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龙 - 落日屠龙-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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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一鹤伸手接过那玉盒,“铮”的一声,玉盒启开,八道冷森森的剑气寒光,映及三丈方圆。
南宫远吃了一惊暗暗叹道:“单凭这剑光,足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云中一鹤微然一望,说道:“不错,正是此物。”
说着,他又盖上玉盒揣入怀中,笑道:“老夫承允相赠宝剑与传授剑术,待到达后再履行诺言,我们走吧!”
南宫远摄口一啸,声震满谷。
啸声余音未歇,得得……的的……一阵马蹄声急促传来乌云神驹已如卷风般,由谷口急驰而至。
云中一鹤望了这匹宝驹,连声赞道:“真是一匹神驹,真是日行千里的宝马。”
南宫远伸手轻拍马背,说道:“乌云,有紧要之事,你能够乘载二个人吗?”
乌云神驹,轻吼一声,摇头踢脚。
云中一鹤哈哈轻笑,道:“八十余里,老夫一个时辰可到,南宫远你乘骑,老夫走路便可。”
南宫远道:“这怎么可以,晚辈也陪前辈走路。”
云中一鹤道:“你自信能够跟得上便走路。”
说罢云中一鹤已经飘然射出七八丈外。
南宫远一看大惊,自忖无法跟上,只得翻身上马。
乌云神驹后腿一蹬,一声长啸,已经急射出去……
云中一鹤,内功已臻至极乘之境,他这疾行如飞,脚不踏地,一个纵闪便是驰出五六丈之远!
而这匹乌云神驹,有如神龙,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竟然不快不慢地跟在云中一鹤身畔。
南宫远看得惊喜不已,他稳坐马鞍,双耳生风,四周景物向后飞退。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工夫,他们抵达一座山峰前,云中一鹤回头说道:“已经到了!”
乌云神驹轻嘶一声,竟然在急驰中骤然止步!
云中一鹤赞声道:“这匹宝驹堪为天下第一神驹。”
南宫远微然笑道:“此名加在他身上当是受之无愧,不过他要与老前辈比脚程,却还差得远。”
说完跨下马鞍,随着云中一鹤缓步向谷中走去,只见满谷青青芳草中盛开着五色缤纷的山花,清香四溢。一条潺潺流水,横亘一座木桥,前面七八丈外,有一簇茂密的松林,枝干伸空,风掠树啸,林后隐隐现出一座草庐。
云中一鹤和南宫远走过小桥,竹屋内已经走出一位虬须汉子,远远躬身道:“师父,你老人家回来了?”
南宫远目睹这中年汉子,身着庄稼农装,双目神光内蕴,显然是位高手,云中一鹤微微对虬须汉子颔首,说道“这位就是最近名震江湖武林的南宫远。”
虬须汉子眼光向南宜远一掠,笑道:“南宫少侠最近名震江湖,今日相见真是有幸,兄弟震山民这边有礼了。”
说着,深深揖手引客人内。
这时内室中走出一位妇人,笑道:“哪位是南宫少侠啊!李姑娘急着要见啦。”
南官远羞怯地说道:“区区南官远,请这位大嫂引见李姑娘。”
说着,抬眼打量着这妇人,只见她也是农家妇女装束,可是那身粗布衣衫,却掩不住姿色。
这农家装束的女人,杏目一睁,望了南宫远一眼,娇声道:“你随我来!”
在一间简单朴素的小室内,靠壁一张床上,坐着一个头发散乱,脸色憔悴的女人,她瞪着凤目,恍若所思。
突见南宫远和农妇进来,她那惨白的脸容,露出凄然一笑,道:“南宫相公,你真的来了,我听云老前辈说你要来见我,但我始终不相信,唉……我太对不起你了。”
南宫远想不到她果然后悔,心中暗喜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李盟主,你的伤好了吗?”
那农家妇女笑说道:“你放心,李姑娘的伤已经痊愈了,只不过是需要休养几日。”
李秋萍听南宫远叫她为盟主,怔了一怔,问道:“你……你已经是……”
南宫远接声道:“我已是盟主座下的苍道盟中人。”
李秋萍眼光中露出欣喜神色,她颤声道:“我妹妹好吗?纤手帮的情形怎么样?”
南宫远心头一震,暗道:“纤手帮惨败毁灭之事暂时不告诉她……”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她很好,只是朝夕为着盟主担心。”
李秋萍凄声一叹,道:“若非云老前辈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永远不能再见妹妹了。”
突然,传来一声冰冷冷的语音,道:“李姑娘,是南宫少侠救你的命,老夫一向是以见死不救闻名江湖,除非是有相当的代价。”
云中一鹤由室外缓步走进来,他手中捧着一柄古剑。
李秋萍闻言转脸望着南宫远,眼光中满是怀疑,问道:“南宫相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秋萍当然了解这位盖世奇人云中一鹤,不仅性情孤僻、冷傲,而且极是寡情,他平生不受人恩,但也不施恩于人,所以云中一鹤解救她,使她一直怀疑不解,为何这位极端自私的老人会援救自己?
南宫远微笑道:“云老前辈说笑了。”
云中一鹤冷哼一声,道:“老夫向来恩怨分明,现在就履行咱们约言,此剑名为:‘青龟剑’,是老夫疗治一位病人所得,老夫向来没有用过此剑,根据剑港记载‘青龟剑’乃是战国春秋时代,锻剑名匠公治所锻十二剑之一,这柄剑因为埋藏土中年代极久,所以当今江湖武林知此剑名者甚鲜,现在此剑便属于你了。”
南宫远不客气地接过这柄古剑,手按剑柄,微微一抽,铮的一声轻啸,剑已出鞘,光气晶亮,映得室内灯光无色。
南宫远仔细观察此剑,只见剑身满是一条条精巧的青色龟纹,单由那巧夺天工的龟纹看,便知是一柄名剑。
极是怪异的便是那精细的龟纹,被两面白色剑刃一映,剑气流动,那些龟纹有如活的一般伸缩移动,青光闪闪,耀人眼目。
李秋萍出声赞道:“真是一柄名剑,南宫相公,你拥有此剑,受助非浅!”
语中含意,暗示南宫远切勿出言拒受此一奇珍宝剑。
倏然,室中灯光一暗,青龟剑回鞘,南宫远微微一笑,道:“云老前辈相赠如此名贵宝剑,不知是否吃亏?”
云中一鹤冷冷道:“不会不会,不过老夫要告诉你,当今天下宝物已归你所持,你对于自身安危需加注意。”
南宫远微笑道:“谢谢老前辈提醒。”
云中一鹤说道:“老夫因有要事,今日清晨便要离此他往,现在距清晨尚有二个多更次,我便在这短时间里履行我最后诺言,授你一招剑术。不知你感到时间可够?否则,容待改期再授。”
南宫远道:“我勉强试试!”
云中一鹤点头道:“好!事不宜迟,你随我出去。”
南宫远别过李秋萍,和云中一鹤来到山崖上。
云中一鹤由地上拾起一枝枯木,说道:“我授你的剑术,虽只是一招,但其中有着无穷的变化,你若能学会其中奥妙,则能运用自如,发挥至高的功效!”
云中一鹤顿了一顿,又道:“……剑道中最上乘的是驭剑之术,我现在要按你的,便是要进入极高乘剑道的入门剑术。
这一招名曰‘万流归宗’第一式全在练剑之气,是上乘驭剑术的起手式,你好好观察我的动作。”
只见云中一鹤暗中运气,手捧枯枝而立,只见他脸上一片庄严的神情,双目凝注在枯枝顶尖之上。
南宫远星目一瞬不眨地看着他,突然云中一鹤后退一大步,变作左弓右箭步势,整个身躯伏了下去,他手中的枯枝,仍然抱在双掌中,可是尖端却左右摆动,速度奇快,发出一种呜呜的闷雷声。
蓦然,鸣声敛止。
云中一鹤整个身躯如电闪似地平射出去,突然又捧着枯枝而立,然后收下招式,长长吸了几口气,说道:“这招‘万流归宗’其名虽是一招,却含三式。
第一式是练气之道,第二式是防守。眼观当今天下江湖武林各派剑术,没有一招剑术能够攻进守势之中。”
云中一鹤说话之时,顶门汗水,汩汩流下。
南宫远看得一惊,忖道:“难道这轻描淡写的一招剑术,令人费尽功力?其中只大不过那枯枝摇摆发出呜声之时,深具功力之外,其实两式,根本不见出力,以云中鹤的功力,怎会淌下汗来?”
云中一鹤那道冷寒的目光,扫在南宫远的脸上,问道:“你刚才看我施出这一招剑术,第二式的秘诀在何处?把你所见奇异之处说给我听。”
南宫远答道:“第二式的防守,退后低身,避敌人之剑,双掌抱剑仍是最主要的守敌之攻击,可是,晚辈……”
云中一鹤冷声接道:“你是否察觉,这般简单之式,如何能防止敌人之攻击?”
他由鼻孔中轻哼了一声,说道:“你再仔细地看清楚,我出手的一举一动。”
云中一鹤说着,深深吸了几口气,缓步过来说道:“你的青龟剑暂时借我一用。”
他连鞘接过青龟剑,捧剑而立,照原式施展了一回。
南宫远这次看得极是真确,他目瞪口呆地望着云中一鹤抱剑蹲坐之时,掌中合着之剑,乃是在左右摇动一百八十度,有时划了一个圆弧刺出。
因为速度太快,眼力若无过人之处,只能听到剑尖颤动,发出呜吗之声外,无法看出剑身,如何在移动转变。
南宫远问道:“只是看个大概,难懂其中奥妙变化。”
云中一鹤冷冷道:“若是这么容易学得,如何能说天下第一招剑术,你说说看,第三式乃是杀敌之招,其中奥妙在哪里?”
南宫远答道:“这一式和武林各派剑法之不同点,是反握剑柄,最后一个变化则是右手施剑,更换为左手刺敌。”
云中一鹤听得心中暗惊,忖道:“此人悟力之强,真令人惊叹,如果我倾力传授,这一招不传之秘可能要给他学去。”
原来云中一鹤传他这招创法,并不尽心,他只不过是不愿违背自己的诺言,因他心想,南宫远纵是聪明至极,也难在二个更次间将这招奇学学会,本来他要施展几次给南宫远看,现在见他竟能看出第三式之奥秘,突然改变心意。
只见云中一鹤抬头望着星空,轻轻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时已近四更,老夫行将离去,唉……”
他又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现在再施展一次,你要仔细地看清楚,熟记其中奥妙,再加以勤练,不难悟出这一招奥秘。”
他说着拔出青龟剑来,将剑鞘弃置一旁,又说道:“这一次我用真剑演练,剑气能够波及四丈开外,你最好站远不动,免为剑气所伤。”
南宫远目见云中一鹤第二次施展这招“万流归宗”,他已感到这招剑法真是得奥万端。
聪明的他也看出云中一鹤不大愿意传此绝技之心意。
南宫远依言退出四丈开外,但是他立刻施展出海流真经中的那一招,“返璞归真”凝神内视。
云中一鹤双手捧剑站在四丈之外。
蓦然——
剑光骤闪!
刷刷……嘶嘶……一阵宝剑破风之声急急响起。
云中一鹤已经棒剑凝立,恢复原状。
这一招三式,自开始到完毕有如电光石火,快得令人只见剑光连闪几下而已。
南宫远站在四丈之外,感到剑气森寒,砭人肌肤,在这一次的观看中,南宫远看到了这招“万流归宗”三式中的全部变化。
原来在这如同奔雷闪电的剑招里,竟然蕴藏着十二个变化。
南宫远脑海里如电轮般转着这一招十二个变化之态势。
云中一鹤轻步走来,说道:“这招剑法,已经授解完毕,我们恩怨两清,谁也没欠谁,老夫和劣徒离去之后,你不妨在此多留几日,习练此技,以你的智力不难悟解其中奥秘,恕老夫就此告辞。”
南宫远接过青龟剑,深深向云中一鹤一躬,道:“老前辈今日授技之恩,晚辈刻骨铭心,永弗忘怀,老前辈有要事离去,恕晚辈不远送了。”
云中一鹤冷冷道:“今日传技,乃是等价交换,不足挂齿感恩。”
说罢,他已经移身奔去。
这个老人便是如此寡情、孤僻,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他心中留下情份似的。
南宫远望着他背影消逝,摇一摇头,仰首发出一声感叹。
过了一会儿,南宫远自己试演着这招“万流归宗”。首先他感到这几个简单式子,走动起来,很不顺心如意,可是,经过几次的演练,南宫远陡然发觉这招剑术的步法,像似都含着玄机,剑式手法也极尽诡异,和武林中各门派剑术有着极端不同。
在这刹那间,南宫远感到这招剑术,确有其独特之处,因此难能一时习练纯熟。
东方现出一线曙光,南宫远只得收剑返回茅舍。
李秋萍已经凝立门前。
南宫远急走二步,问道:“李盟主,他们已走了吗?”
李秋萍道:“我不知他们为何匆匆离去,不过,这样也显得格外清静。”
南宫远微微一笑,道:“这地方对于盟主调养伤势很有益处。”
李秋萍一皱黛眉,说道:“南宫相公,你是不是可以对我改一个称呼,左一句盟主,右一句盟主,令人心烦死了。”
南宫远呵呵轻笑,道:“那么你呢,右一句相公,左一句相公,不知给人何种感想?”
李秋萍笑道:“饭已经煮好了,你饿了吧?”
南宫远唤了一声,道:“怎么?你病痊愈了。”
李秋萍笑道:“总是死不了,待你练好剑术后我们便离开这里。”
于是,南宫远和李秋萍二个人便留在此地。
南宜远每日清晨,化费很多时间,习练那招剑术,待他练完武功,李秋萍总是将饭菜准备好待他一同进食。
转眼间,已是七日。
这位冷傲刚毅的李秋萍,在这几日中表现极端温柔,虽然她和南宫远相处是融洽,可是她心间却含隐着一丝忧愁。
那丝忧愁,随着时日渐渐加深。
南宫远整日浸醉于武功之中,却未发现她那心底的忧愁。
他只是觉得李秋萍并不像昔日那样孤傲,乃是一位很易相处的女子,而且也有独待的温柔与慈爱。
这一日晚间,南宫远练完那招剑法后,独坐崖上仰头望着天边星河,暗自发楞。
身后传来娇脆的声音,说道:“你已将剑法练熟了吗?”
南宫远微惊回头望去,李秋萍已走近身后。
南宫远笑道:“时间多得很,反正我和秋萍姊姊相处一起,颇感愉快,在此多练几日何妨?”
李秋萍闻言脸色一怔,凤目中神光闪动,逼视着南宫远。
南宫远被她那种威仪慑人的气度,逼得他不敢抬首,低声说道:“秋萍姊姊,请你不要介意,恕我一时口不择言。”
声音细弱,似有无限惶恐。
李秋萍见他黯然垂头,像引咎自歉,心中很感不安,嫣然一笑,道:“怎么啦?我也没说什么。你好像是受了我的气一样?”
南宫远道:“你那威仪凌人的神态,让人非常不安。”
李秋萍笑道:“怎么我自己就不觉得?”
南宫远道:“我第一次面见秋萍姊姊,就觉得你和常人不同。”
李秋萍柔声问道:“远弟弟,你还恨我吗?”
南宫远被问得一征,答道:“我为什么会恨你?”
李秋萍突然弯着娇躯坐在南宫远身畔,轻声道:“远弟弟,你出手打我几下好吗?这样才会使我安心。”
南宫远道:“昔日你对我的态度确实很坏,不过我知道你并非故意如此,只因诸般巧合造成误会。”
李秋萍听得心花怒放。
这时,李秋萍好像完全换了另一个人,傲骨骄气化成了绵绵柔情,侧身依偎在南宫远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