我的掌心。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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