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物语-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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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也是，从极度的绝望到赢得比赛，这之间的差距，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欣喜过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放在苏中辉身上，夹带着一些复杂的东西。毕竟，对于他刚刚的表现，尤其是把湖南大学四号弄的口吐鲜血的情景，还有那如同恶魔般冷酷的脸庞，都已经印在了大家的脑海，虽然最后赢得了比赛，但大家仍旧心里面有些忐忑，赢了一场比赛，难道会失去一个兄弟么？
“阿苏，”武政轻轻的拍了拍苏中辉的肩膀，说：“你今天的样子很不一样呢，上次和武理工打球的时候，虽然也非常狠，但是，你今天，有一种赶尽杀绝的味道，大家都是兄弟，刚刚我也很生气，打了那个四号，可，并没有．．．阿苏，我们还是喜欢以前的阿苏呢，不要这样子。”
苏中辉看着眼前这些兄弟们诚挚的目光，冷峻的眼神稍稍的缓和下来，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突然，赵茹的脸庞印入了眼帘，还是那样淡淡的笑着，但苏中辉明显的能感觉到那眼神中略带柔情的指责，一时之间，心里汇聚的怨气在那股柔情的安抚下，逐渐的消散了去，而苏中辉心里，也不自然的产生出一股愧疚的感觉，眼神慢慢的柔和下来，如同平日里和兄弟们嬉闹时一样，无邪的笑了。
大家又开心的抱在一起，忽然，武政等人把苏中辉抬起来，抛在空中，一大群人欢呼着，庆祝着进入联赛以后第一次胜利，只留下旁边焦急的赵茹不停的说：“小心，他有伤。”
观众席上的人已经开始散了，崔教练被裁判叫过去不知道干什么，但苏中辉这边也不清闲，许多记者不停的问着问题拍着照片，苏中辉这次独得三十九分，任谁都看得出，是他一个人把湖南大学的防线全部击垮，尤其是对湖南大学四号的那有力的一扣，进行了好几年的联赛从来都没有这样精彩的场面出现，一个不到一米八的球员竟然能够有如此力量的扣篮，简直是一个奇迹，所有的人都深信，今天以后，湖北三大仙道的名字更会是如日中天。
一系列的折腾终于了结之后，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队员们都在体育馆的一个房间里换衣服，穿好衣服的苏中辉一拐一拐的走动着，麻醉的时效早已经过去，由于激烈的运动，在场上的最后几分钟，疼痛就开始了，只是苏中辉强自忍着，咬紧牙挺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了进来，大家转头看去，正是刘斌。
刘斌正直超苏中辉走了过来，嘟嘟囔囔了一会儿之后，弯了一个腰诚恳地说：“刚刚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通过正好在篮框后面摆着的摄像机录像，嗯．．．你的伤，确实是我们的四号故意造成的，我是代表球队过来向你道歉的，希望你能够原谅。”说着，头又低了一下。
苏中辉自然知道像他这么一个好强的人说出如此的话需要多大的勇气，虽然刚刚一直对他不满，但这样敢做敢当的性格，也是非常值得人敬佩的。由于刚刚大部分的躁忿之气已经去掉，苏中辉也真诚地说：“没什么事情了，今天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一会儿，帮我向那个四号也道个歉吧。”
强笑了笑，刘斌点了点头说：“好的。还有，我打篮球也快五六年了，第一次碰到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我从来不服任何人，但今天…像你这样的身体练到这样地程度，所吃的苦，绝对不是我能够想象得到的，你是一个值得我敬佩的对手，说实话，我真的不愿意再和你比赛了，还没有一个人会让我这么想，好了，我该走了，希望有机会再见。”
苏中辉正在为刘斌刚刚的话觉得羞愧，哪里吃了很多的苦，不就是挨了一刀子吗，这时候听说他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陈婕苍白无奈的模样在脑海里出现，仿佛那一叫人怜惜的眼睛站在了自己脸上，看着哥哥转身即将离去，苏中辉忙叫了一声：“等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中也带着些许薄怒。
“刘斌，其实，听到你家里的事情，我也很同．．．”意识到这样说会伤别人的自尊心，苏中会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但是，陈婕是你的亲妹妹，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么？她从小有先天心脏病，你还这样气她，难道，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你亲妹妹的死活么？现在陈婕住了医院，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去看看她，我警告你，不要对她再说过分的话，否则，我们不会放过你！”到后来，苏中会的语气已经越来越激动，当说到不会放过你的时候，身旁的武政甘孝义刘宽跃等人都围了过来，表情严肃的看着刘斌，这阵势，就不仅是“不会放过你”这么简单的意味了，从甘孝义的眼中可以看出：“你要是敢，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什么？你们说什么？”刘斌听到这些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厉声的问：“再说一遍，谁有先天心脏病？”
苏中辉等人看到他这样的神色，不由都愣了一下，甘孝义忍不住愤愤地说：“你别装了，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陈婕有心脏病的事。”武政等人也都轻轻的点头，同意甘孝义的说法。
就见刘斌一连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嘴里喃喃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脑中恍然想起妈妈带着自己离开湖北的时候，自己生气的骂妹妹，隐隐约约记得妈妈说过些什么，好像就是妹妹有病，跟着爸爸好一些那样的话，可是，自己年纪小，从来没有在意，妈妈后来什么也没和自己说，在离开湖北的第二年末，就病倒了。
甘孝义正要再说什么，就看见刘斌已经激动得下颚乱颤，转身跑了，留下敞开的门兹呀呀的响。众人相互望望，心里都不禁疑惑：“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不可能啊。”
换好了衣服，大家回到了球场口，崔教练赵茹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苏中辉几个出来，崔教练催促说：“怎么这么慢，外面的车等了一阵子了，快点，把各人的包拿上。”
武政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转头和崔教练说：“教练，包能不能帮我们捎回去啊，我们想去医院看看陈婕。”
旁边的赵茹听到陈婕两个字，心里突地抖动了一下，脸色马上就黯淡了下来，又听说她住了院，疑惑的看着武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着赵茹那叫人心疼的神情，武政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陈婕上午心脏病突发，幸亏阿苏及时把她送到医院。”
“你，你是说，是他抱着陈…婕……”赵茹似乎突然感觉到放在胸口的石头被人开始移动，又好像长久呆在一个不见五指的小屋里，猛地看到一盏亮光一样，慢慢激动起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苏中辉打断自己，有些羞赧的说：“事情紧急，只能这样了，难道，还把她放在地上？”
一直心里愤愤地想为陈婕打抱不平，后来又因为激烈的比赛没有闲暇想其他东西的队友们，此时才意识到，苏中辉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占了便宜，那里还能放得过他，刘宽跃几人都拽住了苏中辉的衣服，长长的饱含着意味的说：“哦——”
苏中辉漏着牙笑着，明显是在装傻，和大家闹了起来，而此时旁边的崔教练才深深的呼了口气：“终于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刚才好担心呢，阿辉这小子。”
众人嬉闹了一会儿，无意之中，眼神都定定的集中到了赵茹脸上，一个个猪哥一样流着口水，像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心里都不可思议的想着：“这个女孩子，怎么一下子功夫，就变了这么多呢。”
原来赵茹弄明白真相以后，心里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往昔那特有的神彩又回到了脸上，略带娇羞的看着苏中辉，一个少女，最美丽的时刻，不就是如此凝望着自己心上人的时候么？
苏中辉发现赵茹一直看着自己，眼中神采点点，轻波荡漾，不由得问：“怎么了？”
“没什么。”赵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转瞬后又抬了起来看了看旁边的武政，对苏中辉说：“你不是一直问我来长沙来干什么吗？我拿了全国超级女声大赛的第一名呢。”
“哇……”四周一片惊叹声。
“不是吧，你，你就是那个武汉区预选赛的冠军赵茹？”董大磊不可思议的问道。
赵茹点了点头，就听见孙国富说：“天，明星啊，训练忙没有看电视，但是听说这个节目好火呢，每天收视率非常高，竞争也非常残酷，听说拿了冠军以后，由公司会包装出唱片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而真正赵茹想要告诉的当事人，却是嘴巴张得老大，好长时间眼睛才眨一下，时常上网的苏中辉自然是知道超级女声的事情，去年这个节目就火得不得了，近一段时间正是比赛的阶段，网上的讨论也非常激烈，更是听说武汉区比赛出了一匹所向无敌的十九岁姑娘，声音好听的不得了，而且选唱得歌有不少是自己创作的曲子，被许多评委惊为音乐天才，可让苏中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就是赵茹。
“你们别闹了，车不等人，要去看陈婕的把包留下，交托给一个人，不去看的赶快出门上车，真是，要不是你们今天赢了比赛，就你们现在这种散漫的态度，至少俯卧撑五十个。”崔教练看见大家说个不停，笑骂道。
大家听见教练这么说，也笑了起来，匆匆把包的问题处理了一下，崔教练就带着其他的人走了，苏中辉问：“赵茹，那，你怎么办？”
赵茹甜甜的一笑，直把场上队员们的骨头笑酥了，干脆今天晚上就呆在体育馆好了，哪里还有力气医院啊。
“我赶七点一定要回去的，现在已经不早了，一会儿坐车回去吧，有一个公交正好顺路的。”
苏中辉嗯了一声，对队友们说：“那我们走吧。”一群人就走了出去，在校园里叫了两辆出租车，到了外边把赵茹放下就直奔医院去。
赵茹看着那远去的出租车，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心里想：“你呀，就是多想，阿辉收了我给他的小皮人，怎么还会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的，真是，刚刚我怎么不弄明白就跑了，幸亏他没有看见，不过，阿辉啊，他那人就是这样，刚刚我把拿到第一名的事情告诉他，他很高兴呢，那眼神骗不了我的，可是，怎么就和我才说了那么几句话，好失望啊，恩，可能，可能是人很多的缘故吧，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可以回去了，单独和他出去，阿，好羞人，你怎么这么想，不过，不过，要是他坐在我身边，我给他唱着好听的歌儿，那个时候，一定，一定很好吧……”
苏中辉等人去了医院，陈婕已经躺在病床上没有什么事情了，看到大家来了，微微的笑笑，有一些勉强，大概还在为上午的事情难过吧。但好在球队里面多的事开心果，刘宽跃几个把今天下午的比赛添油加醋的说了几遍，不过一阵子，陈婕的脸上就阴云尽散，跟着大家轻笑起来，当提到苏中辉受伤的时候，陈婕“啊”了一声，刚刚进门的时候，距离短，人又多，也没看见苏中辉一瘸一瘸的走，忙问苏中辉伤好些了么，直把旁边的人气的鼻子里流醋。
“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要是有事，还能连扣了七八次蓝啊，刚刚还有一个女孩子来照顾他，看样子亲热得很呢。”甘孝义有些吃醋的说。
陈婕怔了一下，就听到苏中辉说：“少胡说了，对了，陈婕，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大概明天上午就可以出院了。”陈婕说，但语气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快活。
大家聊了一阵子，看时间已经不早，也就准备回去了，和陈婕到了别，一起下了楼，说说笑笑的众人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楼外徘徊着，那人看到了苏中辉他们，一下子扭头跑了，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里觉得奇怪。
“好像是刘斌呢。”苏中辉眉头皱了皱说。
“他怎么不进去，陈婕…我去追他。”武政刚刚要去追刘斌，就被苏中辉拉了住。
“算了，你这样追过去，反而让他不敢去见陈婕，刘斌的自尊心很强，等等吧，今天下午体育馆里他那个表情，说明陈婕在他心里的分量还是很重的，毕竟，是他从小最疼的妹妹啊。”
大家看了那个人影离去的地方好久，心中都默默地祷告着，希望上天能够帮帮这对可怜的兄妹，小时候起就缺少父母的关爱，分开以后哥哥又误会了妹妹，但当弄清楚了真相以后，哥哥又羞愧的不敢见妹妹，他怎么就不明白，在陈婕心里，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哥哥的拥抱阿，希望，刘斌能够想的通吧，不要再让苦难降临到两个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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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陈婕出了院，除了身体稍微还有一些虚弱外，没什么大碍了，中午本应该由湖南大学招待一顿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通知这件事，只是说下午一点半派车到株洲送行。
大家在湖南大学的食堂匆匆吃了些饭，略微收整一下就坐着车到了株洲，临走上汽车的时候，陈婕还不住地张望着，迟迟不肯上车，看得苏中辉等人不住地心酸，真想把刘斌揪了出来暴打一顿，最后时间不早了，还是崔教练轻轻的拍了拍陈婕的肩膀，说：“走吧。”
由于前天就已经订好了票，去了火车站以后也就只剩下等车的事了，张主任和大家告了别，两辆依维克就返回了湖南大学。
大家都进了候车室，赢得了胜利的队员们和同行的学生自然是兴高采烈的聊着天，吵吵闹闹的，苏中辉和大家嬉闹了一会儿，由于脚伤想坐下来休息一下，目光四顾，正好看到了陈婕，此时正呆呆的坐在候车室的凳子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的一对八九岁的兄妹，那两个小孩子衣服穿的不好，看来家里很穷，大一点的哥哥脸黑黑的，手里正剥着香蕉皮，和妹妹一起坐在行李包袱上。
“给。”哥哥把剥好的香蕉递了过去给妹妹吃。
“哥哥先吃。”没想到那小女孩也很懂事，看到递过来的香蕉，先想到哥哥。
那个小男孩儿舔了舔嘴唇，说：“哥哥刚才吃过了，你吃吧。”
“嗯。”小女孩儿甜甜的笑了一下，就拿起香蕉吃了起来，却没有看见旁边的哥哥嘴角微微淌着口水。
此时的陈婕早已经掉下了眼泪，只是强忍着不去抽泣，看着眼前的情景，小时候的一幕一幕都浮上了心头，纵然有再多的坚强，当面对自己内心中这无比的痛时，都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
苏中辉轻轻的坐在了旁边，也看着那一对兄妹，把纸巾递了过去。
突然看到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在眼前出现，陈婕鄂了一下，转头看去，正是苏中辉，那个如同哥哥一样，能够让自己觉得依靠安心的人，虽然，那种感觉的缘由颇不相同，于是再也控制不住，趴在苏中辉身上轻轻的抽泣着。
“前往宜昌方向的旅客请注意了，现在开始检票，请您携带好您的物品排队检票。”过了一会儿，候车室的喇叭响了起来。
周围很多人都纷纷站起，苏中辉尴尬的拍拍陈婕的肩头，示意要去检票了，可是陈婕依然微微的抽泣着，过了一会儿才把头抬了起来，而正当苏中辉松了口气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发觉陈婕不对劲，只见她目光呆滞一般的看着前面，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苏中辉忍不住也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去，一个人影艰难的在已经都站起来前去检票的人群中穿梭，跌跌撞撞四处张望着。
“刘斌。”苏中辉嘴角喃喃着，脸上闪现出惊喜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