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2-走开,我有情流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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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争吵,打闹。父亲甚至怀疑我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对我日渐冷淡。当有天晚上出差回来的父亲看到母亲和那个男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他所有的愤怒都爆发出来。男人仓皇地越窗户而逃,留母亲独自承担后果。父亲拿着枕头闷死了她,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她预料到了这结局。
父亲看着已经窒息的妻子,跑到厨房拿一把菜刀。一刀刀,像是医生在解剖尸体,他不带任何感情,面目僵硬。然后,他把她的肉分批放进高压锅里煮,煮烂了就倒进抽水马桶里冲走。煮完了所有的肉,天已经亮了,父亲去洗了个澡,像往常一样去他的公司上班。
当天,人们就从堵塞的下水道里掏出了几个脱落了指甲的手指头,它们属于一个女人。警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破获了这个看似离奇的案件,他们赶到父亲的办公室准备提审他,发现他已经吞了一整瓶安眠药,睡去了不可能再醒过来。
他们就这样死了,我的父亲和母亲。那个时候,我3岁。
这个故事的细节我再不可能得知,连以上那些简单的情节都是我日积月累20年,道听途说得来的。我对父母亲的感情很奇怪,一开始就没有过多的依赖,反而是我的小姑龙春生给了我最可靠的怀抱。所以我18岁的时候,龙春生拿出一份我父亲的遗嘱,上面的内容大致是他所有的财产都归龙春生所有,我也只是笑了笑,觉得小姑应该得到这一切。
她对我说:“水水小宝贝,我会给你一生的衣食无忧,就像我已经养了你15年一样。”
我心存感激,拥抱了她。
我23岁,大学毕业。
小姑已经是40出头的中年妇人,她的丈夫王言路也42岁了。他们喜欢叫我“小宝贝”,宝贝得像爱他们的孩子,而他们为了珍惜我,放弃了拥有自己亲生骨肉的机会。我尝试叫他们“爸爸”和“妈妈”,他们满意这样的称呼,于是我把它持续下来变成一种习惯。
他们拿着摄相机在我面前微笑,称赞我穿着学士服的样子很好看。我一眼望到不远处的张旭,他和他的父母一直在说笑,但他也腾出眼睛朝我张望。我们相视而笑,但还没有勇气把对方介绍给彼此的父母。需要说明的是,张旭当了我3年的男朋友,他仍然不知道我的身世,以为我的小姑和小姑父就是我的亲身父母。我打算永远都不告诉他,我要他看到我也和他一样,我们都是有完整家庭的孩子。
张旭后来跟我说:“水水,你的妈妈很漂亮,年轻极了。而且你们不太像,一点都不像。她是强悍的,你只是小女人,柔弱的小乖乖。”
我说:“谁规定母女一定要像呢?我看你和你父母才一点都不像呢!”
他犹豫了一下,夹一块鸡肉给我,他说:“事实上,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抱养的一个孤儿。”
我平静地笑笑,对他没有怜悯,觉得这一刻,我和他是公平的。他看到我过于平淡的表情,觉得惊讶。他问我:“怎么?难道你不相信吗?”这个时候我似乎应该把我更惨烈的身世合盘托出,但我说:“你是他们的儿子,这已经是事实,其它的并不重要。”他有点感动地拉住我的手,他很是时机地说:“水水,跟我回家见他们,跟我回家。”我点着头。
我们在餐厅的落地窗旁边吃着一顿很丰盛的午餐,对面是热闹的麦当劳,孩子们跑进跑出。夏日午后的阳光洒在张旭干净年轻的脸上,一如我们简单的爱情。嫁给他,未尝不可,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我说:“张旭,我也要带你回家。”
《走开,我有情流感》第三部分谁是坏女人(二)
我读了四年的工商管理,顺理成章混进了小姑的龙氏酒业集团。所有员工夹道欢迎,小姑捧着一束香水百合,精致的白色套装衬得她气质娴雅,但绝对不失一个女强人的风范。相比之下,我的粉红色套裙显得难登大雅之堂,幼稚得不应该。
她搂过我,她向员工们介绍:“龙水水,我的女儿,销售部新员工。”掌声响起,我听得出很多阿谀奉承的因素。有几个女员工窃窃私语:“哎呀,龙氏未来的掌们人啊……”
小姑拉着我的手,亲热地带着我去销售部报到。销售部经理是个40出头的男人,姓黄。因为他业务做的特别好,常常被小姑叫到家里来吃饭闲谈。我叫他“黄叔叔”,他总是眯着眼睛笑,他是个很可亲的男人。我进销售部是他的主张,他说那是做能锻炼人的部门,他会严格要求我的。
我微微鞠躬,叫他一声“黄经理”,他满意地点着头。他说:“龙小姐,销售部的发展还靠我们共同努力。很快你就能感觉到,这是个极具凝聚力的部门。”
小姑一直笑盈盈地看着他,看得出来,她对他十分器重。
这个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小姑父没有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另有饭局,只好改日再给我摆桌宴席庆祝我初涉职场。小姑预料到一样冲我笑着,她说:“少了你爸我们一样吃,呵呵,今天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都是年轻人,你肯定会喜欢。”
于是那天晚上,我遇到了小鱼。
小鱼是最后一个进包厢的,懒散地叼着一根烟,神色恍惚,脸色很苍白,好像很久不见阳光。他的大眼睛却是有些神采的,高鼻梁下是红得不似男人的一朵樱唇。我想起了《大明宫词》里的张易之,一个绝色的男宠。我禁不住笑起来。
他问我:“水水,你笑什么?”我抬头和他对视,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叫水水?”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小姑娘。”我问他:“你凭什么叫我小姑娘,你比我大得了多少?”
在场的几个人都笑开了,小姑说:“就是年轻人有意思,不用我介绍你们就先谈上了。”然后她转向我:“水水,这是小鱼,我的忘年之交,很不错的年轻人。我老在他面前提你,他就认识你啦,不奇怪。”
小鱼不客气地在我和小姑中间坐下,吃吃地笑着:“小姑娘,我是你妈妈的朋友,还不叫叔叔,快叫”我也笑开了,我说:“你不怕折寿,我就叫,反正我不吃亏,过年你还要给压岁钱。你问问在场的黄叔叔,呵呵,哪年不得给我个大红包。现在他是我上司了,但红包还得要给!”黄叔叔忙不迭地朝我作揖:“大小姐,嗨,别扯上我这个半老头子啊!小心我扣你薪水。”小鱼笑咪咪地看着我:“这个姑娘嘴巴叼,比她妈还厉害!不过,谁娶她谁倒霉。”小姑摆着手:“瞧,连我也扯上了。小鱼和水水看来都碰上对手了,都是嘴尖牙利的家伙,看你们谁笑到最后。”
小鱼给自己倒了杯啤酒,对小姑说:“春生,我还不打算和水水交战了,看把你们乐得,一个个看我们笑话。”
真是个猖狂的小子,叫我小姑居然是直呼其名,还把姓氏都省略了。我说:“小鱼叔叔,我还非和你交战不可。”他挥着白色餐布,两手高举,蹲到地上:“我投降!我投降……”
我对面坐着的高建一鄙夷地看着小鱼,说了句:“哗众取宠!”高建一也是个年轻男人,生得高高大大,黑生生的脸上颇有几分英勇和仗义。但忽然冒出这句不像开玩笑的话来,我觉得不太寻常。
小鱼站起来看了高建一一眼,对小姑说:“怎么,我不是说有小人在的饭局我不来吗?你忘了?”他的语气满是责备,一点都不尊重小姑,连她的下属和女儿在,他也不肯给她面子。
在那瞬间我忽然明白,小鱼就是传说中小姑养着的小白脸了。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连小姑父也心知肚明。我只知道有这样一个年轻男人的存在,却并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他。对小鱼,我说不上讨厌,我太维护我的小姑了,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此刻,他那样子未免太让小姑丢份了,我看不下去。
我说:“小鱼,今天是我妈请我吃饭,庆祝我大学毕业呢。你做叔叔的礼物也无,就这样空手来蹭饭。难道你现在又想搅乱这个饭局?”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后,他说:“我给水水面子。高建一,你也最好收敛点。”
高建一有点尴尬地对着我笑,我别过脸去和小鱼说话。
不知为什么,相比之下,小鱼虽然不懂礼数,但高建一的嘴脸我更看不习惯。
小姑仿佛无所谓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笑。
我把玩在手里的手机掉到地上,我弯腰伸手去够,小鱼也来帮我拣。他一个手在摸索着手机,另一只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小姑的大腿上,那么自然地放着,看不到一点委琐。他知道我看到了,他没有什么表情,拣了手机放到我手里。
我们重新坐好,一切都没发生一般。我还是克制不住地笑起来,他敲下我的脑袋,他说:“小姑娘,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我的想法却是,小姑和小鱼在一起肯定很开心,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在一起的,也许是金钱,可是我喜欢小姑开心。
他凑进我的耳朵,我闻到古龙香水的清新,他洒的不多,是要亲近的人才闻得到的。他说:“给我手机号,乖孩子。”
那个晚上我回到家洗了澡,接到了小鱼打过来的第一个电话:“好孩子,晚安。”我发了半天呆,又忍不住笑起来:“叔叔,晚安。”他说:“改天我单独请你吃饭,送你礼物好不好?”我说:“好,我要最大号的蛋糕。”他说:“比蛋糕好得多的礼物,你肯定要喜欢得来抱我。”
小姑养的小白脸,他可真是个古怪的男人。
或者,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走开,我有情流感》第三部分谁是坏女人(三)
张旭进了一家外企,忙地晕头转向。我给他电话,他也只是敷衍几句就挂了。周末我们才一起吃饭,他总抱怨公司的上司怎么无理,同事之间怎么淡漠。我说:“张旭,少点抱怨好吗?周末是下班时间,别老把工作挂嘴边。”他嚼着大口的生菜:“水水,你不久可就是龙氏的老总了,当然不愁没工作。可我,你男朋友张旭,只是一个外企小白领,累死累活都没法和你比的。咱们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问他:“你心理不平衡啊?”他笑道:“算了,以后就靠你了,谁叫你是我老婆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想起了小鱼,他才是真正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呢。我说:“行了,张旭,我要养男人也不养你,你不够好看。”他眯缝着眼睛,他问我:“难道有比我英俊的男人?我不相信。反正我这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哪个男人也经不起你糟蹋的,看你那脾气,每天都是更年期。”我拿叉子要叉死他,他抓住我的手,转而含情脉脉:“水水,晚上和我回家去,我父母要见你。”
我们花了一个下午来准备我的着装,尽量往成熟大方靠拢,还把原先烫曲的头发全拉直,发色从原来的金黄色变成了保守的深栗色。打扮好往张旭面前一站,他傻眼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看着真不顺眼。”我用皮包砸他,他说:“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嘛,不要紧张。”
我心里当然是紧张,毕竟这关系到我的终生大事。像张旭说的那样,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我的坏脾气。再说,我们三年的感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是认真的。我爱面前这个男人,把他当成了我以后的依靠,我是要做他老婆的。
张旭的家庭结构很复杂,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他的父母,祖父母,还有他的叔叔婶婶。他说因为家人和睦,一直没有谁提出分家,就都住在一起,还很热闹。那是个教师世家,家里每个人都是教书先生。他们努力把他往这个方向培养,可是他不肯就范,一定要学经济。幸好他没有去读什么师范类院校,不然我怎么能得到这个好男人。
他家在郊区,是一所带小花园的大房子,青砖红瓦,没有奢华,但是整洁而舒心。我们没进门口,就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子过来拉张旭,连带着叫我大嫂。一个是他的亲妹妹,一个是他叔叔的儿子。我居然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只是笑。张旭说我没出息,还没正式见到家长呢,见几个弟弟妹妹就先红了脸,以后怎么当大嫂。我气得想打他,但两个小孩子一直打量着我,我怕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淑女风范,只有作罢。
满满一桌子的菜,人人都笑容满面。我的手从张旭手里被拉到他母亲手里,又转交到他祖母手里,他婶婶迫不及待地要来拉,被他母亲笑谑:“怎么,也想找个儿媳妇了。你那儿子可还小着呢!”他婶婶笑着说:“大嫂,就不许我先实习一下,找点感觉吗?”
我们都笑起来,连张旭的祖父母都咧开缺门牙的嘴巴笑着。这个家真的很和谐,温暖,实在,我喜欢。
吃饭的时候,他们轮流给我夹菜,一个劲让我多吃。他父亲小心翼翼地问我:“水水,你在哪里上班啊?”我说:“龙氏酒业。”他母亲随即脸一沉:“龙春生?”张旭接嘴:“那正是水水的母亲。”他父亲不相信似地发问:“龙春生是你母亲?”我点着头:“正是家母,叔叔你认识……”“不,不,怎么可能认识呢?”他父亲略带紧张地说着。
饭桌的气氛变得反常,我很不自在。他们再不问我其他,也不给我夹菜,只是仓促地吃着饭,好象要快点结束这个饭局,要赶我走。我扒了几口饭,终于坐不住了。我说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除了张旭,竟然没有人说一句挽留我的话。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升上我心头,我委屈地看着张旭,我说我走了。
张旭送我到市区,一路上,我们在出租车里只保持一个姿势,那就是相互拥抱着。我知道,他也知道,我们相同的预感告诉我们,有个巨大的问题此时就摆在我们面前。临下车的时候,他说:“水水,他们其实是很随和的人。”我说:“大约是知识分子都看不习惯经商的人,我能理解。我会努力让你的家人喜欢我的。”他更紧地搂着我:“水水,如果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安慰着他:“不会的,不会的。”
可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怎么不会?怎么不会?”
回家后我脱了那束缚了一天中规中矩的连衣裙,把头发揉得乱糟糟,喝着大罐的可乐,把电视调到最大的音量。小姑不在,小姑父看到我的新造型先笑开了。又见我心烦意乱的样子,就点根烟看我发狂。他说:“肯定是我们的小宝贝失恋了,哈哈。”我说:“人家父母看我不顺眼,我要嫁不出去了。”他说:“呦,还没把小伙子领进我们自己的家门,就上赶着去见他的父母了。说不准我们也看他不顺眼呢!只顾着他的父母,就不考虑下我们啊?”我抓着头发:“天啊,爸爸,你们千万要同意,不然我们只有私奔了。”他说:“我相信水水的眼光,早点带回家给我过目,最好能让他陪我下盘棋,很久没对手了。”我说:“行啊,你得保证你要喜欢他。”他仰脸大笑:“真是个不害臊的小姑娘!”
其实小姑父是个不错的男人,就是挣钱没有小姑多,在家里没有什么地位,连小姑在外面找男人也不敢吭声。我和他很多时候说话都是肆无忌惮的,他很能包容我。与其说他懦弱,不如说他心境豁达。
不多时我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