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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仙道炼心-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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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低头不说话,还未开口脸就先红了。我的女儿掌管我薛家生意,官商兵武,各种人物都经常打交道,什么大事没见过?如今这副神情,是我以前未曾见过的。是呀!她十八岁啦!已是大姑娘啦!” 
  李瑟隐隐猜到,薛瑶光要和她爹爹谈论的事情,一定和他有关系,心里一叹。 
  薛冠带也叹了口气,接着道:“她说她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心里矛盾的紧,欲待远离,可是却很痛苦。也许,她是个要强的人,越是难度大的事情,越是叛逆的事情,她才喜欢做。”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盯着李瑟,眼睛澄清如水,晶莹剔透,道:“我一听之下,大是好奇,方今天下,能令我女儿如此动情的人物,到底是何模样,居然还是个有妇之夫!” 
  李瑟抵受不了薛冠带的目光,仿佛自己被看穿一样,忙拱手低头道:“所以前辈就想见见我,是吗?” 
  薛冠带道:“不错,我暗中探看过你几次,可是叫人大失所望,我不明白瑶光为什么喜欢你,你迂腐有余,胆识不足,不是我欣赏的类型。” 
  李瑟听了却松了口气,道:“前辈眼高于顶,小子无德无能,不能入前辈法眼,那是自然。至于薛姑娘喜欢我,那一定是误会,也许她风华正盛,一时意动也是有的,可能过了几日,也许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薛冠带听罢,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我的女儿喜欢你,自有她的道理。她问我如何处之,我告诉她,只要她喜欢,就去做吧!” 
  李瑟惊道:“什么?我既不入前辈法眼,这也罢了,可是我已有妻室,前辈还这么说,是何道理?” 
  薛冠带冷笑道:“怎么?任凭你可以有三妻四妾,我的女儿就不可以喜欢一个人吗?管你是什么人呢!只要我女儿喜欢就成,等她不爱你的时候,自然就会离开你了。否则她越是远离你,越是发现不了你的缺点,那样她会更爱你,也会更痛苦。” 
  李瑟道:“可是一个人经历过痛苦之后,才会懂得珍惜感情的,前辈让瑶光接近我,虽然可以让她暂时感受到幸福了,可是痛苦的事情在后面,等她发现不爱我了,还可以再选择新的生活吗?” 
  女子失贞再嫁,就是现代,若要追求所爱,也多受限制,更别说古代了。 
  薛冠带仰天长笑,然后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怎么不可以?她如果不喜欢你了,自然就会去寻找新的幸福,难道会为你守贞一辈子吗?那些愚弄愚夫蠢妇的假仁义,难道还想糊弄我的女儿不成?既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所欲为,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你以为女人选择了一个男人,就必须以一生为赌注吗?” 
  李瑟是个聪明人,所谓的世俗法规风俗,也是并不放在眼里的。不过既然在红尘中厮混,想法自不免以世俗法规为准则看人,如今听了薛冠带离经叛道的话,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心想:“不错,我以前的确是想的左了,男女有何不同?我何苦给自己背负上那么多无谓的重担?她们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如果发现所得到的不是幸福,那么自然就会再去寻找了。她们都是智慧超群,冰雪聪明的奇女子,自不是一般别的女子可比。” 
  听薛冠带又道:“俗语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来各自飞。’此话历来被人传诵,被视为真理,其中透漏了许多对人生的无奈和对人性的悲哀,可是世人却几曾认真地好好想过?一般结婚之前,男女互相爱慕,多半关心体贴,可是婚后呢?几多男子以为妻子娶到手了,便可以为所欲为了,不仅不再体贴关心,甚至此后把她们当做牛马。平日里虽有孩子家庭等因素牵制,她们不容易发生变故,可是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自然就会为自己打算了,这怪不得别人。所谓因果报应,大是有道理的。” 
  李瑟每每遇见高人,听了他们的言论,都仿佛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如今听了薛冠带的话,也是震惊不已。 
  薛冠带见说得李瑟呆了,抚须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道:“你日后好自为之吧!情之一字,变化莫测,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日后失去了再悔恨莫及!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说完飘然而去。 
 
 
 
  
 ~第九章~红尘如梦~
 
  李瑟等薛冠带离开良久,才回过味来,忽然想起花如雪的事情,便把此事暂且搁下,忙回到王家,匆匆到了栖香居。 
  古香君迎上前道:“你怎么一夜未归?到处找不到你。出了大事啦!” 
  李瑟颓然道:“是花姑娘走了吗?唉!该走的终究要走,勉强不来的。” 
  古香君道:“是的,她是走了,我也劝不住。不过昨晚有人捎信说,师叔病重,要你赶紧去瞧瞧呢!” 
  李瑟道:“什么?居然有这等事?”想起前几日见他,师叔那时可是精神矍铄,宛如四十许人的样子,好好的怎么会就病了?师叔修为又那么深厚,绝无道理突然染病的。不过道衍毕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天命难违,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李瑟想到这里,忧心如焚,当下便携古香君同去庆寿寺。 
  永乐皇帝朱棣御朝,几日未见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姚广孝,不禁浑身都不舒服。虽知少师姚广孝因病请了几日假,可是他十几年犹如一日朝来晚去,已是见惯了的,如今才数日不见,就觉少了脊梁骨一样,参与政事也是提不起精神。 
  朱棣对群臣道:“少师几日未见来朝,以行,你曾去探看过,不知少师病情如何?你要如实禀告,朕虽老了,可并不糊涂,朕有不祥的预感,派去的几个太监,回来都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你是朕的爱臣,下朝后再去探看,若有什么事情,只管回来直说,如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办理就是,务必要让少师安好才是。” 
  杨士奇(字以行)扫了杨荣和解缙一眼,突地跪下,道:“臣等昨夜已是探望过少师了,陛下明烛万里,少师确实病入膏肓,三日未曾进食了。他想见陛下一面,可惜不能下榻,所以……所以请皇上移驾……” 
  朱棣霍地站起,白须颤动,双手也是颤抖不已。群臣跪下喊道:“请皇上保重龙体!” 
  自古就有规矩,皇帝除非见大臣最后一面,方才可以探看病中的大臣,一经探看之后,大臣就算病好,也必须得死,因此道衍说出想见皇帝一面的话,其含义不问可知,再说臣子逾规请见皇上,若非命在旦夕,岂会如此? 
  朱棣尽量平静下来,用颤抖的声音道:“移驾庆寿寺!”朱棣百战得国,威武赫赫,此时居然大是失态,可见道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朱棣从一个王爷到如今的九五之尊,道衍出力最大,他不仅出谋划策,还举荐良才,练兵训武,安抚百姓,运筹帷幄,堪比张良。云·霄·阁 
  朱棣一登基,便封道衍为太子少师,亲自呼少师而不名,宠荣终身,在中国的历史上都是异数。不过在诡秘凶恶的朝廷争斗中,道衍的殊遇和他渊博的知识,睿智的谈吐,论证严密的佛理分不开的,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他的道心。 
  朱棣四十岁得国,慢慢地变老,又加上后宫里许多美丽妃子在床榻上吸着他的阳气,耗费他的精力,和时光的毒手一样,把他压榨成了一颗空心的老核桃。如今快六十岁的皇上除了怕如狼似虎的娇美的妃子们,就是怕死,虽然他外表还是那么勇武干练,但骨子里却是怕死怕得要命。像所有在富贵奢华的境遇里度过了大半生的人一样,总会有点长生不老的奇想。朱棣虽是靠拚搏性命才得来皇位的勇武皇帝,可也是一个普通的人,身心都很懦弱,而道衍恰恰是他的精神支柱。 
  朱棣需要什么,道衍清楚的很,他向皇上进过房中术。一些儒臣仰慕姚广孝的学问,钦佩和惧怕他的道术,可仍对他进献房中术颇有微词。虽然他们为对付姬妾,卧房里并不缺少海马狗肾之类的物什,也喜欢姚少师随手写下的几个行之有效的方子,但跟皇帝谈论闺房之乐,他们总以为是不合适的。 
  道衍的智慧之高深,道行之莫测,普通人是理解不了的,因此道衍的行为,许多大臣是理解不了的,都认定他是一个弄臣,敷衍皇上求得荣耀,当然,其中更多的是为了利益。想迫害他的大臣,当时汉、赵两王权势倾天,在宫中和朝廷多布内线,以收罗消息。汉王早有九五之意,在靖难之变时,他率兵冲杀在前,因此天下武将多与汉王交好,势力很大。朱棣答应过要立汉王为太子,后来变卦,就是因为道衍反对的结果,所以汉王想尽办法欲除了道衍而后快。 
  还有一些在山林苦修的和尚,也诟詈道衍在富贵荣华中还有脸面侈言佛理。这里来自两种人,一是来自势利小人的嫉妒,他们不愿意看见过着好日子的人;一是来自被极端的信念束缚的和尚们的执拗,他们以为只有在苦寒的境遇中得道,不知在万丈红尘里修得的真身更令佛陀欣慰。他们才不管道衍持戒的严谨,修下了天大的功德。功德不仅来自他对皇上的劝诫,也来自他为无数的黎庶指点过迷津,为无数百姓安乐的生活出过多少力。 
  如果想迫害一个人,那么谣言就是最好的武器了,道衍偷藏女人在寺庙里的事情传遍了京师,最后连朱棣都听到了传闻,在召见道衍时笑眯眯地查问,道衍倒真没有一点点的惊慌,少师毕竟是有道的高僧,敛神道:“老衲的德行就像村妇即将织就的白绢,在最后的关头,用没有洗净的脏手去点染的道理。何况我早已修为到了不动心的境界,即便有了魔念,以我的年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朱棣像所有喜欢一尘不染的圣人,又巴不得圣人做两件伤风败俗的事情的人一样,盼望着他的圣僧真有这样的风流事,但他知道这个不动心,一心要成佛的少师的道行,因为已经有好几趟,他让臣子引着美貌可人的女子,在半夜到姚广孝的禅房里去,指望引动精通房中术的老和尚的凡心,却从没有成功过。 
  朱棣不由叹道:“是啊!是啊!这桩子事也无甚乐趣,朕也感到厌烦了,少师比我年长二十多岁,更没有道理动心了。”皇上摇着头叹息道。 
  道衍说道:“就是这样,臣在知慕少艾之前就剃掉了头皮上的黄毛。我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酒没有喝一口,经文上说它是穿肠的毒药,我不相信;肉未曾吃一块,如果不是口腹的美味,为什么那么多人甘冒屠羊宰狗,杀生堕业的大不韪。色是指女人,观世音菩萨就是美女,她在马郎滩头施舍度人,那些男人一夜工夫就听从了佛法,可见男女的交合是美妙的事情,当然,这也不是我这个童男子所能知道的。”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道衍越发受皇帝的宠信,渐渐地,再没有人敢直接加害道衍了。但道衍年纪越来越大了,他们明白,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不过他们还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样快。 
  当六十多岁的朱棣皇帝来到道衍的禅房时,见病榻上的道衍眉塌目陷,面容枯槁,须发皆白,闭着双目,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想起初见他时貌似猛虎,气宇轩昂,一团英气,如大罗神仙降世一般的模样,朱棣不觉慨叹,长叹了一口气。 
  道衍听见声响,睁眼见皇帝亲自驾临,连忙起身,朱棣抢步向前把他扶住。 
  道衍在榻上道:“贫僧何德何能,敢劳皇上的金身大驾,罪过,罪过啊!” 
  朱棣听见道衍二十年来第一次不再称臣,而是以僧自居,知道他们的尘缘到了尽头了,叹道:“昔年你劝我起兵,说了一副对联:‘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国乱民忧,王不出头谁作主。’我至今都还记得。如今我皇位已经做了快二十年,你却要离开了吗?” 
  道衍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日月轮流,转眼已是八十余年,我这副皮囊在人间已是沾染了太多的灰尘。我知大限已到,过几日恐怕就要离开这红尘世界了,和皇上相识一场,这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皇上有什么话要说,请尽管说吧!和尚微薄之力,能够知道的,会尽力助皇上最后一次的。” 
  朱棣愀然不乐,默然良久,才道:“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安居乐业,刚过上好日子,可仍是百业待举,不知少师有何良策,能使万民乐业,国家富强呢?” 
  姚广孝心知这些不过是些题外话,微微一笑,仍是认真答道:“陛下,贫僧乃化外之人,贪恋红尘若干年,只为天下苍生谋福,蒙陛下言听计从,内心真是感激涕零。今天又蒙陛下驾临敝寺,不耻下问,贫僧也不能不尽点忠心。以贫僧愚见,陛下若想使国势昌盛,仍然首要在内修政治,外整军旅,与民休息,保护农桑。对于元人余孽呢!应予彻底打击,以肃边患。招抚百姓,安顿流亡,薄徭轻赋,如此何愁民之不富,国之不强呢!不过陛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一切仍是以稳为上。” 
  朱棣道:“少师高论,不过眼下北平破旧,社会紊乱,元人余孽入侵,盗贼蜂起,你我君臣苦心经营十多年,奈何北平离京师太远,物质匮乏,人丁不旺,经济仍是不见起色,敌人仍是不断骚扰,这样下去,朝廷多受钳制,不知少师可有良策?” 
  道衍深吸了一口气,不慌不忙,一字一顿地说道:“迁都!如今开凿运河,北上调集物资已不甚难,迁天下富户去北平正是时候。三年之内,务农者免粮,经商者免税,缺钱者贷钱,使城市繁荣起来。第二,还要大量招兵,修复万里长城,修复烽火台和驿站。第三,要设立特别的衙门,使其专此责,处置此事。” 
  朱棣吸了一口冷气,道:“迁都?”道衍“嗯”了一声,朱棣沉默良久,然后霍然站起,道:“那么敢问少师,我们大明的陵地应该选在何处呢?” 
  道衍道:“我曾陪陛下去过北平的黄土山那个地方,风水先生和金忠等人也都说好。我看黄土山明堂广大,藏风聚气,可以埋葬皇上的万子重孙。” 
  朱棣听了高兴异常,道:“少师使朕顿开茅塞,如拨云翳而见青天啊!少师真乃上天赐给朕的珍宝。”朱棣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似的搓手不已。 
  以后他果然把陵地定在了黄土山,改山名为天寿山,破土选陵。他却不知道衍说的是句隐语,意思是到万历皇帝的孙子崇祯,明朝就要灭亡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过了一会儿,朱棣清醒过来的时候,见道衍微闭双目,似乎睡着了一般,心知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再要不问关键的问题,恐怕就再没机会了,当下轻唤道:“少师,敢问您也参悟不了生死吗?朕还有多久的寿命?” 
  道衍闭目道:“死并不是特别可怕,肉身如同火宅一般,死就是拔宅飞升,参加到新的轮回中去。这有什么不好呢?” 
  朱棣又问:“那朕下一辈子能继续做皇上吗?” 
  道衍道:“做鱼有做鱼的乐趣,做飞鸟有做飞鸟的乐趣,世世代代做皇上,并无趣味啊!” 
  朱棣想了一想,想起批阅奏章,处理繁多复杂的事情,还要提防臣子,真是没什么趣味,尽管有许多好处,但要几生几世总当,真是厌倦。虽然觉得不做皇上有些遗憾,但姚广孝的话也大有道理,便不再问了。 
  朱棣见道衍精神越发困顿,就道:“少师还有什么未了的心事吗?说给朕知,朕能办到的,定不负所托。” 
  道衍睁开浑浊的双眼,道:“陛下记得方孝孺之事吗?” 
  朱棣作声不得,良久才道:“少师请说,少师的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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