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论红楼的倒掉 作者:喝壶好茶嘎山糊(起点vip2014-05-09完结)-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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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3江南地震
不用问,是林如海林老爷过来了。
这两日,林如海虽然忙碌,但还是日日过来一遭的,这也是让林靖身边的人摸不清路数,老爷,到底是跟大爷怎么了?
看着林如海迈步进来,林靖却是心里一格楞。此时的林如海面色算不上坏,却也绝对算不上好,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一双眼睛看上去却格外的黑格外的沉,直直的注视着林靖,像是要在林靖脸上寻找些什么。
林靖也不用人搀扶了,忙起了身,下了床,恭恭敬敬地向林如海请安,而后又给马上碧草求饶,自己的丫鬟,自己疼啊,“碧草一向是个懂事的,这几日又是有着苦劳。这事儿,也是孩儿不好,躺了两天有点儿闷了,让碧草学些新鲜事情给孩儿听的。”
话说到这儿,林靖忽然明白了,这哪里是林如海要惩戒碧草啊,这明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诚然,碧草说闲话,确实要罚,可是不用罚那么狠的,二十大板子,还是重责,这可不是打一个粗糙的大老爷们,这可是打一个嫩嫩的小丫头,绝对会去了大半条命。而现在自己才刚缓过来,身边哪里缺得了这样一个知道根底的丫鬟?
反看自己,才醒过来,不说去给老爷报信请安,却在屋里听八卦,心思粗点儿的人大概不会觉得如何,可林如海却是怎样一个人?
林靖心思急转,与其那样,那索性就大大方方端到面上来,就算自己是满头的小辫子,也要人看得见却抓不着。
林靖顺了顺心思,先把碧草地事情了解,于是继续说道:“爹爹是知道孩儿的。若离了这丫鬟,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顺手。”这话意有所指,只是林靖也不是一味的求饶,“当然,也不能就这样纵着她,若是一个两个都这样了,家里也别说规矩了。不若把这顿责罚记在账上,下回再出错儿,一起理论。”
这话说得好听,林如海看着才安然醒来的“儿子”。也不能这会儿就把功臣一顿好打,遂点了点头。
林靖这时也就忙碧草给老爷沏茶,自己也扶着林如海坐下。可嘴上却没停,一下子直捣黄龙,“对了,爹爹,白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管着盐政的。白家又跟咱们连着亲戚,这要不要紧。还有表哥,到底有没有着落了?”
林靖一提白府,就觉得手上扶着的胳膊一紧,林如海那双黑黑的眼睛直刺了过来,可林靖脸上却一点没遮没拦。满满地忧心,至于是为自家老爷,还是为白府白瑞。那就自己想去吧。
林靖刚刚已经想明白了,与其遮遮掩掩地打听,不如这样君子坦荡荡,自己跟白瑞相交这些年,还是林如海授意的。难道不该关心下白府白瑞?再有,这私下打听。终是夸大讹传多些,哪里有林老爹这儿知道得多,放着一手资料不要,那真是犯傻呢,当然林如海肯不吭说,那是另作别论。
而且,自己越是坦荡,林如海就越摸不清自己的路数吧?虽然还是可以怀疑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在没挖出银子之前,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只是,林如海如果真挖出了银子,那会怎么样?那一日,林靖来不及细想。只是,现在算是有了时间,让林靖反复细想,恐怕林靖还是会那样做。白瑞,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朋友。甚至,她能感到白瑞对自己的那份不同,那份暧昧。
不论林靖在外面装得多像个男子,哪怕上一世,林靖也可以做一个女汉纸,可是女子,总是无法对一个爱慕自己的人太狠心,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更何况,白瑞,对林靖,那是真的很好。
只是,对于眼前的林如海,林靖的感觉又复杂了几分。她知道,林如海不喜欢白家的。林如海那么惦记着贾敏,还有那个孩子,可随后,爱子无辜早逝,妻子也因此亡故,这得有多疼?而这些,在他心中,多少跟那个白姨娘有些关系。他有多疼*贾敏及幼子,就得有多恨那个白姨娘吧?如此,他怎么能不厌恶白家?
将心比心,林靖怎么能不明白?早年,林老爹听见白子端来访时那握得紧紧的拳头,林靖就在一边看着呢。
不过,也是那时,让林靖明白,林老爹是怎么样个能忍之人。
可直到几天前的晚上,林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无毒不丈夫,也从林如海身上深切的看到,什么叫做小不忍则乱大谋。
贾敏去世那时,林如海若果发作了白府,顶多让白府日子难过些。且,别人的眼睛都看着呢,林如海以势欺人,于林如海的官声名望都有损害。当然,有可能林如海并不在乎那些,可让白府没好日子过那又怎么样,也无法断了白府的根。
可如今,林如海把白府牵扯到那样一件大事里头去,这就是生生把白府给连根拔了,阖家多少口,无一能幸免。至于妻族、母族等等,能不能幸免,端看那事情闹得多大,那些背后的贵人,又想做到哪一步。
那一日,那个密折,是林如海向圣上禀报江南省密探事务的。
林如海有密折权,这个,林靖能猜想得到,上一世的那个清朝,曹寅李煦也就是干这个活,大到江南省下了多少雨,秋收亩产多少谷子,小到江宁府尹晚上吃了多少咸菜,喜欢哪个小妾,都能密呈康熙。
可那日的那份,说的是江南官场上的事情,说是官场沆瀣一气,有结党营私之嫌,更有官员,暗地拉拢乡绅大族以及勾结盐商,操纵盐价,弄手盐账,冲虚,贪墨盐数私下贩卖,把官盐变成了私盐中饱私囊,利润令人发指。更有大笔财物不明去向,等等等等。
若林靖仅仅是没去京城前的林靖,看了那折子,只以为这是林老爹谨守他巡盐御史的本分而已。
可那日,林靖却模模糊糊地看出了点儿不同来。
盐政上的那些事情,其实不是新鲜事清,林靖这些年跟着林老爹也知道一些。只是,也模糊知道,有些事情圣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江南,是太子殿下的钱袋子,只要不太过分,圣上就不打算如何的。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林如海却把这样的事情翻出来密呈圣上,圣上还给批红,对于那些官员要一查到底,那些盐商乡绅之流更不能轻纵,着林如海便宜行事。
是圣上对太子失望了吗,要严查了吗?表面上看是如此,可实际呢?林如海又是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递这样的折子。
林靖对于这些,搞得并不是很明白。因为她现在只不过是个童生,对于朝政的了解也只是听到那么一点点。别说是她了,很多做官多少年的都搞不明白,若林靖真的搞得刷刷清,那也太妖孽了。
她只是通过自己在京城听到的看到的了解到,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林老爹也一定做了什么。
事情如云遮雾罩,恐怕只有少数布局的人才明白原委,可这并不妨碍林靖明白事情的凶险。这夺嫡之争,怎么能不凶险?
那贩卖私盐之说,只是个起因说头,往里面查,大概接着就是江南官场上的地震。这些都是那场战争。至于谁笑到最后,现在是很难预料,可是不管如何,现在作为起因的私盐之罪,都是讨不到好的。
这些,正是那日林靖所想能想到的。
她也看出来了,那折子上乡绅之语,点的就是白家。
这几年,林府跟白府走的颇近,自己跟白瑞更是表哥表弟叫得亲热,恐怕没几个人还会想着林如海公报私仇吧?况且,白家跟汪家还真是夹缠不清的。
那日,林靖还突然想到了林如海暗地设计白瑞拜师的事情,这官员勾结乡绅盐商之说,这也要算作一条?
不管林靖想明白多少,又迷湖了多少,她还是给白瑞示警了,还给白瑞写了个那个照会,虽然不知道逃亡时能派上多少用场,可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好。
虽然,林靖不认为白府有什么错,白瑞更是无辜得很,可她也能想象的出林如海的心境。
所以,这会儿,林靖才略略提了提白府,感觉到林如海的紧绷,就马上住嘴了。而因为这些,林靖对于林如海更是有些歉疚。
林如海只是绷了一下,就行动自如了,不光如此,还把那日的事情,细细给林靖说了一遍,一点儿也看不出对林靖有些什么与往日不同。
林靖看着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林如海,心里一阵紧似一阵。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混合着歉疚、想要亲近、小心以及戒备。。。。。。
林靖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那些有些属性相矛盾的感觉,自己是怎么把它们揉到一起的?林如海能那样对白府,难道也会对自己如何?自己身上,可真是流着林如海的血呢。
接下来的日子,林靖就很听林如海的话,日日就在府里不出去,连师父那里都减少了次数。
日子过了最热的时候,然后,就到了中秋,过了中秋,天气冷了,而江南官场上的地震,终于告了一段落。那位并不能插手地方庶务的学政大人,白瑞的老师,也落马了。
而后不久,京里传来消息,八皇子被圈禁了。那些落马的,据说都是八王党。
(这一章比较枯燥,可是又不得不说,见谅~)
☆、正文 094又是花期
林靖站在书案前,敛神静气,握着狼毫在眼前的纸上慢腾腾的写着,每一笔划,都很凝重,每写完一个字,都要默念一声佛号。虔心抄经,如此这般,正是她很久以前在高旻寺被教导如此的。想来,用心抄经能让人沉静忘俗,也正是因为那一笔笔的郑重和一声声的佛号吧?
府门外的烟花纷纷乍现,爆竹时时作响,这硫磺粉尘味儿,像是欢乐情绪的催化剂,一扫了江南前些时候的小心忐忑的民心。过年,过年,一年忙到头,过个开心年,老百姓们,还求什么呢?
可林靖的这个屋里,却与外头宛如两个世界,燃着淡淡的檀香,平添一份寂静。那种寂静,就连碧草也不敢打扰。红尘方外,这个词,碧草说不出来,可却能明白的觉着,此时的大爷,好像跟府里府外格格不入,而这份格格不入,还是大爷有心造就,不想让人打破。她也只能安静的看着。
今年的林靖,除了为思念那一世的亲人,还多了一个惦记着的人。白瑞,他,如今怎么样了?应该还好吧?是谁说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如此欺心之语,以前自己还深以为然。
慢慢的,天色渐渐发白,林靖也终于落下住《仁王经》的最后一笔,宣一句佛号,才活动了一下站得已经发木的双腿。收拾起这卷经书,又看着那食盒,不禁想到了在京中的金铮。那人,不知现在如何了,想来就算朝堂震荡,他也会把自己顾得好好的吧?
这小半年得功夫,林靖一直都是乖乖地,只专心于课业。林老爹竟然一次都不曾问过林靖那晚曾遣人的事情。连林家福等人,都没有被林如海挪走。这样。可以算得上对林靖的信任与爱护?可是,越是这样,林靖反而越是心不宁,到底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是其他什么?
对于突然回扬州的事情,林如海倒是问过林靖一次。林靖就把太子殿下拉拢的事情说了,当然那些假作醉酒呕吐逃脱狼口的事情,林靖没说。这倒也罢了,而西宁世子的事情,林靖照样没说。照理。不是因该探听一下西宁郡王跟林如海有什么瓜葛的吗?可林靖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没问。
林如海还是如以前一样关心林靖的课业,教导于林靖。当然,硬要说有不同的话,也是有的。那就是林如海不再于林靖跟前处理公务了。林靖心中有数,也只有装作不知。只是这样一来,林靖就更加老实。除了林如海自己所给林靖听的,也不让人去打听了,特别是不再让林家福、碧草两个哥哥做些什么了。
可这样,对于林靖的不便利,也是显而易见的。
忍,忍一段时间再说吧。林靖不断地告诉自己。
时间倒是过得飞快,翻转过了年,就数着出九了。接着。就又是一年春来到。
二月里是林府大姑娘黛玉的生辰。林如海早早地就给黛玉准备了东西,只是还要派人送去京里。而且,不光林如海有东西送,林靖也是备下了东西的。
下人来回得也快当,回来的时候。倒是也带回来不少东西。黛玉给林如海和林靖都有东西,给林如海的。是四季衣裳鞋袜等物,给林靖的,是香囊扇套。林如海看得很是高兴,女儿亲手给做的,当然是最称心的,就是看到给林靖的东西,虽然有些轻,但也是女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黛玉身子不好,做这些得花多少功夫,遂又觉着给林靖的不是轻了,而是重了。
林靖倒是没想到黛玉会回礼,有点儿受宠若惊,要知道书上有说,黛玉确实轻易不动阵线,半年能绣个香囊什么的,已经是很好了。于是也是高高兴兴的,吩咐碧草好好的收拾起来,等天热了再用。
碧草看着大爷高兴,想着那位大姑娘如此受老爷疼爱,再想想跟前这位,将来如何,终身又怎么样,还有那些缓缓拔除的药性,不由叹了口气。嘴上虽叹着气,手里却是不停,仔细地看着大姑娘给的东西,准备着小心收拾起来。
只是这一仔细,不由倒吸了口气,生怕自己是看错了,忙拉了拉兰草,“你且看看这个香囊。”
兰草听人夸赞大姑娘不光心思灵巧才思敏捷,手上女红也是精巧,只以为碧草惊叹于姑娘的好手艺,也拿着香囊准备好好看看,这一看,也吃了一惊。看着碧草在一边忙忙地看着那扇套,也凑过去细看。
两人仔细看了看扇套,倒是未发现什么不对,才松了口气。兰草勉强笑道:“大姑娘单薄着呢。想是赶这些针线活,实在是吃不消,丫鬟帮着做一针两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碧草却是气鼓鼓的,赌气把东西一扔,就要去找林靖。兰草忙拉住碧草,道:“姐姐这是做甚?我虽来府里日子短,但也看得出,老爷是把姑娘疼进了骨血里的。就是大爷,也是千般为姑娘考量。姑娘少做那么一针两针的,老爷和大爷定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更心疼呢。”
看着碧草起了犹豫,就再加上一把,“况且,你把这事告诉大爷,就算大爷在意,又能如何?一个爷们,难道还能跟姑娘计较这些不成?没得给大爷填堵。我寻摸着,自从去年那事后,大爷日子,并不是太顺心呢。”
兰草这话,还真让碧草听进去了。不管实际如何,主子现在就是大爷,还真能跟姑娘计较?只怕就算计较,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添堵,嫡出那位,老爷看重着呢。再想起去年,白家小五爷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主子,也不知道主子到底心里怎么想的,可会真的对那位有些什么想头。哎,罢了!
碧草也不如刚才那么小心翼翼了,随便找了个帕子,把那些东西一包,开了箱子放进去就算完事了。只是,心里,不免对黛玉起了些意见,这位大姑娘,想来是看不起自家主子这个庶出的吧?
只是,这碧草还真是有点儿冤枉黛玉了。
黛玉此人,虽然有些小性儿,却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论出身看人的。她原先是很高兴又这样一位哥哥的,只是后来听了些有的没的,把一些怀疑存在了心里。只是即便这样,也时时自省,所以对林靖也是反反复复,亲近不起来,又不能怨恨,甚为纠结。
至于给林靖的东西,还真如兰草猜得那样,实在是冬春节气,老太太让人看着,不许劳神劳身,偷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