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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茫点-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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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不一早提及,真的,关系太重大。那是一个人的独白,用的也是英语,有浓重的美
国口音,有几个字的发音,听来相当特别。
    那段独白如下:
    “我一定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最好,是把那个三流西部片明星干掉,那就谁都
会知道我了。”
    独白很短,听了令人吃惊的原因,自然是一听就知道那个“三流西部片明星”指的
是甚么人,把他干掉,的确可以世界扬名。
    我和江楼月都不出声。这段独白,和那段对白不一样,对白中的事,已经发生,可
是独白中的事,还没有发生,要是那个人已经干了这件事,一定举世皆知。
    博士叹了一声:“是不是很惊人?我们考虑了两天,觉得必须把这件事报告。于是
,由我签署了一份报告,交给有关方面,告诉他们,有人企图谋杀美国总统,结果──

    他苦笑了一下,脸红了红:“结果,人家问消息的来源,我据实说,如果不是我在
科学界极具名声,只怕就会被当面训斥。”
    江楼月“嗯”地一声:“本来就是,在美国,起谋杀总统念头的人,看来很多。”
    博士摊著手:“对,或许这种事,永不会发生,可是,这段独白,说明我们手头上
,已经有两个例子。”
    我立时道:“这更证明我的说法对,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地球表面上,人的语言
,会转化为一种十分奇怪的信号。”
    博士用力打著他自己的头,江楼月也皱著眉,这两个大科学家,看来有得伤脑筋了
。我和他们的立场不同,他们是在探究原因,我则在幻想方面著想,所以,我忽然道:
“要放射一艘太空船,到接收这种信号的地点去,应该不是难事?”
    博士呆了一呆:“当然,在技术上不是难事。”
    我指著他:“那就好办了,把你的特种天线改良,专为接收这类信号而设,然后,
装在太空船上,先发射到那个地点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接收到更多的地球上人与人之间
的交谈。”
    道吉尔博士在听得了这样说法之后,一开始,现出了极兴奋的神情来,但接著,便
连连摇头:“开玩笑,开玩笑。”
    我不服道:“怎么是开玩笑?”
    博士道:“美国每一项太空发射,都是经过长期企划,怎么可以突然之间加一项?
那绝无可能。”
    我不喜欢听的话,就是“绝无可能”,偏偏博士就最喜欢说这句话。我立时道:“
怎么会绝无可能?事实上,不需要一艘太空船,一枚小型的人造卫星,就可以胜任有余
。”
    博士沉吟道:“这倒是真的。”
    我又道:“现在,连一些比较像样的商业机构,都在发射人造卫星,你的发现如此
重要,以美国政府的力量,发射一枚人造卫星去搜集这种信号,算得了甚么,一定可以
做得到!”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当然也知道,我说得简单,真要做起来,也相当困难,但至少
不是“绝对做不到”。
    博士被我说的有点意动,江楼月在一旁道:“我看还是不行,除非那个想杀美国总
统的人,把他的话,变成了行动,恐怕美国政府才会考虑。”
    博士叹了一声:“一定要做,未尝没有可能,但这样做了,又有甚么用?只不过收
到多一些对话。地球上每一秒钟,不知道多少人在对话,光是去证实这些对话是不是会
变成事实,没有意义,重要的是,地球上的对话,何以会变成了那么复杂的信号!”
    我有点不耐烦:“所以,才要有进一步的实验,我刚才的提议,是唯一的办法。”
    江楼月仍在不住的摇著头,以为我是在胡闹,博士紧皱著眉,看来像是认真在思考
我的提议:为了这些奇怪来源的信号,专门发射一枚人造卫星到太空去。
    博士看我像是急于想离去,忙道:“卫,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常有十分古怪的
想法,在常理之外,可是却又很有启发作用。”
    我一听得博士这样说,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虽然他用的词句十分委婉,可是
那仍然分明是在说我好作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
    江楼月看出了我的不快,十分正经地道:“卫斯理,你别生气,人类科学上所有的
发展,全从虚无的设想上来。”
    博士忙道:“是啊,要不是有人梦想飞上天,根本不会有飞机。”
    我给他们两个人的恭维,逗得笑了起来:“好,这件事,要叫我来设想的话,那只
是一个偶然的事件──”
    博士立时道:“偶然的事件,也必然有它的成因。人类第一次见到火,可能是由于
偶然的雷击,击中了木头所引起,但如果不是雷击的能量,使这块被击中的木头,达到
了它的燃点,偶然的起火,就不会发生。”
    我点头道:“当然,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我也不会说你在大空上接到了信号,是
完全无中生有的事。人讲话中发出声波,就有可能被接收到。”
    博士叹了一声:“你还是不明白,我接收到的信号,和声波的状态相去十万八千里
,绝不相同!”
    我瞪著眼,道:“或许,由于种种不同的原因,使声波转换成了你接收到的那种类
似电磁脉动的信号。”
    博士不出声,只是一味摇头。我只好摊手:“老实说,我实在想不出其中的缘由,
请原谅。”
    博士向江楼月望去,忽然向江楼月讲了一句德语。我猜想他可能以为我听不懂德语
,因为他讲的话,对我无礼至极。
    他望著江楼月道:“我想他真的想不出甚么,他连他太太对他做的一个手势都不明
白,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有想像力。我以前叫他幻想专家,看来叫错了。”
    江楼月知道我全然懂德语,博士讲到一半,他已连连摇手,示意他不要讲下去。可
是博士全然未觉,还是把话讲完。刹那之间,江楼月的神色,尴尬到极点,我自然大怒
,重重闷哼一声:“两位,再见!”
    我这一句话,就用纯正的德语,话一出口,博士吓了一大跳,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转身朝门外就走。
    我来到门口,听得博士和江楼月同声叫我,我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我驾车回家,一路上,仍然不断思索著白素那几下手势的意思。可是总想不出来。
自己也觉得十分窝囊,正如博士所说,连自己妻子所做的手势都想不出,可以说没有想
像力至于极点。而我,却一直自负想像力十分丰富!
    到了家,推开门,大叫白素,可是白素显然没有回来。
    我十分气闷,来回走著,又打了几个电话去找白素,都没有结果。我把手按在电话
上,思索著白素可能到甚么地方去,一面仍想著她那几下手势。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我以为那一定是白素打来的了,谁知道拿起电话,只听到一
连串急促的喘息声,我连说了几声“喂”,对方以一种迸出来的声音叫道:“天,你听
到没有?”
    那是江楼月。我无法知道他在搞甚么鬼,不过听他的语气,像是有八十个恶鬼正在
追著要咬他的屁股。我道:“听到甚么?”
    江楼月仍在喘气:“你听听收音机,或打开电视看看,天!”
    喜欢在紧张的时候叫“天”,原是江楼月的口头禅,这时他连连叫著,可知他的紧
张程度。我还想问,他又连叫了两声:“我和博士,立刻就来你这里。”
    接著,他就挂上了电话。我呆了极短的时间,打开收音机,也听到了江楼月要我听
的事。
    收音机中,传出播音员急促的声音:“本台才接到的消息:美国总统雷根,在一个
公开场合中遇刺,行凶者当场被保安人员擒获,雷根总统据说伤势严重,正在医院急救
,有进一步的消息时,再向各位听众报告,请各位随时留意收听。”
    播音员一直在重复著这几句报告,我听了之后,也不禁呆了半晌。
    道吉尔博士在太空中收到的信号!
    从他收到信号之中解析出来的对话或讲话,都会变成事实。
    这种现象,确然令我震惊,我继续留意新闻报告,这是世界上每一个人所知道的事
实,不必再详细叙述新闻报告的内容。
    大约在半小时之后,门铃响,我打开门,看到面色苍白的江楼月,站在门外,他一
见到我,就道:“天,果然发生了,果然发生了。”
    我向他身后看了一下,他的身后没有人,我问:“博士呢?”
    江楼月定了定神:“他本来和我一起来,但临时改变了主意,回美国去了,他感到
你的提议,在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进行起来容易得多。”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江楼月又道:“他还要你立刻去,我已经问过了,一小时之后
,有一班直飞美国的飞机,你快点收拾行李。”
    我呆了一呆:“为甚么我也要去?”
    江楼月道:“你是提议人,博士怕他不能说服上头,所以要你去帮他。”
    我啼笑皆非,这真是没有来由至于极点,要是太空总署不肯放一枚人造卫星上天,
我去了又有甚么用?我又不是美国总统,也根本没有左右美国高层决策的能力。
    所以,我摇著头:“算了吧,我还是留在家里,猜猜妻子的哑谜好。”
    江楼月叹了一声:“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器?”
    我仍然一个劲儿摇头,江楼月道:“好,你不去,也由得你。这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有一种方法,可以把地球上所有人的对话接收,那就等于在每一个人身上,装上了
偷听器,人和人之间,再也没有秘密可言,这种能力,如果落在有意称霸全球的政治野
心家手中,那不知是甚么局面了。”
    我闷哼了一声:“这是三流电视连续剧中的情节,一点也不新鲜。”
    江楼月瞪了我一眼:“我不是在说笑──”
    我连忙道:“我也不是在说笑,我真的不想去。”
    江楼月叹了一声,坐了下来,神情十分沮丧,我也不和他说话,他坐了一会,又站
了起来:“我再和你联络。”
    我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江楼月垂头丧气地离去。
    一直等到天黑,白素仍音讯全无。
    我打电话给小郭,托他去找张强。不多久,小郭就有了结果。
    小郭在电话中道:“张强的职业是医生,精神病科医生。他在一家精神病院工作,
我询问过,今天他不当值,明天一定会到医院去。”
    小郭的调查工作,可以说无懈可击。我向他道了谢,放下了电话。知道了张强的身
分,可是我仍然无法和他立时联络,也不知道他来找白素是为了甚么。
    我来到书房,坐在书桌前,又将白素的手势想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是甚么意思。我
百般无聊,打开晚报不经意地翻著,忽然看到一则小消息:“日本著名棋手,曾有棋坛
怪杰、鬼才之称的尾杉三郎,突然神经错乱,进入精神病院治疗,日本棋坛及爱好棋艺
人士,均大为惋惜。”
    新闻所占据地位极小,这位尾杉九段,倒是相当出名的人物。本来,这段新闻,也
引不起我的注意。我想多半是因为我才知道了张强是一个精神病医生,两件事之间,可
算是略有联系,所以才注意了这则新闻。
    白素竟然到了凌晨两时,还是音讯全无,这真是怪到了极点,我有点心神不宁的躺
了下来,一直到天蒙亮,我才胡乱睡了一回。
    醒来,白素还没有回来。也没有心思进食,驾车直驶向那家精神病院。
    在我离家之前,我留了一张字条给白素,告诉她我的行踪,同时要她如果回来了,
千万别再出去,一定要等我和她见了面再说。
    那家精神病院的正式名称是“安宁疗养院”,位于市郊,规模不算很大,但是设备
十分完善,收费极高昂,普通人不能进来。
    这年头,不少病人,可能是有钱人更容易得精神病,所以,我驾车来到门口,看到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不少病人,每一个都单独由一个护士陪同,有的在散步,有的一动
不动坐著,有的正在对著树或椅子说话。
    我下了车,在门口的传达室中,表明了我的来意。传达室打著电话:“张医生今天
还没有到医院来。”
    我呆了一呆:“他甚么时候才来?”
    传达道:“他应该早来了,不知道为甚么今天还没来?我想──”
    我不容他“想”下去:“让我见一位他的同事。”
    传达才道:“好,你……可以见梁医生,梁医生是张医生的好朋友。”
    传达又联络了一会,才打开门,让我进去,告诉我梁医生办公室的所在。
    我走了进去,穿过草地,进了医院的建筑物,经过了一条走廊,看到了一扇门旁,
挂著“梁若水医生”的名牌。
    我敲了门,顺手一推,门打开,里面没有人,我抬头一看,就陡然怔呆:办公室的
墙上,挂著一幅画,那幅画,正是我在台北一家画廊中看到过的,还为它和一位女士讨
论过的那幅“茫点”。我走近几步,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幅画。我正在想:怎么那么巧?
在我身后,已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我转过身来,看到一个穿著医生白袍的年轻女郎,正
站在门口,以十分惊讶的神情望著我。我道:“对不起,我来找梁医生。”
第三部:精神病患者
    那女郎的神情更加讶异,这种神情,只有当一个人看到了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人,
忽然出现在眼前,才会现出来。可是,这个女郎,我可以肯定,以前没有见过。她有著
略为尖削的下颏和极其白皙的皮肤──现代女性,很少有那么白皙的肌肤!她显然是真
的感到惊讶,当我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她睁大了眼望著我,一副不知如何才好的神态。
我按捺著心中的好奇:“我来找张强,可是传达说他不在,又说梁医生是张强的好朋友
,我想梁医生可能会知张强的住址!”
    那女郎又吁了一口气,这才道:“原来是偶然的。”
    她一张开口,我也不禁“啊”地一声,那是一个略带沙哑,可是听来十分优美动人
的声音,人,我没有见过,声音,我是听过。
    我立时想起她是甚么人来了,指著墙上那幅画:“真太巧了,梁医生不在?”
    那女郎伸出手来:“我的名字是梁若水。”
    我和她握手,吃惊于她的年轻:“这更巧了。”
    梁若水微笑著,也向墙上的画望了一眼:“我们讨论过这幅画!”
    我想起在台北画廊中那段对话,点了点头:“你喜欢这幅画,买下来了。”
    梁若水望著画,有点发怔,我感到相当好笑。当时,我曾在街上,想再见到她,可
是没有结果。我也曾想过这个女郎的身分,可是随便我怎样想,我都想不到她会是一个
精神病医生,张强的同行。
    看来,传达的话不错,张强和梁若水,年龄相仿,职业又一样,平时他们一定很接
近,所以医院中的人,知道他们是好朋友。
    我道:“张强的住址,梁小姐──”
    梁著水转过身来:“我知道,可是他不在家。”
    我略怔了一怔,梁若水坦然道:“他就住在医院附近,我每天经过他的家,就会响
喇叭,今天他没有出来,我以为他先来了,结果也不是。”
    张强在昨天来找我,显然是遭到极度困扰,我越想越觉得事情有点不妙,神情紧张
起来,问道:“最近可曾有甚么事令他困扰的?”
    梁若水一怔,不知道我这样问是甚么意思。我约略将昨天张强来找我的经过,讲了
一遍。
    梁若水摇头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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