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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皇神慧(上)-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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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坦白的笑了:“臣当然是看荷花了。臣最爱这花。 ”

  “我也最喜欢了。这里的荷花好,但太液池的芙蓉是最美的。母后身体好的时候,父皇带着我们月夜里泛舟太液池,开的最大的花朵有那么大。”我比划给他看。

  他说:“是吗,臣也想看看。”他走到我身边,我才够到他的腰。他愉快地看看荷塘,鼓励似地对冲我笑笑:“殿下知道佛门子弟天天念经,为什么叫‘口吐莲花’吗?因为当初释迦牟尼为了寻求没有烦恼的美好生活,专门设想了一个西方极乐世界。那里到处都是莲花,又叫莲花世界。臣看到莲花,就想到那里。”

  我眨眨眼睛:“我第一次听说有人为这喜欢莲花。你信佛?”

  “也不完全是。”他说,“小时候身体弱,父母怕养不活臣。把臣放到杭州的寺庙里寄养到十岁。那儿有大片的荷花,住持说:‘南屏五百西方佛,散尽天花总是莲’。西湖的莲花,解杭州老百姓的愁苦。臣印象深刻。后来回到父母身边,还是改不了喜欢荷花的习惯。臣的家里有个小池塘,当然和这里没法比。可里面的荷花都是臣和大哥亲手种的。”他说得很高兴,临了却垂下了眼帘,神情有点黯淡。他的睫毛纤长,我想如果他是个女孩,一定会讨我喜欢。但我不喜欢他一段话里有那么多“臣”, 虽然在皇储面前称臣是合乎礼仪的。

  “我也知道个莲花的故事,是我的奶娘讲给我听的。我听的时候都哭了,我就为这个故事喜欢莲花。以后告诉你吧。”我其实记得清楚,只是不好意思说给他听。韦娘说,莲花又叫芙蓉。古时候有个少妇的丈夫死了,她天天看着水里的一种野生花。觉得这花越来越象丈夫的脸,就把这花叫做“夫容”,有一天,这少妇投入水中,这花从此就开了并蒂。久而久之,“夫容”被文人改写成“芙蓉”。

  他宽容一笑,过了一会儿,亲切的问我:“殿下的奶娘是姓韦吗?”

  “是啊。大家都知道的吧。”我仰头看他。他一时无语,好久才打破冷场说:“臣的哥哥说他以前见过她,虽然现在没有对面的机会。但还是没有忘记。”
 
  “是吗?是不是因为韦娘貌美,你家哥哥才记住。”

  “不是,哥哥说,她是一个值得佩服的女子。”他回过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韦娘站在远处看着我们。我向她招手,她似乎笑了笑,迟疑了半晌,才姗姗走来。
 
  “奴婢韦氏,见过王大人。”她弯了弯腰,抬头的时候对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用客气了。你照顾殿下那么多年,以后请你多加提点。”王览很客气,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的波澜,这是初次见到韦娘的人不曾有过的淡泊。但同时他对韦娘的笑,相当温厚,仿佛他认识她许多年一样。

  “大人,都是奴婢的分内事。”韦娘不卑不亢的直起身子,打量了王览一下。她最有分寸,片刻就把视线转开了。
 
  “母后呢?”我问。 

  “皇后娘娘说外面太热,叫殿下和大人进去吃瓜果。”韦娘说。

  我们前后走进正殿,我母后扶着湘妃塌。她的脸最近白的透明,但是一看到我们,她就笑了,笑得开心。

  我和王览乖乖的坐着吃着瓜果,我母后不时问他一句话。看得出来,他对在皇后面前吃东西不习惯。他略微低头,侧过身体,快速而优美的进食。听到母后问话,他就想站起来回答。刚才,他在我面前倒不是那么紧张的。大概我只是一个孩子吧。我母亲一直专注的望着我们。她的眼睛里,温柔, 怜爱,留恋。也就是以前被她视为“软弱”的感情。

  王览进入昭阳殿, 几乎就不再理我。他的气质可谓随和,我看他的时候,他就对我细微的笑。这种笑绝对特别,就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是在笑。虽然第一天和他见面,但是我出乎预料的感觉自在。
 
  父皇招他到御书房去的命令,总算摆脱了他的尴尬。看到他潇洒的站起来,爽快地整饬衣裳,我偷偷的笑。他就那么急于走?他不知道母后刚才那么样的看我们,就是很喜欢他了。
 
  他行跪拜礼,准备告退。我注意到他的每个动作都漂亮,即使是仰头转身都极有看头。我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这个人是不是会活得十分累?我不好意思再看他,我今天看他已经太多了。因此我把视线转到母后身上,母后的眼睛好像有火花闪烁。
 
  “览,”她这么叫他,我看到王览恭敬的停住了。

  母后慈祥的笑着:“览,你今天在荷塘看了很久,有没有发现我这里的荷花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览直视母后,他对母后微笑,就象新春的初柳,不张扬的美丽。

  “臣发现,娘娘的荷塘里种的全部都是千瓣莲。”他朗朗说。

  “不错。你可明白其中的意思?”

  “臣明白。”他说,凤眼瞥了我一眼。

  “那就好,我是乏了。以后你把其中的典故讲给东宫殿下听吧。”母后一字一句地说。笑容中多了一些期待。
 
  “是。”王览说完,又欠身。就和前来传令的小太监一起离开了。走出宫殿,他好像对烈日下的小太监说了什么,那孩子一下子笑逐颜开。

  母后看看我:“这个人做伴,好不好?”

  我点头。这时候就觉得羞赧了, 我瞥了一眼韦娘。她笑了,象六月天喝下雪水那样舒服的笑眯眯的。

  “你看怎么样?”母后问她。

  韦娘一抿嘴:“好。不愧为名父之子。奴婢昔年见过他哥哥,不料今日见山外青山。”
 
  母后整个人都瘫在塌上,宫女们上去服侍,她有点不耐烦地挥手挡开了。“你们都下去。”她对下人说。
 
  过了一会儿,殿里静悄悄了。母后才对韦娘说:“这个孩子可怜。我本来不管建安长公主怎么说, 是准备要选华鉴容的。但是最后,我还是舍不得鉴容受苦,只好委屈王览这个我不熟悉的男孩了。”

  “娘娘。”韦娘辛酸的看着她。

  “我的日子不多了,王览好像太善良。事到如今也没有余地了。”母后苦笑了。我连大气都不敢出,面向母后。

  母后想了想, 不知对韦娘还是我说:“我听说,王览十二岁的时候。当今太傅何规当着他父亲王铭的面问他,可有什么理想。你知道他说什么?”母后顿了顿,干笑了几声:“他回答说,我愿读万卷书,种一池荷花。”
 
  “是不是特有意思?”母后目光炯炯,眼睛只是盯着昭阳殿外的一方碧蓝的苍穹。


五 秋雨之日 

  秋天来了,这一年的秋常常下雨。

  连绵的雨丝就像父皇的心情,惆怅难解。父皇不再临幸任何嫔妃,朝廷内外万千双眼睛时刻关注着皇后寝宫的每一丝变化。

  母后对着雕花的木窗念叨:“这雨怎么老不停啊?把我的精神都抽没了。”她已经不能起床,但是每天父皇下朝回来前,她都挣扎着要宫女们帮着梳好头发,因为她的脸色苍白,她还常常薄施脂粉。出于天生对美的直觉,她嘴上的蔷薇膏,红的恰到好处。

  父亲终日看着母亲,一点没有厌倦的样子。他真正温存的时候,眼里有水光浮动。他在母亲的床前稳当闲坐,好像如此已经千年,还可以等待千年。母亲说笑的时候,父皇时常会脸红。
 
  母亲的面容,是亘古月下的第一朵花蕾。
  父皇的脸红,象少女梦中的东方霞光。
  他们是至高无上的夫妇,也早已过了怀春的年纪。

  我还不能领悟浪漫,但是一个小孩子也可以感动的。

  王览这位年少的吏部尚书,得到了满朝上下的称赞。他如磁石一样吸引着年轻官员,温玉那般熨贴着年老的文武鼎臣。何太傅对我说:“王尚书尚在总角,臣就认识他了。他做吏部这个位置,裴楷清通,王戎简要,集于一身。不出十年,天下就没有遗漏的人才。”华鉴容说过,太傅虽然古板保守,但是只说真话。不谄媚,也不突出,就是这个鸿儒的风格。正因为此,他得以在历次的政治风波中保全,而朝廷的党派之中也需要这样中庸的性格缓冲。

  王览出入宫禁,带的随从很少。繁忙的事务使他没有空闲周旋人事,但很快他成了宫人们的新宠。他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个简单直白的眼神,都会使人如沐春风。每一天我下学以后,他都会到东宫来和我说上个把时辰的话。他还代替了鉴容给我解答问题。他的说法别致,知识也渊博,我想鉴容在场,也会佩服。有时候他也跟我闲聊,或者给我讲故事。他的语音委婉如江南小桥下的流水,听的人舒服。真好象品味了谷雨后的龙井新茶,心头舌尖都清爽。

  我从南书房出来的时候,韦娘竟然不在。紫兰和阿松两个心腹陪我在回廊里走,那雨滴顺着廊檐嘀嗒嘀嗒的,有诙谐的韵律。

  “韦姑姑怎么了?就是后宫里的宦官和她说了几句话,她就那么急匆匆地说头疼,先回东宫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紫兰说,秀气的眉宇微蹙。
 
  阿松马上插话:“那个宦官好像是西六宫的——我可以肯定,平日韦姑姑对西六宫的几位老太妃都很上心。”她的豌豆花一样乌溜的眼睛一转,凑近我说:“殿下,这几天都说西面涵春殿的林太妃不行了。”
 
  我知道林太妃,她是吴王的生母。怪不得这几天韦娘心不在焉。怎么没有人知会我呀?我有点恼怒,难道皇太女就该那么后知后觉?韦娘的心情对我是万分重要的。

  紫兰陪笑着说:“殿下,这也没什么要紧。皇后娘娘这几天胃口好一些,夸御膳房的碧玉粥香。大伙高兴都来不及。怎么顾念那档子事?”

  我想他们在帝后面前只字不提,是因为父亲近来对“死”或者“鬼”字极其敏感。前几天一个宦官不过说了句“这鬼天气”,父皇立即命令把他拖出去杖毙。虽然父皇很快就收回成命,那个倒霉的宦官也只剩半条命了。同时,也是因为,吴王早已失势,他生母的死活就理所当然没有人关心。宫廷就是这样,母子同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戏似的。对着侍女,我只有沉默。
 
  “可昨天我看见韦娘和尚书王大人说了几句话。王大人还宽慰韦姑姑的。”阿松抢白。

  紫兰沉下脸:“这小妮子,在殿下面前胡说。”

  “才没有瞎说。”阿松小小的个子,最倔强。但她也晓得不可以继续和前辈争论下去。 在宫女们之间,等级还是存在。 作为主子的我们,提倡这种秩序。

  走廊的尽头,王览的身影正好缓解了气氛。他竟然自己撑着一把伞。他俊秀的书童阿榕站在他身后,也手持一把油布伞。和览一起,他好像亭亭翠竹旁边的幼嫩竹笋。远远眺望我,王览又淡淡微笑。一看到他我马上就好过多了,后来回忆起来,我好像一生都有这种感觉。

  紫兰一向对王览彬彬有礼,也自动的疏远着。说起来东宫的侍女们反而是和王览最生分的。大约是知道他的身份,已存了敬畏之心。阿松到底天真,顾不得这些,但她先入为主的偏爱华鉴容,因此对王览也不积极。她这个死心眼,我倒是喜欢。

  “殿下今天下学比平时晚了。”他俯下身子笑着说,用了殿下的敬称,但不知道何时起,他对我的口气,变成了对自己宠爱的女儿那样的宠溺。即使我的父母,也没有给过我这种朴实的亲切。
 
  “今天太傅给我讲了许多朝堂上的事情。三叔要调回京城吗?”我问。三叔就是扬州刺史淮王杰。
 
  览似笑非笑:“殿下喜欢淮王吗?”

  “他是我叔叔嘛。”我下意识的看看随从们,他们识趣的离开我们好大一段距离。阿松正在说什么,阿榕羞答答的含笑。我压低声音说:“他如果不是我叔叔,我才不喜欢他。”

  王览哑然失笑:“为什么呀?”他说的时候好像故意在逗我。

  我也笑了:“我每次看到他的红鼻子都忍不住笑。这其实没有什么,宫里也有长相滑稽的伶人,我就很特意亲近。关键是他的眼睛,野兽的眼也比他的有温度。他又总是醉醺醺的,实在不象我们一家的人。”

  “就为这啊。”览收敛了笑,严肃的说:“那么殿下是不是知道,淮王在三年训练了十万精兵,淮王的书法天下第一,虽然成天离不开酒,但他一旦遇到公文奏报,可以马上就清醒起来,处理得毫不含糊?”

  我看看王览的眼睛,不如鉴容亮丽, 却有空灵的禅意。

  见我不语,王览把自己的伞再向我倾斜了一点。他的体温隔着白袍透出来,飞斜的雨丝里沾染了花圃的菊花香,沾到他飘飘的广袖。

  “其实每个人都有两面性。臣倒是希望淮王的背面不是那样的。殿下说,大家对臣印象如何?”王览问。
 
  “很好。”我干脆地说。

  他笑:“不一定。自从臣当上尚书后,大家都把到臣那里做客叫做‘水灾’。”
 
  我噗嗤一笑,谁那么促狭?

  览的脸颊为雨打潮, 还是可以发现,沁起了红晕。他继续说:“就是这个说法。因为臣劝客人喝茶太勤,大家到臣这里来之前都憋好久不敢喝水。臣还在想为什么同僚们神色古怪呢。其实事情的背面就是如此。如果没有人好心告知,臣还不知道自己过了头。”

  我点点头,走了很长一段。他说:“殿下,刚才臣给皇上上了一道奏折。臣想让陛下准许吴王进宫,伺候林太妃临终。事先臣和家父都没有商量过,但是还是想告诉殿下。”

  我吃惊的抬脸,看他的半边衣袖已经淋湿,脸上还是清风明月的静谧。

  “你做的很对,老太妃太可怜了。我都不能想象自己没有母后怎么办。吴王也是我叔叔,虽然我年纪小,但我还是会去求母后,也算对我的韦娘好。”我对王览说。
 
  览问我:“殿下见过吴王吗?”

  “没有。韦娘也几乎不提到。”

  “臣见过吴王,十年前在寺庙里。吴王微服到杭州为陛下祈福。住持和吴王谈了些话。而后,住持说吴王这个人,志趣同白云一样高洁。我一直记得他的样子。”他的话曳然而止。
 
  他向后仰头,自言自语的:“也许雨要停了。”

  “殿下。”他轻轻拉起我的手:“答应臣,装作不知道此事吧。如果殿下求情,反而不好。臣知道殿下冰雪聪明,可殿下还是年纪小了点。”

  我没办法拒绝他,只好点点头。

  览开始轻松起来,他自在的谈笑着,我本来以为很长的一段路,真的走起来,也没有那么长。
 
  览陪伴我到东宫门口,没有进去。他放下我的手,对前来迎接我的韦娘说:“殿下就交给韦娘了。韦娘,可以放心了。”

  韦娘施礼,语音微颤:“大人费心了。”

  览给我掸去肩膀上的几片花瓣。说:“殿下,臣有事, 告退了。”

  我走进东宫,百无聊赖的消磨了一个时辰。心里有许多话,不知诉与何人听。我正想着是不是对韦娘暗示点什么。宫廷总管萧哲来了。
 
  “殿下,万岁在娘娘那里,召见您。”

  母后如今有午睡的习惯,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我去的时候。 于是我马上就胡乱猜疑起来。韦娘反复用手扭着衣襟,失语似的。我头一回瞪她一眼。她那么聪明个人,今天就笨啦? 

  “公公,父皇今天情绪怎么样?”我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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